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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各家诸侯皆无战事,近些时日,庞山民倒也清闲不少,如今荆襄除各地边军外,士卒亦多归家团聚,庞山民并不认为,当下局势还会有哪家诸侯看不清状况,袭扰他辖下土地。
天下间仅余三家诸侯,庞山民需要做的只是强者恒强,稳稳压制住曹操即可,对荆襄,中原两家而言,三年之后,必有一战,这三年时间,便是庞山民与曹操两家,宝贵的休养生息时间。
至于江东,庞山民倒并不在意,虽吴夫人与孙尚香已明确表示,若日后孙权无法保全孙家基业,只留孙权一条性命即可,可庞山民直至如今,却对江东一动未动。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以庞山民对孙权的了解,并不认为孙权是他日后逐鹿中原的障碍,且孙权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至少若日后征伐曹操,有这么一个摇旗呐喊,顺道打打秋风的帮手,也可牵扯一下曹操的精力。
所以庞山民近期所侧重之事,只是密令家中眼线,寻找那刘备踪迹,庞山民总觉得刘备不死,他心中难安,长安一役,一边倒的局势都可叫那刘备逃出生天,这刘备的运道,已经让庞山民心中,深深无语了。
于太守府中,看过各地细作传回的书信,刘备依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去向,庞山民也做过推测,刘备如今除归隐山林外,最为可能的,便是投身江东,辅佐孙权。
庞山民也不禁算计,如今他与关,张二人的约定,并不隐秘,若一年之后,刘备入了江东,他到底该如何向孙权,讨要刘备性命?
庞山民正思索间,便有使者来报,言江东顾雍,已于堂外等候。
见顾雍入堂,庞山民一脸疑惑,对顾雍道:“元叹所来何事?莫非这年关将至,你江东又无粮秣度日了么?”
庞山民的调侃倒是让顾雍老脸一红,顾雍这才想起江东还欠着荆襄不少钱粮……只是这回顾雍前来,却并不是商议归还钱粮一事,曹操来年开春,便征青州的檄文,已令江东朝堂,人人惊惧,周瑜虽胜了那郭嘉一回,可是江东群臣却不会天真的认为,周瑜面对曹操大军,可百战百胜。
想到此处,顾雍苦笑一声,对庞山民道:“偿还钱粮约期未至,唐侯何必如此急迫?顾某此来,是代我家主公,与唐侯商议青州一事!”
“青州?”
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青州干庞某何事?”
“顾某此来,乃得吴侯授意,欲与唐侯置换土地……”顾雍话音未落,却见庞山民冷笑一声道:“顾元叹,你当庞某痴傻不成?如今天下皆知曹操欲亲征青州,且其之前奉孝还入我荆襄,筹措粮草,你江东惹下的事情,却要庞某应付,天下间哪有这般道理?”
顾雍不理庞山民暴怒,反而笑道:“若唐侯兵至,曹操必不敢再攻青州!且荆襄与中原,早有约定,三年之内,互不交兵!”
“是有这般约定。”庞山民闻言,却摇了摇头道:“不过庞某不似仲谋这般没脸没皮,该是庞某的,别人抢不走,不是庞某的,庞某亦不会厚颜取之……青州本就是人家曹操土地,你江东若不敢面对曹操雷霆之威,大可命公瑾归返,如今沿海水道已通,对你江东而言,也只是舰队往来几次,把将士们悉数运回便是!”
顾雍闻言,半晌无言。
来长沙前,顾雍便已料到,若劝庞山民占下青州,先前设计破绽颇大,可是如今孙权的确不敢硬撼曹军攻势,且青州若如庞山民所言这般,归还曹操,那江东名声于这天下间,便毁于一旦了。
见庞山民面上已有送客之意,顾雍勉强一笑道:“唐侯稍待,就算唐侯不愿置换土地,置换财帛也并无不可……且之前占青州一事,其中也多有唐侯谋划……”
庞山民闻言,愕然半晌,继而大笑一声,对顾雍道:“庞某何时说过,让你江东,占下青州的?元叹还是早些回去,问问仲谋之前庞某是不是只叫你江东,暗中行事,购买战马,可是你江东贪婪,居然将整个青州,一并占下!原本就没那个守住青州的实力,还偏要贸然行事!如今看来,这青州当下事态,纯属你江东活该!”
NO。454 顾元叹弄巧成拙
江东的急功近利已让庞山民忍无可忍了,只是这吃了亏,祸水东引的手段也不够高明,见顾雍还欲再言,庞山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顾雍道:“元叹先生,若还欲言青州之事,庞某这便离去!”
顾雍闻言,心知事不可为,可是遥想江东吴侯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顾某亦知上将军为难之处,可荆襄与江东,总是姻亲,唐侯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自寻死路,如何救援?”庞山民冷笑一声道:“你江东占青州之时,就未曾想到今日之事?”
“皆因唐侯与那曹操罢兵,之前何人又能想到,那曹操愿割地求和……”
顾雍说罢,庞山民不禁笑道:“元叹,莫要将你江东无能,赖到庞某身上好不?若你江东明哲保身,依仗水军之利,天下间又有何人,敢轻易渡江而战?”
“我家主公,志向远大……”顾雍闻言正欲辩解,却见庞山民已拂袖而去,顾雍不敢阻拦,长叹一声,灰溜溜的离太守府而去。
只是春暖花开之时,便是曹军大军征伐青州之际,顾雍束手无策,却又不敢无功而返,遭孙权责难,于驿馆思索良久,顾雍趁天色未暗,一路往吴夫人府上而去。
至吴夫人府,顾雍拜见吴夫人后,道明来意,吴夫人闻言,心中更是恼怒。
如今荆襄威势,吴夫人又如何不知,便是江东全盛之时,吴郡比之当下长沙富庶,也相差甚远,更何况荆襄江陵,襄阳繁华,比之长沙更甚,若庞山民有意染指江东,早有机会向孙权发难,这孙权入主青州,本就是肆意而为,逞一时之快,虽之前周瑜大胜一场,江东声威大振,可吴夫人这一介女流,亦知晓这青州入江东之手,隐患不小。
可如今孙权却又把主意打到了他妹婿身上,莫非孙权真以为,庞山民取了孙尚香,便是欠孙家的不成?
“还请夫人于唐侯处,多作说项,这天下间可救青州者,唯唐侯一人!”顾雍说罢,一脸凄苦,吴夫人却置若罔闻,当下便命侍女将顾雍送出,顾雍心中一急,拜倒于地,对吴夫人道:“若夫人不帮吴侯,孙家基业不保!吴侯已与曹操结怨,难以转圜,那曹操野心颇大,若其重得青州,定然再袭江北之地!夫人莫非欲见江东土地,烽烟遍地不成?”
“元叹,如此说来,江东今时今日,皆老妪之过?”吴夫人闻言不禁大怒,对顾雍道:“仲谋何时目光变得这般短浅?这青州之事的来龙去脉,山民早已与老妪说过,仲谋身为男儿,便应有个担当,且老妪不信,那曹操有能耐渡江一战!又何来的江东烽火遍地之说?”
“江北若是有失,吴侯怕是再无机会,逐鹿中原!”顾雍见吴夫人不欲帮忙,心中更急,对吴夫人道:“夫人当以孙家大业为重!”
“昔日文台只一校尉,伯符平定江东之时,用的只是从袁术手中所借三千军马!可仲谋坐拥江东六郡,屡战屡败,元叹还于老妪面前,言江东大业,岂不可笑?”
吴夫人说罢,双目含泪道:“若老妪所求,山民或可应下,只是如此一来,老妪岂不是利用山民孝顺?你当老妪真的是非不明?”
顾雍闻言,心中更急,对吴夫人道:“只求夫人解吴侯今日危难!若唐侯帮衬一二,便是日后将青州归还曹操,也不伤孙家威名!”
“这样的孙家威名,老妪宁可不要!”吴夫人怒叱一声,命下人将顾雍轰出府中,顾雍灰头土脸的被逐出吴夫人府,一脸茫然,口中喃喃道:“这可如何回去,与主公交差?”
回到驿馆之中,顾雍左思右想,不得办法。
如今无论是庞山民还是吴夫人,态度都相当坚决,顾雍心知若再去拜访,出言相劝,无非也只是自讨苦吃,可是就这般归返江东,以当下孙权熊熊怒火,顾雍又不敢面对……思索许久,顾雍发现唯今之际也只有去寻孙尚香代为说项,只是顾雍之前听闻,自之前孙尚香于江夏救程普性命后,便已不再涉足江东之事,如今若是求救于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惹火庞山民与吴夫人,顶多被其痛斥一顿,可若是将那雌虎惹怒,少不了一顿好打!
想到此处,顾雍一脸苦涩,轻声叹道:“若是可救青州危急,功德无量,只挨一顿毒打,便博出一丝机会,也是划算!”
翌日一早,顾雍命人打探孙尚香去向,得知其于校场之时,顾雍硬着头皮,一路往长沙校场而去。
至校场门口,顾雍便见三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缠斗一处,以一敌二者,正是孙尚香,顾雍心头一喜,张口便喊,却见那使戟女将,趁孙尚香分神之际,一戟将孙尚香扫落马下……孙尚香坠马于地,怒视顾雍一眼,对顾雍道:“元叹先生,你欲害我不成?”
顾雍闻言,疾行数步,拜倒于孙尚香面前,孙尚香一脸愕然,却见顾雍顿首于地,声音哽咽道:“江东危急,若尚香小姐见死不救,公瑾危矣,子义危矣!”
孙尚香见顾雍说的严重,心头一惊,玲儿与祝融二人见状,便欲回避,孙尚香拦下二人,道:“且一道听听!”
见孙尚香神色并不惶急,顾雍更是心焦,对孙尚香道:“还请尚香小姐于唐侯面前,劝其加派兵马,震慑曹操,解公瑾青州危难!”
“我家夫君已与曹操罢兵,此事荆襄妇孺皆知!”孙尚香闻顾雍之言,并未应下,对顾雍道:“此事非尚香可助,尚香如今已为人妇,早已答应夫君,不再打听诸侯战事!”
“吴侯之前虽与小姐有些纠葛,可小姐总要为江东基业,多作考虑!”顾雍说罢,却见孙尚香摆了摆手道:“出嫁从夫,还请元叹先生早些归去,虽妾身不知,青州战事如何发展,可是于尚香看来,公瑾哥哥不会被那曹操,轻易击败!”
“你江东不号称人才济济么?打仗的事儿怎么求到我小婶婶头上了?”吕绮玲一脸鄙夷,对顾雍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先生还是快快请起的好,莫要让旁人以为,我们三个欺负于你!”
玲儿一席话说的顾雍满目通红,顾雍起身,一脸郑重道:“莫非尚香小姐也要见死不救?”
“元叹先生说的是江东之事,可妾身如今也算是荆襄之人,自家人理自家事……这青州之事,先生寻尚香帮助,怕是找错人了,若先生予寻求帮助,当寻山民!”
孙尚香一脸淡然,不愿再与顾雍多言,反而回过头来,对吕绮玲道:“适才玲儿胜之不武,当上马再战!”
吕绮玲闻言,点了点头,翻身跃上赤兔,却听顾雍轻喝一声,对吕绮玲道:“不上疆场,如何练得绝世武艺?便是我这文官亦知晓这般道理!小姐当是唐侯义女吧!”
吕绮玲微微皱眉,目视顾雍道:“老先生认识玲儿?”
“自然知晓!”顾雍说罢,微微一笑道:“如今荆襄四境皆安,小姐难有机会再上疆场,那曹操欲攻青州,不知小姐可愿往青州一行,与那曹营将校,再作较量?小姐擒曹纯一事,便是江东军中,亦广为流传!”
吕绮玲闻言,微微一愣,却见那孙尚香怒视顾雍,对顾雍道:“元叹先生莫要搞错,玲儿非我江东将校!”
“荆襄,江东两家交好,应不分彼此!”顾雍说罢,对孙尚香道:“小姐也当往青州一行,据顾某所知,小姐之夙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