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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据周瑜所知,庞山民掌控荆南,不足一年,而这一年时间,就算张良复生,陈平在世,亦无法于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使荆南具备王霸之势。
且如今刘表重病,若其在世,群臣尚可团结一致,共御外敌,若其故去,竖子刘琦当政,这荆襄之地少不了一番震动,周瑜思量,届时也是这庞山民,入主荆襄朝堂的一大机会。
所以比之江东,荆襄更求安定,想到此处,周瑜笑道:“山民欲效仿苏秦,张仪,说我江东,暂罢刀兵?若是如此,山民诚意未够啊……”
庞山民闻言,笑道:“不知公瑾所谓诚意,是指何物?”
“如今江东强而荆襄弱,若山民谋求荆襄安定,当效仿古人,进献城池。”周瑜说罢,鲁肃与庞山民尽皆愕然,半晌之后,庞山民不禁失笑,道:“此便是江东待姻亲之礼?且山民如今于荆襄无官无职,公瑾若想要城池,可自取之,如今荆襄毗邻江东之地,唯有江夏,长沙二郡,若公瑾可重掌水军,亦可来我长沙一游。”
“谁人不知那荆南已是山民瓮中之物,若周某所图,乃是江夏,不知山民以为如何?”周瑜说罢,庞山民神情微动,道:“公瑾亦可自取,山民与那刘皇叔之间并无瓜葛,若公瑾可胜那江夏关羽,这江夏,便为江东领地。”
“当我不敢?”周瑜闻言笑道:“那刘备并无水军,若前番不是山民从中作梗,如今江夏,已是我江东城池。”
“公瑾如今,还在追究前事?莫非公瑾以为这偌大天下,仅有我荆襄,江东两家不成?”庞山民闻言,轻哼一声道:“江东之利,在于天险,在于水军,陆上征战,非江东之长,若公瑾肯安心经营江东防务,自可保不丢故主之地,若欲争霸天下,便是庞某不从中作梗,江东周郎,可胜那丞相曹操乎?”
说起曹操,周瑜噤声不言,如今曹操于这两年之中,将北地袁绍打的一蹶不振,官渡两场大胜,更是奠定了其霸业之基,以周瑜眼力,已知这河北之地,不消数年,便会被那曹操尽得,若是如此,无论是荆襄九郡,抑或江东六郡,皆会成为那曹操盘中之餐。
江东欲图荆襄,其中自然也有这曹操过于强盛的原因,若能尽得荆襄之地,与曹操划江而治,周瑜亦有自信,与那曹操大战一番,只是如今仅凭江东六郡之地,抗中原百万大军,实在是有些相形见绌。
思索半晌,周瑜笑道:“山民此言,危言耸听,那曹操便是拿下河北之地,亦要休养生息数年,才可有一战之力,若周某趁着这段时机,拿下荆襄,便有了底气,与之叫板!”
“拿下荆襄?”庞山民不禁笑道:“公瑾当我荆襄,可轻易图谋?若不是为了尚香,如今我水路两军,以于长沙集结,袭你柴桑了!”
“周某还怕你不来呢!”
二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鲁肃见状忙道:“山民,你来我江东,是来求娶仲谋之妹,非是来与我江东宣战!还有公瑾,今日莫谈政事,只谈风月如何?山民来我江东,非是一时半刻,你二人要吵,待鲁某不在了再吵!”
见鲁肃这老实人心急,庞山民便不欲与周瑜再吵,对周瑜道:“谈风月,公瑾,抚琴!”
“你这口气,不是找周某吵架,又是为何?”周瑜恨恨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忽听后堂传来一阵悦耳琴音,周瑜深吸了口气,对庞山民道:“此番且不与你计较!”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尊夫人倒是能制得住周郎。”庞山民见周瑜无奈,不禁笑道:“回头庞某便再出一册,尽述尊夫人贤惠,不知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白了庞山民一眼,不置可否,后堂却传来一阵轻笑之声,不多时,一白衣女子从门中走出,莲步轻移,行至周瑜身侧坐了下来,对庞山民道:“山民先生可否莫要惹我家夫君生气?”
燕语莺声,令人沉醉。
庞山民见那白衣女子,姿容俏丽,笑容甜美,如百花初绽,微微愣神,口中叹道:“山民见过小乔夫人,如今得见尊容,三生有幸。”
周瑜轻哼一声,对小乔道:“夫人何必理会此上门恶客?”
小乔掩嘴轻笑,却听那庞山民道:“山民于荆南之时,心中一直好奇这江东二乔,是何样貌,如今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只是不知此番,能否见到伯符遗孀,想必大乔夫人,亦如小乔夫人,同样美艳吧。”
“若先生与尚香大婚,姐姐自会在场,届时先生便可见到姐姐,是何模样。”小乔说罢,却听那庞山民道:“如今心情比之入门之时,倒是好了很多,山民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公瑾这张俊脸,心中总会莫名焦躁。”
“周某每每见你,亦有此种感觉……”周瑜闻言,抢白道:“若不谈军国之事,周某发现,跟你无话可说。”
“那公瑾便与庞某聊聊,这去职之后,感想如何?”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从未如公瑾这般,身居高位,常听人言,这站的越高,摔的越狠……”
“山民,你莫要再挑拨公瑾了!”鲁肃闻言,不禁苦笑,那周瑜闻言,却轻声叹道:“你当我愿意整日劳心劳力?若不是伯符遗愿,托我辅佐仲谋,周某亦想如你这般,娇妻美妾,游戏山林!”
庞山民见周瑜语气转好,亦不再与其争执,对周瑜道:“如今江东,确是离不得公瑾,只是仲谋之志,可比伯符?守成之主,怎可比那小霸王威风?便是那曹操得知,伯符逝去,亦心中无忧……”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颇为讶异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半晌之后,周瑜叹道:“山民,还是莫要挑拨我与仲谋关系了,周某答应伯符之事,便会尽力而为,大丈夫立于世间,当言而有信。”
NO。173 江东灾星,又出难题
见周瑜坦然承认,与孙权之间并不如面上这般和睦,庞山民心思一转,对周瑜道:“庞某非是挑拨离间,而是就事论事,或许是庞某才疏学浅,之前只听闻子承父业,却从未听闻弟承兄业之说,如今伯符之子尚在,山民于荆襄时,便多有人言,此子英雄了得,仲谋如今已霸江东大位多年,为何不让予孙绍当政?若如此,也可全其兄弟情谊!”
庞山民一句话令周瑜鲁肃目瞪口呆,鲁肃皱眉道:“此我江东之事,山民管的也实在太宽泛了些。”
庞山民闻言,不以为忤,对鲁肃笑道:“庞某倒有一策,可将此事影响,化于无形……”
周瑜闻言皱眉,鲁肃确是急道:“山民有何策?”
“之前子敬还说,庞某管的宽泛,如今却又来问计?”庞山民说罢,见鲁肃神色讪讪,对鲁肃道:“某非江东之人。”
“你乃仲谋妹婿!”鲁肃叹道:“山民,便告知我等,有何办法,可消弭坊间言论?实不相瞒,江东朝堂,亦有多人,对此事颇为在意,甚至还有人向仲谋建言,使其辅佐孙绍,伯符之子尚幼,若孙绍当政,则江东大乱。”
“便让仲谋纳了大乔,认绍为子,这叔侄变父子,朝堂乱言,皆可化于无形……”庞山民说罢,煞有介事道:“之前于荆襄之时,庞某便听闻仲谋将军窥觑大乔美色……”
“放肆!”周瑜闻言,义愤填膺道:“大乔乃仲谋兄嫂,伯符之妻!且我那嫂嫂对伯符一心一意,如何可侍仲谋?”
小乔闻言,亦面现不虞,对庞山民道:“先生此言,实在过分……”
庞山民闻言,故作惊恐之色,对周瑜道:“庞某只是念在与江东姻亲面上,才提及此事,难道庞某此言,有何谬误?”
一句话说的周瑜,鲁肃皆无言以对,小乔见状,对庞山民道:“总之先生此论,让人听了,甚不舒服。”
庞山民一席话说的那周瑜已无待客之心,许久之后,周瑜叹道:“山民此言务要再提,伯符早丧,皆是命数,只是若那仲谋敢对其嫂嫂无礼,周某这里,便不饶他!”
鲁肃见此番相见,又是不欢而散,且庞山民还给二人,带来了如此难题,想到此处,鲁肃对庞山民道:“山民,你是我江东灾星不成?每每见了,皆从你口中听不到任何喜讯。”
“所以庞某曾言,荆襄如今虽是积弱,江东亦好不到哪儿去,若公瑾还欲要挟庞某,庞某亦有办法,制衡与你!”庞山民说罢,那周瑜恍然大悟,对庞山民到:“你又拿言语激我?”
“非是相激,而是就事论事。”庞山民叹道:“公瑾于此事上,何不学学庞某,辅佐暗弱幼主,于这乱世之中,保全名声?”
庞山民说罢,离席而去,堂上三人,面面相觑了许久,鲁肃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追了过去,小乔见二人走远,对周瑜叹道:“姐姐命苦,伯符早丧,还要遭坊间谣言,公瑾,伯符与你,相交莫逆,此事你可要帮帮姐姐。”
“休要听那庞山民乱言!”周瑜闻言皱眉到:“仲谋当知,伯符之妻,并不是他可以窥觑的!”
“可仲谋如今,乃江东之主。”小乔说罢,周瑜面色一变,对小乔道:“夫人且安心,如今周某尚在,那仲谋若真行此悖逆纲常之事,周某自可治他!”
回到船上,庞山民正欲进舱歇息,那鲁肃气喘嘘嘘的追了上来,拉住庞山民的袍袖,对庞山民道:“山民,此去都督府,是你先前便算计好的吧!”
庞山民闻言,愕然的看了鲁肃一眼,对鲁肃道:“庞某肺腑之言,若惹公瑾,子敬不快,那庞某道歉。”
“我且问你,除去你先前办法,你可有计,将仲谋此中隐患,化为无形?”鲁肃神情严肃,庞山民却摇了摇头,对鲁肃道:“庞某先前之策不好?”
鲁肃闻言叹道:“仲谋若如此行事,江东还有何名声?且那大乔夫人,甚是命苦,你好歹看在尚香面上,帮她一帮!”
“那子敬教我,如何帮她?”庞山民闻言苦笑,对鲁肃道:“庞某只一商贾,先前之策已是庞某反复思量,子敬休要为难庞某了,你江东谋者如云,不然子敬去问问他们,让元叹诸人,为大乔夫人想想办法?”
“你还嫌我这心中,不够乱么?”鲁肃闻言,不禁骂道:“若此事我江东人尽皆知,便是仲谋与大乔夫人,没有纠葛,亦怕要三人成虎!”
庞山民闻言,一脸委屈,对鲁肃道:“庞某本是好心,却遭此恶报……子敬,此事你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庞某不陪你了!”
说罢,庞山民便进了船舱,只留下一脸苦色的鲁肃,看着庞山民离去的背影,呆立原地。
翌日一早,大船便扬帆起航,往江东而去,庞山民清早起床,于船头甲板见那鲁肃神情憔悴,便知其整夜未睡,尽琢磨孙权与大乔之事了,鲁肃并不如周瑜那般对大乔敬重,思前想后,觉得若是依庞山民之计而行,倒可让日后叔侄反目一事,化于无形,只是若行此事,周瑜那关,便过不去,先前周瑜一直将大乔以嫂视之,若孙权敢纳大乔,周瑜必怒,此江东肱骨,若一气之下,离孙权而去的话,江东便无人可纵览大局,抵御外敌了。
一边是内忧,一边是外患,一个是挚友,一个是主公,倒是让鲁肃不知该如何抉择了,思索一夜,鲁肃不得办法,如今见了庞山民,鲁肃又凑了上来,对庞山民道:“山民,这仲谋与孙绍之事……”
鲁肃话未说完,便被庞山民打断,庞山民摇头叹道:“庞某此番亲往江东,是来求娶尚香的,子敬务要再拿仲谋家事,为难于我,若子敬再作聒噪,庞某便是心中有计,亦故作不知!”
“山民心中,已有定计?”鲁肃闻言,面上一喜,对庞山民道:“若此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