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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高高的骑在他的爱马盖西北上,满脸是血和硝烟。就像一尊凶神一样。他的军装领口已经敞开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马刀虽然见了血,但是还远远不够!他对着扰乱着的百姓们大声喊道:“乡亲们!快点散开,逃到山里老林子里面去!咱们很快就要走,继续去杀鬼子。他们会来报复的!乡亲们,咱们以后再会!到时候我老侯,帮你们把家园重建起来!”
在满天大火当中,神骏的盖西北高高人立嘶鸣。满天的红光映得马上侯明的身影矫健如龙。他拔出马刀,对着部下大喊:“下一个目标,出发!”这一副画面,就定格在在场的所有人的脑海当中。这一位骑兵悍将,也注定要在国防军的历史当中,占下险要的位置。
骑兵在日本朝鲜军后方的袭扰,于王家窝棚爆发冲突的同时一起展开了。日军到处遍布的通道、桥梁、指挥所、辎重兵、仓库、小分队、炮兵阵地。都遭到了这些来去如风的骑兵的突然袭击。电话线被割断,运输队伍被袭杀,仓库被焚烧,炮兵阵地被突袭,指挥所遭到攻击。在正面激战的情况下,日军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面的激战上面。谁能想到在恶劣的天气下,一支骑兵部队越过了沼泽就这么从他们的侧翼摸了过来!日军骑兵第四旅团(第三师团直属部队)仓促集合,开始反击这些骑兵的袭扰行动。双方无数次的发生激烈的小规模遭遇战。国防军骑兵往往和鬼子骑兵拼得弹尽刀折,直至同归于尽。大雨又从下午开始下了起来,一直倒深夜。惊雷闪电不断得在辽西平原上掠过。在这茫茫的暴雨之夜。国防军的骑兵在黑暗中仍然如幽灵一般出没,搅得日军大乱。一支小骑兵分队甚至直冲到了花生屯的朝鲜军司令部附近,向鬼子司令部的卫队发起了前仆后继的攻击,鬼子朝鲜军总部连参谋都持枪作战,每一道闪电掠过,就看到那些骑兵在雨幕当中直冲过来的身影,他们呐喊的声音,甚至压过了大自然的雷电!直到这个小小的骑兵分队全员战死,朝鲜军司令部还惊魂未定。大岛义昌大将甚至被扶进了马车,准备随时逃跑。在前线的日军苦战之余,突然通讯中断,弹药补给运不上来,有些支援的炮群还突然停止了发射!这一切都让日军的守备大大动摇,而当面国防军的冲击越来越凌厉!狼居胥骑兵旅荣誉第一骑兵团在这次决死的敌后袭扰突击当中,为辽西集团军的大规模攻势,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战后统计,“狼居胥”骑兵旅荣誉第一骑兵团,在四天的袭扰作战当中战死九百八十七名军官士兵,负伤一千余人。战后回到自己战线完整的骑兵不过剩下了寥寥的二百多人。侯明骑兵旅长身负重伤,被手下冒死抢了回来。荣誉第一骑兵团被国防军赋予了“辽西荣誉骑兵团”的称号,战后在他们激战过的地方勒石记功。日军付出的代价是数倍于国防军骑兵的伤亡,大量的物资被摧毁。三十一门大炮被炸毁,日军第四骑兵旅团旅团长武藤信义少将在一次骑兵混战当中战死。在袭扰当中战死的日军大佐级别的军官就有六人。日军道义镇方向的主要防御阵地,因为后方补给的断绝,加快了崩溃的速度。
战后九年,著名画家刘海粟绘制了名为《狼居胥旅》的油画,在大雨闪电中的辽西平原上,冒死呐喊冲击的骑兵的英勇群像,被活生生的描绘了出来。这幅油画也被国防军永远保存,成为了国防军最重要的文物之一。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旅顺港,这个日军后方最重要的军港,这个时候却不是在卸载物资。却是在装运物资。在高挂雪亮的汽灯下面,码头上面满是大队大队的日军黄色的士兵人群。在军官的督促下拼命的在朝运输舰上面装运着物资。战马、骡马被网袋吊了起来,一匹匹的也在朝船上装运。还有第九师团和第十八师团的官兵,每个人都背负着六十磅的武器物资,蹒跚的通过跳板,鱼贯的朝船上走去。这一切,都将这个重要的军港挤得满满的。码头、栈桥上面都是人。不时还传来军官们斥喊的声音:“动作快!动作快!XX部队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装船!”
在旅顺港的海面上,已经停满了下了锚的运输船。不少已经生火待发,浓浓的黑烟在夜空当中翻滚。在旅顺港周围的炮台上面,已经临时的安装了探照灯。雪亮的光柱不断的扫过夜空。华军飞机在前线的活跃,让这里的日军担心旅顺港也遭到空袭。一些八公分的火炮被改装成为能够大仰角射击,成为了日军第一代的高射炮。但是华军的陆航,这个时候既没有夜航的能力,也没有这样大的航程对日军旅顺港进行空袭。码头的气氛是凝重混乱而又喧嚣的,正如就要出发的第二军上下官兵的心情。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向华军秦皇岛发起攻击,然后一直攻击华军的侧翼。在暂时没有后援部队支援的情况下,他们能够维持他们的攻势多久?会不会又遭遇青岛登陆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的命运?没有人心中有数,包括他们的军司令长官松勇政敏大将。但是为了挽救辽南的危局。他们还是决定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帝国陆军赢得这场战役。
站在“报国丸”的舰桥上面,松勇大将皱着眉头看着部队在紧张的装船,他回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参谋长国司伍七大佐叹息道:“这是一次绝命的攻击啊……第二军的部队,只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弹药物资只有一次大战役保有量的百分之七十。我们在海军的掩护下,能登上去,但是朝前攻击前进,必然会陷入华军的重兵包围攻击当中。我们的任务是将辽南的华军主力吸引回来,但是华军主力一旦回师。第二军的命运可想而知……明知道是死亡,但是我们仍然要前进。作为军人,没有比执行这样的命令更悲哀的了。”
国司大佐是个眉目精悍的少壮派军人,也是真崎甚三郎少将的密友。他站在那里只是扬了一扬眉毛。断然的道:“武士的生命,无非就是七生报国而已……大将阁下。第二军全体官兵,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只要能够帮助帝国抢回战场的主动权,稳定住战线。等待第三军第四军的大军渡海前来。至少对于下官而言,是愿意含笑赴死的……大将阁下,在最紧要的最后关头,请赐予下官荣誉的向敌军冲击而死的权力。在司令部内死去,并不能体现下官对帝国的热诚。”
松勇大将挠了挠自己花白的脑袋,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看着自己参谋长的眼神就带着了一丝怜悯。这些少壮派军人们。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对现实力量最基本的分析呢?寺内大将希望他们好好活下来完成自己的任务,单纯去死是没有半点价值的。可是这些军人们为什么就一心想着去死呢?难道只有死才是报国最好的办法?让这些少壮派的军人成为帝国思潮和行动的主流,实在是这个帝国最悲哀的事情。帝国怎么就变成了这一步?大将就算挠破他的脑袋,也有些想不明白。最后只有深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就让我去死吧。不用再看着这个帝国,会变成什么样的国家。
在旅顺港外不足十海里的一个小小港汊里面。这里本来是关东州日军殖民地和华界交界处的一个荒废的小渔村。在日军占领关东州之后,这里就已经全部内迁,不敢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打鱼谋生了。而渔村的外海也不是鱼汛丰盛的海域。日本的关东渔业株式会社也没有在这里设点。这里已经沉默的荒废了十来年。在中日战争爆发之后,这里更是绝无人迹。只有日本人的巡逻炮舰偶尔会在外海突突的掠过。
在一片黑暗当中。在这个小港汊里,十几条黑乎乎的人影正沿着秘密开挖的小船坞将一条条黑漆漆的东西沿着港汊满满的往外推,一直推进海里。这些长长的东西象加长的鱼雷。不过在上面焊了一个简陋的驾驶座。驾驶座上面骑着一个穿着大脑袋潜水服的人。这就是海军准备的秘密武器,人操纵的鱼雷。代号为“猪”。这是雨辰对海军提出的特攻作战的想法。最后终于赶在中日战争之前实现。猪其实就是加长的蒸汽鱼雷。不过雷头可以拆卸下来。人骑在鱼雷上面,以2~3节的低速,半潜式航行,可以前进十二海里。在突入日本军港之后,鱼雷弹体沉没,雷头拆卸下来安放在军舰龙骨下面爆炸,上百公斤的大威力黄色炸药,足够让日本的主力舰只翻覆沉没。(现实具体战例可参照意大利海军在二战时候使用的同样的兵器,绰号也一样是“猪”)。海军在美国定购生产了这种秘密武器,在年初运抵国内,海军立即成了“史可法”中队,在全海军挑选精英秘密训练。并且对外军事情报局的行动部门也在旅顺、大连港口外面寻觅航程合适的地点设立秘密基地。都是利用黑夜,用渔船将人员和施工器材输送到这些秘密基地,开挖隐藏这些“猪”的秘密小船坞。五月三十日战争爆发当天,海军就跨过辽东湾,输送了六枚猪进入这些秘密基地。潜伏了下来。在这个晚上,他们终于接到了海军秦皇岛前进指挥部发来的命令:“六月十四日午夜十二时出发,在拂晓前的黑暗当中进入旅顺港。攻击日军在装载第二军的登陆船团!”这同样是一次自杀性程度很高的任务。但是海军特攻人员们却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征途,预备队员甚至愿意用全年的军饷换一个正式队员的位置。却一个都没有得逞。
在浓黯的夜色当中,鱼雷终于被推到了港汊入海的口门子。技术人员陆续发动了四条“猪”,(还有两条从另一个秘密基地出发)敲敲特攻队员们戴着潜水帽的脑袋,竖起了大拇指。作为同样的军人,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特攻队员的队长江伟少校作为“史可法”中队的中队长,笨拙的朝留守的队员行了一个军礼。驱动着“猪”就悄悄的没入了大海。在他的身后,另外三条猪也跟着他的鱼雷泛起的白色尾迹出动。四条“猪”都沿着海岸线,慢慢的朝目标进发。
这个晚上海上的风浪远远谈不上小,江伟少校的脑袋露在海面上,透过目镜竭力的分辨着海岸线的起伏。作为没有定位系统的“猪”,必须沿着海岸线出击!但是又要注意不要在崎岖的海岸线上面搁浅。他们训练了那么久,就是要把自己骑着的上百公斤重的雷头,在鬼子军舰底下炸响!冰冷的海水似乎渗透了厚厚的潜水衣进入了他的骨髓里面。他已经无力顾及背后的队员们是不是跟了上来。两个小时的航程下来了,底下那头爱闹故障的“猪”仍然忠实的吼叫着。海水渗进了潜水帽里面,挡住了目镜的视线,江伟只能一口口的将海水喝进肚子里面。远远的终于看见了旅顺湾山头的影子,日本人的探照灯还在照着天空。外海似乎有日本巡逻舰艇的影子。马达轰鸣的声音这里都听得见。江伟已经不管不顾了。他绕过旅顺湾外的山嘴子,贴着大孤山悄悄的摸进了旅顺军港。港口已经有防雷网放了下来。还有几艘沉船封锁两边的航道。只给中间的军舰留下了一条出路。水流在这复杂的水底环境下变得异常的紊乱,江伟几乎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才让他的坐骑穿过了狭窄的航道开了进去。其中还有一条日本人的炮舰和他擦身而过,几乎让他一头偏航撞在沉船上面。
离出发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在已经筋疲力尽的江伟少校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