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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湘;你可信得过我?”
“信。”她答得飞快;语气毅然而坚定;“就是把我命交给你……”
*
因得尘湘苏醒;公孙府内又闹腾了一日;到了二日清晨才安静下来。
沈家大宅被烧了个精光;不仅如此;连同附近的一家布店和民居也一并烧了。尘湘从钱庄取了些银子来;算是赔付这笔款子。
沈老爷向来做事谨慎;重要的账目和钱财分别存在大小十来个钱庄和住宅之内;心腹的管事也有二十多个。虽说他的死对整个米行的打击很大;但是因得生前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到不至于一时间出什么大乱子。
反而尘湘每日倒忙了起来;各地的书信不住往她这儿送。现下又暂居在公孙策府上;险些没忙出病来。
才叫丁宁念完了一封信;她瘫在椅子上直摇头。
“这种小事儿就不用管了;扔了扔了。”
“是小姐。”丁宁端上来一叠信纸;“这儿还有三十封呢;小姐是现在看呢;还是等用了饭再看?”
“还有那么多?”尘湘用手推开;“不看了不看了;我管他呢!”
“沈家事业那么大;而今沈老爷身故;又没有合适的接班人;日后你当如何?”
她回头看去;正瞧见公孙策立在门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可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
尘湘耸耸肩:“我也没指望你会。”转了转手里的笔;沉吟着缓缓道:“爹就留了笔钱预备自己老了的时候用;他老早也有退隐之心了。我想等这里的事情了解了;就寻个合适的管事把米行托付给他;亦或是找个人卖了。”
“我会帮你。”
她自然知道;天下没有公孙策查不了的案子。
尘湘喝着茶佯装伤心:“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在你家白吃白喝的;沈家小姐现在也没钱了;会不会像梅少侠一样给赶出来了。”
“白吃白喝又如何。”公孙策靠在门边;“公孙家少夫人岂有人敢赶你出来?”
她听罢;微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爹之所谓能攀上高官是因为家中富可敌国;今日听得他有此话;即便心中有顾虑也已消散无踪。
“哎呀……”空中传来某个人飘渺而怨念的感慨;“对兄弟和对女人;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
尘湘放下笔;刚走出房门;梅才清就从头顶落下来。
因听得是他;公孙策不悦的皱起眉来:“不是早告诫过你;这几日都不能乱动么?胳膊废了很有意思?”
自从那日昏睡起;尘湘就不见梅才清出现;听丁宁说他为救她伤得不轻;心中一直挂记着要去瞧他;没想到;见面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儿?”
梅才清不自然地退了一步;捻起一撮青丝来;干咳道:“这是汴梁时兴的新款式;我看人家弄得好看;自己也去绑了一个。”
“新款式?”尘湘明显不信;“我怎么没见过。”
“你……”他顿了顿;“你这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行了吧梅公子;就说是给火烧了的;人家沈小姐又不会介意。”秋禾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
梅才清强作镇定地坚持不懈:“烧了又怎么地?大爷我就喜欢额前挂几根头发;这叫‘万条垂下绿丝绦’你懂不懂?”
秋禾忍着笑嘀咕道:“还绿丝绦呢;裹脚布还差不多……”
狠揍了秋禾一顿之后;梅才清拍了拍手;一本正经地对着公孙策。
“适才我在偏厅看见那个齐大少爷又来了;说是要和尘湘商量沈家以后的事儿;大约是要买下那些生意。你怎么看?”
“挺好的啊。”尘湘想也没想;“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
公孙策摇头她:“不好。”
“你也觉得不好?”梅才清眼前亮了亮;“我也那么想。看他一副和小丫头套近乎的样子;没准儿以后就蹬鼻子上脸;找个借口说更好管理沈家产业;直接把她娶了去;你岂不是亏大了?”
公孙策渐渐沉下脸来:“我和你提的;本就不是一档子事儿。”
“哦……”他抓了抓头;“那你说。”
公孙策暗叹了口气;这才道:“沈府里的人;尸首我都验过了……”他停了一会儿;未察觉尘湘有什么反应;方继续道:
“虽有不少尸体无法验认;但能肯定的是;这把火是在沈家人死后才放的。在那之前;必是有人潜入沈府;刺杀了沈老爷及府中家丁。这件事凭一人之力并不好办;所以会是多人作案。杀手亦或是被人雇佣;亦或是凶手本人。”
“沈老爷在商场上春风得意;想杀他的人定然不少;动机是有的。”
尘湘打断他:“这个我爹知道;所以他一直花重金雇了十几个江湖高手暗中保护;没理由啊。”
公孙策并不否认:“只能说;你爹这次惹上的;是个麻烦的人。”
尘湘“哦”了一声;豁然明了:“所以你让我防着齐潇然一点儿?”
公孙策微微颔首:“庐州三行;如今已剩他一家;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这句话;她猛然觉得在哪里听过。
对了;是明玉……那日在牢中;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尘湘……你就不觉得奇怪么?先是金月家出事;然后又是你……庐州三行;会不会;在外面跟人家结下了什么梁子?”
话说回来;受邀去王府的时候;她爹似乎就跟齐潇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谈;这个事情他们两个人都瞒得很深;好像各有想法。
莫非;当真是明玉所猜测的;是在外边儿结了梁子?
看来这一事;她非得找齐潇然问个清楚才行。
“尘湘?”公孙策听出她走神;出声唤道。
“啊?嗯?”
“你家的账本。”他忽然这样说;“能否借我一观?”
第29章 【潜入·暗查】
沈家老爷做事向来谨慎;是以在商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遇上大的难处。
因为分行较多;大大小小的账本也很多;但沈家最主要的账本是分别保管在十位最得信任的管事手中。并且另有三十多本假账本以防万一。
为寻得账本;尘湘整整花了两日飞鸽传书;又亲自跑了几趟;这才将完整的一本凑齐。
自那以后;公孙策便一直关在屋中看账本;连饭食也是叫人送到房中用的。
沈家旧宅季扶风已带人查封;又陆陆续续收集了几日的线索;无非就是说沈家遭灭门;定是商场上有人眼红之类的废话。
这日天气正好;阳光不烈亦不冷;照得人暖洋洋的。尘湘搂着被子翻了个身;辗转了几次又爬起来;顶着一头散发坐到桌前。
自醒来之后;公孙策暗中就命人不许在她房里设铜镜;多多少少她也猜中了些;便打了些干净水;待水面平静之后凑上去瞧。
一道鲜红的疤痕从耳根直到锁骨;醒目又明显;幸而比较柔和;不怎么吓人。
“哐当”一声响;门口的丁宁一脸惊慌地看着她;手里的茶杯打碎在地。
“小……小姐。”
尘湘无奈地皱起眉来:“至于搞成这样么?”
丁宁扭扭捏捏不敢进来;两手揪着衣摆;垂头不看她:“都怪丁宁不好;害得小姐……”
“你没什么不好。”尘湘摇了摇头;指着她脖颈上缠着的一圈白布;“亏得你命大;剑没割破喉咙。”
丁宁犹豫着在原地;小心拿眼神儿打量她:“横竖公孙少爷也看不见……况且;他也不介意这些。”
“哎。”尘湘说不出话来;只得哀哀叹了口气。
丁宁见她心情不佳;忙笑着岔开话题:“小姐啊;你该高兴才是。险些你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要不是公孙少爷没日没夜给你扎针;只怕你醒来都瞧不到我了。虽说脖子上是有块疤;但好歹保住了眼睛;这样想;也不是划算了很多么?”
“要是可以。”她忽然抬起头;“我倒宁愿用这块疤去换他的眼睛。”
出门的时候;刚才用了午膳;公孙策午睡的习惯;尘湘趁机偷偷溜回房里;寻了件深色的衣衫;仔细盘起头发。
丁宁心神不宁地问她:“小姐;你当真要出去啊?”
尘湘嘴里咬着发带;一面绑头发;一面找了条丝巾围住脖子。
“我伤的是脸;又不是手脚。论轻功这庐州城里比我好的还数不出十个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宁探头往外看了看;“这个;要是公孙少爷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尘湘觉得莫名其妙;“我好歹是在帮他查案啊。”
“……”那你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丁宁;那日你当真没看清袭击你的人?”
“没有。”她有些为难地摇头;“他蒙了面巾;我只知道是个男子。”
尘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门口;又有些不放心。
“我教你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丁宁笑道;“有人来问;就说小姐在午睡;有扰者长鞭伺候!”
尘湘上前笑嘻嘻捏了捏她的鼻尖:“那我走了。”
“小姐小心——”
尾音还没落下;尘湘已然飞身跃出墙外。
*
城东的一家大宅子正对着梨花园;门前流淌着一溪清水;此时正值午休;周遭颇为寂静;偶尔听得几声鸟鸣。看门的几个家丁靠着墙轻声打盹。
尘湘伏在房脊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顺着墙角悄悄往里靠。
她没有来过齐家;蹲了好久才探到齐潇然的住处;虽不知他是否在房内;但抱着侥幸的心理;前来查一查也无妨。
在屋顶上等了一盏茶时候;回廊拐角处出现一个人来;细看时正是齐明玉。
待她进了屋里;尘湘才跳落回地面;挨在窗外。
屋内当真是齐明玉和齐潇然二人。
白日里光线很好;戳破窗纸;就看见齐明玉来来回回在房里走;好似很焦急。
“哥;依我说;尘湘家里的烂摊子咱们就别去管了可好?现在庐州能称得上号的就只剩咱们家了;倘若再出了什么事……”
齐潇然不耐烦地将手里的书往桌上扔:“商场上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如何懂。”
“什么商场上的事情!”齐明玉咬了咬嘴唇;“我看你分明是看上尘湘;倾家荡产也要替她报仇是不?”
尘湘伏在窗下;顿时一怔。
“没有的事。”齐潇然摇摇头;“我们三家人;自小关系就亲密;如今宋家已经无力回天;对于金月的死;我深恨自己无能。难道也要眼睁睁看着尘湘步她的后尘么?”
齐明玉死盯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可惜;尘湘是个女儿身;家里也没有男子替她撑着。不知道现下当如何是好。”
齐潇然只是摆手:“要么卖掉家中的产业;要么就寻个好管事接手。”
尘湘摸了摸下巴;心道:他到是和自己想一块儿去了。
遂听齐潇然接着道:“只是现下沈伯父一死;人人自危;又有不少居心不良的人在暗处捣鬼。想那么容易脱身;只怕是难。弄得不好;沈伯父一生心血可就毁于一旦了。”
“砰”地几声;想是齐潇然端茶再饮。后面所说的话也都是些家常琐事;想来也没什么稀罕。尘湘不欲多做逗留;眼看前面来了个小厮;她回身跳到屋顶上;沿着一路房子回了大街。
刚从公孙府后门进去;没走几步路;就听见公孙策在唤她。
“尘湘;尘湘!”
她当下一惊:莫不是他已知道自己跑出去了?
下意识的就要往住处溜;但听得附近也没有服侍的人路过;又怕他是何处不便;遂又倒转回来。
“怎么了?”
公孙策一听是她的声音;便一脸厌色地指了指身下:“把它给我拎走!”
尘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裹了一圈白布的红啸懒洋洋地靠在他脚边拱来拱去。上次因火烧掉的毛再也没长出来;光秃秃的;浑身一点白一点黑;威风早已不复当初。
“它怎么在这儿?”尘湘只得跨过去;搂着它的颈子抱起来。最近养伤吃得挺好;不知不觉就重了很多。
“我怎知道;你的狗。”公孙策忙不迭地拍身上的毛;生怕它沾了些许。
“你不喜欢狗?”尘湘看他的样子;不觉好笑;“我看着挺可爱的。”
公孙策不耐地抿了口茶:“太黏人的东西;不喜欢。”
“它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