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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道:“官家心系民生,又时刻得为皇权的巩固考虑,既要顾全老百姓的生活,又要让自己那个位子做的稳当,自然操的心不比常人。”
她点点头,朝我茶盅里添了些茶水,道:“前朝的事本不该我们这些女人议论,只是妹妹曾好几次听曹公公提起,官家连着几夜看奏折都看到了五更,常常合完最后一个就是天亮,觉也顾不上睡。”
她说的颇有些动情,连我听了,那本安静的一颗心也不知怎的竟揪了两下,喝了口茶,道:“如此倒真有些过了,曹慵却不知提醒一下官家,教他早些睡的么?”
她摇了摇头:“官家哪里是肯歇下来的性子?曹公公急破了头,连萼贵妃都搬出来了,可仍是没有用。”
我叹道:“他又不是铁打的,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她亦跟着我长叹一声:“以芮孜的愚见,虽说官家向来勤政爱民,但也不是像如今这样拼命的。倒是曹公公说起,官家前些日子有一次四更天的,竟浑身湿透的才回房,而自那之后,正好赶上京中调官到地方,官家便一直醉心忙于这个了。”
我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赵匡胤湿透,莫不是那日下水救我?可我最后都与他说了些什么来着?心中却几乎没个印象了,只道第二日我自醒了就好好的躺在房里,也没个深究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如今照着胡芮孜的一番话,怕是除了赵匡胤送我,这玉津园里再找不出第二个吧。
可他如何只理朝政连自个儿的身体都不顾了呢?
正想说话,不觉背后一声莺莺婉转的女声传来:“嫂嫂们在说什么呢?”
我转过身去,正见一身嫣红单罗纱广袖裙的符氏和穿着鹅黄天香绢玉裙的赵妭一前一后面对着我,符氏脸上红光闪现,一副明艳照人的样子。
我笑着点点头:“妹妹们坐。”
符氏含笑落在我的右边座处,赵妭噘了噘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坐在我的左处,二人又与胡芮孜寒暄一番,符氏才边扇着织锦团扇边朝我道:“眼见今日这样好的天气,竟不能同王爷与官家一同策马狩猎,真真让人遗憾的呢。”
我笑对着她:“我只知官家近日朝事繁忙,怎的晋王也抽不出身么?”
她叹了一口气,笑道:“是呢,官家处理政事,少不得要让王爷前去参议,他兄弟二人有默契的很呢。”忽又捂唇讪笑:“妹妹失言,王爷怎可与官家比拟,让嫂嫂笑话了。”
我淡笑着回道:“哪里的话,官家待王爷一向亲厚,兄弟之间心有灵犀,也是人之常情,妹妹不用自责。”
她道:“是。”转而对着赵妭:“听闻驸马昨日夜里忽然回了府,可是有什么急事?”
赵妭嘟起嘴道:“嫂嫂还说呢,皇兄半夜着曹慵送来了一张折子,怀德见了二话不说便穿了衣服就走,妭儿连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符氏轻拍了她的手两下,笑道:“你莫不是怕驸马走了自个儿半夜没个人伴着睡觉,心痒痒的?”
赵妭脸上绯红,推了她一下嗔道:“三嫂在胡说些甚么?”又斜眼看了一下我,仍对着她:“三嫂不也日日在房里盼着三哥能早些回去,却还好意思在这里以五十步笑百步,当真是自讨苦吃。”
我与胡芮孜都颇有些意味的看着符氏,只是我是疑惑,胡芮孜却像带着些玩味。符氏初初楞了几下,便坐直了身子坦然笑道:“你这张叼嘴倒是毫不饶人,”顿了顿:“即便我等他许久,怕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罢。”一句话说完,面上已有了些黯然。
赵妭看了看我,我自装作什么也不知,依然含笑对她,正觉席间有些沉默,胡芮孜咳了一声笑道:“越国夫人福慧双修,晋王怎会不知你的好,且依我所知,王爷在府里对各位女眷亦是极爱护的。不过是近日朝事有些繁忙,夫人实在不必因此绕了兴致,须知我们能有这个机会伴在各自的男人左右,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胡芮孜说出这样一副得体大气的话来,让我颇感到意外,忽想起那夜她与晋王私下里的相会,便又见怪不怪,面上氤了笑意赞同道:“芮孜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符氏这才展露笑容,道:“多谢两位嫂嫂开导。”
我对这个符氏的了解不深,究其也就是她的一些身世与为人做派,平素里她算得上一个颇有些手段的人,对待下人亦有两把刷子。然她与赵光义之间的感情,于我来说却是一片空白,只道他们在赵匡胤登基之前就已成了亲,而这里面,多多少少还是因了些政治需要在里面的。
她爹符彦卿镇守一方,她姐姐符太后又掌着朝政,怕是那时助赵匡胤坐上皇位没少立功的。
只是这政治联姻,能有多少真感情在里面,而赵光义若是真心对我,又有几分可去留给旁人,除却他本风流多情,怕是那府里的一帮子女人都在陪他演着一出好戏的罢。
可符氏到底是喜欢赵光义,还是喜欢现如今她头顶上那个越国夫人的头衔,我却也是不知的。
思想顿了顿,听得赵妭又说道:“听闻最近谏言萼贵妃的折子又多了些,也不晓得皇兄是怎的就被她给迷住了眼,竟把那些上奏的人臣召集在一起又通通骂了个遍,显见那个亡国之妃有什么好?“转而看了我一眼道:“虽说妭儿不大喜欢某些人,可比起那萼贵妃不祥之人来,还是希望某些人能上些心,不要把先前对妭儿说过的话都当做废物一样扔了。”
她说完,我见着胡芮孜的表情怔了怔,显然她明白赵妭所指之人是我不是她,许是多少有些失落,我对她回了一个坚定的笑,又对着赵妭道:“妹妹的心意,我已经明了。可如今萼贵妃圣眷正隆,妹妹说话还是要当心些,被有心人以讹传讹,你皇兄知道了难免不会护短,训你一顿。且依我所见,那萼贵妃除了是亡国的妃子,也没什么不详之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说,一手好诗写的更让你皇兄赞叹有加,这样一个美人不受宠,谁却来受宠呢?”
她嗤了一声,颇不在意道:“皇兄他若是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与妭儿过不去,妭儿也不稀罕有这个皇兄。”又盯着我不屑道:“你到底是站在哪边上的?皇宫大内有哪个女人像你这般与自己的死敌说情的,你不想尽心也就罢了,却少与我说那萼贵妃的好话。”
我无奈笑了笑,只好对着符氏:“妭儿一直都是这样的么?那驸马怎可忍受的了。”
话毕,符氏掩嘴而笑,胡芮孜亦是不动声色笑了笑,只赵妭原地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朝我一声吼叫:“嫂嫂你做什么取笑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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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宴射玉津园(九)
更新时间2012126 9:49:20 字数:2551
这日夜里,我翻来覆去好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热倒不热,也不是身子哪里有了毛病,只觉得心中像有什么堵着似的,久久难安。
起身招了一个侍女问道:“几时了?”
她答道:“回娘娘,已是四更。”
我点了点头,复又躺回去,眼前却不知怎的忽然浮现出赵匡胤的身影,这么晚了,或者说天有不多时,也应该亮了,不知道他这会儿睡得可好?
思想一到这里,猛地记起白天胡芮孜她们说过的话,许是他这会儿还没有睡罢,不觉一个挺身又坐了起来,心咚咚直跳,我想看看他。
这么念着,手下便不自觉招了人过来伺候我更衣,待一切穿戴整齐,才明白自己这身形容,是不到他那寝殿里走一遭,也非得走一遭了。
着侍女拎了只宫灯,一路领着去了赵匡胤的行宫寝殿。
果如芮孜说的,他房间里的灯仍是亮着,与侍卫说与,进了前厅,正巧赶上曹慵提了壶新茶往内室走,我抬手招了招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便拐了个弯朝我这边来了。
立定后,躬身拜了拜,小声道:“娘娘怎的来了?”
我道:“睡不着,过来看看。官家——官家他可是还在批折子?”
曹慵点点头,道:“小的已经劝过好多回了,后来被斥责了一番,便不敢再多说。可官家这样下去,却不是个办法。”又叹了口气:“娘娘来的不是时候,晚间官家才与赵大人争执了一番,这一夜都板着张脸,娘娘此时进去,怕是会迁怒到您。”
我看着他手里的茶壶,想了想,笑道:“无妨,既是被骂上一顿,也好过本位什么都没有做。”再道:“这茶水就由我来端进去吧,你在外面歇一歇。”
他面露难色的看着我,迟疑道:“这——”
我道:“出了事自有本位替你但着,你不必怕。”
他惶恐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又抿了抿唇,将茶壶递给我:“娘娘担心烫着,有需要的尽管叫小的一声。”
我点头笑道:“好了,你退下罢,我这就去了。”
他应了声是,与我身旁的侍女一同走了出去,我长吁口气,也提着茶水往里去了。
隔着软帘,依稀看见一个明黄身影坐在桌案之前正翻着案上的奏折,帘子朦胧映托下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于是抬手轻轻拨帘而入,然他太过于专注,竟然对于我的到来浑然未知。
想他这样一个身手了得的人物却不知身旁站了人,须得那精神凝聚到什么程度才行!
他侧着的那张脸显见憔悴,于往常的半点精神也无,一副困顿坐姿如那巍峨山躯将将欲倒的形容差不多。我心中似有不忍,且又不知哪里来的一丝怨气,只张嘴道:“赵匡胤,你这是要准备翻看到几时?”
他正执折子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中,身形狠狠一震,过了半天,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道:“你——你方才叫朕什么?”
我一愣,才惊觉自己刚刚情难自禁,竟不知觉唤了他的大名,不曾考虑此番却是犯了皇家大忌。于是心中一沉忙跪下来道:“臣妾罪该万死。”
他沉默半晌,一手抬了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扳的对着他,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茶壶,面无表情道:“是曹慵让你来的?”
我摇着头:“是臣妾斗胆,擅自做主,不关曹公公的事。”
他眼中布满血丝,带了些思索的看着我道:“你怎会来这里?”
我深吸口气,回道:“臣妾听闻官家近来为了朝堂之事不分日夜,身体每况愈下,便想着过来看看。”
他自顾点头,道:“传闻有些过了,朕的身体好的很。”又道:“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罢。”
我怔了怔,不晓得何以他对我的态度如此冷淡,心中却更惧那夜醉酒是否对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内里打了两个哆嗦,道:“若是臣妾曾经说了什么惹官家不高兴,还望官家念在臣妾酒后胡言,不要放在心上。”
他眸子里一丝冷意,道:“臻妃,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你以为朕只有为你,才能这般异于平常么?朕不过是为那窦仪的事情烦闷罢了,赵普结党营私,朕几番想提拔窦仪他都从中作梗,如今窦仪病入膏肓,他竟还不同意朕于窦仪死后加封,如此心短之人,朕怎能不气。”
我面露惊讶,一则为赵匡胤对我的说辞,二则想不明白赵普虽权倾朝野,左右朝政,可赵匡胤不是十分看重他么,又事无巨细什么都征求他的意见,怎还会这样生他的气?于是小心翼翼道:“赵大人为朝廷之事累心,偶有一两件不得圣意的,也非故意。再者,臣妾方才实在没有自以为是的意思,还望官家明鉴。”
他直直盯着我看了几眼,道:“赵普之人,谋虑甚多,这点朕深为赞悦。然若不是他曾与朕有恩,恐怕功过相抵,他也早不是现在这个位子。若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