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心中一软,靠在他怀里道:“其实官家不说,臣妾也知道。过去种种定有那不堪回首的,既然老天给了臣妾一次机会遗忘,那臣妾就该顺着天意,往后不会再提起旧事了。”
他身子坐直,将我扶正,仔细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
我笑着回道:“路是朝前看的,臣妾与官家该珍惜的,亦是那将来。”
他眉目含笑,情不自禁将我拥在怀中抱了抱,道:“阿笙,朕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我的下颚抵在他肩上,心底也是一片温热,忽然想起那日大殿中的卿萦波,复又把身子从他怀里抽出来,道:“当日宴席上的卿萦波,是官家的意思么?”
他初初怔了怔,才道:“朕还没有与辽国和亲的打算,那个卿萦波,也着实让朕吃了一惊。”沉默一下:“也好在贤王没有看上她,否则朕却要重新考虑对辽国的政策了。”
果然是萼贵妃之人的计谋,她在朝中无势,若那卿萦波入了耶律贤的眼,两国交好,她便有了个强国做后盾,怕那朝上再无人敢奏她的折子;若此计没有得逞,卿萦波还能给我一个难堪,让我人前人后头抬不起头来,也能出一出她近来被我处处压着的恶气。然千算万算,她那两个算盘竟是双双落了空,却不知她如今顶着一个贵妃的名头,独守空房,又有个什么意义?
我想了想,终是没有问出他原本打算怎么对待辽国,虽说现下两国交好,可他一统全国的步子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辽国现在强盛不凡,他颇有忌惮,可等他扫平南方诸地,又能眼睁睁看着北方那个王国雄踞一方不闻不问吗?
这样想着,听着他又说道:“贤王认了你当姐姐,朝中却有许多原本固执的人臣都上表言说你的好处,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笑了笑,耶律贤此番认我做姐姐,的确是让朝中许多主和派心境豁然开朗,而我与辽国这微妙的关系,更是让宫中其他人对我不敢妄言。只是我心中却隐约觉得,耶律贤不是随意提起认姐姐的事宜,他也显见不会去无聊到认一个皇帝的妃子当姐姐,只怕是看到萼贵妃与我之间的争斗,便是暗里给我一个支持吧,想到这里,心中对于这个凭白得来的弟弟,也颇有几分感念。
我看着他在烛光映照下一张好看成熟的脸,不禁笑了笑,但看他已是换做一副玩味面容,心中一紧,道:“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
他不说话,朝我挪了挪,嘴唇凑到我面上:“你是希望朕在你这里坐一坐,说些话便走的么?”
我只觉周身一阵酥麻,不知自己已红了脸,道:“臣妾没想那么多。”
他再靠近些:“是么?那你这张脸怎的红成这样?”
我无地自容,想要推开他,却没奈他已经一个翻身将我压在床上,左手只是轻轻一拉,帐子便缓缓落下,回神已是他沉沉的气息扑面而来。
身子一日日的好起来,终于可以彻底撇开药罐子对着这盛夏怀拥,就连那往日聒噪的蝉鸣此时听起来也格外婉转动听,原是这大自然一切生机勃勃的样子最能感动人。
耶律贤在东京住了有些时日,正准备回程,临走前希望再见我一面,赵匡胤准了。
玉清池里一群金鱼四处游玩,小小身影蜿蜒曲回真真畅快。头顶的日头稍稍有些烈,看了一会儿,便由皎月扶着踱到一旁的凉亭里,一边扇扇子一边吃水果。
冰镇雪梨咽了一半,背后那清逸朗俊的声音悠然响起:“笙姐姐等久了罢,贤宁被琐事耽搁片刻,来晚了。”
我笑着转过身,看他一身墨绿长袍套裤,显得异常精神。手里提着鸟笼,一只雪白蹁跹的鸽子煞有介事的扑棱着翅膀吱吱叫了两声,我看着那鸽子,笑道:“王爷还有养鸟的爱好?”
他将笼子放到石桌上,在我对面处坐下,笑着回道:“是对这些禽类有点兴趣,可今次这只鸽子,却是要送给姐姐的。”
我有些吃惊,道:“为何要送给我?”
他看着那鸽子,眼睛里有欢喜也有期许,道:“贤宁就要走了,下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宋。宝儿它认路的本领极强,速度亦猛,贤宁不在姐姐身边,姐姐若是有个急事需要知会贤宁的,可让宝儿送信。”
我面上怔了怔,道:“这是信鸽?”
他点头道:“旁人看不出来的,只当它是只家养的宠鸽。”
我虽觉得他未雨绸缪过了些,心里却仍旧感激他对我的关心,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绪油然而生,便有些动情的对着他道:“王爷如此待我,我却没备个礼物回送,当真惭愧的很。”
他楞了片刻,继而开怀笑道:“姐姐能明白贤宁的心,贤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顿了顿:“刚才来时路上,贤宁还怕姐姐不愿收下这个礼物,到底贤宁的这个礼物,是有些违背宫规的。”
信鸽能与外界互通有无,当然是皇宫大内严格禁止的物种。可他带来的这只宝儿,若是不与我言说,任我就是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得这只外相纯美似是供人玩乐的小鸟竟是只信鸽。
我朝他递上一只梨子,说道:“王爷什么时候启程?”
他道:“明日一早。”
我心里忽然有种失落,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走的竟这样急。”
他亦叹道:“贤宁此番来宋本就是为了两国交好,任务完成,便定有要离去的那一天。”若有所思看着我:“宋朝的皇帝果如传闻那样,宽善仁厚,智谋过人——”停了一下,继续道:“有这样的君主为天下苍生谋福利,贤宁很是羡慕这大宋的臣民。”
我知他父皇辽穆宗当朝暴政,辽国子民民不聊生,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他身为皇子,只能看着却不能给百姓一丝帮助,当真心里不是一般的憋屈。于是想了想,道:“贤明君主往往可遇不可求,然这也未必天注定,很多事情却都是事在人为的。”
他颇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沉思半晌,才道:“姐姐一番话,如醍醐灌耳,贤宁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朝他会心的笑了笑:“此路凶险万分,你要当心。”
他却坚定道:“只要是为了社稷苍生,贤宁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又道:“只是姐姐的心思如今这般开明,却是贤宁想都想不到的。”
我笑道:“倒是我以往的心思很狭隘么?”
他愣了愣,亦笑出来:“也不是。”转而道:“贤宁看得出来你与他真心相对,此番离去,便也了却一桩心意了。”
我自然知晓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心中一动,讪笑道:“王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左右我与陛下是夫妻,虽说在这宫中闷是闷了些,但我心甘情愿的。”
他嘴巴张了张,忽然笑出来:“也罢,只要姐姐觉得高兴。”又道:“宝儿我给你留下了,有一天——若是你觉得这里不适合,尽管遣宝儿送信。”
我虽觉得那一天不太可能会来,面上还是和善的答应他道:“我晓得了。”
他不在说话,朗朗面庞朝着池中望了一会儿,方才拿起我刚才递到他手里的梨子吃起来。
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章 叙话
更新时间20121216 10:24:32 字数:3137
握着手里的书卷打盹,桌案上的摆设在眼前也愈见模糊,不觉耳边皎月的声音幽幽传过来:“禀娘娘,越国夫人符氏求见。”
困顿的睡意忽然被打断,强睁开眼睛朝她看了看,放下书轻轻捂了捂哈欠正起的唇,道:“请她进来吧。”
自己初初活动了下身子,便起身踱去前厅的坐榻前。
刚坐好,就看见皎月引着符氏进来。一身碧色罗裙映衬的她弹水肌肤颇为丽质,只是神色看起来忧心忡忡,身形也不似上回在宴席上见的那般玲珑丰满,步履之间透出一副轻飘飘的不确定来。
我笑着起身,拉过她的手随她一起坐下,皎月出去看茶。我左右打量了她半晌,才道:“妹妹是第一回来我这阁分里罢,提前也不差人通知我一声,倒让我怠慢了你呢。”
她亦低头回笑道:“嫂嫂言重,是妹妹不懂分寸,打扰了嫂嫂午休。”
我捏了一块皎月刚刚送上来的玫瑰酥,递到她面前:“哪里的话,你我总算一家人,不必这样客气。”
她点头接过我的糕点,道:“嫂嫂说的是。”言罢咬了一口酥饼嚼了嚼,似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我厅里的装饰,笑道:“嫂嫂还是这般清心寡欲。”顿了顿:“若是给那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官家现下不大待见嫂嫂呢,”弯手将剩下的糕点放入茶盘,颇有些动情的道:“可谁知官家如今视嫂嫂为掌上明珠呢。”
我明晓得她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还是自谦道:“不过是官家抬爱罢了。”
她眼里却留露出一丝我看不大明白的羡慕,道:“嫂嫂能博得一朝天子的专宠,实在让人羡慕。”
我淡淡笑道:“晋王对妹妹,亦是很好的。”
她闻言蓦地怔了一番,继而颇有些冷清的道了句:“嫂嫂真的这样以为么?妹妹以为嫂嫂都懂的。”
平心而论,若不是赵光义三番五次的找我,我会真的以为他们是对模范夫妻,可私下既然知晓赵光义对自己的那份心意,便也不好厚着脸皮违心而论,只道:“旁人怎么认为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心里有他,就对了。”
她垂眼喃喃自念:“我心里有他——”复又直直看向我:“嫂嫂说的没错,我若心里无他,今日也不会走这一趟了。”
眼见她终于要绕到重点上,我端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稳等待她的下文。
她眼中冷光凝了凝,面色沉重起来,愣了半晌,忽然站起来跪于我面前,未等我半点反应又一个脆生生的响头磕下去,直磕的我心头一颤,忙起了身就要去扶她,她却坚毅点点头,意示我坐好,回神已是凄苦道来:“妹妹实在走投无门,才求助与嫂嫂,还望嫂嫂能够不计前嫌,帮妹妹一次。”
我被她说的有些晕,因脑子里实在翻不出她什么时候得罪过我,只是寻常不大喜欢她那假模假样的罢了,遂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且先站起来说话吧,左右我们妯娌一场,你行这样的大礼,我看着怪不舒服。”
她原地停了半晌,才站起来坐回原位道:“妹妹害嫂嫂受惊了。”
我吁了一口气:“无妨。”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道:“是为了王爷。”
我心中一凛,赵光义又犯了何事,她一个越国夫人与娘家的声望竟也无能为力?可吃惊归吃惊,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晋王怎么了?”
她徐徐说道:“前些日子,城里来了一个外地人打官司,王爷是开封府府尹,自然要受理这个案子。只是那外地人来便来了,却还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儿,王爷一向自持,此番不知怎么,竟对那个十来岁的女孩动了心思,扬言要出钱将她买下。”
我怔了一怔,道:“依我对王爷的了解,怕他不像是能做出这等混账事来的人啊。”
她点头道:“嫂嫂明理。只是若买卖生成,府里也不过多了一个人头罢了,妹妹却实在没有醋的必要。可那外地人不识好歹,竟跟着王爷对干,四处扬言王爷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王爷手下安习看不惯,便使了个法子将那女孩偷来,本想着此番令生米煮个熟饭,料那糟老头子也应该有所顿悟,知晓王爷身份显贵,是她女儿攀了一棕好姻亲才对,却没想到他一纸御状告到了皇兄手上,血泪诉状,直言王爷视大宋律法为不顾,知法犯法,此等罪行,理当重罚。”
脸上气的通红,恨恨道:“若不是那老头已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