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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么,既是许久未去,那多一日,也没什么,何况朕明明许你不用恪守这宫中陈规的——”手抚上她脸颊:“朕想同你多待一会儿,并不会怎样,你怕什么?”
她不做声,赵匡胤说的对,倘若他想同她做些什么,早就做了,不用等到今日,也不用衬着一个白天。只是她还不晓得如何同赵匡胤独处,自他说了他心上有她,说不上是为什么,她每每见着他便有些心悸,许是恨得深了,便会对他有这样的反应,纵然这反应让她很不自在,可亲仇一日未报,她就得一日先受着。
赵匡胤将她搂在怀里,自己靠在墙上,嘴唇贴着她的发丝,徐徐说道,却已绕开了那个话题:“妭儿韶年守孀,多有感伤,朕思想着,可是同她再寻一门亲事,她性子活泼,委实不该这样寡居下去。”
她愣了愣,吁了一口气,才道:“官家既有如此心思,可有适合的人选?”
“尚未,妭儿生性刚烈,上次已是委曲求全,朕若是再给她结一门不称心的亲,恐将没有将她带离苦楚,又是害了她,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她想了想,从他的怀里坐起来,正对着他,说道:“听闻殿前副都点检高怀德高大人适逢亡妻,理应再续鸾胶,敦成燕好。臣妾想,若是将公主再嫁于高大人,许是能成就一桩良缘。”
“哦?”赵匡胤侧头问她:“何以你会想起将妭儿嫁给高怀德?”
赵妭与高怀德两相爱慕,她早就知晓,只是当时迫于冲喜一事,生生断了她二人的姻缘。赵妭曾真心对她,她却碍着复仇一事伤了她,如今若是促成她与高怀德的好事,也算的上她变相补偿,遂咳了两声道:“臣妾也是偶然想起,高大人曾经护送臣妾与光义回府,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二人似是颇有好感,既是要将公主再嫁,当要将她嫁给自己钟情之人。”
“原是还有过这样一出,朕竟不知道——”他笑了笑:“容朕再问问他二人的意思——”眉眼里忽然凝重下来,深深望向她:“那你呢,嫁给朕,可曾想着有一日会钟情于朕?”
她蓦然滞住,眼光里带了些惊诧,不晓得赵匡胤怎的就忽然又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可叹他竟然妄想她会爱上他,他国事繁忙,健忘的忘了他曾是她的杀父仇人么?面上一丝冷嗤划过,淡淡的:“官家在同臣妾说什么?官家难道忘了臣妾何以会当上这宋朝的妃子?”将被子缓缓掀开,默默移到床边,取了旁侧紫檀衣架上的淡青色褙衣,边往身上披着边道:“时辰不早了,还是容臣妾服侍官家穿衣起身罢。”
原本就未曾想着她会认真对待,但真正从她嘴里说出来,入了自己的耳,赵匡胤又觉着那心底有什么揪在一起不能自拔。那是在战场上,刀剑入骨也无法企及的痛,何以爱一个人,爱一个看似永不会爱上自己的人,会经历这样的痛?他从前不晓得,原是这世上,终归还有他不能得到的东西。
叹了叹,眸子里的笑意尽散,未再言语,只伸手穿过她递上来的衣袖,掌心触到她冰冷指尖,一如她眼里的冷意似冰刀划破他的皮肤。
穿好衣裳,皎月也将洗漱用的东西一应端了进来,心细的侍女虽察觉到气氛有些凝结,全不是她早前听到的样貌,却仍是专心服侍着两位主子洗脸漱口,因着宫闱里的琐事,她一个宫娥,没有半点资格过问。
赵匡胤走后,耶律笙一人留在房里发呆,木然端坐了半天,早膳也用不下去,阳光恰好隔着一条露出的窗缝打在她面前的青瓷茶盏上,折射出金色的华光,华光璀璨,却到底是不长久的。
如她听到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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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国丧
更新时间2013228 16:27:37 字数:2439
赵妭与高怀德婚事既成,高怀德拜为驸马都尉,算的上建隆元年秋天的最后一桩喜事。十一月,李重进兵败扬州,携全家投火**,至此,大宋建国初期的内乱也被彻底平息。
冬去春来,二月天冷,宫墙里的一众草植却皆抽出了新芽,而轻流阁的金钱绿萼亦结出了移植大宋后的第一树白花。这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唯杜太后却疾病缠身,药石无灵,弱弱孱孱现出衰颓之势。
杜太后年事已高,恐寿数将近,拖不了些时日。
王婉漪自当侍奉左右,勤勉躬亲,日日留在滋徳殿,时赵匡胤也常常奉药饵与太后。匡胤与婉漪,不免也就相见的勤快了些。
本是夫妻,见面亦有何难,只不过赵匡胤寻常不是在轻流阁,就是在福宁宫,甚少踏足她的坤宁宫。臻妃现下几乎成了赵匡胤的专宠,王婉漪这个摆设,是留给世人看的。
尚药局的医官送来了太后今日服食的汤药,落葵接过用银簪试了药,方才放在桌子上,随之打发了医官,自己上前扶着王婉漪的胳臂走到桌案旁的坐榻旁说道:“已经快未时,官家应是不会来了,娘娘还要等么?”
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头,隐在云头里,灰黑的云层外裹着一缕白色光晕,点了点头:“这药还烫着,再等一会儿也无妨。”
落葵应声,准备下去照顾其他,刚巧走到门口,碰见赵匡胤一身明黄朝服健步而入,忙跪下来行礼。叩拜声惊动了王婉漪,正欲起身相迎,却看得赵匡胤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好,而后听得他道:“已经叫你不要次次都等着朕了,怎么还是这样不听话?”
王婉漪盈盈一笑,笑容似四月牡丹花开:“太后只喝得下官家亲手喂的汤药,臣妾自然得候着官家——”
“是么?”赵匡胤循着她对面的位子坐下,也笑了笑:“母后患病期间有你悉心照料,朕很放心。”
王婉漪谦道:“臣妾是尽儿媳之孝。”
“可这宫中只你一人是对朕的母后如亲娘对待,朕看在眼里,又怎是不知——”顿了顿:“你对朕的心意,朕也明白。”
此话一出,王婉漪却不敢再直视赵匡胤,只低了头,露出些小女儿的娇羞:“臣妾与官家拜过高堂,喝过合卺,自是要对官家一心一意的。”
赵匡胤敛了敛笑容,声音沉下来:“朕让你当了皇后,却负了你。”
王婉漪怔了怔,一颗心凉凉坠下,这些话,藏在心里,何必要说出口。他岂知她本不想当什么皇后,她一心想做的,从来都不过是被眼前人真心疼爱的一个妻子罢了。咬了咬嘴唇,逼迫自己又笑了出来,云淡风轻道:“官家让臣妾掌管凤印,自是希望臣妾能管理好这**——”徐徐吁了一口气:“有这许多琐事繁着,自然就误了夫妻情分,官家却是言重了。”
王婉漪这一番话,分明是将所有的不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赵匡胤心中虽有愧疚,但也不能明说,只道:“药已凉了,还是先拿去给母后喝罢。”
她徐徐起身,笑着将碗端在手心,笑容之后,是那日头被隐在暗处旁人无法道破的心酸,如一把利剑,深深刺入心头。
六月,杜太后病入膏肓,已是弥留。大限之期,召赵光义、赵普二人同时入宫,滋徳殿里二人与赵匡胤皆在太后的病榻之前听受遗命,然遗命都说了些什么,除他三人之外,却是无人知晓。
太后崩逝,举国震恸,赵匡胤上谥其为眀宪皇太后,厚葬安陵,神主附享太庙。又追尊赵弘殷为武昭皇帝,庙号宣祖,神主同享太庙。
轻流阁里,耶律笙端着皎月新呈上来的冰梨汁,放在唇间抿了抿。赵匡胤晓得她素爱吃雪梨,宫中尚食局内的冰库中存了不少去年御贡的雪梨,又因着她喜食羊肉,宫中如今的肉食也以羊肉为主。才是不过一半年的时间,这大宋皇城内的饮食都离不开羊肉,就连京城及周边之地,也渐渐将羊肉作为主要食材搬上了桌面。
她晓得赵匡胤十分疼她,这疼爱她始料不及,即便她连他亲娘去了都没流一滴眼泪,他还这样真心对她。
梨汁喝了大半,才是初伏,暑气并不是很烈,只晌午那时稍稍有些闷,可现下已是日落西山,凉风袭来,倒还颇有些清爽的意味。
皎月从外头端了些茶点进来,将四方红漆盒子搁在桌上,说道:“娘娘已在房内坐了大半天,可是让奴婢陪着去园子里走走?”
她执了块如意糕放在眼前,左右翻着看了看,淡淡道:“也好,本位确是有些闷了,出去走走罢。”
皎月露出欣喜之意,忙扶了她起身,走出房门,又顺着交代了绿湄几声,便和耶律笙向着玉清池走去。
白色的翩飘裙裾衬着她轻曼的身形幽幽舞动,未绾发髻的青丝长到及腰,还是为太后服丧的形容,虽看着冷清,然在她这里,倒是一贯的装扮,却也无甚不妥。
想她自阿爹阿娘死后,再未将红裳当过寻常衣服来穿,平日里的打扮,也都是极尽素淡,倒不是因着她爱好这些,只是心结成冰,那一切颜色落在她的眼里,都不过是她爹娘丧葬上的那一抹缟素。
如今赵匡胤也终是失了双亲,她本应是高兴的,却不晓得,心中怎的竟无一丝窃喜之情。
怔了怔,问起皎月:“你今早去福宁宫同曹慵说事,可见到了官家?他——近来好么?”
皎月叹了口气,回道:“奴婢不曾见着官家,但听曹公公提起,官家自太后崩逝,便时常夜不能寐,人竟清瘦许多——”抿了抿嘴唇,接着道:“娘娘既忧心龙体,何不亲自去福宁宫一探?官家虽是有月余未曾踏进轻流阁,可娘娘,也是能主动去官家寝宫的啊。”
她心口一颤,何以皎月会是觉着她担心赵匡胤,不免又有些悒闷,眼角轻轻挑了挑说道:“本位不过随口问问,你胡说些什么。”
皎月不明就里,讶笑道:娘娘是不好意思了么,其实依奴婢看,娘娘——”
话被生生打断:“口没遮拦,本位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
皎月掩住双唇,扯着袖角嗫嚅道:“奴婢知错了。”可巧二人正路过升平楼,楼内隐约传来一些丝竹乐曲把酒共欢的声音来,耶律笙想了想,问道:“今日官家在这里有宴请的宾客么?”
皎月探着脖子朝那梁柱涂金的楼宇望了望,点头道:“是,官家请了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等禁军统领赴宴。”
她眉头一蹙,今日并无特殊,赵匡胤何以会突然宴请这些人,且各个都是禁军的高级将领,是他能建立大宋的开国功臣?若说是为了答谢,恐怕这谢宴就晚的太过,若说是为了联络旧谊,又委实不用如此隆重,心中虽有千结,然碍着皎月,也没再过问,只淡淡瞧了两眼便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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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酒宴解兵权
更新时间201331 11:03:56 字数:2129
快走到玉清池旁,看得两个稀松人影。坐着的那个穿着花软缎白色深衣,袖口和对襟处似绣着些黑色花案,离得较远,是什么却看不大清楚,高绾的发髻上簪一朵白色小娟花,落日斜阳在她面上映出一道柔和光线;站着的一身宫娥装扮,只衣着的颜色也是缟素,执着把象牙边雕花宫扇,徐徐朝坐着的那人扇风,颊边是淡淡的粉红,似是红樱初绽。
耶律笙停了步子,站在一棵参天的紫桐树下,桐树枝繁叶茂,正好挡了她与皎月的身影。皎月在她身后轻身问道:“皇后娘娘怕是在这里坐了有些时辰,娘娘打算过去问安么?”
她摇了摇头:“既是皇后先来,本位便不想扰她的清静。”凉凉看着前头之人,那表情似是淡过水墨画里最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