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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玉津园小住(三)
更新时间201339 19:13:31 字数:2359
她倒在赵匡胤的怀里,未曾觉察到自眼角有一颗清泪落下,他说的没错,她的心不是坚冰,如今她的心化了,很疼。
她扒着赵匡胤的胳膊,几乎是哀求的:“让我回宫罢,这里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是真的,怎么会这么难过——”她摩挲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我一向不对你承认我这里还是有他的,可是怎么会那么容易,那么容易就忘了?”
她明显感到赵匡胤身子重重一颤,遂又凉凉说道:“你觉得我可怜了,是不是?这是我的报应,是不是?你想笑话我,是不是?”
赵匡胤却没应她,只一使力,将她打横抱起,直直走入了厢房,房门闭上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阖上。只任抱着她的人,将自己稳稳放在床榻上,而后看着他渐渐逼近的容颜,竟是跟赵光义有些许相近的容颜,深刻的眉眼,轻薄的唇,从前未曾看的仔细,她倒忘了,原本他二人就是一母同出,又怎会不像?
唇边自嘲笑意,手指不觉抚上他脸颊,朝着他淡淡道:“倘若我阿爹不是死在你手中,你这个人——倒真是不错——”
蓦然被他压在了身下,唇齿被他含住撕缠,然这一刻,她不想再坚持。
半夜,耶律笙从迷蒙中醒来,身子有隐隐的痛,可心痛更甚,没有哪一日的心境,会比现下更加凉决。那时她不晓得这一晚的意义,以为轻纵,便可暂时磨掉自己背负的一切,却不知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不会轻易结束。
园子里的百花开得正好,明日就要回程,赵匡胤在会宁楼与诸臣议事,耶律笙闲着无聊,便执了把宫扇,开了房门,一人走了出去。
才将合上门转身,隔壁的厢房门扇也吱的一声,打开了。符氏着一身殷红彩绣卷草纹云锦大袖衣翩然而立,高耸发髻上的烧蓝点翠金步摇熠熠生辉,一张脸在日光中晃的明艳动人,对着耶律笙妩媚一笑:“嫂嫂这是要往哪里去?”
耶律笙凉凉扫了她一眼,凉凉道:“随处走走。”说罢便要抬了步子往前走,不想那符氏又在她后面柔声道:“可巧,妹妹也正闷着,想随意走走,嫂嫂不介意同妹妹做个伴么?”
话说的这样委婉,她即便是真心介意,也不能介意了,遂微微颔了首:“走罢。”
符氏笑着上前,甚是自然的行到她旁侧,瞧着她手里的扇子,边走边道:“这纨扇上的刺绣好针法,是包芯缎纹绣么?”
她道:“是。”
“从前妹妹见过贺皇后绣的鸳鸯帕子,用的就是这包芯缎纹绣,今日见得,竟不知皇城里还有如此好的绣官,竟能同贺皇后的刺绣不相两样——嫂嫂若是方便,可否将那宫婢引荐给妹妹,妹妹有许多扇子都未曾上绣。”
赵匡胤在去年四月追封贺氏为皇后,符氏口中的贺皇后,自然也就指的是贺氏。耶律笙淡然道了句:“承蒙皇后当年亲手执教,我也粗略学了些皮毛,若说与皇后手法相当,我看着,却是远远不及的。”
符氏楞了一愣,惊诧道:“原是这扇子上的花样,竟是嫂嫂绣的——”又自顾笑了笑:“妹妹眼拙,嫂嫂却不会怪罪的罢?”
她道:“自然不会。”
符氏再未多言,只随着她往花圃走去,待走到一旁的亭台里坐下,方才又抽出锦帕抹了抹微汗说道:“妹妹昨日听王爷提起,皇兄此次回宫要给嫂嫂晋一晋位分——”笑了笑:“妹妹寻思,可是嫂嫂有喜了?”
她微微蹙起眉头,道:“晋王这样说的?我倒还不清楚,不晓得官家要晋我的位分——”顿了顿:“也不是有喜。”
符氏一怔,笑道:“既是这样,却更加见得皇兄对嫂嫂的宠幸了,让人真正羡慕——”
她本不想多言,转念一想,又道:“都是自己的夫君抬爱,你不也很得晋王的喜欢么?”
符氏面上有了粉色,轻笑道:“王爷现下的确是对妹妹颇好,”又似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听闻嫂嫂从前同王爷也有些交情,妹妹斗胆问上一句,嫂嫂如今对王爷,可还有一丝眷念?”
她挑着眼角打量了一番符氏,冷淡道:“依我对你的了解,绝不会如此失言,你想说什么?”
符氏仍笑着,此番却有些侍傲而骄:“既是嫂嫂看了出来,妹妹就直言不讳——王爷与嫂嫂的筹谋,妹妹都晓得。今次循嫂嫂一起,是想告知嫂嫂,若那一天你我都成了王爷的女人,嫂嫂应有自知之明,那皇后之位是绝不可能让你做的。”
原是与她争那皇城的后位,心里笑了笑,这样重视权贵的女子,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哦?如何我要听你的?你既晓得王爷对我的爱慕,就该知道,那大宋将来的后位,必定是我来坐。”
符氏敛了笑容,冷冷道:“嫂嫂竟将自己看的这样重?王爷固然对你余情未了,然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嫂嫂做了皇兄的女人,王爷再是宽宏大度,那心上的芥蒂却不可能说是不在。嫂嫂聪敏,应是晓得男人对女人贞节的看重,嫂嫂说,到那个时候,王爷还会立一个先皇的妃子做皇后么?即便宠你,也不过是得到了一个从未得到的东西,因着那新鲜感罢了。”
她面上微不可查颤了颤,那符氏的话震得她神思蓦然清明。从前确是未曾想过,她只顾着萌生赵光义同别的女人的醋意,却忽略了自己同赵匡胤,落在赵光义眼中,是不是也一样难以忍受?忽忆起那日在紫宸殿外他拥吻她,用的那股气力,似要将她吞没。那时她没去细想,如今看来,倒十分通透,赵光义是将一腔子的怒意都发在她身上,他也许不是因着情之所至,多半却是为的发泄旁人抢走他心爱之物的愤懑。
可是,若赵光义得到她真正只是为了出上一口气,她如何能够受得了?然依着现下,她确是有些看不清了。
回神却不愿符氏占了上风,冷哼一声,凉凉道:“你今日倒是有备而来,可我同光义的从前,又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猜测的了?若你真心实意想当那个皇后,自该一门心思的恭维你夫君,同我在这里说事,却是最不济的——”执着扇子在面前轻轻摇了两下,站起身来:“听说你府里还有个美人叫做胡芮孜的,既是你想同我一争高下,却当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让旁人最后占去了风头,自己倒落个空空如也。”
最后一句委实是耶律笙情急胡诌,对胡芮孜之人她只听说过一次,还是几年前梁美人同一干才人絮叨说起的。虽是晓得赵光义对那胡芮孜并无心意,现下却不得不拿出来将那符氏刺激一番。
果不其然,符氏面色沉了沉,颇有些不大自在,嘴角亦微微颤着,还想说什么,耶律笙却没再给她机会,拂袖转身,颇是风凉惬意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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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对峙
更新时间2013310 16:27:19 字数:3049
转眼已是初夏,坤宁宫里的垂丝海棠长势极茂,本是生机勃发的态势,却因着一连下了几日的阴雨,显得颇有些冷清。
空气中一缕淡淡佛香,王婉漪才将从蒲团上起身,一身明黄的衫子薄过轻纱,放下手中的佛珠,转身朝着旁侧的落葵平静道:“昨日德芳有些积食,今日可好些了?”
自德仪意外落水夭折后,王婉漪便不大对皇子照料,一则因赵匡胤有些心灰意冷,二则丧女之痛过重,不大再有心思顾及亲儿,倘若付出多少爱,就要承受多少痛,那些痛,让她宁愿选择什么都不做。
是以德芳就由几个嬷嬷宫娥带着,她做亲娘的,只想起了问一问,其余时间皆是留在佛堂里。
落葵从旁搀了王婉漪的胳膊边从佛堂里往外走,边回道:“托娘娘洪福,小殿下今晨已经好多了,官家昨日亲令不得耽误殿下的病情;嬷嬷们是不敢怠慢的。”
跨过门槛,王婉漪面上表情有一瞬的微怔,落葵却并未察觉,只撑了一把青色的油纸伞在王婉漪头顶,询问道:“娘娘去看看小殿下么?”
王婉漪摇头道:“不去了——”顿了顿:“听闻官家从玉津园回宫以后,便打算册封臻妃为贵妃,怎的都一月有余了,却仍未见得宫中举行册封大礼?”
落葵道:“娘娘有所不知,官家虽有此意,然那个臻妃却不晓得哪里不对劲,竟当面违抗圣意,道什么无功加封,有违宫规——”嗤了一声:“奴婢却呸她不识好歹,从前在赵府做小夫人的时候就自视甚高,没成想入了宫,竟变本加厉——诚然,诚然她不做贵妃,对娘娘来说还是好的。”
王婉漪淡漠扫了一眼落在落葵身上的细密雨珠,雨水浸湿了她翠绿的薄衫,印出深深浅浅的碧色,慢声慢气道:“既是臻妃再清高,也轮不到你一个宫婢背地里议论——比起她,你入宫以来却真正有些骄矜了。”
落葵面色一白,滞了步子惊吓道:“奴婢失言——奴婢,奴婢只是看不惯官家自有了臻妃就将娘娘冷落一旁,奴婢是替娘娘冤的慌啊。”
“我倒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身为皇后的贴身婢女,你也实当该对旁人端出些气势来——只是,数落臻妃的话,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落葵松了口气回道:“谢娘娘不罚之恩,奴婢定当谨遵教诲。”又道:“可奴婢不懂,娘娘当初不是恨臻妃害死了公主殿下么,怎的如今又这样帮衬着她说话?”
王婉漪叹了叹:“初始确是以为她害了德仪,却因当时悲恸太甚,没去细想个中缘由,加之刚刚得知了她的身世,便当她是为了报仇使然。后来平静许多,再问过德仪落水当时在场的宫人,就已知晓,是我错怪了她。”
落葵惊得睁大眼睛,禁不住道:“既是如此,娘娘怎的不对官家言明,官家一心以为娘娘诬陷臻妃——已是半年,都不曾来娘娘宫中看上一回,娘娘——”
王婉漪打断她:“告诉他又怎样,不告诉他又怎样,他的心,早就被那一个人填满,我说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倒不如这样与佛为伴,真正清静。”
“可娘娘对官家的情意——”
王婉漪苦苦笑了笑:“我对他的情意,放在心里便好。”
落葵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口。走上石阶,正收了伞,忽瞧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窝在房门旁,蹭上蹭下,走近了方将那东西拾在手上,是一只受了伤的山雀,细挑的腿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落葵悉心抚了抚山雀的羽毛,对着王婉漪道:“这山雀落在娘娘的门口,又伤的这样重,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王婉漪瞧了瞧那躺在落葵掌心里奄奄一息的雏鸟,微微合掌念了句“我佛慈悲”,方道:“既是它选择了我,我又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顿了顿:“请个太医替它好好诊治诊治,给它找个笼子,好生养着罢。”
落葵连连笑着应了,王婉漪想了想,又道:“午后请臻妃来一趟,我同她——还有些话要说。”
落葵噘着嘴唇有些疑虑,可看着王婉漪又全然不是说笑,只得回道:“是。”
午后,耶律笙如约而至,如丝细雨落在她与王婉漪的凉薄夏衣上,二人都不大愿意待在潮湿阴闷的屋子里,反倒是这似断未断的雨,让人神思清明。
耶律笙着了件青色的对襟素软缎褙衣,衣服几乎没有花色,只领口和袖口有一些暗色的弦纹,头发用月白缎带束着,周身再无半点装饰,立在海棠的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