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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佩见他良久没有反应,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不禁微微倾身靠近,握住他的手,纤细微凉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同样,她轻柔媚骨的声音也像是在他的心尖撩拨。
“子鸣,你真的这么绝情,一点儿也不思念我们母子俩?”
陆子鸣警醒的睁开眼睛,想要收手抽身,乔佩却紧紧握住他的手。他使了点力,把手往回撤,她扣着他的手指非但未有松动,反而整个人都顺着他的力道前倾,顺势跌落在他怀里。
“子鸣……”她低低呼唤,如泣如诉,眼角仍缀一滴晶莹。
“你别这样。”陆子鸣挣开她,站起来。到底是男女力气悬殊,乔佩被他拨开,趴伏在躺椅上,仰起头看着他。那哀怨的目光让他简直如芒在背。
他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虚的扭过头不看她,只低着头说:“这件事还有待查明,你现在先冷静点。孩子如果证实是……我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他说得很艰难,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脸上涌,恼怒和羞耻感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年轻时他尚能不屑一顾,轻松的面对这一幕,随着年龄渐长,他也慢慢明白,有些事做错了就要承认,有些责任是他不能推卸的。
乔佩呆滞了片刻,换上一副不解的面孔:“子鸣,难道你不相信我?你怀疑这孩子是个野种?”她眼睛通红,泪水莹莹,“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有点羊水呛肺,不会哭,我当时就吓的愣住了,大夫处理了一下他才哭,我生他的时候再疼也没哭,可一抱着他,自己一下就哭出来了。”
“当初你把我送到美国,只留下一笔钱,就再无音讯。我一个人挺着肚子,晚上还要在酒吧打工,忍受那些美国佬的调戏。孩子是冬天生的,他晚上老是不睡觉,我就抱着他走悠着他,月子里我就顶着寒天,黑夜里一个人又困又累,可我从来没怨过,看着他的小脸我就想起你。”
她是说给他听的。让他感到自责。
几年前,他的确是厌了乔佩的纠缠,才狠狠心,把她一个人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可他没想到乔佩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也不曾恨过他,还忍着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带大。
他一向自诩坚强,此时也不由动容。
而乔佩已痛哭不已:“幸好孩子今天不在,如果让他听到这些话,知道这就是他缠着我问了两年的爸爸,孩子会怎么想?原来他爸爸从没想过要他,甚至宁可把他当成野种也不肯承认他!”
陆子鸣终于转过身,扶住她的不断颤抖的双臂。
“对不起。”
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这三个字。
乔佩低着头,头倚在他肩膀上哭泣,陆子鸣的肩膀很快被她的眼泪打湿。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是我犯贱,你都已经结婚了,我还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真的没想从你那得到什么,你当初急着跟我撇清关系,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点怀念,你不用为我考虑将来,也不用对我负责任。就算这辈子一个人过,我也会把孩子拉扯大。”
陆子鸣轻轻的叹息一声:“我的抱歉是因为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但是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不会不认。你很久没回来看过了吧?孩子也是第一次回国,这两天你就带他好好四处玩玩,我把景瑞的电话留给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乔佩抽泣着,没有作声。
他看似为她着想,却留下景瑞电话,让她事事去找景瑞,显见是不想她再主动联系他。为了避免谁误会,她心里当然清楚。表面上说要她带孩子四处玩玩,实际上是规劝她循规蹈矩,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否则她还没走出这个酒店,大概又跟四年前一样被人秘密遣送出国了。
*
陆子鸣离开酒店后,就直接驱车回了陆家。这些天家里人都频频的往医院跑,只留下被陆子鸣禁止看望老太太的芸姨。
客厅里灯光亮着,芸姨正外躺在沙发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铁门一响,芸姨还以为是柳嫂回来了,懒洋洋道:“阿柳,怎么送个饭也这么久,茶都凉了,赶紧给我换一壶。”
陆子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叹,走到沙发前,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芸姨这才看清来人,顿时僵滞住,半晌才尴尬的笑道:“子鸣啊,你怎么回来了?”
陆子鸣笑了声:“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端起茶杯往嘴边送去。
凉了的茶叶沾在嘴角,苦味渗入舌头。他略皱眉,放下茶杯,问:“芸姨,这些天是不是太闲了?你是不是怪我不让你去看望奶奶?”
虽说长幼有分,但陆子鸣仗着老太太的偏心,连芸姨平日也有些怵他的。更何况老太太不在,将来这个家的主人可能就是眼前之人,芸姨说话也不得不掂量着小心应付。
“哪里,都是辰峰不争气,害得妈成这样。我们出发点都一样,是关心妈的身体嘛,只要为了妈好,看不看都一样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芸姨你不是这么想?”陆子鸣扬起的眼角透着丝丝邪气,让芸姨也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我也知道有些人呢,天生就是闲不下来的,唯恐天下不乱。总得有人盯着,才能安分守己。”陆子鸣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纸袋里拿出一封文件袋,扔到芸姨面前,“可惜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芸姨,你说是不是?”
芸姨神色慌张的看着那没有署名文字的文件袋,又抬起脸,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陆子鸣真想摔到她脸上,问她“你自己的杰作你不认识?”,还是沉住了一口气,让她自己慢慢打开看。那过程像是静观一个临讯的犯人再慢慢接受拷问,让他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感。
果然,芸姨在抽出一叠纸张,刚看到最上面那一张文件的抬头标注单位时,就嗖的吸了口冷气,惊惶不定的看向陆子鸣。
陆子鸣冷笑了声,用目光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我知道芸姨你这些天都在担心什么。奶奶的病情现在很稳定,我也不想平地起风波,再把她老人家气个好歹出来。你只要记着你做过的事,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以后再动这些歪脑筋的时候,多想想后果。”
芸姨的目光从那一叠文件上飞速的掠过,然后抽出下一张,越往下她的脸色就越苍白。
“芸姨你年纪大了,不要到头来弄得被扫出家门,晚年凄凉,无人为你养老送终。”
芸姨双手突的一颤,那一叠白花花的纸片纷纷扬扬落到地毯上。她的脸上已经惨白无色,瞪着陆子鸣:“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子鸣“哼”了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能花钱收买的了那医生,难道我就不可以花更大的钱买回你作恶的证据?”
那一张张静落在地上的白纸黑字,正是当初雷允晴流产时的病例说明。那位受贿的医生当然也知道病人的来历背景,面对雷家无形的压力,他还没胆大包天到真的依芸姨所言,摘除了雷允晴的子宫。因为芸姨当时威逼利诱,拿他的饭碗做威胁,这位医生恐怕无法向芸姨交待,才捏造了这样一个事实告诉雷允晴。事后雷允晴悲痛欲绝的表现,也确实蒙过了芸姨这一关。
那医生总算还有点良心,做了亏心事终日惶惶不安,生怕日后东窗事发,芸姨把一切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于是保留了当初的真实病例,对一切都做了详细记录。芸姨方才手上拿的,正是这些记录。
芸姨没想到陆子鸣真能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头上,更没想到那个医生竟然敢暗渡陈仓!她处心积虑策划的一步险棋,不仅没有收到成效,反而落下把柄在陆子鸣手中,此时悔恨也是为时已晚。
陆子鸣唇边挂着一抹讥笑,抖了抖衣摆站起身:“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大家都相安无事,将来奶奶百年以后去了,我自然会让你在这宅子里安享晚年。你以为你私底下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辰峰公司的坏账查出来,还有的他受的。你要是为自己,为你儿子着想,就安分一点,这个节骨眼你把乔佩扯出来,也是无济于事。你以为发封邮件让她把孩子带回来就能胁迫到我了吗?我劝你最好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说完,甩袖离开,留下一个呆若木鸡的芸姨,僵在沙发上,半晌连眼珠都转不动。
等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过去给她“不成器”的儿子打电话。
*
世事就是这么巧,昨天雷允晴才叮嘱吴秘书看紧乔佩,今天吴秘书伐给她的电邮,就提到了:乔佩带的孩子好像患了感冒,正在在医院挂号排队。
她问了是哪家医院,立马打车过去。刚到医院大厅,就看见乌压压一片人头,全是排队挂号的,走道上几乎人满为患,一直排到了楼梯转角。
她虽然问清楚了小儿科的位置,但这么多人也不好找到乔佩。正犹豫着,冷不防有一双手在她肩头拍了一下,雷允晴一惊,转身的时候一脸的戒备,但是在她用了几秒钟看清并确认来人后,顿时卸下了重重心房,换上了再灿烂不过的笑脸。
走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放在她肩上的那只稳定而有力度的手,自然而然的拢住她往边上靠了靠,停在更安全人流稀少的拐角。
“怎么会是你,韩沐辰?”其实她并不是太喜欢夸张的面部表情,但此刻自己的嘴一定张得很大,太惊讶了,更多的是惊喜。
韩沐辰站在她对面,眸子里也流露出一种朦胧的欢喜之情,扶在她肩上的手又移上去摸了摸她的头发,才松开,好像要确定这一切是真的,并不是他的幻想。
鼻端都是浓浓的消毒水味,兵荒马乱的医院走廊,还有频频向他们侧目的人……他的脸上是明显的喜出望外:“刚才我也这么想。看到你的背影时我真不敢确认。”
她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不敢确认你就拍人家的肩膀,万一是陌生人,不怕被当作色狼?”
他也笑了,却摇了摇头,很确定的说:“你,我不会认错的。”
雷允晴不由感叹:“那天电话里知道你们回来北京,还和江措约好等你有时间一起吃饭,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你了。你怎么今天会在这里,江措呢?没跟你一起来?”
她往他身后瞧,韩沐辰告诉她:“快过年了,我爸妈让我拿点东西过来看看表姐。小江跟她也不熟,所以就没过来。”
雷允晴这才想起韩沐辰的确是有个姓杜的表姐在这家医院工作,还是妇产科的。
“对了,你呢?生病了吗?最近北京流行感冒,我妈恨不得我出门都戴着口罩。”
流行感冒吗?好象是这样,连陆子鸣都不幸中招了。
她正想怎么回答,突然想起有杜医生这么个有利条件,何不近水楼台?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她怕陆子鸣误会,为了避嫌,总是有意的疏远韩沐辰,如今她要是离婚了,身边的这些朋友才是她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也就不跟韩沐辰绕弯了,老老实实把乔佩回国到她对孩子产生疑问这些都告诉了韩沐辰,最后请他帮忙,问杜医生能否弄到孩子的血液样本。
一席话说完,韩沐辰已经蹙起眉头,沉默就在两人莫名的安静里蔓延开来。
雷允晴觉得韩沐辰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怪怪的,透着股心痛、怜悯,还有说不出的情绪。她赶忙笑着岔开话题:“没关系,不方便就算了。我也知道这挺麻烦的。”
韩沐辰却摇了摇头:“这倒不难。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让孩子去验个血。只是你确定你想知道答案?有时候,难得糊涂一回,也许你会过得更幸福。”
“不,韩沐辰,你别劝我。”她咬紧了唇,“我一定得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