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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堂-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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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喜爱她,仿佛她怎样都是可爱的,因而耐心十足。
第二日官娘起了个大早,她給自己的定位是个丫头,因而当公良靖穿着月白的寝衣从东侧间寝屋出来时便看到官娘端着面盆送进来,又周到地备好了洗漱用具,反倒是平日伺候的那些个使女都不见了。他睡意朦胧,高高的人站在那里看着官娘忙活,打了个哈气。
官娘朝公良靖欠了欠身,她把牙刷递到公良靖手上,这时候已是有牙膏牙刷了的,街上铺子里是可以买到的,富贵人家的牙膏更是用茯苓等中药材熬制而成,牙刷的柄也有许多材质,这时候大多是竹柄,头部上钻了几行小孔子,上植马尾,官娘瞧着,和现在人用的牙刷也差不离了。
伺候完刷牙净面,官娘还要来給公良靖穿衣服,公良靖皱皱眉,反倒有些不自在,他摆了摆手,把来安儿喊了进来。
来安儿进来时看见官娘正举着件天青色的袍子立在郎君身前,郎君却不知是怎的了,躲避着一面拿手扯那袍子一面朝自己招手,来安儿接过那件袍子伺候着郎君穿上身,眼睛不时往官娘脸上打量。
“是不是奴伺候的不好…?”官娘看着来安儿熟练的动作,心里头也不曾觉得自己哪儿做的不周全了,她向来自认是个勤快人,照顾人应也不会差的。
“不是你不好,”公良靖感到头疼,他穿戴好立到官娘身前,“我又不差你伺候… …”
话音还没完呢,官娘突然就跑了出去,公良靖狐疑地看着那抹人影消失,转而问来安儿,“她这一早上都在忙什么?”
来安儿回忆了一下回道:“这…抢着打扫了院子,給廊上的鹦哥喂了食,浆洗了您的衣裳,还有什么来着… …”他这儿说着呢,官娘就从外头进来了。公良靖打眼一瞧,来安儿忽拍着脑门子道:“是了!还在灶上忙活,说是給郎君做早上饭。”
官娘一脸盈盈的笑意来拉拽公良靖,“奴煮了粥,放了玉米粒,还有鸡蛋胡萝卜,这会子已经不烫了,管情吃着爽口还有益身子的。”
公良靖拿起勺子吃了一小口,味道着实一般般,也就那样罢,他晨起一般并没有吃粥的习惯,但抬眼瞧见官娘托着腮把自己望着,两颊薄薄的透了层粉色,屋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堪堪笼了她一半的小脸,便觉暖融融金灿灿的,讨人喜欢的紧。
“还不错。”公良靖吃了几口放下勺子,来安儿忙递过帕子,他在唇上抹了两下,忽道:“你昨儿说要过沈大家中一趟,我过后想了想也不是不可。只这几日他家中必有亲朋好友前来吊丧的,你去了诸多不便。”顿了顿,“不若推后几日,届时人散了,我着人送你去。”
官娘原以为这事儿还要费些周章的,她几乎都放弃了,没想自己才殷勤了这么点儿公良靖就变成大好人了,官娘抿抿唇,不觉又咧嘴笑开,一排小小的牙齿露出来。
这张脸鲜少露出这样的笑容,那弱巴巴的气质顿时烟消云散,竟是光明灿烂的,说不出多可人意儿。公良靖凝着她,长长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两下,眸光沉沉的。
过了几日,饶是官娘都听到了消息。沈大的案子据说都定了那方大宝为凶犯,马知县待要向朝廷刑部送去公文,这若是刑部审核过了将公文批下来,案子就铁板钉钉了。
谁知方大宝他婆娘闹上了衙门里喊冤,把个孩子都差点儿落了,这事儿闹得凶,迫于舆论,马知县不得已再次调查,只因先时是受了公良家的意思,叫这案子早早了结为上,这时却顾不得了,好在公良靖也不曾有阻挠的意思。
这案子若说真调查起来也没那么难办的,衙门里来人往死者沈大家走了趟,问了他婆娘尤大姐儿些话,这一问就问出了章程。原来沈大平日确与方大宝不睦不假,可这事儿谁也不能断定那不和就到了要杀人的程度,说不过去啊。问了一番,得了个新线索。
原来沈大死前的几日,有个姓杨叫二乙的曾来他家借债,是要出去吃花酒去,杨二乙素来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汉子,空有一把气力,还略能识得些字,却不思上进,整日里流连于风月之所,把个家中仅剩的银钱都败光了。
因他与沈大家中沾些亲,沈大惯常亦是个心善人,多次借钱予他,也不曾立下借据。那日杨二乙又来借债,尤大姐儿劝说不能这么着下去,也该正经做个买卖讨个婆娘好生过日子,杨二乙怎肯听,沈大也是一般的道理说与他,总之是不再借钱与他了,闹了个不欢而散。
哪想到这杨二乙鬼迷了心窍,暗自买通了门上人,从公良府的后门找进了园子,最后也不知是怎的了,一失手把沈大就在墙上撞死了,他心里慌乱,草草拿了那边地上锄草的镰刀在沈大身上刮了几刀,最后又抹在他脖颈之上,以期混淆视线,造成是由刀器所伤的假象。后他杀人藏尸,慌忙中把那镰刀藏于草中,便是衙门里上呈的杀人凶器。
天网恢恢,杨二乙最终落网,公堂之上供认不讳,还了方大宝清白。待刑部核审的批文下来,秋后就要在菜市口问斩的。
官娘听说时更替九泉之下的沈大高兴,只是他一个蛮好的人,白白的就死了,留下个尤大姐儿一个寡妇过日子,官娘是觉得尤大姐儿可以另嫁的,又没有孩子,且还年轻,总好过一个人孤苦过活。
没过几日,公良靖看风波平息下来,着家中的马夫套了车,让韩婆子跟着官娘,送到了石头巷。
石头巷十年如一日,寂寂的。官娘熟门熟路来到沈大家门前,满院里还挂着白幡,凄凄惨惨的,一片萧索之意。官娘止步在门前,回身朝韩婆子道:“妈妈在院子里歇一歇,官娘进屋去和这家妇人说话。”
韩婆子道了声好,捉着袖子扇着风,自在小院阴凉处坐下。官娘进了屋在门前喊了声,尤大姐儿迎出来,一脸的憔悴,看见是官娘倒是吃了一惊,两人坐下来,官娘握了握她的手,心中分明有许多话可说的,最终却只能说了句,“… …人死不能复生,好在抓住了真凶,还是节哀罢。”
尤大姐儿泪水又流下来,撑着额头靠在墙上,“这是飞来横祸,都是命!劳你有心还来看我… …他家那帮子亲戚还道我们家积累了什么财产,三天两头的跑来张望,人才死了几日呢,他们这就惦记上了!”
官娘安慰了一会儿,尤大姐儿哭了一阵,握着官娘的手道:“看我只管自己哭,倒累得你也红了眼睛。”官娘摸了摸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眼睛湿湿的,总归尤大姐儿是她穿越后对她最好最好的人,看她伤心落泪难免勾动情绪。
尤大姐儿这时候才注意到坐在院子里头的韩婆子,她也不知是谁,又观官娘现如今与昔日真是大大不同了,心里头有疑虑,却也知晓官娘当初是为姚三姐卖去了富贵人家做妾还是什么,便也不多问。
她倒是记起一事来,忙起身道:“瞧我这两日过得稀里糊涂,好容易今日还能再见着你,”她往内室里走,“官娘且等等,有个物事与你。前两日有人来送信,本是送到你家的,这你家现如今哪有人,来人便把信件送到了我这里,我去拿给你。”
“信?”官娘从喉口冒出一个字,看着尤大姐儿进去了。
不多时尤大姐儿拿着封蜡封着的信件出来,交到官娘手上,“便是这个了,若不是今日你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把信转托与你,若是寻你家的要紧事便要耽搁下了。”
官娘讷讷拿着信,对着光看了看,薄薄的,正要拆开来看,忽听尤大姐儿道:“你回头找个识字的把这信上内容读了告诉你,便是街上也有人专做这生意的,两个铜板就尽够了。”
她手上忙停下来,这里识字的女人可不多见,官娘更是不可能识文断字的,笑了笑道:“我晓得的。”又说了会子话,把尤三姐劝了劝。
院子里韩婆子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走到门边来叫官娘回去。
官娘应了一声,赶忙背过身把信卷起来塞进袖子里,她倒也不是存心防着韩婆子,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这封信被公良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书名,主要是原先那名字比较。。。。(哈哈哈哈没人会懂得我自己也不懂了!!)
这个“入画堂”,画堂 就是那种装饰华美的屋子嘛,总之就是官娘一个贫人家的妹子最后跟九郎好好过日子了~
求收藏和撒花花啊,收藏一直停在这儿人家好忧桑的 
还有文中的牙刷牙膏啊,百度上是这么说的。
最后,,可能今天还会有一更罢。在爬月榜,字数多一点总归好的~~


、第三十二回

话说官娘一路上揣着信封一动不动,怕它从袖子里掉出来,韩婆子坐在车厢边儿上闭着眼打着盹儿,官娘看了她好久,最后还是放弃在车上看的打算。
回到西厢时天色还算早,西边懒散散堆着几团云,官娘仰首望了一会儿,见还不到公良靖回来的时候,便一个人进了西厢里,韩婆子却前脚后脚地跟进来,这让官娘十分郁卒,她推了推她道:“官娘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您老想来还有事儿需做,就不必要在我这儿荒废时间了… …”
韩婆子正好上眼皮下眼皮打着架,心话儿,虽说郎君关照了要时时看顾着,只官娘这会儿也不见得有什么事儿,自己便是回去歇一会儿也不打紧的,便出去了。
好歹把她打发出去,官娘掖上门,坐到床前拆开信封,里头落出来一张半黄的纸。她拿起来细看,一股墨香破纸而出,纸上字体苍劲有力,线条流畅,是一笔好字,显然出自男子之手。
官娘越看眼睛越亮,这封信竟是青平府的外祖家稍人带来的,原来远在青平府还有惦念着她的人!官娘一颗心终于可以放到肚子里,原先她虽想着走,想着离开,可到底世界之大,她要去哪儿?恐怕即使公良靖把卖身契还给她她也要茫然好一阵子的。
如今却不同了,仿佛身后有了退路,只要拿到卖身契便可去到外祖家去,外祖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只听表哥在信中的意思,日子还是颇过得去的,言语中甚至流露出要来接她过去的意思。想来他们只是不确定她现今的情况。
官娘捏着信纸傻乎乎地看着,宝贝似的折叠起来放进信封里,正琢磨着要放在哪里比较好。手上却陡然一空,她一眼看过去,只见公良靖站在身后,长身玉立的,手上正拿着那封信。
“… …郎君回来了。”官娘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看着他指尖的信,站起身怏怏地把他望着。
公良靖摆弄了一下手上的信封,前后看了看,随口问道:“哪里来的?”边说着在一边坐下,作势要拆开来看。
官娘心里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去抢夺,只得道:“今日去尤大姐儿家中,她帮奴家里代收了封信,见了奴才想起来给的。”顿了顿,她朝他手上的纸张瞅了瞅,好奇道:“都写了什么呀?是谁寄来的?”
公良靖脸色很有几分怪异,他打量了探头探脑的官娘几眼,“还未找人读过?”
“没有啊,才家来不多久呢,”官娘眨巴眨巴眼睛,在他边上坐下,戳了戳信纸道:“都写了什么呀,我阿爹都过世好几年了,不知哪里还有人写信来的。”
“唔,”公良靖抖了抖信纸,余光瞥了眼官娘,故作深沉地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尔后把纸张叠了起来放入自己袖子里。
官娘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公良靖哂然一笑,凑近她道:“你阿爹过去借人钱财,如今这是旁人来的信,催债的。”
“催,催债?”官娘唇角很小心地一抽,心说公良靖还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他怎么不说这是告状的状子呢,这人真是… …
想是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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