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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说讨女人欢心的甜言蜜语,对其她女人而言是不讨喜的性子,对她来说却是投其所好,那些海誓山盟对她来说是最毒的蛇蝎,她避之不及。
或许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吧!
苏暖作为摄影圈里的新人,第一本摄影集的印刷量并不大,看着一本本编纂成书的摄影集被装进箱子里,她也不能免俗地激动起来。
摄影集的扉页上,诚然如她所要求的那样,印上了那句话,出版社要求摄影集发售的当天,她本人去进行签名售书。
对于一个默默无闻摄影师的作品,如果没有本人去现场,恐怕最后的结果是原箱奉还,可是想到签售场地,苏暖却不得不发愁,出版社没有为她安排好。
所以,唯一的办法是她自己去找,至于找不找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新欢外交官》----
鼎盛大厦有四十六层。
苏暖站在高高的台阶下,依旧是衬衫牛仔裤板鞋外搭一件保暖的棉袄,她看着豪华的旋转门口两侧屹立的黑衣男人时,握着双肩包背带的手一紧。
她在观察了一遍市中心繁华地的情况后,最终确定这座高楼大厦大门前的广场作为她签售会的场地,然而,在她看到门口这两个保镖时,眨了眨眼。
他们看上去很壮硕,很有力量,她担心自己还没碰到门边,便会被拎起来丢出来,然后顺着台阶扑通扑通滚下来……
阻止自己再幻想下去,苏暖最后还是走了上去,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鼎盛大厦坐在第四十六层办公室里的总裁姓什么,就要去找他讨论借地的事,怎么看都有点自不量力的意味。
这时候的苏暖,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但是,结果的成败却取决于老虎的厉害程度。
果然,如她所料,凶神恶煞的保镖怒眼一瞪,往门口一挡,苏暖便哆嗦了一下,她不敢再往里闯,她天生胆子不大,有时候做事莽撞胆大,也只因孤身一人,无所顾忌。
“这里不是小孩子能玩的地方,走走,别站在这里。”
保镖冲着苏暖敷衍地挥挥手,苏暖眼角一动,却还是不由地笑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却还是被唤作小孩子,确实是件可悲的事。
尤其是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就表示你缺少一样厉害的武器--女色。
“我是来找人的。”
苏暖态度诚恳地对着时刻提防着她冲进去的保镖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找你们的总裁借一下……”
话还未说完,苏暖便被其中一个保镖拎着双肩包往台阶下送,往地上一放,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恶狠狠地警告:
“别让我再看到你在门口晃悠!”
苏暖咬咬唇瓣,却不甘于这样放弃,却也不是毫不畏惧,保镖横了她一眼,便回到了大厦的门口,但一直紧密地注视着她。
她是固执的人,一旦一件事开始做了,便想做到底,当一个穿着OL职业装的白领从她身边经过时,苏暖悄悄都跟了上去。
她想假装和这位在里面工作的女职员认识,但结果刚碰到旋转门,双肩包便被保镖拽住,她想跟着白领往里冲,并且真的那么做了。
她无法不去愤怒,并因此气红了脸,当她被两个大块头的保镖攥住手臂往外拖,她厌恶陌生男人的触碰,厌恶到全身微微地战栗。
苏暖不住地挣扎着,但是心里却淡淡地思考,像她这样的小角色,他们中的一个就够她受了,更何况是两个?
在他们三个人纠缠在一块时,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
“放开她。”
声音很熟悉,苏暖已经大概猜到是谁,她还没回头去看,人就已经被很彻底地放开,然后,像只被当垃圾丢弃的花栗鼠趴在地上。
本来还对她气势汹汹的保镖忽然变得格外恭敬,苏暖望着他们的皮鞋,感觉到气氛变得古怪。
她立即从地上爬起,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顺便抬头看向刚才那清冷男声的来源处。
然后,她真的看到了陆暻泓,他站在台阶上,眸光冷寒地扫过毕恭毕敬站在苏暖旁边的保镖,在望向她时,眸底闪过微微的诧异。
而且,他的手臂上挽着一个女孩,也正微微诧异地看着显得狼狈的苏暖,苏暖认得,是上次礼品店和医院的那个女孩,算起来还帮助过她。
“那不是我的项链吗?”
充满活力朝气的女孩略带气恼地娇嗔,和上次面对聂晓颖的不同,流露着小女人的娇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苏暖的脖子上。
苏暖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那条水晶珍珠项链,她已经习惯每天戴着它,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喜欢这种束缚自己的装饰物。
然而在听到女孩对陆暻泓的埋怨时,不由地心头一震,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转身就跑,跑得很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跑得快。
毫无章法地,因为膝盖的疼痛,歪歪扭扭,在跨下台阶时,差点又跌倒在地,她听到身后响起那个女孩的惊呼:
“干嘛啊,摔死我了!”
不能责怪苏暖这样离开很无礼,她只是觉得有些尴尬,所以急着摆脱令自己难受的氛围。
她无法阻止自己的大脑去胡思乱想,她已经很多天没见过陆暻泓,即使他们保持着电话联系,只有他知道她每天在做什么,她却不清楚他每天要见什么人,做什么事。
明明对自己一再强调这只是一场开玩笑的恋爱,为什么她还会这样难受,像他那样出色的男人,有其她女人也是正常的。
跑出了很长一段路,然后被一直手臂生生地拦住腰身,她是逃跑的花栗鼠,最终还是被主人逮住,锁在了怀里。
陆暻泓是直接穿过川流不息的马路,越过隔离护栏跑到了她的前面。
他的呼吸急促,而她比逃命的巴京还喘。
“你跑什么……”
陆暻泓的声音听上去极为不悦,苏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突兀的行为,只顾着大口地喘息,她发现马路两边的行人都停足看着他们。
“不是说在印刷厂吗?怎么跑去鼎盛了?”
苏暖没有做出回答,她无法脱离陆暻泓的禁锢,只是撇开眼,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其实她好想反问一句:那你怎么出现在那里?
只是,话还未出口,便哽咽在了喉底,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他。
或许仅仅是出于女性的尊严,她的眼角扫到脖子上的项链时,有些莫名的愤怒和被欺骗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未持续多久便因陆暻泓的话而转变为诧异。
“鸢儿是我的外甥女,她去看她的父亲,我刚好来这边有点事,在路上碰到了,就陪她一起去看望她父亲。”
一只大手摩挲着她毛茸茸的头发,苏暖有些烦躁地伸手去拨,却看到陆暻泓原本绷直的唇线在看到她抬眸时,稍稍地弯起:
“吃醋了?”
一个情商很低的人,有一天突然点破你仓皇失措的原因,那会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尤其是在你不认为自己怪异的情绪名为吃醋。
苏暖尽量不去看陆暻泓浅淡的笑容,轻轻地推开他,转身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流,混着自己复杂的心情,说了一句“我要去鼎盛找他们的总裁”。
“你认识鼎盛的总裁?”
“不,我只是想请他把门口的那块广场借给我用半天。”
“那块广场向来不外借,你没看到广场上那一大块鼎盛标识物吗?”
“我不介意把我自己也当成鼎盛的标识物半天。”
“这应该是鼎盛总裁介不介意的问题,决定权不在于你。”
陆暻泓陪她站在鼎盛门口,高贵而冷峻的语气却像一桶冷水洒在她的头上。
陆暻泓无情戳破她的那一点点希冀,苏暖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却是事实,倒是她一直在幻想,幻想鼎盛总裁会大发善心帮助她一个落魄的平民。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的确有够傻的,苏暖自嘲地嗤笑一声,偏过头,视线再次转回时,却看到陆暻泓留给她一道颀长优雅的背影。
他走向鼎盛的旋转门,门口的保镖刚往前一步想拦,陆暻泓只是冷冷地眯起了眼,一记冷眼扫去,保镖便畏惧地僵硬了身形。
“先生,不是……不是公司的人,不能进去。”
“我找你们总裁。”
和苏暖异曲同工的一句话,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看着讪讪地让开的保镖,苏暖只觉得异常的讽刺,果然是欺善怕恶啊!
请原谅她用了个不恰当的成语,但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汇来形容这样的场景。
陆暻泓推开旋转门时,停住下脚步,然后侧身睥睨着她,不知为何,在苏暖看来,这样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自傲。
她却没空去计较这些,匆匆地爬上台阶,巴巴地跟了过去,这一次保镖不再阻拦她,当她走进旋转门时,得意地笑笑。
然而,她得意侥幸的小心思立刻被打断,因为她一时不察,她的左脚踩到右脚板鞋松散的鞋带,整个人绊倒下去。
在富丽堂皇的鼎盛大堂内,一声清亮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陆暻泓循声回头时,便看到苏暖正狼狈地扶着门旁的高柱起来。
她站好后,四下张望了下,脸色迅速地绯红一片,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平衡感和方向感不好,却用行动证明了这个论断。
在陆暻泓脸色难看地走过来前,苏暖率先匆忙地跑向电梯,没忘记朝陆暻泓催促。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电梯来了,快点吧!”
----《新欢外交官》----
鼎盛四十六层,苏暖走出电梯,便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装修很现代化的风格,随处都透露着高效率的工作节奏。
苏暖还没考虑好应答的言辞,身后的陆暻泓便凉凉地吐出一句“找总裁有事”,前台小姐诧异地一愣,打量了苏暖和陆暻泓几眼,便抱歉道: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请您提前打电话过来……”
“我很好奇,鼎盛是怎么把你这种不知变通的人招为员工的。”
前台小姐面色变得僵硬,对于陆暻泓的这样不留情面的话语,的确没有几个女人能吃得消,苏暖觉得自己是让这位长相甜美的小姐受委屈的罪魁祸首。
“陆先生,抱歉怠慢了您,总裁有请。”
这边僵持不下时,一名秘书身份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极为友好地朝陆暻泓一鞠躬,然后伸手为苏暖和陆暻泓引路。
前台小姐像是联想到什么,脸色瞬间苍白,想要开口道歉,陆暻泓却扯过苏暖的手往里走,没有丝毫地不自在。
“你认识鼎盛的总裁?”
陆暻泓斜了打着什么主意的苏暖一眼,淡淡地点了下头:
“嗯。”
“那熟吗?”
“还好吧,只是这些年没怎么见面。”
苏暖的手反抓住陆暻泓的西装袖,抓出一道折痕,郑重其事地仰望着陆暻泓,提出自己的建议:
“那等会儿,你把我介绍给他吧。”
见陆暻泓无动于衷,苏暖只好改用请求的语气,一脸谄媚地挨近陆暻泓:
“好不好?”
陆暻泓忽然停下脚步,冷冷清清地低头,盯着苏暖,沉默了会儿,在秘书不解地回头看过来之际,来了一句:
“他已经结婚了。”
苏暖囧囧地朝好奇地望着她的秘书笑笑,松开了陆暻泓的衣服,往旁边迈了一步,然后跟着秘书走,不再企图打陆暻泓的主意。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苏暖站在开阔的总裁办公室,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一边皱眉头,一边处理着文件的中年男子时,她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总裁,陆先生和那位小姐到了。”
本专心致志工作的男人停下笔,抬起视线看向门口,他只是瞟了眼陆暻泓,大多数时间都在观察苏暖,那沉稳凌厉的目光给苏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您好。”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