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曼文无动于衷。
厉爵斯自感无趣,转身离开。
曼文看向他吊儿郎当的背影,她看不出他是真心来看望自己的大哥,还是只是来讽刺她两句,就像她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得爱过sara。
厉家的人,都是难懂的。
曼文起身打开柜上的保温瓶,里边的补汤因时间渐久也渐渐不再冒热气。
“你们进去守一下。”
曼文捧起保温瓶往外走,唤了一名护士进去守着,自己则走去厨房。
厉爵西失血颇多,她特意和厨房学了一道补血的补汤,可厉爵西迟迟不醒,这已经是她重做第四遍了。
每一道工序,她都已了如指掌。
在厨房里静静呆了两个小时,曼文把补汤盛起装在保温瓶中,往回走去。
厉爵西:倒干净的感情(157)
在厨房方面,她真得只是个只会品,不会做的大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去做一道补汤。
曼文捧着保温瓶走到房间外,尚未踏进去就听到厉爵西低沉稳重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子、股份、基金所有的一切都整理好,另外给我预约当初为我证婚的律师团。”
他醒了。
曼文伫足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还带着那么一抹憔悴,刺痛了她的心脏。
顿了顿,曼文抱着保温瓶走进去,只见厉爵西正站在穿衣镜前打电话,包着层层纱布的手握着手机,两个女佣正在替他整理着装。
一身西装革履代替了家居服。
厉爵西转眸注意到她,略显苍白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漠然地又向电话那方添上一句,“让他们先拟一份离婚协议过来,就这样。”
说完,厉爵西挂了电话,将手机交给女佣,收回眼神看向镜中的自己,平静地拉了下袖口,没再看她第二眼。
这一步迟早都要走到的。
曼文告诉自己,她没什么可惊讶的,抬步走向前,露出一抹最正常的微笑,“你醒了?厨房给你煲了汤,我盛出来给你。”
说着,曼文将保温瓶放到一旁,掀开盖子。
“不必了,我赶着去财团。”
厉爵西面无表情地道。
“你才刚醒来,之前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你需要好好休养。”曼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正常。
整理好袖口,厉爵西接过手机,转眸扫了一眼保温瓶,“财团里有几个决策还没定,是关键时刻。”
“……”
“对了。”厉爵西走出两步,又回头淡漠地看向她,嗓音低沉,“如果你没人清理名下资产,我这边可以借律师给你。”
冷静、理智的一句话。
挑不出一点刺,也挑不出一点关心。
“我们的财产分配应该不会有问题。”曼文淡淡地道。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为免财产起分争,婚前协议早已定好各人名下资产归各人管理,不存在争执。
“还是清楚一些好,我会通知律师联系你。”厉爵西盯着她冷静地道,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
还是清楚一些好……
曼文站在原地,耳边只剩下这一句话,他又成了那个处事理智沉着的大少爷。
直到现在,她终于发现,这三年来他看她的目光是压抑的,是透着情愫的……因为现在的厉爵西,看她的眼神是冰冷的。
他的心凉了。
也许她该庆幸,厉爵西至少没有恨她恨到打她、诅咒她,他只是平静地选择了结束。
曼文走向垃圾筒,将冒着热气的补汤慢慢倒进垃圾筒里……
一点一滴,直到全部倒尽。
厉爵西对她的感情,已经像这汤一样,被倒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了。
*************************
厉爵西的办事效率比她想象中高得多,两天后,她就去离婚了。
“大少奶奶,大少爷要我们接您去律师楼。”
厉爵西:他要小女儿(158)
古堡前,一部房车在曼文停下,司机戴着白手套的手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弯腰站在一旁。
曼文坐进去,一路上都是沉默。
手机震动起来,曼文打开一看,又是自己母亲的电话,宴会那天得不到个结果,母亲一直很焦急。
离婚后,她还要去面对整个南方家族。
律师楼被全面封锁,车子一开进去,曼文便见周围保镖林立,个个严阵以待,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枪林弹雨似的……
明明只是离个婚而已。
曼文走进律师楼,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接待她,“厉太太,这边请。”
这一刻,她还是厉太太。
尚未达到约定时间,曼文和整个律师团坐在明亮空荡的会议室里,静谧的氛围里只剩下几个律师翻文件纸张的“刷刷”声。
蓦地,有人接了个电话,冲众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齐刷刷起立,为首的律师连忙整理了下着装,走到门口拉开门,恭敬地低下头,“厉大少。”
曼文抬眼望去,只见厉爵西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外面套了件长款的风衣,一尘不染,目光扫过会议室的每张脸孔,不怒自威。
时间正好,不快一秒,不晚一秒。
公事公办的节奏。
曼文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静默地低下头。
“大少爷只有十分钟给你们。”助理一边接过厉爵西脱下的风衣,一边冲律师团道。
“是是,当然。”
律师忙不迭地齐声答应。
曼文感觉到余光中阴影一晃,厉爵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不发一言,身上冰冷的气场却张扬得很。
“这是我们的婚前协议,包括两家签过的一些财产管理协议。”曼文从包中拿出自己所有的资料递过去。
“大少爷的那份我一早传给你们律师楼了。”助理站在厉爵西身旁充当发言人。
“这是根据厉先生拟定的一份离婚协议,请厉太太过下目。”律师恭敬地将两份协议奉上。
这一声厉太太说在离婚协议之后,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曼文接过那份纯英文的离婚协议,纸张颇多,多是财产分割的条约,厉爵西转了不少的财产到她的名下。
他是成心想让她内疚死……
“财产分配还是按婚前协议执行,不需要再改动了。”曼文轻声道。
“呃……”律师立刻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厉爵西。
厉爵西只是坐着,没有翻动协议书,脸色冷漠如冰,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大少爷心情很不好,切勿靠近……
曼文不敢去看厉爵西的神情,只是继续往后看——
【双方共有两名女儿,大女儿jane由甲方曼文女士抚养,小女儿joan由乙方厉爵西先生抚养……】
看到这里,曼文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要小女儿,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女儿……疯了么。
他对她已经绝望了,已经心凉了,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她哪配他如此对待。
曼文将头埋得更低,待眼中酸涩稍霁才抬起头来,淡淡地道,“两个女儿都由厉家抚养。”
厉爵西:你还想再嫁?!(159)
“……”律师团全部震惊地睁大眼。
“你想净身出户?”厉爵西声音突兀地在会议室里响起,他偏过头,直直地盯着身旁面色淡然从容的女人。
他自认阅人无数。
但他永远都弄不懂她是怎么思考的。
曼文不敢去看厉爵西的任何眼神,只是朝律师团道,“你们可以更改一下协议了。”
“跟我过来!”
厉爵西冷冽地道,仍包着纱布的手一把攥过曼文的手就将她拉了起来,直接大步往门口走去。
曼文低头盯着他的手,不禁想到那晚的血肉模糊,心如针扎。
“你什么意思?”厉爵西突然甩开她的手,转过身面对她,声音格外冷漠,夹着一抹愤怒,“钱不要,孩子也不要,你跟我闹了三年多,就是求一个走得干干净净?!”
当初为了不想彻底斩断关系,她死乞白赖地留着这段婚姻。
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了,她没有筹码可以和厉老谈……
在厉老面前,她哪敢要什么。
“你还关心我?”静默片刻,曼文抬起眼看向他,故意转移话题。
“呵。”
闻言,厉爵西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不禁笑了一声,“关心一个把其她女人送进我房里当解药的人?你高抬我厉爵西的品格了。”
“……”
曼文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是吗?”
“到底是夫妻一场,我不想今后见面成仇。”厉爵西收敛笑容,沉稳地说道,公事公办地抬起手瞥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我一会有会议,等不及修改协议了,直接签字。”
说完,厉爵西便步伐匆匆地走向会议室。
“离婚后,我还要回去面对整个南方家族。”曼文想了想说道,“我的婚姻向来是家族间集权的筹码,作为女方,如果我带个孩子十分不利于联姻。”
她是真得被吓怕了。
她不敢去和厉老争,签协议前,厉老已经表明,一个女儿都不会留给她,要她彻底离开厉家的视线。
至少,是两个女儿,不是儿子,都能由厉爵西的方式去教养。
“你还想再嫁?!”
厉爵西猛地回过头狠狠瞪向她,吼出的嗓音都破掉了,脸色难看到极致。
“你知道婚事不由我作主的。”曼文说的是实话,“就像我们的婚姻。”
从来都没人问过她的意见,不是么?
厉爵西站在原地,一拳用力地揍向墙壁,极力按捺着自己近乎爆发出来的情绪,压着怒意道,“还有一分钟,马上去签字!”
“……”
曼文几乎是被厉爵西强行拉到会议室里,厉爵西一把将协议往她面前一拍,几乎是咬着牙道,“要么现在签字,要么永远都别签了!”
“好,我签。”
曼文妥协,就算签了又有什么用,厉老迟早会把孩子抢回去的。
“……”厉爵西瞪了她一眼,拧开钢笔笔帽,将钢笔重重地拍在离婚协议上。
曼文握起钢笔,将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在甲方栏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厉爵西:我们目前还没有离婚(160)
会议室里宁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曼文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写得如此艰难,从包中取出印章,缓缓在协议上按下……
把三份协议全部签好,曼文把协议推到厉爵西的身旁,“该你了。”
“……”
厉爵西目光阴沉地盯着她,看不出多极端的情绪,却阴冷得令人想躲避。
厉爵西直直地盯了十几秒才从助理手中拿过钢笔,在协议上刷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曼文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厉爵西的助理拿出他的私人印章,在三份协议上一一盖上……
像是电影里放慢的镜头,她眼睁睁地看着纸页缓慢地被翻过。
那落下的印章,留下不可逆转的印迹。
……
他们,真的离婚了。
曼文拿起一份协议,目光有些呆滞,她离婚了……
当初怎么都想留住的婚姻,今天还是结束了,终结了……
“三天后的私人飞机,我同你一起飞德国,接回女儿。”厉爵西没再多看离婚协议一眼,优雅地整理着袖口,冷漠地睨她一眼,不带感情地道。
“我留在英国没什么事,就不等你了。”
曼文暗自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清醒一些,能对答如流。
她要回去和两个女儿告别……
“那随便你。”
厉爵西转过头,擦过她的肩大步流星地离开,助理拿起离婚协议装进公文包中,飞快地追了上去。
曼文想去看他的背影,稍一偏头又急忙低下脸。
不看了。
不能再看了。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了,就得痛痛快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