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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耀谦抬起头,素言便躲闪了一下眼神,努力绽出一抹很淡定的笑,道:“你来了?”自顾自的坐在另一边,顺手将他弄乱的书堆好,并不解释什么。
费耀谦点点头,视线落在她白晰修长的手指上,道:“来看看你。”
素言忽然觉得特别可乐,道:“谢谢,我很好。”
费耀谦恼火的瞪了她一眼:“这里环境是不错,不过你住的时日也不短了,我来接你回去。”
素言正了正脸色,直了直身子,道:“很抱歉,我还没住够。”她也没打算回去。
费耀谦并不看她,只是道:“娘最近身子不大好,再者眼看出了门月就是耀宗的大婚之日,你也该帮着母亲操持操持了。”
这个理由堂堂正正,素言倒真的无法反驳。可是不回去,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素言淡淡的问:“二爷回来了?”
这个称呼一出口,费耀谦立时飞快的看了素言一眼。
她也正看着他。眼神无所畏惧,清澈明亮,全然没有一点心虚和愧疚。
费耀谦的脸色有些难看,摇了一下头,道:“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了信儿,不日就可回京。”
“那就好。”素言无端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是在送她的过程中走失的——就权当他是走失吧。
其实费耀宗那样大的一个男人,做事总会有自己的理由,就算是不告而别,可费耀谦实在不必要这样抓心挠肝的担心。
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虽然有腿走的动,却未必能走多远。费老夫人、费耀谦、费家的列祖列宗,不会让费耀宗有多少自己的想法的。
他不建功立业,没人指摘。他不惹事就成,反正费家养的起。
可是他要想违背了母、兄的意愿,想要自己做点事,难上加难。
素言只说了三个字便开始沉默,费耀谦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他想说的,已经说了,而答案也已经有了。
她不愿意,他又不能强行把她押回去。
再晓之以理,只怕她会说出更直接更难听的拒绝之词来。
两人沉默的喝茶,屋子里只有淡淡的茶香。
还是二丫进来,道:“大小姐,奴婢的娘问姑爷是不是要在这用晚饭?”
费耀谦想也不想的说:“用。”
与此同时,素言却答道:“不用。”
两人互视一眼,眼神里就都多了点不逊。
二丫很识趣的低头站在一边不说话。
费耀谦和素言直视,仿佛谁先挪开了视线谁就输了。他迎着素言的挑衅,声调里却多了几分轻柔,是对二丫说的:“粗茶淡饭即可,不必大费周折,你们小姐平时吃什么,今天就还吃什么。”
素言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像是下一刻就要伸出利爪的猫,断然对二丫道:“不必费事,费家大爷一会还有事,一路劳累,太晚了进城就不好了。”
二丫听了费耀谦的话,原本是要应一声“是”的,却听见素言这样毫不客气的逐客令,一时又闭紧了嘴巴。
两个人她都惹不起,所以还是不说话的好。不过,大小姐平时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一见着姑爷,就像是变了个人呢?远来是客,又多日不见的夫妻,留他吃顿饭又能怎么呢?
费耀谦看向素言的眼神忽然就变的凌厉起来,唇角却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谁说我今晚要赶回去?”
素言也不示弱,面无表情的驳回去道:“项管事可知道大爷赶过来?”
费耀谦心下一凛,道:“当然。”
“那就是了,大爷如果不来,素言也正想回府去给大爷报信。”素言将近日几家田里的庄稼被毁的事说了,道:“到底该怎么办,还请大爷的示下。”素言就事论事,没提六王爷。费耀谦却听出了不对,道:“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素言摇头:“我不常出门,就是遇到了也不认得。”
费耀谦沉吟了下,道:“不出门倒也罢了,这件事我自有主意。”
素言本以为他怎么也会匆匆丢下这里的事,赶紧回去处置,谁知他只说了这一句,就稳如泰山,照旧坐着喝茶,大有就此不走的趋势。
素言只得道:“不知道大爷想怎么处理?刚才我庄子的人回来,说是损失惨重,心下颇为不甘,我想,不如由大爷出面,替几家讨回公道。”
费耀谦瞥了素言一眼,道:“你当真这么想?”
当着聪明人不说糊涂话。素言深知自己的心机和费耀谦不堪相提并论,听他这么诘问,索性闭了嘴一声不吭。
费耀谦低头喝了口茶,道:“你早知道是谁了吧?不少字”
“没有。”素言闷闷的答:“于管事只是猜测,我并不是很清楚。”
费耀谦淡淡的道:“虽是猜测,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160、遗弃
六王爷闹的动静不大,但还是被人知晓了。想必这并非他的本意,但他自己也一定早就料到过这个结局。
由此可见,他此次进京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如何行动。
费耀谦并未深思,很快的道:“你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素言想拒绝,费耀谦却似看出了她心头所想,道:“如果真的……这里未必安全,你既不愿意离开,总要有所防备才是。”
素言哑口无言中。他说的有道理,她再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但总得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只好起身陪他出来。
一路出了院子,庄子上的下人们见了,都笑眯眯的给他二人行礼打招呼,一口一个“小姐好,姑爷好”。
这里不比城里,所谓的规矩守的并不多严谨,虽然素言一向进出都是提前叫人回避的,就是偶尔叫于管事说话也都是隔着窗子,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但毕竟不像从前那样严苛。
所以她跟着费耀谦出门,索性连面幕都不带,大家又都知道她虽然不是很好亲近,但也是个极温和的人,这里的人又都纯朴,所以见了她都很亲热。
费耀谦一反常态的微笑还礼,甚至还停下来问了问他们生活的怎么样,庄稼长的如何……就好像他一直都很关注他们一样。
素言微微别转了头,既不看他,也不听他说话,就仿佛出来溜弯的只有她一个人。
众人习以为常了她的淡漠,因此都与费耀谦相谈甚欢,等他走了,还不断的挥手,热切的道别。
两人走出院子好远,沿着土路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却一直没人说话。暖风袭来,带着庄稼的青甜,远远望去,一大片麦田,随风起舞,像是一波一波的波浪。
素言走的累了,停下来看住费耀谦:“你看了半天了,可想出什么防备的方法了?”
费耀谦也停住,就站在素言的面前,微微俯头盯住她晒的微微发黑的脸颊,道:“没有。”
素言淡淡的嘲弄的笑了一笑,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费耀谦道:“最安全的法子,莫过于你跟我走。”
“算了吧。”素言再一次毫不客气的拒绝:“六王爷的目的是京城,在这里停留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不过是毁了一点庄稼而已,还没到屠杀百姓的地步。况且就算他真的这么冷血,屠的也是京城的百姓。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我都不会跟你走。”
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她自己有判断。
费耀谦瞪着素言,心里不是不恼恨的。女人生的太聪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大事上聪明,更是让男人没颜面。
连自家男人的颜面都不顾,可见她不是个真聪明的。
他磨了磨牙,还是强撑着一张淡然的脸道:“流言渐起,只怕你的名声不会太好听,到时候就算我肯来接你,只怕你也回不去了。”
赤luo裸的威胁。素言好笑的道:“名声能当饭吃吗?”不跳字。
“你——”费耀谦气恼的道:“名节是高洁志士终生以求的东西,岂能比作俗物?”
这就俗了?素言嘲弄的道:“我从来不当自己是高洁志士,所以我也从来不追求那些高远的不可启及的东西,我压根就是俗人一个,不堪与你为伍,你的好意我很感谢,但是,各人有各人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你也不必再费心替我考虑了。”
费耀谦只觉得当头一盆凉水,再多的绮念都成了笑话,便也毫不客气的道:“既然给你台阶你不下,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认定了彼此已成陌路,那你我就到此为止,永不相见吧。”
素言手心向上,轻轻一抬:“休书。”
费耀谦没好气的道:“明日便送来。”
“那又何必麻烦,你同我即刻回去,我这里有现成的笔墨纸砚,你写来就成。”
费耀谦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可是我为什么要受你的指派?”
素言只得放手,悻悻然的道:“你还真是敏感猜疑,我不过是想省了彼此的事,也免得夜长梦多,从中再次生变……你不嫌麻烦,我又怕什么,明日就明日。”
也不再废话,素言朝他点了点头,道:“慢走不送。”是他说永不相见的,那句“再见”就不必说了吧,那些温情的假意的祝福就更显得虚假了。
素言转身就往回走,将费耀谦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了土路上。
费耀谦低低的叫了一声“米素言”。
素言听见了,却头也不回,只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费耀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竟觉得还有那么一丝丝悲凉。他似乎总是被她丢下的那个,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可怜巴巴的等着她回头。
笑话,谁会以为他是被遗弃的那个?可他偏生有这样一种诡异之极的感觉。
费耀谦直直的盯着素言的背影,等到一点都看不见了,这才转身。他从来不是跟
秦氏等人在门口守了很久,才见素言一个人施施然的独自回来,心中惊诧不已,见素言脸上还是那种冷冷清清的神情,虽是发怵,却不得不问:“大小姐,姑爷人呢?”
“他有事,先走了。”借口有的是,素言随便敷衍了一句。
秦氏恍然道:“奴婢还正想着问问大小姐,姑爷都喜欢什么饭菜,一会儿好叫厨房准备,免得不合姑爷的胃口,没的怠慢了姑爷……”
素言无心听她絮叨,问她:“于管事可回来了?”
秦氏忙道:“还没呢,等他一回来,奴婢就叫他去见大小姐。”
素言想了下,道:“也好。”
于管事回来的很晚,将近三更了才回来。听秦氏说了,犹豫着道:“你先去看看大小姐可曾歇下了?”
秦氏应了一声,又问:“怎么,事情办的不顺吗?”不跳字。
于管事叹息了一声道:“你想呢?六王爷是什么人?别说是你我这些人了,就是几家的老爷主子联合起来去求见他,他都未必给面子。根本没能见到他的面,就被一些兵将说些难听的话用刀剑给轰出来了。”
秦氏皱了眉,一脸的焦急,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于管事没作声,半晌道:“先问问大小姐的意思吧。”民不与官斗,以他的意思,吃点亏也就算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何必这个关口去惹六王爷?万一他日他真的登基成了皇上,惹了他的人还有好果子吃么?
秦氏步子匆匆,到了素言的窗外又不得不静气屏神,放慢了脚步。春枝站在门外,见是她忙行礼,热切的招呼:“秦大娘,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呢?”
秦氏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道:“天热,我怕大小姐住的不惯,来问问大小姐可有什么需要的?”
春枝笑道:“秦大娘真是客气,少夫人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一准不会跟大娘客套……”
“你这丫头……”秦氏嗔怪了一声,道:“你妹妹呢?”
春枝道:“刚才少夫人说院子后头的茉莉开的挺香的,叫春叶摘了几枝放到外屋,说是闻着也香。这不,春叶刚进去……”
秦氏往里看了一眼,隐隐的能看见春叶的罗裙。不由的心里大为疑惑:大小姐明明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