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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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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忙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可不该明着不发火,闷着就发落她的人。她又不是没跟他提过二丫,他偏生要这么做。 
不就是要看她生气发怒吗?她便做给他看。 
素言沉了脸,道:“是,大爷是忙,但也不至于忙到连句话都不过来传,二丫好歹是我的丫头,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总不能连个面都不让我见,也不看看她好不好,就这样打发了吧?大爷眼里再没人,也不该这么打我的脸。” 
这几声“大爷”一叫,再无先前的平和随意,两人的关系不自禁的拉远了许多。 
费耀谦的脸色倒平和了些,道:“你若想见,随时把她叫来就是,只怕你未必心里有她,春枝春叶也是跟着你吃苦受罪的,怎么不见你召她们慰问安抚一番?” 
她本就不是多情的人,何必作态?还是说他的人和她的人,她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要区别对待? 
素言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想安抚,只怕有人又哭哭啼啼的背后告我的状,说我没的夺了她的丫头,但凡将来出点什么事,都扣到我头上,我再没事闲的也不会招惹这些闲气。” 
她不惹事,不闻不问,不代表她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梅映雪那些小伎俩,她不过不屑于提罢了。要是想大家都没脸,她不介意拿出来当笑话讲。 
费耀谦倒是没吭声,神色不明,看不出是喜是怒。不过素言知道她的怒火很能取悦他,她说的越多,他说不定越自大到认为她在吃醋拈酸。 
在心里恨恨的叹口气,别转了头。 
许久,费耀谦才道:“我听说你派人去了米家。” 
素言不吭声。有什么话直接问,什么叫 “听说”。不会是梅映雪做贼心虚,又出妖蛾子让他来问罪吧。 
素言道:“是,不知您有何指示,若是漏了的,我明日再叫人去就是。” 
费耀谦好笑的道:“我不过是问问。” 
她也不过是说说。 
素言挑衅的看着他,费耀谦便垂下眸去,一副与世无害的模样。 
素言也只得收回目光。 
他偃旗息鼓,素言也就不主动挑事,慢慢的喝茶。 
费耀谦也不找话,就沉默而安静的坐着,不时的看一眼对面的素言。 
他隐隐的觉察到,素言和他之间渐行渐远。 
其实这不只是他的困惑,素言也觉得茫然。从前他和米素言并不相爱,甚至他对她有着诸多仇恨,却因为命运弄人,不得不并肩站在一起。 
如今两个人无形之中达成默契,想要举案齐眉,做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夫妻,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因为梅映雪么? 
未必吧。 
其实很多事,都是被这世人和lun理所允许的,而且他也从没有想过去刻意的顺应素言心里的那个执念:一世一双人。 
只是情由心生,自然而然的他愿意遵守他许下的承诺。 
他从前有过女人,这是不可抹杀的事实。他以后也会有很多女人,这是一种可能。他想每个女人都会有素言这样的霸占和自私的时段,但时长日久,都会屈丛于现实。 
素言也一样。 
他现在不委屈自己和素言对立、对抗,他以后也不会委屈自己。 
如果这样的代价便是他和她越行越远,他觉得有些不值,或者说是不甘。衡量得失,似乎梅映雪和素言所带给他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梅映雪之于他,是责任。素言之于他,更多的则像个谜。梅映雪是简单如水,清可见底,虽然清新,久而则生腻。素言则并非深不可测,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他探测不到的,她的许多举动和反映,是不在他预料范围之内的。 
越是这样,越让他牵挂,放心不下。 
他还在沉吟,时已近了三更。素言掩嘴打了个呵欠,起身道:“天不早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忙,我先歇了。” 
也不理费耀谦,福了身径自转身进了内室。 
费耀谦只是看着素言那抹纯白的影子消失,唇角微露出一抹笑来。无耐的,苦涩的笑,还有些茫然。 
素言不是会软语认错的人,他也从来不知道低头的意思,两人势必要陷入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又像回到了以前,可明明这中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以为可以凭借这一点惊天动地换他们的细水流长。 
原来只是他的以为。 
有她在,坐着也是一种享受,她离开,这坐便也了无生趣起来。

215、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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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二,费耀谦娶梅映雪为平妻。老夫人带着费耀谦、素言夫妇先拜了圣旨,之后有喜婆扶梅映雪出来,司仪主持仪式,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又由梅映雪亲自给素言敬了茶,才算礼成。 
费耀谦出门待客。 
只请了梅家夫妻,费家几位爷们、夫人。 
米家也知会到了,不过米老爷推说有事,米夫人身体抱恙,因此都没来。 
老夫人则带着梅映雪、素言和刚过门的莫殊静去招呼女客,也顺便将映雪和莫殊静介绍给婶娘和诸位妹妹们。 
初雪三姐妹很久没来了,借着府里办事喜,这才过来,又因为顾不上,一直没能和素言搭上话,见她出来,初雪便不住的给她使眼色,挤眉弄眼的叫她过来。 
素言只装看不见,等梅映雪和莫殊静都拜过一圈下来,各自归席吃饭,她才站起来笑道:“娘,婶娘,我去招呼一下妹妹们,你们慢用。” 
老夫人笑道:“知道你们好长时间不见,她们几个又猴皮似的坐不住了,你快去吧,我们这里有映雪和殊静呢。” 
几位婶娘也笑:“大嫂好福气,几个媳妇都出落的花儿似的,个顶个的柔顺懂事,怎不叫人羡慕?”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道:“什么福气,也不过是我老婆子厚着脸皮迫着她们在我跟前凑个热闹罢了。” 
素言离席,过到初雪这边,初雪早就站了起来,举着酒杯道:“大嫂,从你回来,我们都没好好的说过话,今日可不放你走,你得陪我们喝个痛快。” 
素言指着她道:“你还敢喝,小心喝醉了又生事。” 
初雪看着晴雪和茜雪两个妹妹道:“大嫂又拿架子训我们呢,你们且说说,今儿个饶不饶她?” 
晴雪和茜雪便跟着起哄:“自然是不饶的,嫂子别说话,快喝,这是我们姐几个敬你的。” 
初雪按着素言坐下,不由分说就先灌了一杯,晴雪和茜雪举着杯子在一旁候着。素言没法,勉强喝了,用帕子掩了嘴,道:“我真个不行了,你们且饶了我吧,等改天我再陪你们喝。” 
初雪几个这才放开素言,几个人说说笑笑,不住的给素言夹菜。初雪道:“听说嫂子受了挺重的伤,现在还吃药不曾?我看着你瘦了好多,还有哪不舒服?” 
素言一一答了:“还好,药是不吃了,也没有不舒服,不过要慢慢养才行。” 
晴雪则道:“大嫂是劫难过后,必有后福的人,慢慢将养些时日,必定会和以前一样。” 
茜雪也长大了不少,不再是从前怯怯的样子,只听不说,也见缝插上一句:“是啊,大嫂那么好,会有好结果的。” 
素言知道她们几个年轻,纯真,对于生活,未必有什么认知,长年养在深闺,所窥见的也不过是大人们为她们织就的最蓝最晴朗的那片天,因此心思简单的不得了。 
对于费耀谦娶梅映雪,所思所想并不多深刻,也没有什么感触,对她和费耀谦之间究竟如何也没什么想法,只以为一切都如表面上那般祥和。 
因此她也只是笑笑,顺着她们的话道:“借几位妹妹吉言。” 
宴席撤掉,素言陪着老夫人和几位婶娘喝茶说话。 
任妈妈站在廊下,朝着屋里望了几望。老夫人只顾着说话,没注意,素言却看到了,便起身走出来问:“任妈妈,可是有什么事?” 
任妈妈如见救星,道:“可不是,少夫人,米夫人带着亲家二小姐来了。” 
不是说米夫人身体抱恙吗?就算是身体无碍,费家娶米家少夫人做平妻,也不是什么雅事,想必米家没什么心情来贺喜。避讳还避之不及呢,竟然来了。来也倒罢了,米夫人和米二小姐气势汹汹,竟像是来问罪的。 
素言笑道:“是娘和妹妹来了么?我去迎迎。” 
任妈妈只得道:“少夫人说话要谨慎着此,奴婢瞧着亲家夫人面色不善呢……” 
也是,米家大爷尸骨未寒,米家少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要出嫁,纵然有圣旨,可是让米家人情何以堪。由少夫人,米家的亲女儿出面,亲家夫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任妈妈跟着素言往外走,果然迎住了米夫人和米素心。 
米夫人瘦了很多,再无往日的雍容华贵。这一瘦,脸上的细纹也就出来了,再衬着她那苦涩、晦暗的神情,更是显得苍苍老态来。 
远远看着素言到了近前,不等她行礼,便当头斥道:“你这不孝女——” 
素言跪下,道:“是女儿不孝,连累了兄长,自知无颜再见父母……” 
“那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去替你兄长赎罪”米夫人声嘶力竭,凶态毕露,上前来扬手就给素言一个耳光,心还不足,哭着骂道:“你这米家的罪人,你害得我失了儿子,害得米家没了香火,你就算死都不足惜,可怜我的兰卿,你怎么就狠心撇了娘,自己去了?你掏心掏肺,一个个却都是狼心狗肺之徒,谁惦着你分毫?” 
任妈妈见米夫人哭的太不像样,说说道道,也不顾羞耻,连米老爷娶妾的事都拿出来说了,忙上前劝道:“亲家夫人且息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进去坐下来慢慢说。大少夫人身体不好,也是吃尽了苦头才得以保存了这条命,亲家夫人固然疼儿子,可是也要疼女儿不是?” 
米夫人不管不顾上前啐一口道:“有你这老虔婆什么事?我自训诫我的女儿,要你多什么嘴?别以为你是费家的狗奴才,我就动不得你了。都是你费家害得我米家家破人亡,我跟你们没完……” 
说着说着便上前揪扯住任妈**衣服,不管不顾的用头撞将起来:“你们有权有势,卖妹求荣,偏生又得了新皇的宠,以为我一介妇人,讨不得公道,报不得杀子之仇,夺媳之恨了?我今天就先和你把命拼了,再去地下见我那可怜的儿子,也好过活着看你们一对对奸夫yin妇,没的脏了我的眼……” 
任妈妈腿脚才好,原本就不太利索,再者她是奴才,哪敢和米夫人撕扯,慌乱之下急的直叫:“米夫人,有话好好说,您何必跟奴婢计较……” 
素言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抬头看着米夫人,心凉如冰,再触到素心那阴狠嘲弄的眼神,更觉得如同恶毒的鞭子抽到了自己柔嫩的心头。 
都快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她以为自己忍的习惯已经麻木了,可是被米夫人三言两语,倒把昔日的痛感全部激发了出来。 
她站起身,冷声对米夫人身边的丫头道:“娘伤心过度,神智不清,你们就都是瞎子,任娘胡闹丢脸吗?” 
跑到费家来闹,还闹的这么粗俗,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素心这才上前,扶住米夫人,轻声劝着:“娘,别让人看了笑话,您这样,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 
米夫人松开任妈妈,听到这个仇字,更是两目圆瞪,睚眦欲裂,瞅着素言道:“梅氏那水性杨花的贱人呢?把她叫出来,我倒要问问她知不知道廉耻二字何意,又如何写……” 
闹到这个份上,老夫人早就知晓了,撂下众人,扶了丫环来望。梅映雪也就跟在身旁,只留下莫殊静在厅里照看。 
闻听这话,老夫人便沉声道:“亲家夫人要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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