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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便是扑面的热汽,还有浓郁的药香。素言胸口一滞,不自觉的步子就顿了下,听见任妈妈从帏帐后转出来笑道:“老夫人在里面呢,大少夫人这边请。”
……………………
不知道说什么。
221、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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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安静的敛袵坐在老夫人对面。
和她第一次与老夫人相见比起来,已经差不多隔了两年之久了。这两年,不过是七百个日夜,于素言来说却像过了几百年。
她从不曾经验过的人和事,一样一样,毫无预防的冲击到她面前,她从先前的百般惊惶到了现在的处变不惊,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可是这样的进步,除了压抑着她的天性,掩饰着她的痛苦,扼杀着她的快乐和幸福外,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之处。
然而这种被逼着的成熟和长大,又是另一种丰富的人生体验。
老夫人是个很复杂的角色,在素言这一世的命运里,她既是个慈爱的母亲,又是个严厉的,为着自己家庭考虑的婆婆,还是个不可撼动的礼教大山。
她对素言苛刻过,也宽厚过,更严厉过,却从没像现在这般以苍苍老态示弱过。
尽管明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手段,尽管明知道婆媳立场永远不同,尽管明知道捍卫婚姻的关键时刻,软弱不该出现,尽管明知道这一诺便再也无法回头,素言还是被老夫人的示弱而包围。
素言温声打断老夫人:“娘,媳妇都懂得,都明白的。”
因为懂得,因为明白,所以不必多说,不必劝慰,不必晓之以理,不必动之以情,不必……了。
老夫人闭住嘴,各种复杂的情绪纷纷上涌,包含了她的尴尬、无耐、委屈,眼泪真的涌上来:“我只当,那会儿你们真的去了,我死死的撑着,也不过是靠着腔子里仅有的一口气。我老了,可是更怕……怕我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我知道你委屈,你伤心,可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道委屈伤心都算不得什么,责任才是最重要的……”
素言温婉的点头:“娘,别伤心了,我既叫你一声娘,自然便不会违了娘的意思。”
老夫人的心蓦的一松,眼里泛起柔和的光芒,欣慰的点了点头。她很快的挺起后背,掩饰了刚才的软弱,又是一个温和慈祥又不失严厉的家长,道:“你见见吧,也好安心。”
任妈妈将两个丫头带上来,素言才明白老夫人“安心”的意思。
这是两个年纪总有十七八的丫头,微微黝黑的皮肤,容貌一般,五官粗糙,扔进人群就是两个不起眼的乡下丫头。
身段说不上曼妙玲珑,倒是粗壮有余,幸得丰乳肥臀还算是可圈可点,却是典型的宜生男之相。
素言一时哭笑不得,又感慨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当下再无二话,也绝无异议,便带两人回去。
她才回院子,吩咐蕙儿带两个丫头先下去安顿好,有话明日再说,就听见费耀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用人通报,他已经进门。素言只来得及勉强梳了头发,转身时他正面带不悦的瞪着她。
不需言语,这一刻,素言已经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当下忍笑上前见礼,道:“干吗一回来就板着脸?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没了。”气都气饱了,她就这么不信任他吗?他完全可以替她挡住所有外来的破坏和干扰的,何至于这么快她先倒戈投降?
最亲密的夫妻,她先倒下,他一个人坚持的在那里战斗就成了笑话。
素言斟了茶递过去,道:“你请先坐,我有话要同你说。”
费耀谦便怏怏的坐了,自顾喝茶,既不看素言,也不问她要说什么。
素言在他对面坐了,道:“你觉得莫氏这个人如何?”
费耀谦被问的一怔,抬眼看一眼素言,道:“她是耀宗之妻,我一个大伯,如何得知。你问这个做什么?”
素言笑笑,道:“没,我怕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想预先跟你讨教一番。你既不知,那就算了……”
这种婉转的恭违很是受用,费耀谦面上就不再那么冷硬,道:“你且说来听听……”大感兴趣的样子。
素言也不绕弯子,道:“她说如果一举得男,要把孩子过继到你我名下。”
费耀谦一皱眉:“几时你同她如此要好,连这种玩笑也开?你又不是笃定了不能……”生。
她虽是一番好意,可是落在别人耳朵里,却未必会如此简单。
素言道:“她不是玩笑,是说真的。我回答的稍微犹豫了些,她便直着问我可是不愿意?”看费耀谦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素言道:“我没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说要同你商议。这件事不是小事,要由娘做主才成,再者,还没问过耀宗的意见……”
费耀谦打断素言:“你不可直接称呼耀宗,应该叫声叔叔。”
素言不为他古板的教训所动,倒噗嗤一声笑。
费耀谦不解:“你笑什么?”
素言慌忙解释:“没,只是不太习惯,叫你的名字顺嘴,叫他也就只顾得叫名字了。”她是想起武二郎和潘金莲来了。一口一个叔叔请满饮此杯,到这会听着这个称呼,总觉得居心不够纯良。
转而又想自己因为一个称呼便能想像力如此丰富,也是那等可笑的多事闲人,素言便收了笑,正襟危坐,细听费耀谦说什么。
费耀谦勾了勾唇角。她显然是在说假话,不过这假话说的很中听。相较于她虚情假意的叫他“大爷”,他更喜欢她这样随意自然,巧笑倩兮,神彩飞扬的模样。
费耀谦放下茶杯,轻巧的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必管,我和耀宗说。”
素言也正有此意,便应了一声:“好。”
她不说话,费耀谦只瞅着她,也不说话。素言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问他的意思,笑道:“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你可还有话说?”
“没有。”费耀谦越想越气。她能装出来百般柔顺,可就是有本事气的他暴跳如雷。
素言便起身道:“天色不早,你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了,不如早点歇了吧。”
他既没话,她也没话了,那就一拍两散。
费耀谦的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素言的脸上:“为什么要把人带回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连我的答案都不屑听么?”
素言垂了眸子,略含了一点委屈道:“把人带回来,也不过是息事宁人,连你尚且为难,更何况于我?老夫人久病,府里已经开始风言风语。彼此没有台阶,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你这样说,未免太寒人心。”
寒心?她的心是心,那他的呢?
素言却忽的抬眸又道:“相信是相互的,你若信我,便也不会有兴师问罪一说。”
费耀谦凝住了眸光专注的盯着素言看,道:“相信,只是……”会害怕,怕她不信他而已。
素言站起身道:“既是相信就无碍了,还在想什么?”
费耀谦垂了眸子看自己的手背,道:“没想什么。”
素言掩嘴打了个呵欠,道:“你不累,便自行坐着吧,我可是要睡下了。天冷路滑,这一来一往,走的很是胆战心惊……”她絮絮的说着,转身往内室走。
费耀谦在舌尖处重复着她最后四个字:“胆战心惊。”她是如何,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素言才躺下,床帐一掀,费耀谦也坐了上来。素言微眯着眸子看他一眼,并不多话,只阖了眼睛继续要睡。
费耀谦却不放她逃避,将她的身子揽过来道:“不许睡。”
素言揉揉眼,竭力想让自己清醒些,道:“不是都说完了?”
“你想说的都说了,我的还没。米素言,你听清楚了,我想了这么长时间,不是没有答案,是一直觉得如果说的太轻率,只会让你觉得我的话没有一点份量。你想要的,我愿意尝试着给……”
素言睁开眼,看他一眼,又闭了眼,道:“哦。”
费耀谦怔怔的看着素言阖了眼,眸光敛尽,只剩下小脸上淡淡的暖玉之光,不由的大为惆怅。
他费了这么大的决心,想要背弃全世界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不惜与所有人为敌,就换来她一句“哦”?
素言却很快的又睁开眼,这回眸子里尽是璀璨的琉璃之光:“我很忐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选择,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欢喜。”
不管他做什么选择,他的身份家世在这,都不会受到世俗礼教的诟病。相反他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于她来说稀松平常,可是在这个时刻,却是极其的难能可贵。因为她面对的是他,费耀谦。
“欢喜”一词落地,素言便微微翘起了唇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眸子里原本灼灼逼人的耀眼光芒便如流水般滑下了他的脸庞。
费耀谦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俯下身,亲在了她的眉眼之间。
素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黑白分明如墨玉的眸子里又是惊又是怯又是羞,终究在两人亲密无间之时温顺的阖上了眼。
他俯在她的耳边,说:“素言,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欢喜。他拥着素言,踏实温暖,充盈安宁,听着屋外呼啸的北风,感受着屋里的暖融,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这便是欢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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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打开小说界面,深重的挫败感就涌上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快结文吧,以后再不码了。
222、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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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耀谦一夜好眠,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素言轻手轻脚的在外面梳妆,只有泠泠水声,梳子轻叩桌面的声音。
他便坐起身道:“素言?”
素言挪开椅子掀起床帐,朝他道:“早,你醒了?”
一大早就看见素言这样明媚的脸,费耀谦的心情很明朗,道:“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素言开玩笑道:“怕醒在你后面,被你看了我一张狼狈的形容去,所以赶在你面前把脸收拾干净,勉强能入目再说。”
费耀谦耳根微微有些发烫,听素言说这些闺中调笑之词,他是既新鲜又觉得有点磨不开面子。可他是大男人,怎么肯甘于人后,便双臂一伸捂住了素言微凉的脸颊,道:“我瞧瞧,可能入得了大爷的眼?”
素言也就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任他盯着瞧。
瞧着瞧着,费耀谦先别开脸,悻悻的道:“和昨天晚上也没什么分别……不磨牙不打酣,长的再丑瞧着也顺心……”
素言被他这玩笑一开,倒是觉得气恼不已,掰开他的手道:“谁磨牙打酣了……”又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会没分别?难道这胭脂水粉就没一点效用?”
费耀谦呵一声笑,道:“甭装了,那胭脂水粉就是个摆设,我从没瞧你往脸上抹过几回,都放的发霉了。”
素言起身将床帐撩开,收了笑,正色道:“早饭准备好了,我叫人服侍你起身?”
费耀谦便起身披了衣服下地:“摆早饭吧,我自己来。”
他洗了脸,素言替他找了外袍穿戴好,又替他梳了发束了冠,两人坐在桌前用早饭。费耀谦早就看见桌旁立着的不是蕙儿,而是两个粗壮的女子。
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谁家的妇人,再一看,分明是未出嫁的女子。看向素言,见她只是微笑点了点头,便明白了这就是老夫人替他挑选的两个通房。
费耀谦便挥挥手:“都下去吧。”
等这两个女子都退下去了,这才朝着素言哂笑的道:“真难为娘,从哪弄来的……”
素言自顾替他盛粥,夹菜,道:“所以么,娘也是一番苦心,我怎么好推拒……”
费耀谦示意素言坐下,不必管他,这才道:“一味的顺应也不是办法,既决定了不要,不管是谁送来的,都不要。”
素言咬着筷子看着他,问道:“当真?”是从前给的现在不要了,还是说以后给的才不要了?这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