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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点头,嘱咐着他:“小心。”
越离京城近,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强烈,费耀谦又不回家,只让她一个人自行回去,更是觉得心里忐忑不安。
不过素言并不露出来,只是温婉笑笑。
费耀谦和素言相处时间长了,多少也能揣摩到她的心思。这两天她夜里睡不安生,总是辗转反侧的,就是白天在车上盹着了,也是凝着秀眉,似乎有说不出来的心事。
待要问她,她又绽出那种无懈可击的笑,只说没事。
费耀谦道:“算了,也不差这一时,我先叫人去宫里递贴子。再者,陈亁也得稍事休息,整理整理。”
折子是早就递上去的了,只说这两天就到。梁熠倒没逼着他即刻觐见,对于陈亁的事也不置可否。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素言如此不安,先把她送回去再说。
素言无可无不可,她不想违背心意非得把费耀谦往外推,因此只道:“你觉得若是不急就先回家,一路风尘仆仆,都没能好生梳洗,也该换身衣服。”
费耀谦知道这是倾向于他先回府了,当下吩咐明秀:“回府,先带陈先生去梳洗,随后用罢饭与我一起进宫。”
明秀自去安排,一行人就先回了费府。
费老夫人带着梅映雪、费耀谦出门相迎,就连莫殊静都挺着肚子出来了。费耀谦下车,将素言扶出来,过来大家见礼。两人先给老夫人行礼,梅映雪又过来给他二人见礼,接下来便是费耀宗和莫殊静过来相见。
热闹了一回,老夫人道:“好了,回来了就好,都别杵在这了,进去说话吧。”
费耀谦和素言两个一左一右扶了老夫人,温声问她最近身体如何,饮食起居的情况。老夫人再想板着脸,可是看着这一对小夫妻嘘寒问暖,也做不出来不近人情的一面来,一一回了,又问他二人的状况。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说不出来的祥和热闹。
简单梳洗已毕,费耀谦、费耀宗兄弟陪着老夫人说话,素言也就坐在费耀谦的身边侧耳聆听,时不时的插上几句以做补充。
莫殊静自然是坐在费耀宗的一旁,眼神并不热络,神情也不热衷,时不时拈一块点心,慢慢的咀嚼,再不就是喝几口丫头递上来的可口茶汤。
只有梅映雪一个人立在最下首,不时的张罗着热水、巾子、点心、茶水。娴静无比,又不可忽视,就那样鲜活生动的,好巧不巧的正立在费耀谦的对面。
费耀谦心无旁鹜,可是素言一抬眼就能看见梅映雪那清冷之极的眼神。若是再痴情再热烈一点倒是情有可原,可忽然变的这样清冷怨尤,还真让人吃不消。看来,梅映雪对她被截回一事耿耿于怀。
说了会话,老夫人便累了,朝着费耀谦道:“我知道你公事忙,待会还要进宫,那主先摆饭吧。”
费耀谦自然没有异议。
梅映雪得了这声吩咐,立刻着手准备。看着她忙碌而轻盈的身影,老夫人叹道:“这一向多亏了梅氏,又要打理府中诸事,又要照管殊静和她腹中的胎儿,还要分身来顾我。入了冬,我受了两次寒,都是映雪请汤问药,服侍的极为尽心。”
费耀谦道:“都是儿子媳妇不孝,娘生病,我们反倒都不在眼前。”只字不提梅映雪,也不肯顺着老夫人的话头往下说。
老夫人悻悻的看了一眼素言,也就不再多话,只对费耀谦道:“事情已然这样,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以后切莫亏待了映雪那孩子。”
素言借着洗脸的空离开前厅到了耳房,蕙儿替她倒上热水,小声道:“少夫人,奴婢瞧着这府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怎么了?”素言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只是从眼前这几个人看,又觉察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蕙儿道:“奴婢冷眼瞧着,这府里夫人长夫人短,竟都夸的是梅大*奶,只知有她,不知有您。”
素言默了一默,道:“这一向都是她管家,登高踩低也是人之常情。我又不能给谁带来什么好处,自然人们都往她那边靠拢。”
蕙儿也一时琢磨不出什么来,道:“梅大*奶身边的春枝春叶,这一向怎么不见?奴婢特意问了问,谁知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梅大*奶的身旁人都吱吱唔唔的说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方便说了,何必强人所难?
素言对蕙儿道:“别草木皆兵,你留点神也就是最,终究大爷还在家呢……”就算是老夫人心存不满,也只能隐而不发,更何况是梅映雪,只得老夫人支持又有什么用?
一时又有些怔怔然。在这个家里,她不只要和费耀谦相敬如宾,还得和老夫人心无芥蒂才成。
可她和老夫人之间,矛盾由来已久,又嫌隙渐生,如今梅映雪苦心经营她和老夫人之间的感情,不乏编排和排挤之心,只怕自己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善的。
真是头疼。
素言回来,也就不再安坐上位,和梅映雪并肩帮着布菜、倒酒。
老夫人看一眼梅映雪:“你也够辛苦的了,只管照应着耀谦就是。”
梅映雪垂首一笑:“我还是照顾老夫人更得心应手些,大爷那边,还是由素言照管更为得宜。”
老夫人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和素言都是耀谦的妻子,也该尽尽为**的本份,你只管坐过去吧。”
梅映雪便羞怯的一笑,坐到了费耀谦侧首的位置。
费耀谦眉眼不动,只朝着梅映雪近乎冷淡的点了点头。老夫人心下不满,可也知道她对素言多冷淡,这费耀谦就会对梅映雪多冷淡。自己的儿子,她有什么不懂的。
当下就朝着素言笑道:“你也别忙了,坐到我这来,这一向不见,你似乎又瘦了,让娘瞧瞧……”
素言颇有点受宠若惊,却见费耀谦大大方方的朝她一笑。心知他是怕她不自在,一时又觉得感动,又觉得费耀谦的不易。他不擅于表达感情,可有时候也是个挺细心的人。
当下也回他一笑,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道:“蒙娘挂念,媳妇其实是没瘦的……这是娘最爱吃的菜,娘多吃点。”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到了梅映雪和莫殊静两人的眼里。前者不无酸涩,只垂了头装做看不见。后者则唇角含笑,看好戏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落到身旁的费耀宗身上,眼神便略微有些黯淡。
莫殊静轻叹了一声。
费耀宗侧过头来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不然就先回去歇歇?”
他也不是不体贴细致,可就是因为太体贴太细致了,反倒在别的地方疏忽了许多。莫殊静抬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许多复杂的念头涌上来,不由的道:“耀宗,你能不能别把心思都放在家里和女人身上?”
费耀宗就是一怔,眼神中带了些不可置信,真想大声问问莫殊静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她叹气,他于情于理都得问一声。怎么这一问反倒问出毛病来了?
什么叫把心思都放在家里和女人身上了?
他对母亲孝顺,是为人子的本份,关心体贴妻子,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她的话倒带了几分不耐,几分轻视和几分烦恼出来?
他在她的心目中,竟是这样一个心思只放在后院女人身上,无所作为,胸无大志的男人印象么?
从成亲以来,夫妻也算是相敬如宾,倒从不知道原来他在她心底是如此不堪。
可是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他一个大男人,在兄长和大嫂远行归来的接风洗尘宴上和怀孕的妻子口角,实在是太过小人肚量。
费耀宗沉了沉眼神,不想多说,却还是解释道:“我不过白操心问问,你若无恙,就随你的意吧。”
莫殊静知道费耀宗恼了,只得陪笑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关心孩子,可是大哥在和母亲谈着世事国事,你好歹也该热心些,别总心心念念的牵挂着我……”
费耀宗无意识的嗯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越描越黑,莫殊静这话还不如不说。费耀宗最恨世人拿他和兄长比。都说兄长如何如何了得,缺点也是优点,可他呢?从来都是个纨绔子弟,长处也是短处。
都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原来不过是个梦想。那个知心的人,未必是你能要的那个,可是你得到的,却未必彼此知心。至于是不是永不分离,更是不能自己做主的事,有老天呢,有父母呢,还有彼此的隔阂以及感情在时间的流逝中消磨呢。
费耀宗只觉得心里似乎压了一块石头,是如此的窒息,这看似和乐融融的家宴其实蕴藏着涌动暗流,只是每个人都各揣心思,或多或少的将这暗流压下去了。
一等饭毕,费耀宗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费耀谦道:“大哥不是要进宫么?咱们兄弟两个同路,一起走吧。”
245、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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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耀谦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费耀宗,似乎有点怀疑他怎么忽然就对公事上了心。费耀宗被看的浑身都是刺,那刚刚沉淀下去的渣滓又开始翻涌着往上跳脱。
有那么一瞬间,胃里的东西都要呕出来了。
强忍着,脸上的笑就变的有些难看,轻拍费耀谦的肩,不无嘲弄的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大嫂,可也不用做的这么明显吧?不少字等到你再回来,夫妻两个自去亲热去。”
费耀谦只得笑着说了一声“胡说”,倒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素言温声道别了。素言也只是一笑,主动走过来,道:“既是着急,就去吧,也好早些回来。”
费耀谦嗯了一声,笑意在眸子里化开,对素言的凝视中就多了一分只有她才能懂的温情。
费耀宗退开半步,盯着费耀谦的背影,看着素言脸上自然而不造作的笑,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莫殊静。
她温婉的笑着,那笑容却似贴在脸上的面具,尽管由于做的实在太合适,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和肌肤连在一处,似乎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眸子里总是带了几分淡漠的冷意,与她脸上的笑是那么不相衬。
而她的眼神也有些飘忽,虽是看着费耀谦和素言,其实却不知道盯在何处。就连费耀宗望过来,她都漫不经心的没有及时回应。
费耀宗的失望又添了几分,可同时心中也有什么重重的落地,还落的那么结实。他不自禁的苦嘲着笑笑,别转了头。
他还在奢望着什么?
又不是早先那怀揣梦想,只想着游逸天下的费耀宗,如今俗务缠身,他也早就改了志向,只想和大哥比肩。
生活压力如此之大,生活现状如此残酷,他竭力争取的,到手的也不过是想要的十之一二,反倒是越烦恼什么越是意外所得。
他觉得挫败,觉得失望,这之余便是对自己的否定和菲薄。如今连妻子都对他做了最后定性的结论,他就更没什么可以再奢想的。
费耀谦和素言相视一瞬即分开,转过身一扯费耀宗:“走了。”
费耀宗便回神一笑,和费耀谦往外走,毫不留恋,也没有一丝顾念,更没有回头再看莫殊静那虚伪的表情,只和费耀谦说话:“云洲灾情得解,具体的……”
这边,梅映雪和莫殊静都收了笑,两人彼此对视,心有默契,同时看向素言。
素言并没有多盯着费耀谦的背影,来显示那种浮浅的恋恋情深和依依不舍。尽管夫妻之间感情更上一层楼,但也不代表她事事都要仰仗和依靠他。
也因此第一时间就接收到了梅映雪和莫殊静的不善。
未曾开口,就见老夫人屋里的一个丫头走出来,朝着三人行礼,却是看向梅映雪,再看向素言:“少夫人,大*奶,二少夫人,老夫人请您三位进去说话。”
这丫头瞧着眼生,不是老夫人身旁常用的丫头嫣红、艳红,甚至都不是任妈妈常手把手教的那几个。
素言没动,笑道:“这丫头瞧着眼生,你是几时进府,几时到娘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