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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淡漠,那是两人的缘法不对,外面流短蜚长,那是她们闲来无聊是她们擅讲别人是非,我有什么丢脸?就算我现在无所出,也不代表我终生无出,这又算得上什么丢脸?娘,我是你的女儿,受了委屈只能回家来诉,没道理你逼着女儿替自己的相公再纳贵妾。”
米夫人恨铁不成钢,指着素言道:“你还有理了?若不是你害的素心名节尽失,害得你自己恶名昭著,你爹怎么会同意将你速速嫁出去以平流言?你在费家上不敬婆婆,下不能善待奴婢,那姑爷又怎么会与你形同仇敌?你们夫妻缘分已尽,哪里来的副水覆水重收、破镜得圆之理?现如今费家姨娘已经生下女儿,接下来就会生下费家长子,到时候哪还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不为米家着想,也总该为你自己着想。如今地位岌岌可危,就该趁这个时候将你的妹妹嫁进费家做平妻。再不济也是个贵妾。姐妹二个相帮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你竟然油盐不浸,真是气死我了。”
素言只剩下了苦涩的笑。她看着伤心欲绝的米夫人,喃喃道:“娘,你是真心为女儿好,是真心为女儿打算的么?”
“不为你打算,我还能为谁打算?我知道素心和你夙怨已深,也不逼你非要接纳她,可是你有两个堂妹都到了婚嫁的年纪……你帮她们就是在帮自己……”
素言无力的叹息一声,说:“娘,就算是女儿想替相公纳贵妾,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件事总要同相公商议过了才能做的准。”
米夫人这才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别顾虑太多,耀谦那,有你爹和兰卿呢,必不会叫你为难。你的责任就是要他纳了贵妾之后,尽快的生下长子,到时候抱到你的名下抚养……”
素言嗯嗯称是,心里却在想,刚才她的伤心、失望、义愤都是多余的。
这个自称为娘的女人,满心满口的打算都是为了她好,可实际上呢?还不都是为了米家打算。
素言就不明白,米家虽然有颓败之像,但也不是比不过费家,况且自己的哥哥米兰卿如今也是如日中天的年纪,何必这么谄媚的要用米家的女儿去巴结费家呢?
况且米兰卿和费耀谦政见不同,将来各位其主,不一定鹿死谁手,到时候,米家就宁可将米家的几位姑娘连带着长外孙一起牺牲掉?
米素言做人真是不一般的失败。一步错,步步错。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她不嫁费耀谦,也一定会被米家两口当成筹码送到另一位大人的府上。说不定是哪位王爷、将军,再不定就是哪位大人,好的话是个平妻、贵妾,说不好,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意识到这个时代女子的可悲和可怜来。
幸好米素言早走一步,不必体会这赤luo裸的来自亲人的背叛。她不过是个外人。费耀谦爱娶谁爱纳谁,米家爱怎么待她就怎么待她,她真的不是很在意。
提到素心,素言不禁生出一份好奇,问米夫人:“素心的病好了么?”
米夫人凉凉的看了素言一眼,道:“好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再不好,只会更给米家丢人现眼。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这话让素言一惊,强自压下心头的震惊,很快就明白了,素心是哪位姨娘生的女儿。
素言道:“我也一直不知道她是装病。”
米夫人极其不屑的道:“也就是你爹愿意把她当成个人才般养着,可她只会为了自己打算。从你生日那天回府,就哭闹耍泼说对她不公,为什么不把她嫁进费家。笑话,长女不论亲事,岂有她的份。这会知道装病不成,日日做出温婉样来,想着去费家做贵妾也是一条生路呢。那就由着她想去吧,连腥都别想沾上……”
素言错愕不已,一时只觉得这米家实在是够混乱的。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
为自己打算时是一张自私自利丑陋之极的脸孔,很真实,可是真实的让素言觉得陌生。在人前又是另一张面孔,说不出来的温婉、得体,却是那么虚伪,虚伪的让素言反感不已。
138、鱼汤
素言很想问一声米夫人:究竟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如果是,她为什么不惜牺牲她的幸福?
所嫁非人,不是她的良配,这一生已经不幸。可是娘家人踩踏着她的悲苦,将另外一个米姓女子再塞进费府,和她同侍一夫,这就是不幸中不幸了。
素言想,如果米素言真的认识到自己营营以求的情爱婚姻不过是镜花水月,清醒之际会不会自请下堂?那时候,米家是否会是她最后的容身之地?
答案是否定的。
幸好,她不是米素言。
两母女再无别话。
米夫人絮絮叨叨的说起家中琐事,素言才惊觉原来人前光鲜尊崇的贵夫人,内里也不过是这么琐碎和庸俗。
落英叩响门,轻声禀道:“夫人,该入席了。”
米夫人便笑着站起身,拉着素言的手道:“走吧,好不容易你们夫妻回来一趟,都别客气,大家一起吃顿团圆饭。”
素言也就敛眉垂眸,温顺的应声是,扶着米夫人去了前厅。
没有外人,因此一家坐在了一起。
米老爷米夫人坐上首,米兰卿居右,梅映雪坐在他的下首。费耀谦居左,素言坐在他的下首。
米老爷的视线淡淡的扫过全场,忽然问米兰卿:“你妹妹素心呢?”
虽是问着米兰卿,却是梅映雪站起来垂头回答:“爹,素心妹妹说身子不适,就不出来了……”
米老爷咳嗽一声打断了梅映雪,那张经过风霜洗礼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不悦:“新年新开始,就该有个新气象,不是你病就是她病,像什么样子?去,不管什么理由,让她出来见客。”
梅映雪羞愤不已,这话名着在指责素心,实则是把她也骂了进去。她一向体弱,又因怀了孕,没出正月就接连请了四五次大夫。
正月里看病,这是大忌。因此米老爷这般当众发作,梅映雪没办法不脸红。脸红背后,是她说不出来的委屈和愤怨,还有羞愧以及难堪。
米夫人、米兰卿都不答话。米夫人习惯了以米老爷的话为尊,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有遵命的份。
对于米兰卿来说,妹妹虽是家里人,妹夫却不是,他若是替自己的妻子说话,难免落个护妻的声名。
素言也不言语。
见不见素心,于她来说也不是那么至关紧要的事。虽则相看两厌,但也不过一顿饭的事。她没理由拒绝。
况且,米老爷这分明是给素心铺路,希望她和费耀谦多接触,好成为他的贵妾,她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费耀谦眼神清淡,也不说话。这毕竟是米家的家务事,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也属常理,况且米老爷是一家之主,他怎么说都不算失礼。
梅映雪应声转身出去请素心,米兰卿这才看着费耀谦道:“好了,咱们先喝酒吧。既是家宴,就没那么多讲究。”
费耀谦便端起酒杯,拉着素言朝着米家二老道:“小婿特敬二老一杯酒,恭祝二老身体康健,身名俱泰。”
米老爷笑眯眯的,一副慈父的面孔。米夫人也是笑盈盈的,看着费耀谦的眼神就十分的热情。
素言只垂了眸子浅笑,以袖遮面,将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梅映雪领着素心进了门。
素言才放下酒杯,不禁眯了眼细瞧。多日不见,素心清减了许多,不过精神还好。盛妆出席,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枝金钗,贵气逼人。
相较之下,素言和梅映雪都略显素淡了些。
素心进门就含笑行礼:“爹,娘,女儿来迟了,还请恕罪。”
米老爷拈着胡子,道:“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起来见过你的姐姐、姐夫。”
素心又给米兰卿见了礼,这才走到费耀谦身前,行了一礼,含笑道:“素心多承姐夫照顾,一直铭记于心,这是素心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姐夫笑纳。”说时亲手递上她绣的荷包,鲜亮的鸳鸯戏水逼真而明艳。
费耀谦没动,也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照顾你是我份内之事,不说米费两家世交,还有你的嫡亲姐姐是我费耀谦名媒正娶的妻子,我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她面子。”
素心悠然一笑,歪头道:“是啊,正是这个理,我可不就等着姐姐和姐夫疼呢。”
米夫人便笑道:“素心,不可恃宠而骄。耀谦啊,你这个妹妹不懂事,你要多加管教才是。”
费耀谦便侧了头看着米夫人,很认真的道:“素言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素言的兄妹,自然也是我的兄妹。”
费耀谦的话不多,却处处都在“素言的就是他的”话题上打转,有理有据,有情有意,并且铿锵有力,亲密之中带着疏离,亲热之中又带着几分推拒。
米老爷捋着胡子看一眼米夫人,压下不悦,笑道:“都坐下吧,开饭了。”
梅映雪入席,素心就势坐在素言的下首。那只荷包不被人提起,就这样烟消云散。费耀谦照旧和米兰卿谈笑风声,米老爷仍然宽爱有加,一家子和乐融融,说不出来的亲切亲密。
素心执着酒杯,只冷冷的看着这一桌子的人。
梅映雪招呼着素言、素心:“两位妹妹,嫂嫂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素言没异议,端了酒杯。素心也执了杯笑道:“这杯酒应该素心来敬才对,我在府中,也多亏了大嫂照顾。”
酒至半酣,梅映雪起身道:“爹、娘慢用,我去瞧瞧最后一道鱼汤怎么还没上来。”
素言也起身,说道:“我陪着大嫂一起去吧。”
她坐的极闷极无聊,有心借这个当口出去透透气。
姑嫂两人结伴出门,那厢嫣儿端着一碗鱼汤进了屋。
自有米夫人的随身大丫环落英接了,看是嫣儿,还不忘偷闲打了招呼。嫣儿回她一笑,垂手下去。
落英将鱼汤用小碗呈了,每人身前放了一碗。
不一时梅映雪和素言回来,却是双手空空。
素言笑道:“我和大嫂白跑了一趟,厨房里的张妈妈说鱼汤早就端上来了。”
米兰卿道:“你们想必是走岔了路,快喝鱼汤吧,凉了就该有鱼腥味了。”
素言和梅映雪这才归座。
费耀谦将一大块没刺的鱼肉夹到素言的碗中,道:“快吃吧。”
素言看了眼那块白嫩的鱼肉,抿嘴一笑,道:“谢谢。”她只是拿勺子舀了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她不喜欢喝鱼汤,也不太喜欢吃这样的鱼肉。不过盛情难却,总要做做样子,因此用筷子夹了,咬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一顿饭吃的倒也安生,众人酒足饭饱,小丫头送上茶,众人闲话。
米夫人推说累了,梅映雪和素言扶她去后堂休息,素言便笑道:“我留下来给爹倒茶。”
众人都知道她有心表现,各个心思不一,却都不看好她的前程,但都默契的闭嘴,谁也不置一辞。
出了门素言道:“大嫂累了一天,还是先去躺躺吧,娘这有我服侍呢。”
米夫人也关切的道:“素言说的是,你是双身子的人,要知道多照顾自己,去吧。”
梅映雪也就不再推辞,行了礼扶了丫头妈**手退下。她也真是累了,婆婆不叫自己在跟前服侍,正好抽空去躺会。
梅映雪回了自己的屋子,上来两个丫头,一个帮她缷下钗环,一个去铺床,简单的净净脸和手,便到床上躺着。
迷迷糊糊的,梅映雪却被腹中的疼痛给惊醒了。
她不安的起身,手落到腹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孩子怎么了?
意识清醒,疼痛越加清晰,那疼像是从内里生出来的一根刺,直扎的梅映雪手心都是灼热的疼。她咬住唇朝外叫:“绿柳、红樱——”
两个丫头应声而进,看到梅映雪苍白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