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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鸡鸣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全县二十多万人口,至今还有半数以上的老乡们没有喝上自来水。”谢天成用一副沉重的心情道:“我希望你们心中不仅仅要有一股激情,更重要的是踏下心来做事!这次下到农村之后,你们要主动融入到基层的工作中去,沉下心来,对于那些挂职期间作风散慢的同志,县里决不姑息……”
听着谢天成的阴冷的话语,厉中河暗暗吃惊,刚才戴书记在讲话中谈得最多的是朝气、激情、创业,而谢县长的讲话,似乎对戴书记的讲话进行了若有若无的细微否定!这两位县领导,没有一个人在对着讲话稿照本宣科,而是即兴发挥。这更引起了厉中河那根敏感神经的跳动,情不自禁地,他的心中泛动着一份奇异的感觉:戴书记和谢县长之间存在着很深的矛盾!
抬起头来,厉中河放足目力朝主席台上望去,他看到谢天成县长的脸上一副凝重表情,而坐在谢县长左侧的戴书记,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一副和蔼可亲的坦然微笑。
厉中河目力极好,他把目光定格在戴咏华书记的脸上,细细地品味着戴书记的满面笑容,他能看得出来,戴书记的笑容,很僵硬,也很呆滞,没有一点生动的气息。
隐隐约约之中,厉中河再一次推测着:戴书记和谢县长之间,一定存在着很深的间隙!他们之间很可能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
嗯,俺老厉以后做人做事可得小心一些了,否则,大好的前程就要因为看不清领导之间的微妙关系而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厉中河暗暗告诫自己。
厉中河猜得没错。对于戴咏华和谢天成这两位县党政主官而言,戴咏华在鸡鸣县打拼了二十多年,终于媳妇熬成婆,他是鸡鸣县土生土长的领导干部,对于各方面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真可谓权力遮天,而谢天成从海中市团委书记的岗位上调到鸡鸣县县长的位置上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月,属于外来户,他们两个在年龄方面差距并不是很大,但谢天成对于各项工作的掌控力明显不如戴咏华,他们之间面临着争夺权力空间的大战役,谁的权力空间大,谁就能出政绩,有了政绩,才能继续向上爬,因此,两位县领导在无形之中矛盾加大加深。厉中河他们这一批挂职干部,包括全县各级领导干部,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将要不可避免地加入到这两名县领导的争斗之中。
当谢县长讲话结束后,按照会议进程,由挂职村干部代表上台发言表态。
上台发言的那位,名叫张一笑,是厉中河的发小,哥俩关系很铁。这小子从小学习成绩就比厉中河好得多,每次考试总拿前三,多次在县市中学生演讲比赛时获奖,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赏,但不知道咋回事,这厮在高考中却一塌糊涂,勉强考上了海中市师专,而平时只知泡妞打架的厉中河在进入高三后猛一发力,一举考入了省农业大学,惊得张一笑汗颜了好几个月。
张一笑写得一手好文章,演讲水平又高,所以,他被县领导指定为挂职村干部代表上台发言。
对于这次上台发言的机会,张一笑万般珍惜,他天真地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了领导眼中的真正的人才,不久后便可以飞黄腾达。所以,他在如何写好这篇发言材料上熬了好几个晚上。
“各位领导,同学们,我们走过了曾经的学生岁月,从那高墙内的象牙塔中走向了广阔精彩的大千世界里,我们很庆幸赶上了这个中国历史上最为美好的时代,我们即将扛着行囊走向广阔的农村,我们要与农民朋友打成一片,把农民朋友当老师,向农民朋友学习请教,为把我们鸡鸣县建设成为新时代的幸福康庄而努力,不辜负县领导对我们的殷切希望……”
听着张一笑空对空的发言,厉中河一点都不感冒,目光却停留在主席台上戴咏华和谢天成两位县领导的脸上。戴咏华依旧满面笑容,谢天成的脸上依旧冷峻。厉中河暗暗好笑,如果俺老厉上台发言,一定要把提前准备好的发言稿修改一下,既写创业的激情,又写形势的严峻,把激情和压力结合起来,让两位县领导都满意。
不过,厉中河随即一想,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一篇讲话材料中,想要把两位县党政领导全都维护好,这也太他马的难了吧,这分明是脚踏两只船啊,要想混官场,必须跟好领导站好队,想要脚踏两只船,两头都不得罪,到头来必定落水!
第三章 交锋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便结束了。六十多名大学生村官拿到了县委开具的介绍信,即日便奔赴各自的挂职所在地。
让厉中河无限郁闷的是,坐在他前排的那位美女,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他联系过。会议一结束,那美女便迅速起身,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迹。到现在,厉中河连人家的芳名啊电话号码啊什么的都没有搞到。
嗅着空气中残留着美女身上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百合般的清香,厉中河暗叫失败,真他马的失败,难道这位美女跟大学时的那位突然转学的校花林雨彬一样么?难道就这么突然间消失永世不得相见了么?
当然,厉中河又有那么一点点欣慰,因为,那美女并没有把他的那只纸鸽随手扔掉,而是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厉中河有一种感觉:那位美女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跟他取得联系的。
当然,不光是厉中河在关注那位美女,其他的挂职干部们,一个个跟狼似的,也在关注着那位美女。他们也跟厉中河一样,都在思忖着这位美女的来历。但他们都没有主动去靠近那位美女,毕竟,那位美女太靓太扎眼了,大庭广众之下贸然跟这样的美人接触,若是让某些爱慕美女的领导们看到了,对自个儿的前程未必是件好事。在这人生的紧要关头,当着那么多县领导的面,为了自己的远大官途,还是色戒一些为好哈。
厉中河看出来了,这帮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挂职干部们,没有一个傻瓜,他们都懂得审时度势,都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在没有升到一定的地位之前,绝对不会触摸“情色高压线”。
嗯,这些挂职的家伙们,都是俺老厉未来的竞争对手啊!厉中河点燃一支香烟,站在礼堂大门口思索着,环顾左右,他的眼珠子似乎散发着盈盈绿光,继续在寻觅着那位美女的踪迹,然而,那美女却再没露面。
这时,一位跟厉中河年龄相仿的小伙子远远地走过来。小伙子留着小平头,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很精神,又显露出一丝丝文气。
“你就是厉中河罢?”小伙子很有礼貌地看着厉中河问。
“你好。”厉中河朝那小伙子抱以一笑,同时拿出香烟,向小伙子递出一支。
小伙子一笑,摆摆手,道:“谢谢,不会。”
厉中河一听,眼睛里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鄙疑之色,不抽烟,你他马的还算是个爷们儿么?
“我叫丁伟,是县委组织部的,丁副部长要跟你谈谈话。”小伙子自报家门说明了来意,话语之间隐现一种高高在上的良好感觉。
“哦,你好你好,丁伟同志!”厉中河赶紧叨起香烟,朝着丁伟伸出手来握手。脑子里迅速打了一个问号:丁副部长姓丁,眼前的这个小子,也姓丁,这两个姓丁的之间难道有关系?
当然,厉中河也在琢磨着丁家辉这个时候叫他过去谈话的原因。
丁家辉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就是刚才在礼堂里主持会议的那位。在前一段大学生村官的培训考核中,厉中河在公众场合里与这位丁副部长接触过几次,但从来都没有私交过。
从县委礼堂到组织部,只有几百米的路,丁伟把厉中河领进了丁家辉的办公室里便出去了,并反手关上了房门。看来,这位丁伟同志也并没有多么的牛叉,顶多是组织部一名负责跑腿的办事员而已。
组织部副部长丁家辉三十五六岁,身高一米八以上,很魁梧,很强壮,将军肚很夸张地凸显在厉中河的面前。
“小厉啊,你是省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又是学政法专业的,这次让你到桃花沟去挂职,不会有什么思想包袱罢?”丁家辉打着官腔,脸上却写满了温暖人心的坦诚。
草,老子在这批挂职干部里学历最高,考核成绩也最好,你们凭什么把老子赶到桃花沟那鸟不拉屎的地儿?不就是老子没有关系没有路子嘛!厉中河心里对县里那帮狗屁领导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千九百九十九遍,包括眼前的这位丁副部长。
厉中河有过多年的“校园打架史”,按照他以前的臭脾气,他现在指定跟丁家辉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大吵一顿了,先把心头的怒火统统发泄了再说,但他今天并没有这么做。他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当官,一定要当大官,为老爸老妈争口气!他知道:要想混官场,心上有把刀,一个“忍”字,实为官场之上计。遇事不能忍,事事冲动,只图一时痛快,是当不了官的,更当不了大官。当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谁敢招惹老子,或者给老子使拌子,老子必定以牙还牙,让其付出十倍的代价。
所以,当眼前这位丁部长跟他谈话的时候,厉中河的脸上始终是一副感激涕零的笑容:“丁部长,我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桃花沟是咱们鸡鸣县条件最苦的一个村子,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
丁家辉可以说是鸡鸣县官场上年轻的老妖精,虽说只有三十六岁,但各乡镇、各企业,包括县委县政府机关不少要害部门的领导都是他的人,虽然他只是副部长,实际上整个组织部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正部长骆凤祥常年生病,对于组织部的事,几乎不闻不问,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便开始怡养天年了。
此刻,丁家辉听着厉中河的话,不由得一阵唏嘘。他从厉中河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出来了:厉中河这小子很会说话,也算有点抱负,让他到桃花沟这种自然条件恶劣、民风彪悍的地方去挂职,他心里肯定一万个不乐意,可是他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叫做“喜怒不形于色”,越是这样的人,越有发展的潜力。他不像其他挂职的大学生那样一听说条件艰苦就要死要活的,千方百计托关系找路子,撞破南墙、千金散尽也要调到条件好的地方去,这样的人,最没出息,他丁家辉也最看不起。就在最近这几天,几十名挂职干部即将奔赴各个乡镇村庄的时间段里,他接了不知多少个领导打来的人情电话,有本县的,有外县的,还有市里的,他们竟然都是为那些分到艰苦地方的挂职干部说情的,手机都快打爆了。他从2003年担任组织部副部长至今两年来,还从来都没有如此焦头烂额过。
当然,在应付那些背景深厚的挂职干部的同时,丁家辉也没有忽略厉中河这位一清二白的主儿。通过这几天来的观察,他觉得厉中河在各级领导面前很能放得开,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很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不像一般的大学生遇到领导就哈腰低头,一身奴性。他纵横官场十多年,培育了一种观人前程的超强能力,一个人能尿多高,能不能当官,当官的潜力有多大,他一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他情不自禁地对厉中河产生了一种拉拢的心理,也许这小伙子在不久后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这是他今天找厉中河单独谈话的最重要最直接的原因。
第四章 第一座靠山
“桃花沟自然条件艰苦,不是个好呆的地儿,前些年,好几拨挂职的大学生到了桃花沟不出一个月都主动离开了,条件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