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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贺骏万紧张地上前一步,问道。
“无妨。”萧若宸摆摆手,却忍不住按住胸口,舒缓伤处的疼痛。“这是……”视线落到萧若宸的肩上,贺骏万声音有些惊慌。
萧若宸低头一看,是伤口又渗出血来,他苦笑一声:“不必担忧,是上次的刀伤,并没有伤到要害。”
“主上的伤势应该尽早治疗休息才行。”贺骏万皱眉扶住萧若宸道,“这次都是因为小姐自作聪明,害得主上为了借万瑞之手将文昭送出。才不得不退让,竟然伤的如此严重……”
“够了!”萧若宸神色发冷,锐光爆起。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贺骏万一愣,萧若宸脸上地寒意已经迅速掩去。沉声道:“伤势我自有分寸,不必多虑。仅凭万瑞的功夫,想要我的性命不过是痴人说梦。”一边说着,脑中不禁浮现起叶薰最后抱着他跃下马背地那一幕。
那一瞬间,紧紧拥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契合地温暖中没有任何间隔,仿佛天地间只牵挂他一人,只在意他一人……
一瞬间的温暖带来一瞬间的迟疑,原本应该使出的杀招竟然慢了半刻……想到这一跃带来的后果,萧若宸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好笑,这次如果不是运气好,只怕真地……
贺骏万呆呆地看着萧若宸嘴角忽然浮起一丝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柔软的事情。他禁不住迟疑地问道:“主上……”短暂的失神之后,萧若宸立刻清醒过来。温和地道:“寺内也有通晓医术的高僧,我的伤势无碍,你不必多挂心。”随即回到主题,问道。“凉川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见萧若宸言辞坚定。贺骏万也只能暂且放下担忧,关注自己的任务。“没有。这些日子金菱姑娘那边无任何消息,像是断了联络一般。”他皱起了眉头,“可……根据线人密报,陆谨虽然软禁了她,日常生活却并未限制。埋伏的线人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依属下看来,更像是金菱她自己断了与我们的联络。”
萧若宸神色一动,问道:“对于她的处置,陆谨是什么意思?”
“陆谨地心思难测,不过听说他手下的心腹重臣纷纷要求将金菱依循祖制为敦略可汗殉葬处理。只是陆谨一直没有表态。”贺骏万从容分析道,“以属下所见,纵然陆谨现在有所不忍,时间一长也必定要下手除掉她的。”金菱对陆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尤其又牵扯着敦略可汗死亡地秘密,趁机灭口才是最佳选择,陆谨并不是耽于女色之人,这样的行为才合情理。
明知自己已经变成陆谨地弃子了,却依然不为所动,游移不定。金菱地行为……贺骏万无奈地摇头叹道:“女人的心思啊……果然难成大事……”
一句话没有说完,抬头见到萧若宸神色凝重,他略一思索,建议道:“主上,不如令金韬大人亲自修书催促她动手……”
“不必了,”萧若宸摆摆手阻止了他地提议,“你命人传话给她,若是她处境危险,事情难以成功,可以罢手,按照原计诈死脱身即可。待她潜回京城,我可以为她安排新的身份,助她阖家团圆。”
“主上?”贺骏万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一向讲究赏罚分明的主君何时变得这么宽松仁慈了。
明白他的疑惑,萧若宸沉声道:“陆谨为人谨慎细微,防心极重。金菱不过一个孤身弱女子,对她能有几分信任?此事本就难以成功,何必害她枉送了性命?更何况……”萧若宸略一停顿,方低声道,“我还欠着她一个极大的人情,总是应该归还的。”
“人情?”贺骏万有些惊异。但萧若宸一脸平淡无波,显然并不想细说,他也不便多问,只是问道:“可是若让陆谨回了皇庭,日后突厥势力又是一大祸患,对主公将来……”
“无妨,如今突厥国内乱象渐起,就算陆谨他有通天本事,要彻底平定内乱,恢复国力,至少也需十年功夫。”萧若宸轻笑着,缓缓道,“十年之后,这天下将是谁的天下,这胜负又将是谁与谁的胜负,自然要重新定论。”
平淡的话语中浮动着张扬的自信。这世上若没了对手,岂不也是一种缺憾?贺骏万凝视着眼前卓然挺拔的身影,心绪波动之下,脱口而出低声道:“这个天下胜负自然是主上的,世上的一切都会是主上的。”
萧若宸转过身来,明澈的视线缓缓扫过,看到贺骏万心神一震。
“现在还不行,”他微笑着,明朗一如碧蓝的晴空,“不过总有一天,所有我想要的,都是我的。”
第十章 中宵(二)
纵身翻过围墙,落到地上,萧若宸感觉一阵气血翻涌,晃了晃身子,才勉强站稳。回头看看低矮的院子围墙,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也有落魄至此的时候。
正要回屋,脚步却忽然停住。他转过身,凝神看着树下阴影里卓然而立的那个身影。片刻的静默之后,他轻笑一声,道:“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沈二少爷深夜无眠,留在这里吹西北风呢?”
“又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萧公子不顾伤势严重,深夜翻墙做梁上君子呢?”树下人开口反驳道,一边漫步从阴影下走出,正是沈归曦。
清冷的月华洒落在院子里,银光流泻,映照两个挺拔的身姿。
沈归曦的视线落到萧若宸身上,扫过被夜露打湿的衣襟,平声道:“你出去了很久?”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萧若宸眉头一挑,今天在寺庙里耽搁了一阵子,回来萌肥当仍ち现械耐恚翟诹喜坏缴蚬殛鼗嵊邢泄し蚺苋プ约何堇锊榭此诓辉冢趺聪胨膊换崾钦饷垂匦淖约旱娜恕?br /》
“看来我害你在这里等了很久,”萧若宸淡淡一笑,半是揶揄,半是讽刺地笑道,“二少爷一整晚既要下山去打探情况,又要在寒风里等人,如此辛苦,在下实在深感歉意……”
“歉意?”沈归曦耸耸肩,“什么时候你会有心情关心我是否辛苦了?”
当你有兴趣三更半夜关心我是不是睡在床上的时候,萧若宸暗暗回了一句。却并没有说出来。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岂能不关心。”他只是嘴角轻扬,略笑着回答。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意料之外,沈归曦开口反驳道。语调平静却带着决然的肯定,你也根本用不着我来救。”
萧若宸神色依旧淡然,双眸却不易察觉地眯了起来,光华内敛地盯着沈归曦。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杀他?甚至不惜让自己伤得这么重?”沈归曦迎上他地视线。继续说道,语气平和坦然。
“形势所迫,无可奈何。万总管武功高绝,而我体内毒性尚未完全解除,自然不是对手。”很清楚他说的是谁,萧若宸淡淡地回道。
沈归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忽然摇了摇头:“你在说谎。父亲的为人我很清楚,既然已经有后招杀你,就绝不会在解药上动手脚。反而会引起你地警惕,坏了后续计划。而你的几处伤势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至少在她出其不意地带着你摔落马背之前。你尚有反击之力,却拖延着迟迟不想出手。为什么?”
萧若宸脸色稍变。沈归曦眼光之锐利,出乎他预料之外。
“更何况……”沈归曦意味深长地视线落到萧若宸的手腕上。继续说道,“你那里的东西,也足够让你出其不意地击杀对手了。”
萧若宸袖中的手不易察觉地握紧又松开,忽然展颜一笑,道:“不舍得杀他,自然是想要将人留给你了。”他冷寂的目光毫不退让地对上他地视线,带着尖锐的味道,将同样的问题还给了他,“我也很奇怪,你竟然没有杀他,难道杀母大仇比不上……”
“够了!”沈归曦猛地一声断喝,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语。冷静的神态终于起了变化,伤痛的眼神一闪即逝。看着眼前神色叵测地注目于自己的萧若宸,沈归曦长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
“那不是他的错,如果没有突厥人的阴谋,没有柳拂虹,甚至如果没有你……”沈归曦一字一句地说道,“都不会发生这一切,不会让他做出这样地选择……”
萧若宸凝视着他,轻笑道:“那么,你大可以杀了我,为她报仇。还要前来救我岂不太辛苦。”
“你会刻意将这个消息透漏给我,自然是算准了我的行动。”沈归曦自嘲地一笑,冷然道。得知母亲死亡的秘密只是基于一次偶然,但深思之后,不难想到是谁在暗中动地手脚。
“只是我一直无法明白你将这个消息透漏给我是为了什么?”他皱眉看着萧若宸缓缓道,随即不等萧若宸开口,他又无所谓地摇摇头,“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他缓缓沉声道,“无论你想做的是什么,我都提醒你一句,不要伤害她。”
萧若宸身形一颤,始终维持地冷静理智终于崩开一角。他紧紧盯着他,眼中爆起地锐芒像是私人领域被侵犯的猎豹,却在瞬间地激烈之后逐渐凝滞,终于缓和下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算是她的什么人?”他缓缓问道,声音里浮动着异样的清冷。清浅明利的眸子无喜无怒,仿佛这一秒钟还是轻疏淡远,下一刻就会变得疯狂狠厉。
沈归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人。这就足够了。”他语调平淡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个再也明白不过的事实,却蕴含着无限坚定,让任何人都无法怀疑。
萧若宸猛地闭上眼睛,神色一片木然,似乎呼啸的风声已经将这句话彻底湮没,并没有送进他的耳中。
以一种冷漠决然的姿态转过身,他似乎已经无意继续这场对话。
沈归曦静静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道:“不要忘记那天你答应过我的话。”
“你对他倒是仁至义尽。”萧若宸身形一滞,没有转头,只是冷冷地道。
“他是我的父亲。”沈归曦低声道,语气渐缓,“活在这世上,人之所重,心之所系,不过至亲挚爱而已……”
至亲挚爱,听着身后传来的话语,萧若宸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却是说不出的冷厉讥诮,“你放心,”他缓声道,“我既然已经发誓不再对他有任何报复,之后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动作。只是……”一种冲动忽然涌上心头,萧若宸一反往昔的冷静,转头盯着那个依然立在树下的身影,冷冷说道:“这个承诺也只是对他一人有效,可不代表我不会对别人下手。”
说完,他漫步进了屋里,再也不去理会身后人的反应。
关上房门,隔断了身后清亮深思的目光,萧若宸禁不住死死按住胸口,那里的疼痛正一重重蔓延上来。不仅仅是伤处,更多的是另一种痛楚,像是亘古的魔咒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逃避,也无法解脱。
“至亲挚爱……”他脱力地依靠住门框,喃喃重复着这个简单的词语,带着无法言喻的意味。友情推荐^^:柳暗花溟的新书涩女日记,神啊,请从天下掉下个帅哥吧!神听到了,而且还很慷慨,一次扔下好多。但我的愿望是小小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问题是,取哪一瓢?!
第十一章 凤椁
十一月十四日清晨,天边尚且一片空,京城上空已经回荡起嘹亮的钟声,庄严肃穆,声声入耳。宣告着今天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日子。
宫中法事祭祀结束后,沈皇后遗体终于装殓入棺,满朝王公大臣俱持斋戒,素服入朝,叩送凤椁。棺椁由神武门出,由三千精锐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