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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熏捏着鼻子凑过去,在里面翻检了几下,果不其然地发现了染尘。叶熏大喜过望地把它拿进手里,冰凉而又温暖的触感传递到心头,几日提心吊胆的生活总算看到了曙光。
不敢拖延时间,用袖子擦了擦短剑,将它塞进怀里,叶熏立刻循着来时的路向外摸去。
压低了身子,半爬半跑地翻过侧门门槛,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来翰碧园。
想不到事情这么的容易就成功了,直到把翰碧园的围墙摔在身后了,叶熏依然有一种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
终究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轻快地越过浮桥,叶熏快步向兰蔷园走去。
夜色深沉,天气越发寒冷,不知道何时竟然起了浓雾,伴着呼啸的寒风弥漫在林间,浓密的树林益发萧瑟迷蒙。
叶熏原本满心兴奋地走在路上,走了半道却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陌生,她进了沈家才不过短短的五天,而兰蔷园到翰碧园的这条路也只是走过两次而已。
越向前走,雾越大,叶熏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雾沼泽,脚下的路也越来越荒芜,越来越难移分辨,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她来时的那条路了。
要不要退回去重新走呢?叶熏惶惑犹豫着,放慢了脚步,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四面干枯的杂草丛生,掩映着数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小道。
叶熏定了定心神,回想着仅有的两次记忆,勉强分辨着兰蔷园的方向,咬牙选了一条小路向前走去。就算是到不了兰蔷园,让她随便遇见一个人询问一下方向也好啊。可是在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从来没发现沈家的府邸竟然这么大、这么深,就在她走得开始心慌意乱的时候,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堵高高的围墙。
是一个园子。叶熏终于安心爱来,至少能够找到人问一下路吧。
她加快了步子,等走到院门前,却禁不住一愣。
眼前的园子看起来很平常,厚重的深青色漆门,两边灰色的粉墙延伸开去,上方悬着匾额在漆黑的夜色之下看不清楚自己。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觉得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隔着似的,院中的一切都迷茫如雾。
叶熏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里,四面堂屋游廊一切如常,却有一种奇异的韵味。这些房屋建筑明明看上去都很新,却又像是历经了无数风霜,透漏出陈旧的气氛。头顶上的天空出奇的明亮,满月如银盘一般映照入院中,院中却浮动着一种与世隔绝地冷漠。仿佛油有层层的黑气从地下弥漫出来,将整个院子笼罩住。
叶熏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臆想,镇定下心神。前面院里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在。中门大开着,她踏进去,就进了后院。
刚踏进后院,叶熏立刻发现正堂一侧的一间卧室里亮着灯光,她安心地拍了拍胸口,赶紧快步走到门前,高声呼喊道:“有人吗?请问一下路可好?”
连续问了几遍,等了半晌,只有灯光若有如无地晃动了一下,却不见丝毫回应。难道没有人在?叶熏心中起疑,干脆凑近窗前,贴近窗缝向里看了进去。
内里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卧室,器皿家具在暗淡地光线下泛着灰蒙蒙的光,像是长久没有人动用过了。正中间有一张黑色木制的圆桌,上面点着一只蜡烛,橙黄的烛火给阴冷的屋里带来一线暖意,后面苍白地幔帐垂下掩去了大半个房间,隐约可见里面有一张床榻,上面坐着一个人,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正低着头看着。
有风沿着门缝吹进屋里,幔帐开合轻动,烛火亦跃跃不止,可床榻上的人却像是完全静止凝固了,雕塑般一动不动。垂下的花白发丝将脸孔遮掩在阴影之下,叶熏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从那身白衣的样式上看出是一个女子。
看了几眼,叶熏就觉得一阵诡异地阴冷从脚底直冲头顶。
鬼使神差地,她忽然记起了就在前不久的那个雨天,陈卉儿一本正经地向她们讲述过的沈家秘闻。当时一笑置之的鲜花在不久之后更被她抛于脑后,此时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每一个字眼,每一句话语,都像是铭刻在脑海里一样,想要忽视都难。
越是安慰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脑海里的念头却不受控制地向那个方向歪去。像是有一只冰冷的蛇,带着战栗的恐惧,沿着她的后背窜上来。她按在窗户上的手忍不住发抖,抖着抖着,冷不丁却因为用力过大,“啪”地一声,竟然一下子把虚掩着的窗户推开了。
叶熏一时没有防备,身体受不住力,猛地扑倒在窗台上。
她胆颤心惊地抬起头。
寒风顺着大开的窗口呼啸而入,灌进房里,掩映的幔帐“呼啦”一下子被高高掀起。床上坐着的人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外界的声响,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抬起头来。
刹那之间叶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沟壑纵横,干枯褶皱,就像是一只完全失了水分的橘子,只余下干涩的表皮,这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具干尸。
而她抱在怀里的,是一团锦绣被褥,刺眼的金红色刺绣被褥间,是一团白茫茫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叶熏锐利的眼神终于看清楚,那真的是一具干尸,不,连干尸也算不上,那只是一具骷髅而已,一张只有一两岁大小的婴孩的骷髅的脸。
第十一章 鬼雾
白衣女人浑浊的眼珠转动起来,飘渺不定的视线在半空中晃动了很久,终于停驻在叶熏身上。
深夜阴森的庭院里,干枯萧瑟的白衣妇人坐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一具早已经不知风干了多少年的婴儿骷髅,与你森森对视。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叶熏惊慌失措地连续倒退了三步,摔倒在地上。极度的恐惧让她连跌倒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卧室的门受不住房间里鼓舞的风力,“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空气里弥散着奇异的想起,闻起来好像置身于艳阳天下的花香田野,配合着眼前阴冷诡谲的气氛,融合成一种诡异惊悚的味道萦绕在鼻端。
被那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开门声吓得又一个哆嗦,叶熏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诡谲的气氛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逃命似的向外跑去,踏过中门,临别时却忍不住最后抬头看了一眼。
视线毫无障碍地穿过院子,穿过开敞的的卧室门,穿过开合掩映的幔帐,投入到床榻上,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实是没有一个人了。一阵阴风吹过,叶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却忽然之间感觉背后一阵发冷,似乎有一只冰冷的手,触摸在她脖子上。
那感触是如此的真实,叶熏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只能够僵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那双手继续顺着脖子向下滑动。带来一连串冰冷的触感。她想要尖叫出声,却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叶熏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怀疑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触感却忽然不见了,叶熏鼓起勇气,猛地转过头,背后空无一人。
刚才的难道仅仅是她的错觉?不敢继续想下去,叶熏拔腿向着大门跑去。
跑出了院门,无暇分辨道路,叶熏直接沿着草丛稀疏的方向跑去。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远离这个见鬼的院子就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收不住脚的叶熏猛地扑倒在这人怀里。
叶熏压抑不住地惊叫出声,胆颤心惊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孔,水光潋滟的丹凤明眸即使是在黑沉沉地夜幕之下也璀然生辉。
叶熏的尖叫声噶然而止。
与叶熏对视了一眼,来人立刻认出了她,眸中闪烁起不耐烦地火气,“喂,你干什么?懂不懂礼节,随便扑到人身上,快放开我!”
叶熏的心脏依然在止不住地狂跳,机械式地放开双手,却又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吗?不会又忽然消失吧?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去……
沈归曦大脑当机一样看着叶熏的动作,躲闪也忘记了。直到那双手狠狠地掐在他的腮上,痛疼的感觉九转十八弯地传递入大脑,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啊,疼死了。死丫头你竟然敢……”这个丫环竟然胆敢掐他的脸。
会痛!是真人!叶熏惊魂未定地呼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可是,刚刚看到的呢,难道是错觉?叶熏又迟疑了,那间卧室里的情景是无比的生动鲜明,尤其是那双冰冷的手贴在自己后颈上时的触感,让她直到现在还觉得脖子上冷嗖嗖的。怎么也不可能用简单的错觉来解释。
正出身地想着,一张脸猛地钻进视线里,叶熏吓了一跳,接连退了三四步,才看清楚来人。
那张俊美的脸孔很快在她的大脑里与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挂钩了,直到这时候叶熏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沈归曦,是在这个家里横行不法,恣意妄为的头号恶少。
叶熏反而松了一口气。眼前这个恶少虽然讨厌可恶,可是相比起刚才虚无缥缈的白衣女子来说,至少眼前的人是真实的,是个活人。让她不用继续一个人在浓雾弥漫的漆黑森林里瞎猫一样四处乱撞了。从这一点来讲,这个惹人厌恶的二少爷比较起房子里遇见的那个白衣贞子还可爱上那么一丁点儿。
不过,也就是一丁点儿而已。如果少爷你不要这么恶狠狠地盯着我,不要一步步逼过来的话,肯定要更加可爱一些了,叶熏一边后退一边想着。
沈归曦正一脸不满地凑近了盯着叶熏,在一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位少爷,你想干什么?叶熏只好继续向后退,可退刚退了一步,身后坚硬的感觉传来,是后背抵到一株大树上了。
她只好无奈地抬头看着沈归曦。
不过……眼前的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啊……眼看着越贴越近的那张筠连,叶熏觉得自己额头有一滴冷汗滴下来。
这个姿势好像时常会在某些狗血无聊的古装电视剧里看到,而且都是发生在某些关系不太和谐的男女之间。
正想着,脸颊上传来的剧痛打断了叶熏接下里的思绪。
是沈归曦一把狠狠地捏住叶熏的脸,气势汹汹地冲着她吼道:“刚才我说话你没有听见吗?耳朵聋了?!”
如果忽略当事人的年龄,忽略某人满是厌恶的口气和无礼的话语,单看两人动作的话,眼前可真是一幕典型的登徒子调戏少女的场景。
可惜两位当事人之间的气氛远远不是调戏与被调戏那么简单。叶熏只觉得脸颊上痛疼难忍,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小子是属螃蟹的吗?
她真想直接扑上去,先抡他几个耳光,拎起他的领子对着吼一声你TMD给我把狗爪子放下,再狠狠地踹上几脚,直接把他送到火星上去,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可惜,这些只能够存在于YY当中,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她现在所能够做的只是趁着低头的动作摆脱了那只手,低声下气地问道:“少爷,刚才奴婢一不小心失神了,您说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哼,一不小心,刚才你就是一不小心扑到我身上抱着不放,而且还动手掐我的。”沈归曦气势汹汹地喝问道。
喂,不要用这种暧昧的台词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扑到你身上啊?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我能看得上眼才怪。
至于掐你……啊?!
叶熏这才回忆起刚才自己做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赶紧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