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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体谅一些,这么想着,心下微感歉意。
她爬上车,轻轻推了沈归曦一把,问道:“怎么不吃饭?”
沈归曦没有理她,只是身体向里动了动,像是躲避叶薰的碰触一样,虽然动作轻微,但生气拒绝的情绪却清晰地表达出来。
叶薰吧了一口气,又是这种别扭的性子,我都主动求和了,难不成还要我求着你大少爷赏脸吃饭吗?
相处这些日子,她也知道沈归曦执拗的性子,自己再劝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不如等他消了气再说吧。当即将那碗粥端到行李架上,笑道:“你什么时候饿肚子了,记得起来吃啊。”
说罢将一张草席子横在两人中间,当作屏风,又将油灯拿下。
天色已经不早了,她正准备熄了灯躺下睡觉,昏黄的灯火药味摇晃,光影错落掠过车内,叶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发现草席上有几片发暗的斑点。
叶薰一怔,她白天的时候刚刚把席子刷干净了啊。
举着油灯凑近了仔细看去,席面一片明净,细缝里却残留着隐约的深色,像是血迹被擦过的样子,她嗅了嗅,仔细闻起来,空气里也隐约有些血腥气。
叶薰心里一沉,她连忙将席子卷到一旁,凑到沈归曦身边拉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咳……咳咳……” 沈归曦似乎不堪忍受她的骚扰,不耐烦的低吼道。可搞议刚刚说了一半,就被连续的咳嗽声打断了,声音里有隐忍的痛苦传来。
叶薰不理会他的搞议,直接扳过他的身子,他苍白的脸色和咳出的鲜血猛地映入眼中,叶薰心里一颤。
沈归曦想不到叶薰这么大胆,一时没有防备,让她扳过身子,顿时恼羞成怒,再加上他伤势复发,两相交加,更是气血攻心,脸色当即一阵诡异的泛红。
见到他气势汹汹瞪着自己的样子,叶薰有些心虚,又忍不住着急,问道:“怎么又吐血了?你脸色不好,是伤势又复发了?”
沈归曦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转过身子,赌气一样不去看她。
叶薰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种受不起挫折的小孩子脾气,也难怪他旧伤复发,只是也不能这么把他放着不管。她迅速地打开枕头旁的小包裹,拿出几株药草,转头对沈归曦说道:“你先等着,我去给你熬药去。”
说着跳下马车,转头看到架子上的白粥。她一并端了起来。米粥已经凉了,既然要去煮药,一起温了也好。
叶薰向看守打了个招呼,匆匆绕过外围的人员,来到秦大娘歇脚的马车前。
……………………………………
她抬手轻轻敲击了马车门数声,车门推开,却是小仲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叶薰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借锅使用的。”叶薰解释道,又向车里看了看,问道:“秦大娘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车里?”
“娘亲去营帐那边了。就我一个人在。”小仲乖巧地回答道,一边从旁边行李架子上拿出锅子来递给叶薰。
马车前就有篝火尚未熄灭,这几天的练习,熬药的活计叶薰做起来也已经得心应手了。
小仲坐在一旁陪着她,不一会儿就轻车熟路的将药材熬上了。
看着跃动不止的金色篝火,淡淡的草药香气在空气里散发出来。叶薰紧张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抱腿坐在马车上,忍不住问旁边的小仲:“秦大娘去主帐那边干什么去了?”
“好像是去见牙子了。”小仲歪着脑袋说道。
牙子?叶薰愣了愣,才想起,牙子是人贩子的别称,“秦大娘去见他们干什么?”脑海中忽然浮现起跟随在今晚返回的队伍里面那几个尖嘴猴腮的西城商人,难不成就是他们。
“可能是要把抓来的沈家人都卖掉吧。”小仲毫无心机地说道。
叶薰正在搅动药汗的手顿时止住了:“把沈家的人卖掉?”对了,荒人本来就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奴隶的一种,原本就是经常和人贩子打交道,不过以前被卖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如今立场颠倒,开始由荒人卖沈家人了。不知道沈二少爷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感想。叶薰想着摇了摇头,只是荒人的效率可真是高啊,刚刚俘虏来,这就要把人统统卖掉了。
其实被卖掉也不算太差,总胜过被杀掉灭口。这几天同行的沈家丫环队伍里面整天愁云惨淡,梨花带面。甚至连叶薰也担心过会送命,朝廷的大军迟早要过来收拾乱局,到时候这些荒人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而且到时候两方交兵,刀剑无眼,是不会有人顾忌一些丫环杂役的性命的。
虽然沈归曦这小子远远不如小宸可靠,但总算也是个会武功的,等他伤愈了,带着自己逃跑应该不成问题吧。
只是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
瞬间叶薰心里的念头转了数转,最终落到刚才在营地中见到的那群人身上,如果那些人就是人贩子的话……可是那些人的形貌看着都像是胡人啊。
“小仲,知不知道会被卖给什么人啊?”
“不知道。”小仲摇了摇头。
叶薰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问题,“你陆谨哥哥经常和荒寨之外的人来往吗?”
“也不是很常来往吧,”小仲迟疑着说道,“不过陆谨哥哥经常见一些穿着皮毛,带着弯刀的人,还有人是金头发,蓝眼睛的呢。”小仲摸了摸脑袋,忽然灵光一现似地说道,“有时候还有……还有很奇怪的,忽的就不见了的人。”
“什么忽然就不见了的人?”叶薰来了兴趣,问道。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跑去找陆谨哥哥,如果看到陆谨哥哥在和一个黑衣的人影说话,可是刚刚过去,黑影就凭空不见了……”小仲犹豫着讲述道,“回去说给娘亲说,娘亲还说根本没有人是我看错了呢。”
叶薰也并未多想,又问道:“你陆谨哥哥经常和那引起胡人、突厥人打交道吗?”
“是啊,经常有北边的人过来荒寨买人的。很多人都跟着他们走了,又有很多人进来。”小仲天真地说着,几句话道尽了荒人日常的离合辛酸。
叶薰心中微感恻然,转而又想到刚刚所见的一幕,似真非假地感叹了一句,“你陆谨哥哥身边带着的护卫好厉害啊。这次他带着的人都是他们部族的人吗?”
“也不全是,荒寨里面有很多很厉害的人呢,打架厉害,力气也大,都是最近才来到荒寨的。”小仲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兴奋地说道,“大家都说是突厥那边打仗的缘故,害得很多勇士无家可归了。所以逃到我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陆谨哥哥是最厉害的,他虽然来的晚,但是大家都很信服他呢。”
叶薰心里一沉,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只觉得心脏突然直跳,她颤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荒寨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两三年前吧。”小仲回答道,对这些时间,年幼的他也记不清楚。
突厥的内乱已经打了几十年了,直到近几年方慢慢休止,为什么单单在这最后几年里,跑来的人反而多了起来?难道仅仅是因为这几年突厥依仗着势大,格外苛待其他部族?
叶薰心里越发疑惑,如果说荒人这次有勇无谋的行为只是长久压迫之下的泄愤出气,勉强也算讲得通的话,但是在她亲眼见识到了荒人的利落行事和严密组织之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了。
搜索时间训练有素的猎犬,营帐附近警惕精锐的护卫……一只单纯的农民起义军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达到那般精良强干的水准。
“对了,这是陆谨哥哥送给我的刀。”小仲无意间又想到白天说过的话题,兴高采烈地转身爬回车里,从行李架搬下一个半旧的盒子,拿出一把刀,郑重其事的抱到叶薰面前。
叶薰接过来看了看,是一把突厥弯刀。
抽出刀刃,幽幽的月光洒落下来,凝结成冰的水流划过明净如冰的刀刃,一股寒意透过薄刃在空气中隐隐弥散。
确实是一把好刀!突厥人的刀一向精锐锋利,就像他们统治者勃勃的野心和他们战士对中原富饶土地的无限向往。
第九章 疑心
空气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打断了叶薰的思绪,是药草已经熬好了,叶薰赶紧跳下马车,将锅子端了起来。
告辞了小仲,端着药草走回自己的马车,远远地看到本应该门庭冷落的马上前竟然站着数个人影。
叶薰愣住了,定神一看,左边那个很熟悉,正是秦大娘。而右边的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生的修眉深目,鼻梁挺直,一双眼睛眸光璀璨,耀眼逼人,叶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秦大娘看到她端着药法回来,笑道:“我说怎么见不到你的人呢,原来是去熬药了。”
旁边的人冲着她笑了笑,问道:“你就是叶薰姑娘吧?”声音意外的熟悉,叶薰愣了愣才醒悟过来,眼前人竟然是陆谨。
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个衣衫褴褛的荒人少年,一张脸上满是泥污灰黑,连容貌都分辨不清楚,而此时,叶薰上下打量着他,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改头换面了,不仅衣衫相貌,连整个人都多出了一种凌厉的气势来。站在马车前,他身边也围绕着不少人,然而第一眼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
他们深夜跑到我的车子前干什么?难道是沈归曦……叶薰心里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向着车里瞟了一眼。
沈归曦正坐在车里,低着头,月光透过敞开的车门斜斜投入车厢,他轮廓深刻的面孔半边沐浴在月光下,半边隐藏在阴影里。神色却阴沉的快要和车里的影子融为一体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雁秋的病情不好,我去熬了一碗药,失礼了。”叶薰斟酌着言辞,不易察觉地向车门前挪动脚步,遮掩住了外面大多数视线。然后又笑着问,“不知大娘和陆公子此时前来,有何吩咐?”
“你也是沈家的丫环?”陆谨上下打量了叶薰一眼,笑道。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口气。
废话,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叶薰含笑点了点头。
“这次前来,只是想要请教几个问题。”陆谨神态自然的笑着,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请教问题?不是发现了沈归曦的真实身份就好,叶薰暗暗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定神细听,陆谨所要询问的竟然是关于武陵山一带地开形分布和沈家的落脚点的问题。
他们打听这些干什么,是要详细搜山?难道说沈夫人和沈归暮他们逃到山里去了?叶薰心里存着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将自己知道的资料一一说明了。
她本来想推辞不知道,或者编造一番假话,但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按照常理来讲,沈夫人他们不可能还留在深山里等着他们搜索,武陵山中就有直通北部边关的要道,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如果不是已经逃出包围,返回了凉州城,就是已经直接越过武陵山道北上,向边关请求援军了。
陆谨又细问了几个要点,问完之后却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将目光投向车里的沈归曦,关切地问道:“雁秋姑娘伤势很重吗?”
沈归曦对他的话恍如未闻,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座泥胎雕塑一般。
你倒是说句话啊,叶薰在旁边看的暗暗着急,真想一把掐死他算了,要是露馅了,都是你的错。
“她已经好多了。”眼看某人没有开口的打算,总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僵着,叶薰替他开口道。
“雁秋姑娘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是伤到嗓子了?”陆谨神色不动的问道,他和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