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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眼前一黑,视线被什么东西阻断。叶薰扯下障碍物一看,是沈归蟻的外衣。
他一边替叶薰弹去肩头地积雪,一边从叶薰手里拿过外衣重新给蒙上,笑道:“要不是你刚才大喊大叫。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你了。”
“可不只是你在找我。我也在雪地里找了你足足两个时辰……”叶薰撇了撇嘴。抱怨道。然而视线掠过沈归蟻的贴近的容颜,她的声音却噶然而止。
因为她忽然发现,他地脸竟然被冰雪冻得发青,鬓角带着霜冻,眉毛上还有半融化的冰雪。
“你在这里找了多久了?”叶薰心中浮起一阵暖意。轻声问道。沈归蟻有武功在身,这样狼狈地样子。肯定不是短时间的奔波所能有的效果。
“也没有多久,返回了芳月阁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儿………”沈归蟻拉住叶薰地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他从太子行宫打探消息回来,走到半路上就察觉到情况不对。芳月阁附近的街道本是凉川数一数二的繁华地界,然而一路上他眼中所 见。家家竟然都锁门关窗。连商铺也停止了营业。
越靠近芳月阁,情况愈发明显。他便知道事情有变,不敢再走大路。只循着不引人注目的小道细巷接近芳月阁。翻墙入内。
先去两人居住的院子里走了一趟。却发现叶薰并未在内。只余下一群看守的突厥兵在翻箱倒柜。
观察倾听片刻。他就得知了这次突厥兵竟然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心下惊诧莫名。立刻在附近搜索叶薰地行踪,力求在突厥人之前找到她。
“可惜搜索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还是被他们给发觉了行踪。”沈归蟻笑道。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巷子。
视线随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叶薰真有点黑线了。难怪她从密道里面出来没多少时候,就有一大群突厥兵杀到了呢。
她还一直纳闷吴纹的地道出口那么隐蔽。怎么会被突厥兵发现了行踪?原来自己是被这个小子给连累了。
不过就算后面没有突厥追兵,前面也有一只狐狸在等着自己,结果依然同样。想起和陆谨相处地短暂时光,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沈归蟻问道。
“嗯……等出了城我再细细告诉你吧。”眼看已经走到自己藏马车的地方了。叶薰打断了沈归蟻的话,笑眯眯地说道。她的经历可不是一言一语所能够讲完地。出城的时机有限,片刻不能耽误。而且,到底应该怎么说。说哪一些,她也是要好好斟酌斟酌的。
晨光自半掩的窗口斜斜射入了屋内。给桌椅陈设镀上了一层清冷地色泽。空气中弥漫着冷冽地香气,是窗外的梅花在一夜冰雪地催促下豁然绽放。
被雪色反射,原来和煦地晨光也带上了凛冽的寒意,一如太子府如今的气氛。
若要说整个府邸里还有什么地主气氛称得上和缓。那么必定是眼前这间四皇子歇脚地书房了。
临窗底下放送一张大理石条案。陆谨正意态悠然地斜倚在条案旁,修长的手指按在一张纸上,手边则是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问道:“太子殿下还闷在房里吗?”
“是的,”属下恭声回禀道,“先是将前来传令的士兵推下去斩了,说他谎报军情,所言不实,动摇军心。然后就拿着密报进了屋子,整晚都没有出来。还有进去送饭的一个婢女,也不知为何得罪了太子殿下,被拉出去杖毙了。”
陆谨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旁边的谋士却忍不住捻须长笑,“看来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失去理智了,只等这消息传入国内,哈哈。”
“王庭那边安排好了吗?”陆谨问道。
“殿下放心,属下早已经安排妥当,也就是这两三天的功夫,大周皇帝劫后逢生的喜讯必定能够传入陛下耳中,正好为陛下地寿宴‘添光彩’。”属下意有所指地笑道。
“嗯。”陆谨神色平淡地点点头,这些细节早已经在妥善的安排之下,询问也不过是多确认一遍。
“只是……”谋士略一迟疑,沉声说道:“那个叶宸。也着实危险,竟然能够想到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
“他确实很懂得抓住时机。”陆谨轻笑道,“这次的布局,甚至连我也要说一声佩服了。”一边说着,他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赞许和……兴奋。
这一局,输的人是撒兀甘,也是沈涯,而赢地人是他,也是叶宸。甚至相比之下,叶宸甚至比他赢得更轻松,更畅快,因为他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场攸关天下走势的大战之中,战事无数次反复拉锯,从凉川到白汶之间的每一个城池,几乎都被突厥和大 周士兵地鲜血染红浸透,留下了双方士兵无数忠勇的生命。
这场战争,也让天下人都看清楚了突厥兵马的勇猛和大周士兵的坚定,更让所有人看到了突厥太子的智勇双全。看到了大周名将的忠勇智计。
而又有谁会知道。在这些忠诚与勇猛。这些鲜血和生命的背后,隐藏着怎样龌龊的算计和谋划呢?
看似势不两立的敌人竟然是相互勾结的盟友!
沈涯想要借丰撒兀甘的手除去头顶那位碍事的皇帝,而撒兀甘则渴望立下让他太子之位更加坚不可摧的战功,两人几乎一拍即合。大周那位还沉醉在无上功业美梦里的皇帝陛下就这样被自己最信任的爱将亲手送时了陷阱里。
第二十一章 输赢(二)
“殿下,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谋士略一迟疑,躬身问道。
“陆先生但说无妨。”陆谨笑道。
“属下以为,那个叶宸不可不防,如今他对我们已经无多大的利用价值,不如趁早剪除他的羽翼,以除后患。”谋士建议道,“他麾下的兵马大多数还是驻留在平鄂城。不如趁机出兵剿灭,而且陈兵西部,对我军尽早掌握北方武陵山一带也有好处。”
陆谨略一思忖,摇了摇头,“平鄂城中的兵马并不多,只怕叶宸也并未看在眼中,才放心离开。而且大周朝中局势尚且无法预料,别看沈涯此次吃了暗亏。但此人行事向来慎密,更何况他在大周朝中早已权倾朝野,这次就算是皇帝对他动了疑心,只怕也难以下手剪除。所以叶宸此人尚有用处。”
“可是……”谋士略有迟疑。
“无妨,”陆谨打断他地话,从容笑道,“这天下间,但凡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而他的弱点偏偏不巧正好落在了我的手里。单凭这一点,也足以让我立于不败之地了。”
谋士还想再说,可见陆谨神情坚决,反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他心中恨事纳闷,自己的主君向来用多谋善断,尤擅揣摩人心。这次怎么会相信单凭一个女子,就能够钳制那个叶宸呢?就算两人是亲生姐弟,可想想史上汉高祖刘邦,连自己父亲落在地人手里都毫不犹豫地放弃。可见父子亲情在江山权势面前也只是一直空话。何况姐弟呢。
看着心腹谋士欲言又止的神情,陆谨别过视线,他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连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掌握了那个女子,就等于掌握了叶宸呢?而且根据打探得来地情报,萧家地这对遗孤还不是同母所出。
仅仅是因为叶宸曾向自己趁机所要他这位姐姐,还是……因为她那种奇异的感染力……或者说,仅仅是凭着一种直觉?
直觉,自己竟然会相信这种东西?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转而将话题转到更重要的问题上,问道:“太子殿下留在芳月阁的人马呢?”
“一直未曾搜索到人,只留下一队人马守在阁里,其余子夜时分就已经返回了。”属下回禀道。
陆谨皱起眉头,芳月阁的那两人,叶薰的下落他清楚得很,甚至人也已经落在了他掌握之中,可是那位效价二少去了哪里?
他特意将沈归曦的消息透露给撒兀甘。一是为了不落痕迹地将叶薰纳入掌握之中,二来,就是为了借刀杀人,断绝沈涯与撒兀甘继续同盟的可能。任凭沈涯他多么隐忍,总不能和杀子仇人继续合作吧?
但撒兀甘也不蠢。虽然现在沮丧惶感,但是一旦等他冷静下来,立刻就会明白。他翻身的机会还是需要落在沈涯身上。
“绝对不能让他得到这个机会。只要趁机将那位萧公子格杀在城内,就彻底断绝了他继续与沈涯勾结地希望。”陆谨轻声自言自语道。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上的那张纸条。
那只是一张简单的便条,寥寥数语其中还错字百出。
叶薰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张无意间留下的简单字条,泄露了两人的行踪。甚至险些断送了两人的性命。
“只是殿下。”谋士据徐尽职地提醒主君道:“皇庭那边还有绘纶侧妃为太子进言,也不可不防。她如今圣眷正隆,有她在圣上耳边说情,属下只怕这次地败绩,还是无法彻底撼动太子的地位。”
“我知道。此事我也已经有了计较。”陆谨神色平淡地说道。“只是这种事情急不得 ,总要慢慢来。”一边说着,他在屋里随意地踱着步子,走到了窗前。透过清冷地晨曦,窗外盛开的梅花娉娉婷婷,映入眼中。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转头问道:“金菱姑娘上京的车驾什么时候启程?”
虽然奇怪自己啊殿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属下还是尽忠职守地回禀道:“就安排在这个月底,还有不足十天……”话刚说了一半,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的回禀。
“怎么了?”陆谨扬声问道。
门猛地推开,一个满身都是残雪的人踉跄着进了屋子,一头跪倒在地上,惊慌失措地颤声道:“殿下,属下该死,竟然被那个女子给跑了……”
“什么?!”陆谨禁不住上前一步,他这才认出,眼前这个形容狼狈的人竟然是昨日跟随他出去地车夫。
叶薰跑了?怎么可能?
“怎么跑的?人不是都已经昏迷过去了吗?”陆谨沉声喝问道。眉宇间隐隐浮现起怒意。
“这个……殿下,她其实并未昏迷……”车夫向后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将自己被敲晕地经过低声到来。
“……最后。等小人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躺在一处巷子里,人和马车都不见了,连身上的令牌都……”
“糊涂!无能地东西!你一个堂堂男子,竟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么简单地击晕。”谋士听了经过,连连跺脚喝骂道。
若不是自家算无遗策的主君语气笃定地告诉他手中的女子已经昏迷不醒,而且会晕足十二个时辰,他又怎么会放松警惕,然后被人有机可乘呢?车夫心中委屈。却也只能惶恐地低头挨骂。连声告罪:“小人无能,小人该死……”
“杜先生不必生气,此事是我疏忽了。”陆谨扶着额头,挥手阻止了谋士的喝骂。
被主君打断。谋士立刻醒悟过来。“殿下,事不宜迟,他们必定是趁着昨晚出城了,马车走不快,我们现在快马追击,尚且来得及。”
“正式如此。”陆谨点点头,立刻雷厉风行地对身边的属下吩咐道:“你立刻去查问城门守将,昨夜是否有持着令牌的人出城?又是何时出城,去往何方的?”
紧接着又转向另一人。道:“你立刻会同前锋营,带五百兵马,兵分两路,出城追击!”
……
几条简明扼要的指令交待下去,房内的众人各自领命而去。空旷地房里很快只剩下陆谨一个人了。
她实际上没有昏迷……
在房内慢慢地踱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