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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见众人都不说话,更是怒气喷张,大吼道:“都成了哑巴吗?说话啊!父皇限令本王三日内离开长安,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本王再回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去!”
“殿下闹够了吗?”突然阴弘智说话了,这种话也就只有他才敢说,余下的谁敢触李佑的眉头。
果然李佑闻言也不生气,而是快步走到了阴弘智的面前,道:“舅舅!你来帮我想个办法!要是当真离了长安,本王可就当真没有半分希望了!”
阴弘智嘴角微微一翘,道:“就算是能留在长安,殿下以为自家就有希望了吗?”
李佑一愣,无言以对,正像阴弘智说得那样,他就算是能如愿以偿的留在长安又能怎样,相比于李承乾和李恪,太宗何时正眼瞧过他这个儿子,即便是年纪又小的李治都要比他受重视,留在长安,不过是让他多了几分幻想罢了。
“舅舅!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这一生真的就只能做个闲散宗室不成!”李佑突然变得失魂落魄。
阴弘智道:“与其留在长安受人监管,不如返回封地去。”
阴弘智说到此处,便闭口不言,李佑立刻会意,将阴弘智引到了书房之内。
“舅舅!此时可以之言,出君之口,入佑之耳,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阴弘智点了点头,李佑的这番小心,他倒是很欣赏,道:“殿下!即便圣上开恩,准许殿下留在长安,也不过受人监视罢了,行事说话都要小心在意,唯恐授人以口实,要想成就大事,根本不能,与其如此,殿下不若返回封地去,募壮士以自卫,以待时变,再去争上一争!”
李佑闻言大惊失色,阴弘智这话分明就是在劝他造反,一想到太宗的威严,李佑心中一阵胆寒,道:“这不至于斯吧!本王虽然享国蜀中,但蜀中的大臣,皆非我所用,本王手中无兵,何以成事!”
李佑的话虽然这般说,但事实上他已然心动了,对皇位的渴望,早就已经超越了父子亲情,只是太宗积威甚重,让他起兵谋反,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阴弘智道:“所以臣才让殿下募壮士以自卫,臣妻兄燕弘信为人足智多谋,孔武有力,可为殿下臂助,只要殿下肯行此大事的话,臣当为殿下延揽,另外臣好友昝君谟、梁猛彪等辈皆善骑射,可为殿下爪牙,只要殿下在蜀中多养死士,精心准备,待朝中有变,未必不能成其大事,况且蜀中多俊杰,只要殿下诚信结交,害怕身边没有人相助吗?当年汉高祖就是赖蜀中,得以坐天下,殿下为何不可!”
阴弘智的一番话,说得李佑心动不已,只是还有些顾虑,道:“只是蜀中有杜君绰镇守,此人当年在秦王府时便是父皇的死党,玄武门之变时,曾为父皇驱驰,有他在,只怕不易成事!”
阴弘智道:“殿下无需担心,那杜君绰不过一介武夫,殿下只要能晓之以利,害怕他不甘心投效吗?殿下不可在犹豫不决,殿下就不想想,往日殿下在长安之时,便与太子不和,多有攻讦,一旦将来太子登基,他能饶过殿下吗?若不早早准备,日后定然要为他人所乘!还有,方才来人传旨之时,臣也曾问过了,圣上此次只要殿下三日内之国,却不曾提到吴王,圣上先薄待殿下,不以殿下为子,殿下又何必以圣上为父。”
李佑闻言,也不再顾虑,道:“好!既然如此,便请舅舅为本王延揽壮士,他日事成之后,定不相负!”
阴弘智连忙应命,看着李佑一脸得意的笑,阴弘智心中也是冷笑不已,李佑能否成事,他可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是他阴家的前途,就因为当年他的父亲杀了太宗的庶弟,撅了李家的祖坟,他阴家在大唐立国之后,便一直不得重用,如今他也不过担着一个蜀王府长史的虚衔,这让他如何甘心,鼓动着李佑起事,若是事成,他便能以首功之臣的身份把持朝政,李佑为人荒唐,日后取而代之,也是容易的很,即便事不成,也能割据蜀中,与大唐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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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这边密谋的同时,吴王府内也迎来了一位客人,原本李恪不想见的,但是恰巧岑文本在他的府上,一番劝说之下,李恪也就改了主意,不但要见,而且还出门相迎。
杜构见李恪居然如此恩遇,也是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见礼:“杜构参见吴王殿下!”
李恪笑着上前,拉住了杜构的胳膊,就往里面请,一边走,一边还笑道:“何须多礼,尊父在世之时,乃是我父皇亲近的大臣,私下里,小王还要称呼阁下一声世兄呢!”
杜构连道不敢,进的前厅,分宾主落座,杜构道:“近几日家中俗事缠身,没能来殿下府中拜望,还望殿下恕罪!”
李恪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世兄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杜构也不打算东拉西扯,直言其意,道:“下官此来却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舍弟年幼无知,狂悖不堪,擅改祖宗之法,致使天下世家离心离德,下官实在不忍见圣上好不容易开创的贞观盛世,被舍弟一人颠倒乾坤,特来求见殿下,依下官看,此时节能挽狂澜于即倒之人,唯殿下耳!”
李恪一笑,道:“世兄严重了吧!令弟所行变法之事,百姓小民深受其惠,于国也是件好事,哪有世兄说得如此不堪!”
杜构急道:“殿下所言,下官不敢苟同,支撑天下的是世家大族,这是千百年来的定理,那些升斗小民懂得什么,只顾自家利益,全无半点忠君爱国之心,推行变法之事,却寒了士族之心,致使天下士族离心离德,要是常此以往下去,岂不是要乱了纲常!”
李恪道:“即便如此,小王不过一闲散宗室,父皇执意要变法,小王又有何法可想!”
杜构道:“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子,前朝炀帝的外孙,这等尊贵的血脉,天下士族之人,何人敢不倾心于殿下,只要殿下能为士族说说话,下官今日便可以代表山东士族五姓七望表个态,当全力支持殿下,有朝一日,殿下得以继位大统,废除新法,天下士族皆感殿下大恩!”
李恪闻言心中冷笑不止,方才岑文本已经说了,杜构此来代表的可不是已经没落的莱国公府,而是代表着山东士族当中执牛耳的崔氏家族,如今一听,果然如此,说什么天下士族离心离德,纲常颠倒之类的废话,全无半点用处,不过要是能得了天下士族的支持,有了他们的钱财,李恪争储位的把握无疑又大了几分。
只是杜构的真正用意,李恪还不敢当真放心,要是这杜构也投靠了李承乾,跑来试探,却也是麻烦。
想到此处,李恪故意沉吟道:“世兄所言,小王便只当没听说过,要是让旁人听了去,可是有大不敬之嫌啊!”
杜构知道自己冒冒然的跑来投靠,李恪肯定不会相信,闻言突然拜倒在地,道:“下官之言,天人可鉴,下官乃是仰慕殿下才华壮志,真心来投,要是殿下不信,下官今日便死在殿下的面前,以表真心!”
李恪闻言,这才不疑有他,连忙将杜构搀扶起来,道:“世兄勿怪,小王前段时间遭人构陷,被父皇贬斥出长安,如今也不能不小心在意,世兄的诚意,小王已然知晓,今日便于世兄明说,有朝一日,要是小王当真能成事的话,必不相负!”
得到了山东士族的效忠,李恪和杜构又闲谈了一会儿,杜构便告辞走了,杜构走后,李恪连忙返回后室,见了岑文本,将杜构的承诺都和岑文本说了。
岑文本闻言,沉吟了一阵,道:“殿下!世家之言不可全信,他们为的不过是自家的利益,便是有朝一日,殿下当真可以成事,他们也会像现在一样,重新成为殿下的掣肘之物。”
李恪闻言,有些不明白道:“老师不也是世家之人吗?为何会对世家有此成见!”
岑文本笑道:“正因为臣也是世家之人,才清楚天下世家的根本,他们追逐的不过是利益,远非大义,不过如今殿下与他们合作,倒也没什么不可以,世家有财力,对殿下的大计有好处,但是有一点,臣希望殿下能牢记,对待世家之人,绝对不能全信,即便是日后能成事,对待他们也应当像现在的圣上一样,继续打压,无论到了何时,世家都是皇权的威胁!”
李恪闻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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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李承乾正忧心忡忡的听着白毅的报告,这个白毅以前也是杜睿府上的护院,杜睿离开长安之时,将他推荐给了李承乾,专门负责为李承乾探听长安城内风吹草动,白毅此人为人精细,最善于的就是这个,当初刚投到杜睿府上的时候,杜睿便觉得此人像个特务,便着力培养了一番。
李承乾听着白毅的报告,眉头越皱越紧,他已经知道了太宗打算让李恪留在长安,这本身就让他忧心不已,如今听说,这么快就有人上吴王府拜望,更是心惊。
“那杜构在吴王府上待了多长时间!?”
白毅道:“足足有两个时辰,杜构离开之时,面带喜色,至于他和吴王殿下都说了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吧!继续帮孤盯着吴王府!”
“是!”
白毅退下之后,李承乾还是久久不能释怀,太子妃海棠见了,不解道:“殿下又是何事忧心!”
李承乾道:“父皇让李恪留在了长安,这才一天的时间,便有人上门投效了!我怎么能不担心!李恪自小就心机深沉,连父皇都夸奖李恪像他,如今留在长安,也是我的心腹大患!”
海棠道:“殿下既然担心,何不找太傅他们过来商议一番!”
李承乾道:“李纲,李太傅学问是好的,只可惜要是让他给我出主意,还是难为他了,只可惜承明不在长安,要是承明在的话,定然能迎刃而解!”
海棠听李承乾如此信任杜睿,心中隐隐有些不快,按理说李承乾身为太子,最信任的理所当然应该是他们侯家的子弟,可是在李承乾的心里,侯家人便是全都捆在一起,大概也比不上杜睿的一根手指头。
“难道这天下就只有杜睿一人能助殿下的吗?”海棠道,“长孙大人,和我父亲也都是朝中的重臣,殿下何不找他们来!”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舅父大人那边,安康妹妹正在恼恨他,还是不要让他来了,以免撞上了安康妹妹,两厢尴尬,至于岳父大人,他领军作战还行,这些龌龊事,还是不要劳烦他老人家了。”
海棠气道:“难道我父亲还比不上一个杜承明!难道殿下觉得我父亲对殿下不够忠诚吗?”
李承乾根本就听不进去,摆了摆手,道:“这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海棠!你也不要再说了,我自然会料理的!”
李承乾说着,便去了书房,海棠气哼哼的看着李承乾,知道他走远了,方才对内侍道:“安排车马?本宫要回娘家!”
侯君集府上,海棠将方才的事一说,侯君集也是面色阴沉,道:“太太殿下当真如此说!”
海棠道:“可不是吗?父亲!你说气人不气人,你是当朝的大将军,挂着兵部尚书的职司,在太子的心中,你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勋贵的庶子!”
侯君集自打那日回军之后,便一直心中不满,太宗对杜睿的封赏实在是太过丰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