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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莲一愣,忙道:“你为何如此说!?”
李治道:“莲姐姐!你便太老实,看不透其中的关节,我虽贵为亲王,又有父皇母后看顾,自然得享荣华富贵,今后的日子也定然安乐,只是莲姐姐跟了我,日后了不起也就是个晋王妃,我想给莲姐姐最好的,只是力有未逮!”
杜云莲可听不懂李治这绕圈圈的话,道:“我只愿和你在一起,长相思守就是了,便是不为亲王王妃也没什么,三哥最是疼爱我,还能眼看着我受了委屈不成!到时候有三哥照看,总归不会怎样的!”
李治见杜云莲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担心日后没有好日子过呢,也是哭笑不得,接着道:“莲姐姐以为我母后如何!?”
杜云莲身为未来的晋王妃,皇宫之中也是经常走动的,对长孙皇后自然是再熟悉不过,长孙皇后也很喜欢他天真烂漫,时常有所赏赐。
“皇后娘娘自然是极好的!”杜云莲也不明白李治为何要问这些,只是随着李治的话口答道。
李治左右看看无人,突然道:“莲姐姐难道就不想像母后一样,将来贵为一国之母!”
杜云莲闻言,诧异道:“我如何会做什么一国之母,将来的一国之母不是海棠姐姐吗?”
话刚一出口,杜云莲突然反映了过来,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李治,难以置信的说道:“稚奴!你你该不会是”
李治见杜云莲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忙道:“莲姐姐!我想给你最好的,最好的莫过于让你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我虽不才,可是自问才智不下于太子,只要兄长愿意帮我,我将来也定然能像父皇一样,做一个好皇帝的!”
杜云莲越听越是心惊,道:“稚奴!你你怎能生出这样的心思!你明明知道我三哥与太子哥哥是挚友,两人感情甚为亲厚,你如若这样做,分明就是要陷我三哥于不义!”
李治见杜云莲恼了,也知道今日说不动杜云莲,不过倒也不气馁,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自己争下去,凭他与杜云莲的感情,杜云莲总不会眼看着自己失败,历来争太子之位失败的,可都没有好下场。
“莲姐姐!莫要着恼,我也只是发了失心疯,随口说说!莫要当真!全当我是胡言乱语就是了!”
杜云莲闻言,见李治笑呵呵的模样,不似作伪,稍稍放心了些,道:“稚奴!我只求两人安安分分的,不求什么母仪天下,今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我三哥自然不会对太子哥哥明言的,你也不要再生出这样的心思,没得让太子哥哥误会了你!”
李治连忙应道:“我全听莲姐姐的!不说了,不说了!莲姐姐!我听人说长安有一家酒肆,新来了几名胡姬,舞跳的出神入化,今日何不起瞧瞧!”
杜云莲被李治岔开了话题,也是玩心大盛,忙道:“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你且在前厅等我,我换过衣服,再去寻你!”
杜云莲说着便走远了,李治看着杜云莲的背影,面色变得有些阴沉,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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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太子东宫内。
自打杜睿回来后,李承乾的病也好了大半,他的病原本就是心上的,如今心药到了,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
李承乾正与儿子李象玩耍,就见海棠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面色阴沉着,双眼圆睁,也不知生的什么气。
“海棠!这是怎的了?”
海棠也不答话,对着一个内侍说道:“你将象儿带下去,我有话要对太子殿下说!”
内侍见海棠面色阴沉,也不敢多说话,抱起李象,便退了出去,余下的宫娥太监也纷纷回避,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李承乾不解其意,道:“海棠!这是怎的了!?你不是去了娘家吗?为何生了这么大的气?”
海棠冷笑道:“若不是回去了一次,还见不着这么精彩的事!殿下,臣妾问您一句,这些时日,那杜睿可曾来过!?”
李承乾见海棠又要编排杜睿,心中微微有些不喜,道:“这个却不曾来过,这几日,承明奉了父皇之命,接待西方使节,国事为重,便是没时间过来探望倒也没什么,为了这事,也不值当生气!”
海棠冷哼了一声,道:“没时间过来探望殿下,可是却有时间在府中私会晋王!”
李承乾闻言也是一惊,但很快便道:“这也没什么,晋王与承明之妹定有婚约,时常有所来往,这也没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李承乾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思量,可是又实在不愿意相信,杜睿会当真背叛他。
海棠见李承乾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维护杜睿,心中大为不喜,道:“臣妾便不相信,杜睿那个聪明人会看不出殿下与晋王之间的嫌隙,依臣妾看,分明就是亲亲疏疏,若是晋王入住东宫,他自家的妹子日后就是一国之母,他是当朝国舅,臣妾不相信他就不动心!”
海棠今日从娘家回来,特意从长安西市绕了一圈,正好看见李治和杜云莲说说笑笑的从杜睿的府中走出来,上了马车。
听了海棠的话,这下就连李承乾都有些犹豫了,当朝国舅,一国之母,李承乾自问,若是他面对这些诱惑,也肯定会动心的。
海棠见李承乾不说话,接着又道:“殿下还在犹豫什么?如今晋王得了长孙无忌的指点,要是再加上杜睿的帮助,要是在父皇跟前诋毁殿下,依父皇对他二人的宠信,难免会动了易储的心思,殿下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象儿考虑吗?”
“够了!”李承乾怒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承明会背叛我,我了解承明的为人,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我待之以诚,承明便不会负我!”
李承乾这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在劝服海棠,倒不如说是在宽慰他自己。
海棠冷笑道:“殿下自家宽仁,却是以己度人太甚,那杜睿又不曾得了殿下的什么好处,若是晋王许诺给他,日后立其妹为后,难道他还会顾念什么朋友之谊!”
李承乾低着头,道:“不会!不会!承明不是这样的人!”
正说着,门外一个内侍通禀道:“启禀太子殿下,杜陵郡公遣人来请安问候!”
李承乾闻言就站了起来,忙道:“快!快快有请!”
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李承乾颇为熟识的杜平生,见过礼,李承乾道:“杜二郎!你家主人深夜遣你过来,有何要事!?”
杜平生忙道:“我家少爷遣小人过来,给殿下送来一封书信!”
言罢从怀中将杜睿叮嘱的书信掏了出来,低着头,双手奉上。
李承乾接过,抽出那封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兄不负弟,弟决不负兄!
看过了这封信,李承乾方才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心中还在为怀疑杜睿感到深深的歉疚,点了点头道:“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李承乾决不负他!”
杜平生退下了,李承乾将那封信郑重的收好,放入了怀中,心情一时间大好,海棠看着心中大为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
杜睿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遣杜平生送信过来,为自己分辨,就是因为深知在长安,没什么能瞒得住天家的耳目,与其被人猜忌,不如尽快释疑。杜睿自家胸怀坦荡,也没什么不能对旁人明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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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内,太宗听了马宣良的汇报,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道:“晋王出府门时,杜睿当真不曾去送!”
马宣良忙道:“回圣上,确实不曾去送过,只是晋王妃陪同晋王一同登车,后来去了一家酒肆。”
太宗听过之后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且下去吧!此事不等对外人说起!”
马宣良道:“微臣理会的!”
看着马宣良出了大殿,太宗顿时无奈的一笑,他这几个儿子当真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角色,就连李治,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心中都开始为了这张位子盘算开了。
太宗不由得又想起了,高祖李渊临终之时,说的那番话:总有一天,你的儿子也会像你一样,为了一张皇位,做出不伦之举!
难道当真就躲不过?
如今李泰一样死了,李佑被他扔到了蜀中,听说也不大安分,李恪虽然在长安,搅风搅雨的,但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只是没想到一向被他认为最是安分守己的李治,如今都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不过好在杜睿总算没让他失望,若是杜睿稍稍流露出一丁点儿想要投向李治的心思,太宗便是拼着被万夫所指,也要将杜睿杀了,他绝对不能允许一个像杜睿那样别有用心的聪明人。
历来的帝王虽然都倚重外戚,但是却也都提防着外戚,要是杜睿真的选择去帮李治的话,日后其妹为中宫皇后,杜睿在套上一个国舅的身份,这大唐的江山社稷可就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莫说是李治,太宗绝对真的要论手段的话,自己都未必是杜睿的对手,不过好在,杜睿的一颗心放在了正处,没有让他面临危难的境地。
此前杜睿远行归来,太宗之所以没给他安排职司,又没有对他名言诸子争嫡的境况,就是存着试探杜睿的心思。
“杜承明!你好歹是没逼着朕做出不忍言之事啊!克明!你还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你这个儿子,朕当真是怎么都看不透!”
太宗正思索着,殿外传来了王德的声音:“圣上!皇后娘娘遣人过来请圣上移驾雍德殿!”
太宗心中一动,他已经猜到了长孙皇后请他过去,有什么事了。
“你下去安排,摆驾雍德殿!”
第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了长孙皇后的雍德宫,太宗命宫娥太监尽皆退下,房中只剩下了这对天下最为尊贵的夫妻,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许久之后,长孙皇后方才开口。/
“圣上!可是稚奴又做了错事!?”长孙皇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言语之中,满是担忧,对这个自小就养在身边的幼子,她比对李承乾和李泰,都多了几分舔犊之情。
太宗苦笑了一声,坐了下来,道:“也算不得是错,那小子的心大了,谁也控制不住了,如今居然想要去拉拢杜睿!”
“什么?”长孙皇后闻言,不禁一声惊叫,道,“稚奴居然要拉拢杜睿,他要做什么?他当真要与他的哥哥作对吗?”
太宗此时也被李治的做法给气得不轻,道:“他老早就已经开始做了,都是朕的好儿子,哪个有半分兄弟之情的!”
长孙皇后语调悲凉,心下戚戚,道:“圣上!不如让稚奴也外放地方吧!为他寻一个好去处,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太宗长叹一声道:“观音婢,你当朕不想吗?可是朕不能啊!稚奴的心里已经生出了那般妄念,这种妄念是无法控制的,如果此时将他外放地方,无异于助长他的怨念,怨恨和会让他做错事的,到时候,如何是好!真要是到了那步田地,朕也救不了他!”
太宗说着,心里也是一阵悲哀,他的几个儿子,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呢?原本他还以为稳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就能斩断他们的妄念,可是他错了,对皇位的已经让那些小子迷失了本心,一个个都疯狂了起来。
李泰死了,李恪等于被他囚禁在了长安,远在蜀中的李佑最近也有消息传来,似乎有了不轨之心,现在连小儿子李治也如此,雄才大略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