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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都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华州刺史柴大人为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李绩遥相呼应;礼部尚书任城郡王为大同道行军总管,从灵州往西北挺进;检校幽州都督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
太宗听得暗暗心惊,长孙无忌虽然不通兵事,然而看着房玄龄那惊讶的神色,也知道杜睿此计大妙,虽然比不上汉代韩信的十面埋伏,但也堵住了颉利所有的退路。
“有其一,必有其二,这六路是正,那奇在何处?”
杜睿道:“这六路可大张旗鼓而进,圣上可另遣一将率数千骁骑从马邑出发,草民僭越,这一路可使侯君集,侯大人领军,进屯恶阳岭,乘夜袭占襄城。颉利必未料到我大唐军队敢孤军深入,再加上另外六路不时骚扰突进,其心必慌,草民猜想颉利定会将牙帐撤至碛口。此时可派人离间其部众,不时骚扰,颉利必不敢停留,定会继续率部向阴山方向撤退,此时节柴绍一路当可行进至浑河边,堵住颉利的退路,即便不能一战功成,也能损其大部,白道而后可是李绩李大人兵出云中,抢占白道截击颉利所部。然颉利虽败,其心必定不服,若任其逃往漠北,依附于薛延陀等部,则很难追歼。可使遣使招抚,另遣侯大人引兵至白道与李绩李大人会合,选精骑袭之,颉利见唐使前来抚慰,以为安然无事,定可不战而擒之。”
“好!”太宗听杜睿讲完,不禁拍案叫好,大笑道,“你这小小少年,如何能有这般见识,当真是天佑我大唐,以使神童降世,依朕看,便是那当中的诸葛孔明,也未必能有你这番谋略,诸葛孔明未出茅庐,而知三分天下,你这少年,却是未出长安城,却已将北伐诸事,了然于心,此次突厥若是还不能灭,便当真是天意了!”
杜睿听了,不禁一阵汗颜,他这番谋划,不过是前世看唐史的时候,李靖灭东。突厥时的战法罢了,杜睿唯一改变的就是,将突袭颉利汗帐,这一大功交给了侯君集,侯君集这人虽然在历史上,对他的评价有诸多瑕疵,但他毕竟是李承乾的鼎力臂助,杜睿自然想让他成此大功。
“圣上谬赞,草民年幼狂悖,妄议军国大事,还请圣上赎罪!”杜睿自然知道他方才的这番言论,已经触犯到了一些规矩,但是想到以太宗的宽容大度,自然不会见怪,但是请罪也还是必须的。
“你这小小的过失,和北伐大业比起来,何足道哉,犯得好,犯得好!”太宗大笑,接着有对房玄龄道,“玄龄啊!你来思量一下,杜睿这正奇相扶的战略,还有和漏洞?”
房玄龄思虑了一番,笑道:“这杜承明想的面面俱到,合该颉利当亡,臣也看不出还有什么破绽,只是臣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番!”
杜睿忙道:“不敢当房大人请教一词,大人要问什么,请问就是!”
房玄龄也不客套,笑道:“为何突袭颉利牙帐这一重任,不是由行军主帅李药师担任,而是由侯君集领军!”
杜睿见房玄龄一脸的深意,心中也是感叹,看起来还是小看了古人的智慧,他那点儿小心思,敢情全都被人家看在眼里了,用李靖领兵突袭,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李靖这人一向对太宗诸子之争不大参与,便是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也是两不相帮,便是让他成了全功,于李承乾也没什么益处,而且这次大战,取胜当没有问题,既然如此,可不让侯君集立这一功。
想着,杜睿便道:“这一路突袭,所选兵士当为军中精锐,侯大人向来将兵有法,麾下将士人人敢死,所以草民才僭越推荐了侯大人,若是房大人觉得不合适,草民也无话可说!”
太宗自然也猜到了杜睿的小心思,却也不点破,只是道:“好了!此时从长计议!杜睿,你谋划有功,这次朕却不能不赏你了,方才朕授予你官职,你不要,那么你且说说,想要什么!?”
杜睿闻言,拜道:“圣上既有此言,草民便斗胆说了,草民不要别的,但请圣上降旨,此次北伐,飞虎军可从军而征!”
第六十三章 再生事端
从飞虎军中回来,太宗自是心中大喜,不但得了一支强兵,而且听了杜睿的分析,北伐时机确实已经成熟,而杜睿用计,真可谓面面俱到,便是连颉利如何行动,也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
只是这样一来,太宗不禁觉得杜睿实在是过于可怕了,这算无疑算简直就堪比那本当中的诸葛亮。李承乾又与杜睿相善,对杜睿几乎言听计从,要是等将来李承乾坐上他这个位子的话,朝中还有谁能压制的住杜睿。
太宗不是没想过要将杜睿贬走,可是毕竟人才难得,朝中那些肱股之臣,大多已经老迈,能留给李承乾的干臣剩不了多少,这杜睿要是用的好了,未必不能成为李承乾的左膀右臂。
“但愿你能做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武侯,千万不要做三马竞槽,欺凌主上的司马懿!”
太宗这边还在为如何处置杜睿忧心,却不防事端再起,一封信不知经由谁的手,被转到了岑文本的手中,岑文本看过之后,不由得大为惊讶,这封信实际上是一道奏章,是已故襄阳别驾万晖写给太宗的,内容竟然是参奏侯君集贪污了一百万两白银。
万晖于此前渭河漕运不通之时,押送粮草进京,于途中失足落水,因公殉职,太宗为了嘉奖他,还让人在他的家乡建造忠烈祠供奉。
岑文本拿着那封奏章,自言自语道:“这万晖不是死了一阵子了吗?他家乡的忠烈祠都建起来了,怎么现在他的奏章又冒出来了?可真够蹊跷的。”
正在岑文本府中的蜀王李恪也看了奏折,大喜道:“管他是如何来的,这就是侯君集的一大罪状,他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了东边,便是本王的大敌,且呈上去,看父皇如何处置!要是能凭借此事铲除了侯君集,也算是断了东边的一大臂助。”
岑文本知道太宗正在筹备北伐,实在是不想这个时候,再生事端,便道:“殿下,臣觉得还是应先查查此信的来路,如今这朝廷里头风云变幻,谁都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什么雨,咱们贸然出头,就怕会落进人家的套子里去!况且如今圣上正着力北伐,这个时候,闹出这等事,恐怕朝中又要乱了!”
李恪却不听,咬牙切齿的说道:“管他是死人活人写的,也别管他有没有这事儿,先交给父皇再说。御史台的老吏们不是常说吗,官场上最锋利的锐器就是这参人的奏章和告密的信函,那可是杀人于无形啊。侯君集带了那么些年兵,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就算这贪财是捕风捉影,只要一竿子查下去,保不齐又撞出个别的什么罪状呢!”
岑文本还是有些顾虑道:“老臣是担心,此时万一是别人的计策,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别没去了东宫一臂,反而惹祸上身!”
李恪言道:“先生就是小心,这能有什么计策,东宫那边不是些没用的腐儒,就是献媚的小人,要是他们都能想出害人的计策,那才叫怪了呢!先生不必多言,此事本王自会料理!”
岑文本皱眉道:“老臣担心的不是那些东宫属吏,而是那个叫杜睿的少年,次子心机深沉,算无疑算,此前太子几次犯错,都让他化险为夷,殿下,东宫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少年郎!”
李恪却不在乎,道:“先生言过其实了,一个少年郎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本王就不现象,本王这个皇家子弟,还斗不过一个布衣少年!”
岑文本见劝不住,也就只好应了,要把这封离奇的死人告活人的告状信递给太宗不难,让权万纪办就是了,他干的就是向皇帝打小报告的差使,因此这封奏章没费什么周折就通过御史台呈到了太宗的几案上。
因为是御史台转上来的,按惯例,他不能压着不予理睬,便只好召了房玄龄、魏征、岑文本等人来商议。正好张玄素来禀奏太子婚事的筹备情况,太宗就让他一起参与议论。一来太傅的品衔不低,二来长孙无忌此时正在筹备粮草,准备北伐不在,许多原本该由长孙无忌出面替侯君集说的话,可让张玄素站出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什么话自己不方便说白了,就找张合适的嘴替自己说出来。
人都来齐了以后,太宗便把那道奏章递给大家传阅了一遍,然后问大家怎么看这件事儿。
张玄素当即站出来道:“臣以为这一定是颉利的离间之计。侯君集之廉,世人皆知!武德九年,他率部与颉利血战于高陵,斩杀了他们不少人,颉利心怀仇恨,便使出这记毒招,目的只有一个,离间皇上与肱股之臣的关系,以逞报复之心。”
岑文本闻言,佯作毫不知情,装嗔弄傻的说道:“是啊,张太傅说得有理,万晖的灵位都进了忠烈祠,这死人难道还会说话?”
魏征看了张玄素一眼,他与张玄素一向不合,颇有点儿水火不相容的味道。魏征为人虽然一向忠厚,但一见到张玄素这个教坏了隐太子的人,就处处和他针锋相对,当年他也曾为隐太子李承乾宫中的洗马,隐太子倒台,此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因此虽然如今和张玄素同朝为官,两人却总是意见不合,这次也不例外,他接过岑文本的话茬,说道:“死人当然不会说话,更不会说假话!皇上,这奏章从笔迹印信上看,确系万晖所写,应是他生前留下的绝笔。这么看来,就连万晖的死因也值得怀疑了。”
张玄素对魏征的挑战十分不满,他驳斥道:“魏大人,侯君集是为朝廷立过大功的人,凭这么一张纸,就去查他,这会让功臣们感到寒心的。”
岑文本在一边不阴不阳地说道:“魏大人,臣子们因为彼此心存嫌隙而无中生有,罗织罪名诬告他人的事情,过去不是没有发生过。侯君集是立过大功的人,查出问题还好,要是查不出什么,怎么向朝廷交代?”
这话激得魏征发起怒来,他梗着脖子大声说道:“一条五品官员的人命,再加上大量财宝,这样的案子不查,那朝廷又如何向天下交代?”
太宗见魏征又犯起了轴脾气,也是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瞧出这几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只好把目光转向房玄龄,房玄龄长于谋,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子比谁都柔和,再难和的泥巴他都能把它和稀了。
想到此,太宗便向房玄龄问道:“玄龄,你怎么一声不吭,你是右仆射,这么大的事儿,你该说说话。”说着,他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从太宗的眼神里,房玄龄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他开口说道:“张太傅所言不无道理,对侯君集这样的功臣,不可轻易查劾。而魏大人也是出于一片公心,毕竟案情看起来十分重大,要是弄清楚了也能还侯君集一个清白。臣的意思,不可查亦不可不查。”
魏征说道:“你这叫什么话,查就查,不查就不查,查亦不查算什么?”
房玄龄看了魏征一眼道:“密查!”
魏征闻言,顿时被噎住了,他也知道房玄龄这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太宗也是暗自赞叹房玄龄的急智,当即拍板:“好,那就密查!”
岑文本下朝,回到府中,李恪已经在等着他了,二人一见面,李恪迫不及待地询问事情的结果,当岑文本把皇帝的决定说出来时,李恪不解地问:“这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