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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让巨盾勇士后退一些,再反复的撞上去,总能撞开缺口!”有人出主意了。
“是啊,首领,这是个好主意。”众人齐声附和。
他们的想法很不错,在以往的部落战争,真腊的巨盾士兵一旦遇到这种情形,就立时后撤一段距离,重整阵势,再度冲锋撞击。
“愚蠢!没有比你更愚蠢的了!”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真腊非但没有同意,竟然冲他们破口大骂了。
“首领,这是妙招啊,我们以往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怎么成了愚蠢了呢?”众人一时间也被骂糊涂了。
“以往以往,你们就知道以往。”真腊的火气不小,大骂起来,“以往的敌人有这么强大吗?他们的小标枪(羽箭)这么多,若我们拉开距离,那不是等着被shè杀吗?”
真腊不愧是毛利人的首领,他敏锐的意识到,遇到这些外来人,以往的战法完全失效了。
“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大惊失sè,他们竟然出了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真要照他们那么做的话,巨盾勇士很快就会被唐军shè杀得jing光。
眼下因为巨盾勇士与陌刀战阵混战在一起,唐军的弓弩阵无法肆意shè杀,若是一拉开距离,弓弩阵就会再度发威,一旦唐军的弓弩阵发威,那可是无解的。
“现在想要活命就只能朝前杀了!杀!”真腊手一挥,毛利军队立刻就对着唐军冲了过来,他们都知道要是不拼命的话,只怕真的要全都死在这里了。
然而,恰好在这时,杜学武的两千骑兵已经穿过了毛利人的人群,唐军的弓弩手顿时不用再担心误伤同伴,那么迎接毛利人的自然就是铺天盖地的箭雨了,一拨接着一拨,没有间隙,毛利兵士就象堆好的稻草被人推倒似的,齐刷刷的倒下,没多大一会儿,旷野之上就是厚厚一层尸体。
在唐军的弓弩阵面前,血肉之躯压根就挡不住,要毛利军队不伤亡惨重都不成。
几次三番冲锋无果,真腊也急了,现在前进,后退,都是死,只有冲出去才有生路,他也只能红着眼睛,命令手下的勇士,不断的发起冲击。
毛利人急了眼,唐军可不用召集,他们依然从容应敌,毛利军队仍是无法冲过来,无法给冲在最前面的巨盾士兵增援。
打到眼下这情形,巨盾士兵的伤亡已经近半了,上万巨盾士兵,还有战力的不过一半,若是再打下去的话,巨盾士兵就会被全歼。若是失去了巨盾士兵,后果不堪设想,这是真腊的最后底牌,他万万不想失去。
望着越来越少的巨盾勇士,真腊心疼得几乎发狂,真想撞墙了,巨盾勇士可是他的底牌,若是全都交代在这里,他就算是冲出去了,侥幸回到故土,只怕地位也不保了。
一咬牙,真腊命令毛利军队不计伤亡的冲锋,毛利兵士虽然不愿,却是涉于真腊的积威,只得硬着头皮前赴后继,不要命似的冲上来。
然而迎接毛利军队的依然是铺天盖地的箭雨,shè杀无数,即使如此,在真腊的催动下,毛利兵士仍是不要命的冲锋,看来真腊是真的不计代价了。
仗打到眼下,唐军已经胜券在握了,必然胜利,只是胜利的战果大小问题。狄仁杰自然是想要将这些叛军全都消灭在这里,一个不留,这些人是祸患,打到这个份上还不投降,自然是死硬分子。
当然,这是因为狄仁杰并不知道,这些叛军不是澳洲土人,而是毛利人的缘故,不过不管怎样,今天这些毛利人是注定逃不出去了,因为狄仁杰在心里已经判了他们斩立决。
“师兄!”杜学武骑着马气喘吁吁的过来了,他的身上此刻也满是鲜血,哪里还有半分平ri里的风采。
狄仁杰见了,急道:“怎么?你受伤了!?”
杜学武一笑,道:“师兄放心,都是叛军的,小弟连点儿油皮都没伤到!”、
杜学武说着,朝包围圈里看了一眼,道:“师兄!叛军快死绝了!”
杜学武的语气之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或许他的心还是软的,纵然他深恨叛军,但是眼见死了这么多人,他的心也不禁被震撼了。
第二十七章
杜学武的脸sè变化,狄仁杰都看在眼里,不禁笑道:“仲辅!怎的心软了不成!”
杜学武闻言,淡然的一笑,道:“虽是蛮夷,但终究是生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兄弟两个今ri在这澳洲道广造杀虐,来ri恐祸及子孙啊!”
狄仁杰一听,脸sè也是微变,他虽然在杜睿门下进学,讲究的便是“君子不已怪力乱神”,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头脑当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对鬼神一向敬而远之,而且佛门虽然被几经打压,但是因果之说,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今ri造下的杀虐,誰知道ri后会不会有报应。
“如仲辅所言,可招降!?”
杜学武丝毫没有犹豫,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这伙土人与旁的皆不相同,看他们的外貌应当是那欧翁找来的援兵!看其自成一家,久候必为我大唐的祸患,还是在此尽数歼灭的好!”
狄仁杰也是打着这个念头,只不过这话从杜学武的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因为一直以来杜学武给他的感觉都是悲天悯人,心地善良的一个少年,要是开了这个杀戒的话,ri后会怎样,狄仁杰也说不好。
杜学武显然注意到了狄仁杰的脸sè,笑道:“师兄放心,小弟是不会变的,将这个天下变成天下人的天下,人人老有所依,少有所养,是小弟的梦想,这个梦想是不会变的,只不过经过这一番叛乱,小弟觉得以前所为有些迂腐了,恩要施,威更要立,不然的话,这天下一样会乱,等到平定了此次叛乱之后,你我兄弟便好好计较一番,今后在澳洲道施政,该如何行事了!”
狄仁杰闻言,心不禁大为宽慰,杜学武能够从自己的小巷思维当走出来,是他乐于见到的,以前杜学武xing情执拗,狄仁杰虽然觉得杜学武的施政方略有偏差,却也不好点明,如今杜学武能够自己想明白,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大战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占据着明顶峰的大唐战胜依然蒙昧的毛利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毛利人想要突围,但是在唐军坚固的防御体系之下,根本难以成事,他们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唐军的包围圈里四处乱撞,然后被逐渐蚕食掉。
真腊也死了,一支利箭贯穿了他的胸膛,这个毛利人诸部尊奉的共主,怎么都没想到,一时的正义感爆发,给他带来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看着渐渐放亮的天空,真腊的心里满是苦涩,他知道他和毛利军队覆亡已经不可避免了,而且不单单是他们要死,而且等到大唐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之后,恐怕留在岛上的族人也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真腊死了,毛利人更是群龙无首,他们想要投降,但是双手高举,双膝跪地,根本挽救不了他们的命运,他们被当成了鸡,被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大唐需要立威,此前大唐对待澳洲土人的态度过于温和了,现在他们需要立威,需要用毛利人这只鸡来立威。
等到时近正午的时候,这场屠戮总算是结束了,战场之上遗尸无数,到处都是断肢残臂,干燥的大地都被鲜血浸透,变得有些泥泞,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修罗地狱。
“结束了!”
狄仁杰长出了一口气,这场仗赢得比他想象的要轻松的多,原本他以为唐军即便能够取胜,也要复出极大的代价,看起来他是高看这些土人叛军了,看着面sè凝重的杜学武道:“仲辅!我们回新奥城吧!”
杜学武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兄!那冯保可曾抓到!”
一听到冯保的名字,狄仁杰的脸sè也是微变,他们都知道土人这次叛乱,冯保就是幕后的煽动者,要不是他的话,此次土人叛乱的危害,也不至于这么大。
抓到冯保治罪,这是无需商议的,冯保叛国,罪无可赦。
但是狄仁杰却不想为难冯保,他甚至巴不得冯保逃走了,不为别的,毕竟冯保是冯毅的儿子,当年在杜睿门下之时,狄仁杰年纪幼小,冯毅作为师兄没少照顾他,这份恩情,狄仁杰不会忘却,冯保是冯毅的独子,要是因罪诛杀的话,冯毅的血脉可就断绝了。
“或许逃走了吧!”
杜学武闻言,淡淡的一笑,狄仁杰的心思,他不难猜到:“是啊!或许逃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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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确实逃走了,在发现唐军已经有所准备,严阵以待,看到那肃穆的军阵之时,他就猜到土人叛军肯定不是唐军的对手,他不想束手待毙,更不想为土人陪葬,所以一开战,他就偷偷溜走了。
冯保一口气跑出去老远,晕头转向的一头就扎进了沙漠之,此刻已经奔走了一天,又累又饿,可是他不是当地的土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沙漠生存,更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蠢货!蠢货!都是蠢货!不听我言,活该你们死绝!”
冯保怒气冲冲的咒骂着,原本他为欧翁谋划的是,借助毛利人的力量割据一方,积蓄力量,然后再与唐军争夺澳洲大陆的控制权,只可惜欧翁急于求成,根本就听不进去,贸然进兵,一下子就栽到了唐军的怀里,结果如何?
冯保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却也能猜得到结果,毕竟他从小就是听着冯毅述说的那些关于唐军的英雄事迹长大的,唐军的战斗力有多强悍,他没亲眼见过,却也能猜到。
“可恨!可恨!杜睿,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到时候老子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雪恨!”
冯保对杜睿的恨意,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减弱过,他恨杜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杜睿,他之所以煽动土人谋反,也不过是为了借助土人的力量报仇,只可惜功亏一篑,这让冯保怎能不恨。
冯保躺在地上,正咒骂着,土人发觉天黑了,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yin影之。
不好!
冯保jing觉,连忙坐了起来,回头看去,突然楞住了:“冯爷爷!”
“不错!是我!”
来的人赫然就是当初辞别杜睿,留在了澳洲大陆,暗早故冯毅妻子的冯照。
冯保顿时心大喜,连忙起身,上前一把攥住了冯照的手,道:“冯爷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了!你一定是在暗保护我对不对!?”
冯照没有说话,面容冷峻的看着冯保,眼神之带着痛惜。
冯保没有留意到,激动的说道:“冯爷爷!你身上可带着水,带着吃食?”
冯照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却将随身带着的水囊,包裹递了过去,冯保连忙接过去,拔开水囊的塞子,就是一通牛饮,然后又将冯照包裹里的吃食,全都吃了,打了个饱嗝,冯保觉得力气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冯爷爷!幸好你来了,要不然的话,我非被困死在这沙漠之。”
冯照终于开口了,看着冯保,道:“可吃饱了!?”
冯保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吃饱了!冯爷爷~~~~~~~~”
冯保突然止住了言语,因为他终于察觉到了冯照的脸sè,那眼神带着怜惜,更带着杀机。
“冯爷爷!你~~~~~~~~~”
冯照叹息了一声,道:“你吃饱了,也喝好了,总不至于做一个饿死鬼!好了!你该上路了!”
饿死鬼!
冯保闻言,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