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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吁听计石厚,害桓公夺位。州吁、石厚为制服国人,立威邻国,就贿赂鲁、陈、蔡、宋待国,大征青壮年去打郑国,弄得劳民伤财。当时,朝歌有民谣云:“一雄毙,一雄尖,歌舞变刀兵,何时见太平?”
州吁见百姓不拥戴自己,甚忧。石厚又让州吁去请其父石碏出来共掌国政。州吁派大臣带白壁一双、白粟五百钟去请。石碏拒收礼品,推说病重回绝,石厚亲自回家请。
石碏早想除掉祸根,为国为民除害。他趁石厚请他参政,假意献计说,新主即位,能见周王,得到周王赐封,国人才肯服贴。现在陈国国君忠顺周王,周王很赏识他,你应该和新主一同去陈国,请陈桓公朝周王说情,周王便会见之。石厚十分高兴,便备厚礼赴陈,求陈向周王通融。
见此,石碏割破手指,写下血书,派人事先送到陈国。血书写道:“我们卫国民不聊生,固是州吁所为,但我逆子石厚助纣为虐,罪恶深重。二逆不诛,百姓难活。我年老体衰,力不从心。现二贼已驱车前往贵国,实老夫之谋。望贵国将二贼处死,此乃卫国之大幸!”
陈国大夫子针,与石碏有深交,见血书,奏陈桓公,桓公命将州吁、石厚抓住,正要斩首,群臣奏:“石厚为石碏亲子,应慎重行事,请卫国自己来问罪”。
石碏知二贼被捉,急派人去邢国接姬晋就位,又请大臣议事。众臣皆曰:“州吁首恶应杀,石厚从犯可免。”
石碏正sè道:“州吁罪,皆我不肖子酿成,从轻发落他,难道使我徇私情,抛大义吗?”
从默然,石碏家臣羊肩说:“国老不必怒,我即赴陈办理此事”。
羊肩到陈杀石厚,石厚说:“我是该杀。请将我囚回卫国,见父后再死。”
羊肩说:“我奉你父命诛逆子,想见你父,我把你的头带回去见吧!”遂诛之。
石碏为国大义灭亲之事,史学家左丘明记之,卫民传颂至今。石碏的这种做法得到后人的赞许,后来人们称这种行为是“大义灭亲”。
说得就是要以身作则,如果不想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就必须“正人先正己”。孟子曾说:“有大人者,正己而物正者也。”人要自律,正人先正己。
李贤闻言,想到自己方才还在怨恨崔迪杀房舒之事,不禁满面羞惭,道:“非姑父此言,朕几乎要做了昏聩之事!”
杜睿点头笑道:“圣上能明白此理,臣也是不胜欣慰,圣上心伤高阳大长公主孤苦无依,此乃天理人伦,然民心所向,不可违逆,杀房舒,而得天下万民之心,此诚为大善!”
李贤正身拱手道:“姑父所言,朕受教了!”
开解了李贤,杜睿回到家,安康公主也是面带哀戚,杜睿知道她也是在为高阳公主心伤。
“怎的?涑儿也觉得我逼着圣上杀房舒,是错了!”
安康公主泣道:“那房舒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高阳,她年过不惑,膝下只有这一子,今后可如何过活!”
杜睿闻言,也是漠然,那一ri高阳公主离开之时,那满是仇恨的眼神,直到现在还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十几年前,高阳公主就是在那里送走了她的情郎辩机,现而今又失去了爱子,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是有些残酷了。
安康公主又道:“睿郎!那房舒纵然杀伤了人命,难道他就非死不可吗?”
房舒非死不可吗?
如果唤作一般人家,或许杜睿都要为之求情,但是谁让房舒是皇亲国戚,说起来房舒虽然任意胡为,可到底没有做下太大的恶事,杀伤人命,也不过是义气而为。
可是房舒的身份太敏感了,他是太宗皇帝的外孙,高宗皇帝的外甥,当今天子的表弟,他犯了人命官司,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李贤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因私废公。
房舒是没有必死之罪,但是却有取死之道。
杀了房舒,李贤就是天下人人称颂的有道明君,为了公理法度,大义灭亲,如果不杀房舒,那可就是离心离德的祸事了。
圣上尚且可以徇私,皇帝还怎么去要求别人,若是天下百官臣民尽皆效仿,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吗?
“涑儿!此事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了,家的儿女,你们也要多多叮嘱,须知权利越大,我们所要承受的也更多,若是他们犯了相同的错,到时我纵然是心不忍,也回护不得!”
第六十章
杀了房舒,长安城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治安好多了,几乎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这倒也难怪,皇帝的表弟都被砍了脑袋,谁还敢顶风作案。
以往那些整天自以为牛。逼通天的贵公子们,也赶紧收敛了行迹,那一ri处斩房舒,他们可都是去亲眼参观了的。
鬼头刀一下,鲜血狂喷,斗大的人头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肮脏不堪。
谁愿意去试试?
好家伙!那么大一个反面典型就摆在那里了,谁会和自己的身家xing命过不去,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于是乎,低调做人,低调做事,成了长安城所有豪门贵戚的人生座右铭。
谁想找不痛快,鬼头刀就在那里,把脖子伸进去,咔嚓一声,可就彻底痛快了。
这件事也随着大唐官方的宣传渠道,很快就传遍了大唐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百姓们欢呼雀跃,因为他们感觉圣主临朝,有皇帝为他们做主,那些平ri里有些劣迹的高门子弟,自然是噤若寒蝉,他们可不认为自己的小命比房舒的金贵。
皇帝虽然年幼,可却是个敢杀人的,连自己的表弟都干掉了,他们要是犯了法,估计也脖子上也要挨那一刀。
李贤虽然深居宫,但是外界发生的事情,百姓的舆论还是能时不时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对于民间对他这个皇帝的风平,李贤自然是很高兴的。
以前不想做皇帝,可是一旦坐上了这个位子,李贤便想着做一个好皇帝,又是少年人的心xing,被天下万民称颂,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皇帝的威望树立起来了,杜睿自然高兴,可是却偏偏有人替他担心了起来。
李世绩要请杜睿喝酒?
接到请柬的时候,杜睿也是一愣,他和李世绩虽然是师兄弟的关系,在朝又一向是团结一致,但两人都是低调的xing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他们很少会私下里交往。
可是自家大师兄请他过府饮宴,杜睿总不能不给面子,吩咐人准备好车马,只带了杜平生一个,便去了李世绩的应国公府。
被下人引着到了应国公府的后花园,李世绩已经在等着了,酒菜都已经摆下,专等着他这个贵客临门。
“师兄今ri怎的有这般闲情逸致,请小弟前来饮酒了!”杜睿在私下里的时候,都是称呼李世绩师兄的。
李世绩如今年纪高大,须发皆白,闻言笑道:“近几ri朝无事,又快到重阳了,这才想着请你到府上,说起来咱们师兄弟两个,还不曾私下里饮过酒,今ri正好补上!”
杜睿一笑,他知道李世绩不会无缘无故的请他过府,定然是有话要说,不过李世绩既然不开口,杜睿也不好擅自揣测,便入了席。
李世绩将下人打发走了,后花园只剩下了两人,亲自给杜睿满上酒,两人对饮了一杯,道:“承明观当今圣上如何?”
杜睿一愣,他可没想到李世绩一开场就抛过来这么大的一个命题,两人虽然都是朝众臣,当朝的宰辅,可是背后议论皇帝,要是传扬出去,那可是大罪过。
李世绩见杜睿不答,笑道:“今ri所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为旁人知晓,承明可畅所yu言!”
杜睿见李世绩都这般说了,他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只不过这些年年纪渐长,xing子沉稳了些,想了想,便道:“当今圣上,聪慧,睿智,仁善,虽然年纪尚轻,然久后必为我大唐的一代英主!”
杜睿这话可并非都是奉承,要是论起资质的话,李贤绝对要比李承乾强得多,他和李承乾最大的不同,就是善于自己思考问题,而且更加沉稳,做事并不急躁,这是一个皇帝难能可贵的素质。
李世绩闻言,点了点头,显然对杜睿的说法也十分认同,道:“当今圣上,确实是一代明主,单单此番处决了房舒,便得了天下人望,久候说不得又是本朝的一位太宗皇帝!”
杜睿笑道:“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圣上究竟如何,毕竟还要等亲政之后,才能看出端详。”
李世绩又是点头,道:“算起来圣上也十五岁了,距离亲政也还剩三年,老夫就是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看见圣上亲政的那一天了!”
杜睿闻言,心一动,他已经猜到了李世绩今天要对他说什么了,却只是道:“师兄何必说这等丧气话,师兄老当益壮,身子也一向康健,莫说是三年,便是三十年也等的!”
李世绩闻言,低着头好半晌才道:“承明!难道你心里就不曾担心过!”
杜睿一笑,道:“担心!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世绩将酒杯放下,面容整肃道:“圣上虽然年幼,但是却看得出是个英明,果决的主儿,一旦圣上成年加冠,到时候承明所执掌的权柄,便要全部交出去,承明!须知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是权臣,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杜睿坦然的一笑,将杯酒饮下,道:“师兄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凡是权臣不是身死族灭,便是篡位谋反,师兄是在担心小弟的身家xing命,还是在担心小弟会行那大逆之事!?”
李世绩被杜睿反问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好半晌才道:“承明的心意如何?当今圣上如今借着这斩房舒一事,博得了天下称颂,恩威已立,说不得会有人跳出来,让承明早早归政,到时候,承明如何应对!”
杜睿道:“一朝皇帝,未成年加冠之前,不得理政,这是内阁票拟通过了的法案,谁都无权更改,便是圣上也不行!”
李世绩又道:“可要是圣上心念及此,承明又该如何!?”
杜睿一笑,言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吐出了两个字:“不准!”
李世绩没想到杜睿会如此回答,不禁有些担心道:“可要是天下人指责你擅权欺主,又该如何?”
杜睿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大明宫,道:“师兄!小弟这一生可不是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的,旁人的攻讦,指责,小弟可不会去理睬,只要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李世绩叹息一声,道:“周公恐惧流言ri,王莽工钱未篡时!”
杜睿接道:“假使当时身便死,一生忠jiān有谁知!?师兄!多虑了!小弟不愿做那倒履吐脯的周公,也不会做那篡位自立的王莽,小弟做事,旦求无愧于心,师兄!你当知我,功名利禄不是小弟所求,只是奈何因缘聚会,身在局,不得不为而,小弟既然受了先帝的托孤之重,当尽心竭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也就是了,余下的,便由得旁人去评说就是了!”
李世绩见杜睿说得这么坦然,笑道:“你倒是活的洒脱,不过也该为身后之事,多做布置了,即便你不想行大事,可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仰仗着你的余泽,身居高位,难保他们便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杜睿闻言,心也是一动,不得不说李世绩说得有些道理,就比如后世历史上的宋太祖赵匡胤,虽然他自己也想做皇帝,可是想和做是两回事。
赵匡胤未必就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之所以能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不过是顺势而为,而这个势,就是他的手下,那些想要做新朝开国功臣的人。
如今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