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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有我们国家真正的力量。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完蛋,我们的任务就是配合主力部队,为我们的国家多做些事情。你们怕死吗?”
在座的年轻人都摇摇头。
“对,为国而死,死得其所,后人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白玉兰年纪虽不大,但是说起话来非常老练并具有鼓动力。
“在座的有老地下党,也有新进来的同志,我相信你们的忠诚是一样的,宁死也不当汉奸。我们的身体可以肮脏,但是灵魂不容玷污!现在我来分配一下具体的任务……好,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要分散、陆续地出去,不要一起走。”玉兰叮嘱着。
人群散去后,擦皮鞋的老头进了门。
“爹,这几个人都可靠吗?”
“丫头,这几个都是骨干,靠得住。咱们这个联络站也只能让这几个人知道,他们的手下还有一些人。”
“叛徒、汉奸每天都在产生,我看我们最好马上搬家,这样安全一点儿。”
“好,我马上去安排。”
“飞鱼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上次他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们还需要更多详细的情况。我已经安排小周到他们日军宿舍区收垃圾了,希望这样可以及时递送情报,他不可能总到你这里擦皮鞋。”
“小周还懂不少日语呢,也能打探点儿情况回来。”
“恐怕也是一些日常会话,最好再加强学习,你让他找个中国老师再学学,要快,一周速成那种强化学习,马上就要打仗了。今天就要开始学习。”
“我去通知他。”
“爹,辛苦你了,你一定要当心点儿,这些钱你给他,当做学费,让他一周之后把考试成绩单拿过来。”
“丫头,要是能得到你妹妹玉梅的帮助就好了。”
月亮在云层里穿行,玉梅仰望夜空,心绪难宁。优秀的男人不缺女人爱。更何况像牛宝军那种有魅力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女人目光的焦点。美琪谈及牛宝军的熟稔程度,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能够和别人分享男人,那绝对不是爱,不是真正的爱。是的,自己真的爱上那个有妇之夫了。
生在这样的年代是不幸吗?国破家亡,尊严和生命被随意践踏。但也许又是幸运的,和平年代里的终老此生,日复一日,有意义吗?自己现在的每一天都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也是为了祖国,为了千千万万的同胞。想想在日寇炮弹轰炸下的孩童惊恐的眼睛,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怒从心头起。“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牛宝军是这样教导她的,也亲自践行着这样的人生信条。今天她送出了那样一条重要的情报,而且是在她和自己心爱的人的默契配合之下完成的,真让人无法忘怀。他的那个偷偷一吻,甜在了她的心,印在了她的心。
“怎么还不睡觉?”
玉梅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家为。
“夜里很凉。”说着,他脱下了西装外套,要给她披上。
“不用了,谢谢。”
“客气啥。别说一件衣服了,就是我的命也可以给你。”
“李先生,你怎么也没休息?”
“她去打麻将了,还没回来,我在旁边陪着实在无聊,就先回来了。”
“我回房间了。”玉梅立刻往回走。李家为是重庆要策反的重要对象,必要时,不排除对他采取美人计。但现在时机不成熟,李太太若此时返家,自己有嘴难辩。
李太太的车开进自己家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玉梅和李家为一前一后两个背影走进屋子。虽然困倦疲惫,但她心里还是生出了疑惑。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李家为顺口说了一句。
“是不是很失望呀。”李太太醋意十足。
“你什么意思呀,你回来我失望什么?”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李家为忽然明白了,自己和玉梅一前一后回房间的时候,被老婆看到了。
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看到玉梅。出门的时候,李太太热情地将他送到大门口,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
“回去吧。难道你不怕狙击手?”李家为说。
“你这乌鸦嘴,说什么呀,你巴不得我死呀?”
“我是第一目标。”李家为说着钻进了车里。
李太太回到餐厅,看见玉梅正在吃早饭,忽然明白玉梅是故意不和李家为碰面的,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吗?正想着,玉梅主动和她打招呼:“李太太,今天的皮蛋瘦肉粥做的很好吃。”
“是我亲自做的,家为就好这一口。”
“李太太你真是个贤惠的太太,这可是李先生的福气呀。”
“他还不知足呢。”
“不会吧,昨天晚上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刚好李先生回来,他还和我说后悔早回来,没多陪你一会儿,谴责自己没有绅士风度呢。”
“是不是你编的哄我高兴,我可不喜欢别人说谎。”
“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玉梅的镇定打消了李太太所有的疑虑,一切的不快烟消云散。
吃过早餐,玉梅起身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她用白手绢沾了一点杯子里的水,把自己的口红擦掉,还是不要让女主人心生戒备了。
玉梅打开窗户,晨风吹进来,好不凉爽。忽听嗖的一声,有东西从玉梅耳边擦过,玉梅侧身回头一看,地上掉落一个弹弓射来的子弹,是用小纸条做的纸弹。拾起来,打开一看,一行毛笔小楷:若想知道你的身世,请来雅芳阁找宋掌柜。
玉梅向窗户外望去,只见绿树掩映,没有人影,这可真是高人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玄机,到底是什么人,去了就知道。
“小姐,你的电话。”玉梅正思忖着,用人在门外叫道。
放下了电话,玉梅对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李太太说:“一郎生病了,好像病得不轻。不好意思,又要和你请假了。”
“没关系,你尽管去。”李太太觉得玉梅是李家的恩人和福星,自己要对她好一点儿,不能小肚鸡肠的。
玉梅则在心里暗笑,看来,靠着一郎这棵大树,以后行动会自由一点儿了。
5月的天,还是时晴时阴,就好像不知道未来的命运,玉梅不知道今天要去会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敌人,该来的躲不掉;如果是友人,但会也无妨。这样想着,她向雅芳阁走去。
囚禁打击的是一个人的意志。人不是动物,人有思想。没有交流,人的精神会悲观、绝望。被软禁的王澜好几天没有机会说话,口齿相当流利的她已经感到舌头都不利索了,难道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吗?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下午3点了,肚子有点饿,可是还是没有吃东西的欲望,这个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了。徐正坤和戴老板两个人进来了。
“听说你不愿意吃饭,这可不行,不能把身体弄坏了。”戴老板的开场白洋溢着浓浓的人情味。
“去把饭菜热热。”戴老板吩咐徐正坤道。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有什么顾虑担心,都可以和我说,如果你相信我。这也怪我,对下属关心不够,要是早点儿把你调回宝军身边就好了。”戴老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态度,让人无法抗拒。
王澜还是低着头沉默着。
徐正坤端着饭菜进来,打圆场道:“戴局在百忙之中来看你,你就痛快说说吧。”
戴老板冲徐正坤摆摆手,意思是火候还没到,攻心之术急不得。
“有件事情,我想,应该让你知道,牛宝军希望你能回头是岸,否则……”
“他怎么知道了?”王澜终于开了口,“否则他怎样?”
这回,轮到戴老板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他说:“我还有点儿事情,先走了,你想谈,随时找我。”
二人一起离开了,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王澜的脑子一下子清楚明白了。
否则,牛宝军要离婚。他一定是这个意思。他数年征战,三民主义的信仰牢不可破,而且不认同共产主义。不过,连多年的夫妻之情也可以放弃,却是王澜没有想到的。虽然,她还没有亲自听到牛宝军这么说,不过,戴局转述的牛宝军的意思很明显。
王澜被“否则”这两个字眼打倒了。
玉梅来到雅芳阁的雅致的小包间里坐了下来,一会儿,一个短发美女走了进来,看到她,玉梅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居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这就是那天宝军和她说的那个女人吗?
对方轻松地微笑着说:“很高兴见到你。我们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玉梅歪着脑袋看着对方。
“妹妹,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妹。当年,父亲的好朋友一直没有孩子,十分苦恼,父亲就把我送给了朋友。本来在美国两家住得很近,两家人常常带着我们在一起吃饭聚会,父亲也不觉得有骨肉分离的感觉。后来,我的养父回到祖国,两家人就分开了,我的养父是中共的早期领导人,但是1927年,他在蒋介石发动的政变中被杀害了。”说到这里,短发美女低下了头,眼中闪着泪光。
她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布包裹,小心地打开了,将一张发了黄的过继书递给白玉梅,上面有白啸天的亲笔签字和印章。玉梅看了好半天,真的是父亲的字迹,就算这是仿制,可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如何造假呢?
“姐姐!”玉梅扑向了亲人的怀抱。
姐妹二人久别重逢,惊喜、激动交织在一起。
十二
时间已近中午12点,这是牛宝军和严斯亮的接头时间。
冷芳阁酒楼和雅芳阁酒楼在一条街上,玉梅的心也牵挂着那里,但是她不能去,就算牛宝军有危险,她也不能去解救,她要保全自己,这不是她的本意,这是上级最高的指示。
严斯亮一身长袍,将礼帽压得低低的,他望了一眼冷芳阁的招牌,确认无误,走了进去。
“客官,您几位?”
“王老板在哪个包间?”严斯亮轻声问道。
“请跟我来。”
严斯亮被带到二楼一个僻静的包间,不过里面空无一人。跑堂的退了出去,他坐下来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十分钟,包间的布帘被掀起,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此人正是牛宝军。
但他们二人并不认识。
是战友吗?是坚定不移的战友吗?二人目光对视着。
严斯亮先开口了:“郁金香现在卖得很贵。先生,你喜欢吗?”
“你有货吗?”
“难道你不先看看样品吗?”
“白色镶红边的,我只要这种。”
严斯亮立即站起来,立正道:“报告,少校军官严斯亮请长官指示。”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牛宝军还是转身出了门,发现并无情况之后,才折回屋里,摇着头,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隔墙有耳”四个字。
牛宝军的小心,倒让严斯亮汗颜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给长官带来麻烦,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他正不知所措,牛宝军却紧紧拥抱了他一下,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常年在敌占区提着脑袋过日子,没有放松,只有防范,而这个长官居然以如此西式的礼节来问候他。无言的鼓励温暖了他的心,他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牛宝军示意他坐下,寒暄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手则在一张白纸上写着铅笔字,不停地和他交流。
二人的看法一致。尽快揪出内奸,否则个人和党国都危在旦夕。严斯亮汇报了小柱子的事情,本来他想在会面前找到小柱子,弄个清楚明白,但是他没有找到小柱子。
牛宝军在纸上飞速写道:这很危险,不要去找他。宁可信其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