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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钟祥县)等地民兵3000余人,派总管张顺、路分钤辖张贵率领救援襄阳。二张虽然勇猛敢战,麾下士卒也人人用命,但这次救援只能算是对守军的激励,在战略方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张顺在突入城中的战斗中壮烈战死,张贵虽然入城,但不久也在联络郢州的殿帅范文虎,打通襄阳外围交通线的战斗中被元军俘获,不屈被害。
至元十年(1273年)初,元军分别从东北、西南方向进攻樊城,新式“回回炮”击垮了樊城城墙。南宋守将牛富率军巷战,终因寡不敌众,牛富与偏将王福俱投火殉国,樊城陷落。
樊城失陷以后,襄阳形势更加危急。吕文焕多次派人到南宋朝廷告急,但终无援兵。襄阳城中军民已经陷入掘鼠罗雀,拆屋作柴,力尽援绝的境地。至元十年二月,阿里海牙由樊城攻打襄阳,炮轰襄阳城楼,城中军民人心动摇,吕文焕见大势已去,遂举城投降元朝,襄樊战役宣告结束。
【正文】
襄樊陷落,南宋的江淮防御体系已经名存实亡。一举南下灭亡宋廷的时机已经到来。
这就要确定南下总指挥的人选了。
襄樊之战最有功者,是阿术、阿里海牙、史天泽和刘整。尤其刘整是整个战略的设计者,似乎最有希望承担这一重任。但刘整与阿里海牙矛盾日深,无法相容,尤其是吕文焕投降后,忽必烈要倚重他招降南宋将领,而刘整和吕文焕又有深仇。为了不至于耽误军国大事,忽必烈只好把刘整调到淮西行省担任左丞。刘整有大功而未能再受重用,忧愤成疾,不久便病逝于无为(今安徽无为)。史天泽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但已年老多病。而阿里海牙和阿术要担当如此大规模的征战则威望稍有不足。
在廷议上,众多重臣便都向忽必烈举荐伯颜。
姚枢首先谏言:“如求大将,非右丞安童,同知枢密院事伯颜不可。”
史天泽也认为:“此国大事,可命重臣一人如安童、伯颜,都督诸军,则四海混同,可计日而待矣。”
甚至连帝师八思巴也竭力举荐伯颜,认为他才能出众,堪当大任。
原本就很看好伯颜的忽必烈再加上这么多重臣的推荐,于是下诏,以伯颜、史天泽同为平宋荆湖行省左丞相,共同任伐宋大军的最高统帅。但史天泽此时已经病入膏肓,无力从军,不久便病逝于真定。伯颜成为了唯一的平宋大帅。
至元十一年(1274年)九月十三日,伯颜率大军南下攻宋。对于这次混一南北的战役,元朝方面投入的兵力,一直有“百万之众”之说 。其实在冷兵器时代,一下子拿出百万人进行战争实在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后勤补给,战场指挥等等无法解决,就是调度就很成问题。在新式的通讯方式出现前,即使是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一次拿出个十万二十万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数字了。这次伯颜直接指挥的军队当在二十万左右 ,加上川蜀、淮西的元军,应有三十万。
二十万大军分为三路,从襄阳出发,直指郢州(今湖北钟祥)。三十八岁的伯颜看着自己麾下的虎狼之师盔明甲亮、旌旗猎猎,想必是无比得意的。而在出征前,忽必烈特地嘱咐的那句话也会在他耳边不停回响:“昔曹彬以不嗜杀平江南,汝甚体朕心,为吾曹彬可也。” 在南征当中,虽然仍不免有屠城,但伯颜是在尽量履行着对忽必烈的承诺。
郢州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宋将张世杰以沿江精锐数万人固守,排战舰千余艘与江面,准备决一死战。伯颜的前锋部队试探性攻击未取得任何进展,为了不至于顿兵坚城之下而失去战机,伯颜认为:“攻城乃兵家下计,大兵之用,岂唯在此一城哉!”只留下少数部队包围郢州,大军则绕道南下。
十一月二十三日,元军抵达蔡店(今湖北汉阳),宋淮西制置使夏贵已经率宋军十数万,战舰万余艘布阵迎战。伯颜避实击虚,作出进攻汉阳从汉口渡江的假象,吸引夏贵在汉口不动。而以主力十万步骑和十万战舰水陆并举,猛攻沙芜口,迅速将之攻陷。
获得沙芜口这个重要据点后,十二月十三日,伯颜以阿里海牙佯攻宋军重兵把守的阳罗堡,而命阿术趁夜色逆流而上四十里,在青石矶登岸,直抵鄂州东门。宋军见元军渡江,军心大乱。
见强渡成功,伯颜迅速调集兵力猛攻阳罗堡,并以水师进攻夏贵所部。阳罗堡宋军早已军心瓦解,不战先乱,阳罗堡旋即被攻克。而夏贵抵抗了一阵,见大势已去,便弃军而逃,所部全军覆没,宋军将士的尸体布满江面。夏贵这一逃,原本来支援他的京湖四川宣抚使朱禩孙也率军西遁,如此,当年忽必烈费尽力气也没能拿下的鄂州已经无兵防守。鄂州、汉阳等城的守将先后投降。
伯颜留阿里海牙留守鄂州,自己和阿术继续南下。
襄樊战役后,忽必烈对投降的襄阳守将吕文焕极为优待,甚至为了他而有意疏远了猛将刘整。倒不是因为吕文焕此人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而是因为他和他的哥哥吕文德长期镇守京湖地区,门多故吏,南宋北部边防的很多重要将领不是他们的部下便是他们的亲戚,忽必烈是要吕文焕进行招降,减少南征的损失。吕文焕果然不负所望,在伯颜进军时,他四处写信,让“吕家军”的将领们投降。鄂州守将张晏然、程鹏飞,蕲州守将管景模,池州守将张林,江州守将吕师虁(吕文焕侄子),安庆守将范文虎(吕文德女婿),五郡镇抚使吕文福(吕文焕从弟)等等相继投降,伯颜的进军出奇顺利。
宋朝虽然重文轻武,压制武人,却也是“家军”、“家将”集中出现的朝代,从“杨家将”、“岳家军”到“吴家将”不一而足。在军事上孱弱不堪的宋朝往往是因为这些“家将”、“家军”的不懈奋战才保全宗庙社稷,而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又栽倒在“吕家军”的手中,也不得不让读史者浩叹。
在降幡一片当中,伯颜并没有被顺利冲昏头脑。江州守将吕师虁投降后,设宴款待伯颜,酒酣耳热之际,吕叫上两个盛装打扮的美女,说是从宋室中挑选出来,作为礼物献给伯颜的。伯颜大怒道:吾奉圣天子明命,兴仁义之师,问罪于宋,岂以女色移吾志乎!”
长江南岸的众多要塞尽数丢失,宋廷再一次乱成一团。此时,南宋那个沉溺于酒色的宋度宗赵禥已经在当年七月病死,其次子赵显即位,年仅4岁,是为恭帝,理宗皇后谢道清以太皇太后之名垂帘听政,但实权还是掌握在贾似道手里。面对着元军的大兵压境,宋朝的太学生掀起“学生运动”,聚集起来上书请愿,要求贾似道出兵御敌。虽然是权相,可贾似道也顶不住压力,只好开都督府于临安,总揽天下兵马,准备和元军决战。
元至元十二年,宋德祐元年(1275)初,一直迁延不进的贾似道实在无所推脱,率精锐十三万离开临安奔赴前线。到达芜湖后,他故技重施,再次派宋京前往伯颜军中商议议和,希望以“称臣纳贡”为条件劝伯颜退兵。
当年贾似道用这个方法忽悠忽必烈,现在又想忽悠伯颜。但时移世易,且不说元使郝经还被他关着,即使以战局来看,伯颜也不可能接受,直接用一句话:“未渡江,议和入贡则可,今沿江诸郡皆内附,欲和,则当来面议也。”把贾似道顶了回去。
然而,由于天气暑热,北方人水土不服,军中非战斗减员严重,忽必烈下诏要伯颜停战驻守,等明年秋天再出兵。伯颜与阿术商量,认为;“若释似道而不击,恐已降州郡今夏难守。” 于是上书忽必烈:“百年逋寇,已扼其吭,风驰电击,取之恐后,少尔迟归,奔播江海,遗患留悔矣。”忽必烈经过考虑,下诏:“将在军,不从中制,兵法也。宜从丞相言”, 伯颜、阿术获得允准,得以继续挥兵南下。
是年二月十八日,元宋两军对峙于丁家洲,大决战开始。
宋军方面,贾似道率后军,以步军指挥使孙虎臣为前锋,淮西制置使夏贵则率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于江中,十三万军卒以逸待劳。相对于远来疲敝又被热病困扰且数量也略逊的元军,原本是有胜利的可能,但因为将领无能,最后竟一败涂地。
战斗一开始,伯颜命左右翼万户率骑兵夹江而进,同时开炮轰击宋军,炮声震百里。见到宋军阵势散乱,伯颜又派出水军冲击宋军船队。宋军先锋孙虎臣抵挡不住攻势,败退下来。而夏贵更是刚一接战便率先逃跑,不但如此,逃跑时还故意以扁舟掠过贾似道的坐船,大呼:“彼众我寡,势不支矣!”
贾似道本就胆颤,一听这话,仓皇失措,立即鸣金收军,宋军阵势顿时溃散,争先恐后逃跑。伯颜和阿术命步骑左右夹击,追杀一百五十余里,宋军溺死被杀无算,继阳罗堡之战后,南宋将士的死尸再次铺满了江面。
丁家洲一战,南宋的主力部队损失殆尽,贾似道也失去了可以继续专制朝政的资本,被弹劾罢官,后在流放途中被差官所杀。
而此时,大元朝的北方却出了事。窝阔台汗后裔海都公开叛乱,恢复了原本已经除国的窝阔台汗国,屡屡发兵进攻漠北,甚至骚扰了历代大汗的陵寝所在——起辇谷。为了应付北方边患,五月十七日,忽必烈急召伯颜回京,一方面听取南方战事回报,另一方面想让伯颜负责北方战事。
这次召回,险些让伯颜失去灭宋功臣和大元第一功臣的头衔。所幸,经过一个多月商讨,忽必烈最后决定让另一位丞相安童出镇漠北,仍让伯颜回南方带兵。
七月,伯颜回到南线军中。而当他不在的时候,宋将张世杰、赵溍以及孙虎臣聚集了宋军最后万余战船在镇江焦山布阵,希望能在伯颜不在时拼死一战,击退元军。
可元军军中能将太多,伯颜虽然不在,阿术、董文炳、阿塔海还有后起之秀张弘范哪个都不是吃素的。他们见宋军用铁链将战船连起,便发动火攻,几乎将宋船烧得精光,张世杰仅以身免。
这场战斗极端类似“赤壁之战”,南宋将领们无不饱读史书,却没有从古人身上吸取教训。
待到伯颜十月回到江南,焦山之战已经结束,南宋再也没有大规模的野战军可以用于抵抗了。伯颜接下来的任务,便是拿下临安。
【正文】
十一月九日,伯颜再次兵分三路向临安进发。参政阿剌罕等为右军,以步骑自建康出四安,趋独松岭;参政董文炳等为左军,以舟师自江阴循海趋澉浦、华亭;伯颜及右丞阿塔海由中道,节制诸军,水陆并进。
元军长驱直入,宋将王安节保卫常州达两月之久,十一月中旬常州破,死者无数,周边诸城望风奔溃,临安再无险可守。十二月五日,伯颜占领无锡。宋廷没有了可用之兵,也没了可战之将,只好派人求和。将作监柳岳等带着宋皇、太皇太后以及大臣们的书信来见伯颜,哭着说道:“太皇太后年高,嗣君幼冲,且在衰绖中。自古礼不伐丧,望哀恕班师,敢不每年进奉修好。今日事至此者,皆奸臣贾似道失信误国耳。”
这样的场面确实让人同情,但两国交战,容不得恻隐之心。伯颜冷冷道:“主上即位之初,奉国书修好,汝国执我行人一十六年,所以兴师问罪。去岁又无故杀害廉奉使等,谁之过欤?如欲我师不进,将效钱王纳土乎?李主出降乎?尔宋昔得天下于小儿之手,今亦失于小儿之手,盖天道也,不必多言。”
“昔得天下于小儿之手,今亦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