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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叠的零分考卷……居然还折的那么整齐。」
折的整齐就算了,那个红色的椭圆形零字圈圈裸露在外,左边还自我安慰的用蓝色原子笔补上个一跟零,凑成盗版一百分考卷。
分数的旁边还看得到崇重的班级、座号、姓名,歪七扭八的字体写着三年四班、十一号、重山宗等字样,姓名的部分还有立可白涂过的痕迹,唉!连写个名字都会写错,真受不了。
上官映打开第一张的考卷,透过光线他发觉考卷的后方似乎写了东西,他把考卷翻面,发现背面的空白页上,崇重在上头写了日记,日记下方还有附图。
看着那些精致生动的图案,上官映深切体悟到一点,崇重画的图实在比字要来得好看多了,果然漫画看多的人就是不一样。
十月十九
为什么我总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每次、每次……看到智晴他们站在前方帮我出气,就会开始厌恶起自己!我宁可被那群人渣打死,也不要凡事都被他们保护着,为什么总是提不起勇气?智晴等人身上的打斗瘀青,本来应该是自己的不是吗?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离开家,直到自己友帮助别人的能力时,再回来,然后……遵照智晴说的那一句话,去对待每一个敞开心胸愿意接受我的人。
看着日记上的内容,上官映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移至下方附图上的对话上,崇重用漫画格式画了一个短发女孩,正笑着让其他人帮他伤口上药的模样。
第三章 一个选择(5)
那女孩的眼神炯炯有神、长相有些阳刚,颇有大姊头气势,她眼睛注视的方向正好对着旁边被打到浑身是伤的矮子身上。
那个矮子带着一副粗框眼镜,体型就像个小学生,他一面用手擦着眼泪、一面跟短发女孩道歉,女孩只简短的回答一句话。
──重山同学,能够分担你的痛楚是身为你友人的我的荣幸,将快乐的事情留给自己,不愉快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承受吧。
手里的日记一篇接过一篇,那个盒子里共有二十余张零分考卷,后面的空白面全被崇重拿去写了日记。
上官映每看完一张就会将考卷折回去,放在旁边,过了约十五分钟,日记终于剩下最后一篇了。最后一篇日记的内容是在记述崇重学校的毕业典礼,毕业典礼崇重并没有参加,他趁着大家参加毕业典礼时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反覆思索着以前的事情,并且将日记整理起来放进盒子里,然后埋到他最喜欢的那棵树的树下。
崇重写的每一篇日记都有提到一个叫智晴的女孩,看着日记内容,上官映发觉崇重喜欢智晴的程度已经超出友情,但又不像恋人,反而比较像是崇拜,而从当中他也发现崇重以前不像现在这么开朗,是个忧郁到有点自卑的人。
因为爱看漫画所以跟同学互动变少,功课差、还是个十足的生活白痴,唯一的专长只有画画而已,但注意到这点的人也只有智晴那一伙人。
崇重在日记中写道,其实智晴没有理由对他这么好,他之所以会遇见智晴是因为一只精致的手工表,那是他在操场上捡到的东西,表的失主正巧是智晴。
在这些日记中,有一句话让上官映特别有印象,说这句话的人同样还是智晴,那个时常鼓励崇重的女孩──
──重山同学,人并不是神,所以有自私的权利。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要实现却很困难,如果在以前的打工时期的上官映,绝对有办法实践这句话,现在令他在意的人事物实在很多,让他空、有权利却很难实现。
自私者的烦恼肯定比无私者要来得少,因为他们只需要担心自己不用烦恼别人,而无私者却正好相反,他们会一味的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别人?
不仅要烦恼自己的事情还要担心别人,这感觉跟现在的上官映有点像,上官映心里明白无私的下场就是烦恼易多,但却不知改善的方法。
上官映整理好考卷、按照日期将考卷顺序排好放回盒子,然后盖上盒盖准备回去旅店,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突然发觉有一阵不寻常的风从背后袭来。
第三章 一个选择(6)
那种阴寒的感觉使他不寒而栗,不祥的预感直往心里钻,他忍不住伸手摸向口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抵御的东西,结果只摸到自己的通讯器与崇重头发所制成的吊饰,并没有小刀之类的东西,狱无也被他锁在旅社没有带出门,到日本之后戒心果然松了,竟然把龙狱的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他无疑将会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线,夹在人与人魔这两扇门的之间,他更该小心的不是吗?要避免戒心松掉而导致两扇门关起,把他夹死在门缝之中,因为一旦门若是关起,「里」与「表」的世界便会被完全的隔绝,正式与和平绝缘。他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却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警觉性变淡,幸好及时发觉,看来他往后他应该随身带着狱无才是。
上官映不安的瞥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有可疑的事物之后,他手里拿着崇重的宝藏准备回旅店,没想到才刚踏出第一步,第二阵怪风又吹起!
与上一阵风较不一样的是,这次风中夹带了蓝色的玫瑰花瓣,虽然只有一片,但仍让上官映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些蓝色的花瓣,让他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捏碎心脏的蓝修。
「呼……」小心谨慎的凝视四周,上官映的呼吸不由得加速加重。
上官映犹豫的弯腰准备捡起,脚前的蓝玫瑰花瓣,他赫然发现,因背对着路灯而落在身前的影子,从原本只有他一人的影子而增加了一个,一看到影子增加他立刻将超能力布在身上,收起弯腰的动作,提起勇气转身望后看,站在他后方的人究竟是谁?是人或者人魔?还是……鬼魂?
「那片花瓣给你当第二次重逢的礼物,上官映。」
这个声音……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蓝修的声音?蓝修明明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自己亲眼见证的,已死的人怎么还会说话?
难道是幻听?可是那声音是如此的清楚而且贴近,蓝玫瑰的花瓣还落在双脚前方,说是幻听未免也太牵强了。
「唔!」上官映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对方已经展开一连串的攻击。
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上官映一跳,他本能的闪开第一波攻击,没想到第二波攻击又接着来,来者拿出了一把银灰色能量枪,开始对着上官映连环扫射。
发现自己超能力无法抵御对方的能量攻击,上官映立刻冷静下来看清楚能量弹的方向,凭着倾斜身体跟小幅度的移动步伐尽可能的闪躲对方的攻击。
在视力恢复之后,上官映明显察觉自己的灵敏程度也跟着提升了,他侧身往右边跨一步轻松躲掉五发能量弹,迅速、密集的攻击,让他始终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只看见眼前不断的闪着的银白色能量弹光。
第三章 一个选择(7)
一阵急速的枪声响起,十几发能量弹朝着他快速飞去,上官映往后退了一步,看准时机往后倾仰闪过上半部的攻击,接着双脚用力一蹬一个完美的后空翻之后,周遭又再次恢复平静,上官映感受着枪口抵着额头的温度,错愕的看着来者。
「别怀疑你的眼睛,我还活着,半种少年。」
「……蓝修。」上官映直视着蓝修,尽管能量枪的枪口抵在自己额上,眼神仍透着不屈服。
蓝修没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真正让他感到担心的是,原来自己的行踪一直被人魔监控着!蓝修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最佳证明,在寂静中他口袋突然抖了起来,通讯器的铃声开始响起。
伸手探入口袋抓住颤动中的通讯器,上官映按下开关将通讯器关闭,一连串的动作蓝修都看在眼里,他加重了枪管抵着上官映额头的力道,彷彿在警告上官映不要轻举妄动也别想逃走!
从刚才的攻击之中,蓝修发现了一件事情,上官映似乎很怕能量枪的攻击,其实一开始的攻击他用的是匕首,力道不大但是有划到上官映几次,不过上官映好像感觉不到他的攻击,他知道上官映有使用超能力,但始终无法确定他的超能力是什么,经过这次攻击之后,蓝修似乎明白上官映超能力的效用了。
「你有事找我?」
「当然,从我心脏重新长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其实我在两天前就已经找到你了,但是你住的那个大宅院里戒备森严,我在那里被攻击了几次后,就决定先到外面等,等你出门的机会,我想我入侵宅子的事情应该已经开始在流传了,不过应该没人知道入侵原因。」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得赶快回去旅店,所以有话请快说。」
「这件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刚刚刻意的讲了『半种』这个词,为的是看你懂不懂这个词的意思,既然你听的懂,表示有人告诉你人魔的事情,虽然我不清楚你懂多少,但我相信你一定清楚你所处的位置───很危险。」
出现在上官映身边的人当中,会推测透露情报者,极有可能是那个叫龙狱的小孩子,另一个橘头发的少年眼神没有龙狱的心机、狡诈,而且光凭少年谈吐就知道,少年个性很单纯,而且似乎不怎么懂得耍阴招。
他之所以会如此推测,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脏又重新长出来后,听着手下叙述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而发现的。
除了死掉的女性人魔璐之外,其他缺手、缺脚、缺心脏的人魔都还活着,而且残缺的部分跟伤口都复原了。
其实璐原本还可以活着,可是根据原本要杀死的璐的玖伊罗表示,璐当时被一只粉红色的狮子攻击,狮子在她身上开的大洞,洞口大到璐的头跟身体连接的部份只剩下一层皮而已,根本救不回。
第三章 一个选择(8)
由于璐死前的异状可疑,其他人将璐的尸体带回去检验,他们发现璐的身上有一种霉菌,竟然可以破坏形变基因,而璐长霉菌的部位,唯一接触过的人就只有龙狱了。
在龙狱仇家底下服务过一阵子的蓝修,从他仇人的口中得知龙狱有着提高自己智商的超能力,也明白上官映在龙狱宅邸当管家的事,由种种资料判断,龙狱知道人魔跟半种的事的可能性极大,而他也理所当然成为提供资料给上官映的最大嫌疑者。
望着蓝修坚定的眼神,同时思索着蓝修所说的话,上官映已经大致猜到蓝修所要问的问题了。
连蓝修都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以表、里世界相互排斥、人与人魔相互歧视的关系,蓝修若不是要杀他,就是要「拉拢」他,但事情来的太快,他根本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无法评估之中的利害关系!
倘若以目前情况看来,他肯定会站在人类这边,可是当下的问题是人魔发问的,要是说出这个答案,难保抵在额前的能量枪不会发射能量弹,届时就是死路一条了。
「你想问我会站在里世界这边,还是站在表世界?」
「半种少年,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嘛!没错,我的确是要问你这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但你大可不用露出那种懊恼的眼神。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事情还有转机之前我都不会杀你,若是你的决定违背我的心意,只要有机会让你后悔、让你顺从我,我就会尽其所能的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人伤害。」
只因你是这场战争的重要关键,你的决定关乎胜利与灭亡该归属何处?
迷惘在蓝修说完话之后,就如遇到强风的乌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