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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阻拦,后有追兵。真是天要绝我吗?”阿塔尔着急的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冒出。在紧张的环境之下,他迅速的思考着,一个又一个办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却始终无法找到解决眼下这种困境的钥匙。望着那依旧燃烧着的红色,他估算着那些东西至少还要过上两个时辰才会熄灭,而两个时辰之后自己这边的人只怕是全军尽没了。“该死的……没有办法了……”面对如此的困境,阿塔尔的眼睛变得狂热起来,他决定走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冲过去,我们冲过这火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逃离这里。”
“冲过火场?大人的脑袋是不是有些发昏了?”手下的士兵看了看那依旧欢腾的炙热,心中顿时咒骂起来:“这不明白着要我们九死一生吗?”没有人愿意死去,对于这些小兵而言,除了这穿过火场的死路之外,还有另一条路可供他们选择——自远方传来的李晟军的劝降之声。虽然对他们来说很不名誉,但在此刻这似乎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于是,士兵们散去。许多人都因为畏惧火场的可怖而离开了阿塔尔。尽管外面都传说山越人十分的团结,但那也是在一般的情况下,明知前面是死亡还要跟着一同前去,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会做。更何况眼下的阿塔尔手边,掌握的并不是就他一个部落的人马呢。
有人走便有人留下,剩下的人大都是阿塔尔本部和阿力扎部的人,他们对阿塔尔可都是忠心的很。即使眼下阿塔尔下达的这命令看上去是要他们去送死,他们也依旧接受了。
减少了许多人的队伍,因为心意得到了统一其士气反而得到了提高。当阿他尔最终下达了突击的命令之后,所有的人都紧紧的护住了阿塔尔朝那看似连成一片的火场冲去。
火是欢腾雀跃的,也是自私无情的。它只顾得上自己得欢喜,而拼命的摇摆身体散发热量,却纯然忘记了它这样的欢腾,它这样的热情会给想接近它的人带来怎样的痛苦。
人马在火与火的间隙之间艰难的移动着。不足三尺宽的曲折线路便是眼下阿塔尔耐以逃脱的关键。为了生存,为了还能和自己的亲人再相见,所有的人都忍耐着火焰在自己身边炙烤所带来的不适。他们不听那火燃烧的吡波声,不去闻那自己头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焦味,也不去理会自己身上那已经隐隐沾染上的火星,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走着,默默的跟上前面那一个还未倒下的身影。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段漫长的路,虽然这一段路只有十丈来宽,虽然他们穿越这一段也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但对他们来说,这十丈的距离就好像去千万里一般遥远,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如经过千百年一般难熬。许多人无法忍受其中的一切凄惨的倒在了火中,他们临死前的惨叫成了生存者心中最大的恶梦。当他们一步接着一步慢慢的跨出这火场的时候,原本进入时的五百人变成了眼下的三百不到。
真是凄惨啊。穿过火场而来的这一群人,早已没有了最初的那种人样。只见他们头发也焦了,身上的衣服也透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都是被烧灼的红色和各种乌七八糟的黑灰,直是一副乞丐的模样。当然和乞丐不同的是,他们的精神很好,手中的兵器依旧紧紧的攥着,似乎依旧有战斗的气力。
“居然真给他们冲过来了!”看见真有这么一群人穿过火场,刘磬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却不想……
“真是一群值得尊敬的人啊。”被对方那惊人的意力所吓着刘磬不禁佩服起阿塔尔起来,在心中,他一直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也遇到这种情况,那我能做到和他们一样吗?”
“也许是不可能的不吧。”想了想,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每个人都害怕死亡,自然他刘磬也不例外。
平静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在黑色的眼瞳中聚集着,刘磬端坐于马上与对面那略显得狼狈不堪的阿塔尔对视着,紧紧的把握住了手中的大刀。
“既然钦佩对方,那就更不能随意的放水给对方,只有尽全力杀掉他们,让他们轰轰烈烈的战死,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一段话闪过他的心间,迅速的他掌握到了什么,手中的大刀微微的扬起,却是纵马而出一刀迅捷的砍向了阿塔尔。
“呀……喝!”面对刘罄劈来的这一刀阿塔尔毫无畏惧的策马迎了上去,大喝着用手中的槊将其架开。
“就用我们手中的兵器以双方之间的决斗来决定道路的方向吗?”对于刘罄突然发来的攻击,阿塔尔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用一个坚毅的眼神来传达彼此间的意思。
“是的!”同样以一个眼神,刘罄无声的回答了阿塔尔的问题。
“那就来吧,请不要留情!”阿塔尔身上的气势随着眼神的凌厉更加盛了。
“我会的。”刘罄以眼神回应着,手中的刀飞快地舞动起来,劈出无数的锋刃。
“来得好!”阿塔尔心中暗道一声,却是精神抖擞的迎了上去。左挡右架,前刺后撩,阿塔尔将自己的全身解熟都使了出来,与刘罄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其实单以双方的武艺而论,阿塔尔的水平是在刘罄之上的,但由于通过火场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使得他眼下面对刘罄都显得有些吃力。虽然此刻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与经验同刘罄打了一个平手,但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阿塔尔的力量已经快用尽了,只要刘罄不是立马就败的话,那阿塔尔绝对是最后的失败者。消耗过大的气力,已经让马上的他身子不住晃抖,直如那位于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船一般。
“该死,必须速战速决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在与刘罄拼斗了十几回合之后,阿塔尔便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是再这么和对方拖延的打斗下去,那最后倒下的绝对是自己。
“我还不想死啊。”阿塔尔暗自在心理吼道。冲过火场的他已经算是死了一次,虽然没有死成,却是更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在尝过了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之后,他已经害怕死亡的来临。此刻的他不要说拥有直接与敌人拼斗而两败俱伤的心了,就连再让他回头冲过那九死一生的火场他也是不原意的。
“杀……”因为不想死,阿塔尔便决定再次行一记险着。面对刘罄劈过来的刀他竟视而不见起来,只是将自己手中的槊直直的捅了过去,似乎要和刘罄来一个同归于尽。他在赌,在赌刘罄和自己一样都是不愿意死去的,刘罄一定会回招抵挡自己着宛如同归于尽的一击。
“当……”又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起,在兵器的撞击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
“成功了。”阿塔尔的脸上显出淡淡的微笑——一切都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他与刘磬分开了距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阿塔尔自己所想的那般去做:他用力的拨转,用槊杆重重的在身下的坐骑臀上一拍,却是飞快的向后而逃。尽管刚刚的那一击恰到好处的逼退了刘磬,但阿塔尔却没有因此而冲疯了头脑,他依旧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这一群人的逃往执行着自己的赌博之招。成了,他们这些人就可以逃出升天,败了,大家也就是一个死而已。
没有退路了,阿塔尔无可奈何的只能将这样的险计执行下去。他必须在九死之中找到那生的机会,刚刚那穿越火场的命令是如此,此刻在敌人面前逃亡的举动也是如此。与阿塔尔身下那瘦小的山地马不同,刘磬的战马可是标准的大汉河曲马,其爆发力是远在阿塔尔身下这匹之上的。就阿塔尔想来刘磬应该是能很轻易的赶上自己才是,而这正是阿塔尔所需要看到的情况。他一边纵马狂奔着,一边时不时的向后张望。在打量估算着敌人与自己之间距离的同时,他已经将手中的长槊攥得紧紧的了,几乎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中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快点跟上来吧,只有你们跟上了,我的计划才能得到最后的实现。”阿塔尔在自己的心底暗暗祈祷着上苍。虽然他的计划是很不错的,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有些崩溃了。究竟能不能将这一整套计划完美的实施他不知道,此刻的他所能倚仗的就是自己的意志和上苍的安排了:“一定要给我坚持住啊!”
刘磬对于阿塔尔心中的计划是毫不知情的,尽管因为周围的环境不好使得他也十分的难过,但斗到现在也不过经历了三十几招而已,年轻体壮又是在这儿以逸待劳的他根本就不觉得有多少疲劳,相反他在与阿塔尔这旗鼓相当得战斗中感受到了战斗的爽快。他看见阿塔尔要逃,便只想着追上去,用手中的兵刃将那个家伙给一刀斩却。他跟本就没有想过,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阿塔尔故意造成的结果。
于是,他纵马追了上去。凭借着胯下坐骑的脚力迅捷,他很快就追上了阿塔尔的身影。他贴了上去,在离阿塔尔大约还有三四个身为的时候,他举起了受伤的大刀。此刻,他离阿塔尔已是极近,就他想来只要自己眼下做好了准备,那么当自己的刀挥下去的时候,也正好是自己追上阿塔尔的时候,而这呼啦拉下去的一刀,将成为整场战斗中结。
“也就是说,我这一刀就能取得胜利?”刘磬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他仿佛赶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了。
然而,事情真的有那么美妙吗?
那自然不是的。
刘磬能追上来,这本就在阿塔尔的预料中。在刘磬举刀的同时,阿塔尔同样也攥紧了手中的长槊。他在等待,等待那最后一刻的到来。对于他来说究竟能不能活下去,那所看的也就是自己接下来的这一击能不能成功了。为了确保这最后的万无一失,他已经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都用上了。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刘磬一步又一步的接近。
“来了……好……杀!”在刘磬离自己只有两个身位并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准备劈下的时候,早就在一点一点估算着情况的阿塔尔突然发出了这一声惊天的怒吼。他大喊一个杀字,手中的大槊却是以枪为刀一个反撩上提,便将那锐利的锋刃递到了刘磬的面前。
这一击可大出刘磬的预料。
虽然是他的刀先开始下劈,但由于槊比刀长而阿塔尔又早已有心算计的缘故,阿塔尔的槊却是比他的刀更迅捷了几分。当他的刀才挥刀一半的时候,阿塔尔的槊却已经离他的脑袋不远了。刘磬分明感到那刺骨的寒意是朝自己脖子而来的。若自己再不作出反应的话,自己的脑袋恐怕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这又是一个生死的抉择。
当然刘磬并不想死,在生死的抉择之间,他选择了自保:他迅速的向后仰去,在马背上形成了一个近四十五度斜角。阿塔尔撩起的长槊从他的脚、他的腰滑过,撕裂了他的铠甲、他的肌肤,鲜血从那一条红线处渗出。虽然那一记躲避令他免去了死亡的降临,但阿塔尔如此的攻击,却让他受了很重的伤害。他此刻还在马上,马的奔跑撤动着伤口,让他痛得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在颠簸中鲜血冒出的更快了,迅速的已经染红了他的半个身子。
这下轮到他刘磬受不了了。在阿塔尔那凌厉的一击之下,刘磬的战力已经丧失了大半。他无可奈何的开始了“跑步”的旅程。
刘罄败退,这一决斗的胜败已是一目了然。阿塔尔因为没有力气而无力追逐刘罄,他只能给自己的坐骑一个信号,让它将自己轻轻的载回己方的队伍面前。接下来他没有动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