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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那么大面子吗?”李晟依旧还有些不相信:“我听说四郡山越人之间的消息是互相不通的哦。”
“是这样。”沙思其很诚实的承认了这一点,但他并不认为要解决这一点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其实只要大人肯直接将我们今天所说的事情公告天下,所有的山越人,自然会对大人抱有很崇高的敬意了。”
“放肆……”
“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
听沙思其竟说出如此的话来,不但李晟帐中那几个原本就对与山越人和解的家伙顿时忍不住跳了起来,就连黄忠、赵芸、周睿几个有名的战将脸上都露出异样的神色。他们都觉得沙思其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我不以为我们是什么?只是眼下要说服大多数山越部落实在还需要更多的证明才是。说实话,在以往违反约定的事情已经太多了。空口说出来的,只要一转眼谁都会忘却。”对于众人的怒火,沙思其倒是沉稳的应对着,他并没有太多的理会旁人,只是用一双明而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晟。这实在是一个关键的事情,如果李晟不肯答应,那今日的事情一切也就白搭了。
在沙思其的注视下,在众人的愤愤不平中,李晟倒是十分平静的开了口。尽管大多数人都认为沙思其这样做是对李晟的一种冒犯,但李晟自己却是不这么认为的。“说到的事情就要做到。既然已经选择了和解,那么前面无论还有多少的困难我都必须完成。和解不是一边的事情,不能单纯的有一方努力。如果山越这边对我们口头上的保证并不信任的话,那向全天下任公开这样的保证,让全天下人来证明我的诚实也未尝不可。这就好比做买卖,有买有买却总还需要契约作为保证。”李晟如是说道。他倒是将事情看得很开。
“多谢大人了。”沙思其略有些感动的说道。对于李晟如此的大度,他还是十分感激的。因为他很清楚知道眼下的强势是在李晟那边,以他那样的强势是完全可以拒绝自己这样的提议,毕竟这是一件落面子的事情,而汉人一般是很重面子的。可是他没有拒绝,反而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这实在是难得。思及于此,沙思其暗暗的在自己的心理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将眼下这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只有这样才能算是还了李晟的人情。
心中主意已定,略显得有些献媚的笑容浮现在沙思其的脸上,他一把拉起至今都跪坐在自己左右的一对儿女,笑着对李晟说道:“这第二件礼物就是我的儿女了。我既然已经决定追随大人,与汉人和解,那么我就必须事先做出一些榜样来。我儿子虽然愚笨,但多少也有几分蛮力,我女儿虽然只是蒲柳之资,但却是特别的敬爱英雄。为了证明我自己归顺大人的诚意,我打算他们跟随在大人身边为奴为婢侍奉于大人左右。”
“啊……?”听沙思其如此说,李晟不由得呆愣了一下。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样把人作为货物送来送去的行为。他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自然明白沙思其那所说为奴为脾之话的真实含义是什么:男的自然是在自己的帐下听命,女的则是希望自己能纳其为妾。
用子女姻亲的关系来维护政治上的同盟关系,这是眼下比较常见的盟约保证方式。虽说这样的保证即使最后要反悔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对于提出者和接受者来说似乎都相信这样的真诚。“唉……只是我必须接受这样的行为吗?新婚不到两年便那新人,不知道裆儿心中会怎么想呢。”李晟偷偷瞄了瞄站立在沙思其身边的那名少女心中也不由得一动,颇有些就此想答应下来的意思,只是转念又想到了在长沙一直等着自己的妻子,便又有些犹豫不决。
“蒲柳之姿”,那只是父亲在外人面前对女儿的谦逊罢了。就李晟的眼光来看,这名山越少女长得还很不错,其颜色可以以自己的妻子一拼,而身材的火辣却还在妻子之上。只是和她山越人出身的身份不同,她的气质却没有传说中蛮人的野性,反而像汉人家的女子那般显出一股文静柔弱的味道。在她父亲说完了那一番话之后,她便睁大着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愣愣的看着李晟,在其中隐隐有一份哀怨的存在。
“也许她也对自己被父亲作为一个物品送给别人的行为而感到悲哀吧。”看到那黑色的眸子地下深邃隐藏的那一丝无可奈何,李晟的心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从灵魂的底处勇气了像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的冲动。虽然这冲动只是一闪而过的,他随即就回过神来,暗自对自己的“变心”而悔恨:“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我真是太不应该了。”,然而他始终也不能否认的是,在看到了这少女之后,他心中已经对沙思其的提议赞同不已——男人终究是好色的。
“好……好……”因为帐内有那么多人存在,李晟不可能一下子就表现的猪哥,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触动,但在此刻他还是显出一份正经的模样。他只是轻轻的对这沙思其点了点,表明自己对这件事情的认可,随即问起了有关最后一件礼物的事情:“前两件礼物我都十分满意,但我依旧十分期待看到沙头人给我带来的压轴之物呢。”
“呵呵,大人的心还真是大得很那……”沙思其诡异的一笑,仿佛看穿了李晟内心的种种,让李晟不自觉的感到一些不好意思。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尴尬的一笑,这样对沙思其说道:“哪里只是好奇心人皆有之罢了。”
“是吗?”沙思其不置可否,他只是用平静的语气故作无谓的对李晟说道:“其实这最后的礼物,大人老早就见过了——那就是被大人的侍卫留在外面的两个人。”
“哦?就这两个人?”李晟的胃口一下子就被沙思其掉了起来:“就那两个人又如何能与头人您前面所交付给我的两件礼物相提并论呢?”
“不能相提并论?”沙思其笑着微微的扬了扬眉毛:“所谓不能相提并论,只是大人不知道外面那两人的身份罢了。”
“哦?他们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吗?”李晟好奇的问道,眼睛却已经从那少女的身上转到了沙思其的脸上。此刻的他已经基本摆脱了美色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能够再次以冷静的态度来应对眼前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沙思其微笑的点了点头,指着两个被抬了进来怒目瞪视着自己的两人说道:“这两个家伙,一个叫阿塔尔,一个叫阿力扎,正是眼下武陵叛乱的主谋者。”
“啊……!”听沙思其如此说,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惊愕那自是不必多说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道自己这边一直想擒获的两人,居然在此刻被自己的族人捉了甩在自己的面前。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宝贝啊看来这个叫沙思其的家伙是真的想加入我们这一边,你们没看他为了这个连自己唯一的后路都堵上了吗?”对于这个消息,大家都相信它是真的,面对这两个特大号粽子,众人终于相信了沙思其的诚意,连带则看待他的眼光也渐渐的和善起来。
“是他们啊!”听沙思其说送来的竟是这么两个重要的家伙,李晟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迅速的平静下来,他问沙思其:“你是如何拿到他们的?又如何能证明他们的身份?虽说我前些日子刚刚击溃他们的队伍,但他们依旧带着几千人逃了出去,眼下他们应该是正自戒备才是,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被你们区区的几百人给捉住?”
“这有何难?我不过是略花一些功夫罢了。”沙思其微笑着摇了摇脑袋,随即将自己如何获取阿塔尔、阿力扎两人的信任,如何在酒宴上用掺合了迷药的酒将他们灌醉,又是如何将他们整个残部控制住的情况说了一便。他说得十分平静从容,言语间多少有几分沉重的模样,对于同是山越人的他来说,这场战斗胜固然是胜了,但即使是胜也没有多少好高兴的事情。因为这终究是山越人的内斗,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流得都是山越人自己的血。
或许是感受到了沙思其那沉重的心情,李晟不再对他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走到他的身旁,肯定的对他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的苦心我都明白,放心你所期望的我终究会给你达到的。”
“真的?你保证?”沙思其尤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的,我保证!”李晟重重点了点头,“我非但保证绝对给你们山越人相应待遇,我更保证尽可能的留下这两位头人的性命。毕竟他们会反,也是我们汉人强逼太过的结果,原也是情有可原的。”
“多谢了。”沙思其由衷的感谢道。
“不客气。”李晟轻轻的摆了摆手,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开口吩咐帐外的军士:“来,把他们给我叫醒。”
沙思其不知道用了怎样的迷药,反正劲道十足,被迷昏的两人到现在还是死气沉沉的睡在那儿,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不过士兵对此还是很有办法的,他们直接从帐外提了一通水来,就这样直接的朝那两人的头上倒去。在冰冷的刺激下,那两人一阵子抖动,却是缓缓的清醒过来。
他们感受了身上被束缚的难受,看到了周围左右那一双双鄙视着看着自己的人群,联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们对自己眼下的处境终于有了一个了解,他们明白自己是被俘虏了,而俘虏自己的人正是那个“狡诈无耻”的“背叛者”沙思其头人。
“该死的,我怎么会相信这个家伙?”他们看到了沙思其的身影,心中的愤怒那自是不提了。他们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用力的试图挣脱开这紧致的束缚。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这样的举动只是徒劳的,束缚在他们身上的可不是什么绳索,而是牛筋。此刻这牛筋沾了水,收缩起来,非但没有因为他们的挣扎而变得宽松,反而随着他们扭动越加深刻的印在了他们的肉里,将他们的身子捆得更紧了。
发现了自己的挣扎只是让自己更加的痛苦,阿塔尔与阿力扎两人终于放弃了这无功之举。他们气呼呼的蜷缩在那里,一个用愤怒的眼神瞪视着沙思其、李晟他们,一个则是破口大骂开来:“沙思其,你这个叛徒,你利用了我们的信任,将自己的同胞卖给了魔鬼。沙思其,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你根本就不配称为蚩尤的子孙。”阿力扎那嘶哑的声音如笸箩一般在大帐里响起,其中说蕴含的愤怒与不甘,化作无形的怨念让帐内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人会发出如此深沉的怨气,表露出如此恐怖的眼神呢。
“你给我闭嘴。”听了阿力扎如此谩骂的声音,李晟终于忍不住的话起火来。
他愤怒的从自己的帅位上站起,径自走到两人的身旁不由分说的就揣出两脚,重重的击到两人的肚子上,让两人痛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啰嗦死了。”这是李晟对自己的行为做的注脚。似乎他只是因为对方的啰嗦而变得如此的暴躁,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接下来说的另一句话却正好推翻了这一点:“身为战败者就必须有战败者的样子,大帐之内怎容许你如此的嚣张?哼,刚刚的一脚还是轻的,若再不守规矩,我就直接把你处理掉了,反正我也想为我的士兵报仇。”李晟依旧对于阿塔尔等人虐杀自己这边士兵的事情耿耿于怀。
“哼……哼……”对于李晟的怒骂,身体正自疼痛不已的两人并不在乎。他们知道自己落在了对方的手里最多也就是一个死而已。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