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放屁!”哥哥大骂。然后因为伤口撕裂,而鲜血流淌不止。她拼命按住他的伤口,撕下自己的衬裙为他包扎。
“周少爷,您应该学会贝勒爷的气度。您已经失败了。费尽心思,找到做饭的下人,找到你们的军队,让他们来救您。您是个天才,也是个天真的人。”铃木仍旧是微笑,“可以告诉您,这是我们的一个圈套,多亏了您的帮助,我们消灭了二十个义勇军战士。他们为您的轻率捐躯。”
哥哥嚎叫着,疯狂的用头撞向墙壁。她抱紧他,费力的劝说他保重自己。他们兄妹俩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心疾首。他们太天真,敌人比他们狡猾、比他们凶残。
她向铃木要求由她照顾哥哥,他微笑着对她说:“您应该去请求贝勒爷!”这个可恶的鬼子,他在利用一切机会威胁金兰。看着哥哥遍体鳞伤,她无法狠心任由他被拷打。哥哥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长大,哪里受得了这种残酷的折磨!
“不要求他!”哥哥咬着牙,“大丈夫还怕这个?”天呢!哥哥还在过嘴瘾。再这么拷打下去,他会被打死。
“或者,周少爷可以给令尊一封信!”铃木继续“建议”。
“她什么都不会做!”哥哥坚决的回答,“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然后他冷笑一声,直盯住铃木道,“你一定知道我的先祖!英军攻破他的城池,他砍死怀孕已经七个月的小妾,然后自刎!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牢房里阴风阵阵,摇摆的吊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斜射到铃木那张凌厉的脸上。梦莲看出了浓重的杀气。她浑身哆嗦。绝对不能让他害死哥哥。必须让他意识到,活着的周梦广绝对比死去的周梦广对他有利。她记起祖父的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万不可逞一时英豪。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放过我哥哥!”走出牢房,她直接对铃木说。
铃木淡然一笑,“你知道!”
“让我去见金兰!”她果断的说。
“还需要您的一封家书!”铃木说。
她露出平生最虚伪的笑容。她满腹的仇恨和痛楚,也许他们兄妹实在不应该离开广西,现在他们落入地狱,被魔鬼来要挟她们的父母。父亲会怎么做?她知道他一直都有野心的。从袁项城、吴佩孚、张作霖到蒋中正,他们无不依靠国外的势力,以实现他们在国内的野心。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辛苦经营的东北被日本人占据。他的儿子沦为“汉奸、卖国贼”,在陕北打内战,被国人唾骂。哪一个军阀会有好下场?除非真正实现国家的统一,否则只是历史的“垃圾”。自古就是以成败论英雄。
金兰拒绝了她的请求,他的回答干净、利索,没有半点模糊。虽然旁边有鬼子的监视,她知道他不太可能说真心话,但是他也不能如此的“漠视”她的痛苦。
她瞪视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犹如一面墙壁,没有任何感情。她真的怀疑那天在雪地里,救起她,对她说一定救出她的人,就是眼前的人。
她霍然起身,不想再去求他。她的自尊心大大受损。她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何况这个人,他一直都对她那么好。她还自认为自己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定位置。不,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袁茵茵。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金芷庵是个恶魔,他像是被魔鬼诅咒了的美丽花朵,任何一个在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诅咒他。
看见她从金兰房里出来,铃木只撇了一眼她的脸色,就大体猜测出他们谈话的结果。他非常“温柔”的安慰她,“他不是个会为女人改变自己的人。”
“你也是!”她冷哼。
“我愿意为我爱的女人作些改变!”铃木回答。
“可怜的男人!”她斜瞅他。
她含泪给父亲写信,一边写一边流泪,泪水打湿了信纸。这些泪水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金兰的“无情”,这个世界上,谁对她残忍,她都可以接受;惟独他,他不能这么对她。她撕掉重写。再撕,再写,整整写了一夜,天大亮时,她写出了一张16开信纸的“家书”。
铃木端详着她“奋斗”一夜的成果。感觉比较满意。
“周小姐显然比贝勒爷容易说话!”铃木说,“您是个可爱的女子。贝勒爷实在不应该辜负您!”
她冷冷的转过身,望向窗外的雪景,不再看这个鬼子一眼。
哥哥暂且被接到她的旁边,让她来照顾。看着哥哥一身的伤痕,她咬紧牙关,让自己坚强而且冷静。她也不能够再冲动,她必须谨慎。
第 10 章
在冬天将要完全过去,已经可以望见枝头的绿色时,铃木再次邀请他们去打猎。梦莲现在已经可以揣摩出这个鬼子的心思。他是一个绝对骄傲、自负的人,喜欢挑战和刺激,喜欢棋逢对手时的斗智斗勇和厮杀。他害怕安静、无所事事,他必须找件事来作,以证明自身的存在。他和梦莲有些相似。他们都爱给自己惹麻烦。铃木自信,他们已经是笼子里的小老鼠,可以任由他来摆弄,为了充分证明他对他们的绝对控制,同时又表明,他是个“有情调”的人,他想给他们一点“自由”。他想“放风筝”,却忘记了线可能会断。
梦莲感觉,自己必须充分利用这个“自由”。但是现实不容她乐观。在打猎前,铃木仍旧会给他们吃药,枪里也没有子弹。她的那把小手枪,要对付鬼子那些冲锋枪,实在没有胜算。她只有运应自己的头脑。
森林里的大雪,并未有融化的迹象。寒冷的北风呼啸。猎狗狂吠,马鸣潇潇。她端坐在坐骑上,望着皑皑的雪地,没有一点人、鸟兽走过的痕迹,这里是原始森林,即使躲过了铃木,也会逃不出大自然的“残酷”。
铃木“陪伴”在她的身边,仿佛是她的“亲密爱人”。金兰和缨子离开他们几步远。她没有想到缨子也会打猎。她发现了梦莲的注视,向梦莲投来一个璀璨的笑。梦莲没来由的一身凉意。缨子的笑令她不安。铃木“体贴”的将手附在她的手背上。她对他的“亲近”不表态。瞟向金兰,他正在望向远方。
这次打猎,铃木决定玩的痛快一点。他告诉梦莲,她父亲已经派人与日方联系,张学良囚禁老蒋,各派人马都坐立不安。她终于知道了西安事变。可是铃木仍旧向她隐瞒,事变已经和平解决,现在中国的内战已经结束。
哥哥也随着出来。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只是因为无辜牺牲了那二十名义勇军战士,他内心难以平静,她怎样的劝说,也无法解开他的心结。他来东北打鬼子,一个鬼子没打死,却为了他,牺牲了同胞。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傍晚,他们在森林的一个木屋扎营。烧起汹汹的篝火,将一天的猎物烤在架上,品着可口的香槟,夜风呼啸声声。
铃木无限柔情的擦拭他的日本军刀,梦莲想他这一生唯一真正爱过的,恐怕就是这把军刀。在火光里,刀锋散射出清冷的摄人光芒。
“我玩玩!”梦莲伸手说。
铃木、哥哥、缨子都吃惊。她只是“天真”的傻笑。
铃木把军刀交给她。她站起身,模仿着平日看到的铃木练刀时的样子,比划了几下。铃木诧异又欣赏的注视着她的“练刀”!她可爱的笑着,火光映着她可爱的容颜,她向铃木抛个“媚眼”,又朝缨子来个“腼腆”的笑。这晚,她穿着淡紫色的和服,非常精致的绸带和考究的做工。也是铃木未婚妻的遗物。她不施粉黛,巧笑流目,挥舞着可致人死地的军刀,将柔软与刚硬、战争与和平、美丽与残忍,完美的结合在一处。
铃木有些醉了。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她最后向金兰投去一眼。他颔首喝下最后一滴上等的波尔多红葡萄酒。
时机到了。
就在金兰将酒杯放下的时刻,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冰冷的刀搁在了铃木的脖颈处。与此同时,金兰以她都无法看清的速度,将铃木藏在靴子里的手枪握在手里。哥哥已经一把按住了缨子,捂住她的嘴巴。他们的第一步成功了。
“秀一君!”她甜丝丝的称呼铃木的名字,“您的刀能杀人吗?”
铃木看着她的眼睛,也许他认为她在和他玩游戏。谁和他玩!她将刀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一滴血滴落在她洁白的棉袜上。
“请您告诉外面的卫兵,您想带我们几个散散步!”金兰平静的说。“您不想被打搅!”
金兰用枪顶着铃木,她“拥着”缨子,军刀紧紧握在另一只手里,哥哥做后援。他们一起出了木屋。
这次打猎,铃木大约带了五十个鬼子,都全副武装。铃木曾经说,他们是关东军里的精英。她叫他们“蠢猪”。
听到铃木的“命令”,他们很听话的让他们离去。他们逐渐的远离木屋,也远离鬼子驻扎的营地。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想不到竟然可以如此顺利。
下午,打猎途中,就在所有的人疯狂追赶猎物时。金兰追上了她。因为他不肯帮助她哥哥,她一直生他的气,但是理智上,她已经理解,他确实不能答应她,否则那就正中了铃木的计。金兰说出了这个主意。穿起铃木未婚妻的和服,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她感觉头重脚轻,仿佛是喝醉了。不,她的酒量很好,是酒里有药。她算来算去,只记着出猎前会服药,竟然忽略了晚上。铃木这个“老狐狸”!她看向金兰。他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哥哥的头也渐渐垂向马背。她用力将嘴唇咬破,血腥味让她暂时清醒。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功亏一篑。
“停下吧!”铃木自信的说,“希望我的人会来找你们,否则你们将会成为冬眠才结束的黑熊的餐点。”
“杀了他!”她冲着金兰喊。是的,她就是死,也拉这个鬼子垫背。
铃木笑。忽然一阵喊声传来,马蹄扑扑,还有火把的晃动。鬼子追来了。铃木更加得意的笑,那笑声非常的刺耳,竟然令她头脑有霎时的灵活。他们还有机会。铃木还在他们手里。
“别担心!”金兰沉稳的对她喊,“梦广,振作,忘记了为你牺牲的义勇军了吗?”
哥哥顿时双眼血红,他抄起机枪,冲着鬼子追来的方向,“今天,老子要让小日本尝尝中国人的枪法!”
他们都聚精会神的注意着追来的鬼子,几近忽略了那个美丽的缨子。她忽然一个熟练的过肩甩,将梦莲从马背上摔倒雪地里,就在她要爬起时,她一勒马缰,一只马蹄踩到她的手上,铁马掌压着她的手骨,她剧烈的痛楚,尖叫出声。缨子却将那把军刀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形势来了一个大转变。金兰也吃惊。他瞪向梦莲,没有责怪她的疏忽,只是心疼她。
“臭女人!”梦莲开始骂,“原来,你会几下子!”
缨子嫣然一笑,“金兰是我的!”
梦莲一愣,忍着痛,咯咯的笑:“原来是个痴情女!你和铃木秀一倒很般配!”
“他是我的情人!”缨子温柔的回答,“我在横滨做艺妓,铃木君发现了我的美貌。带领我出来看看帝国以外的世界!”
“还是个婊子!”梦莲唾骂。
她也不恼怒。
鬼子将他们团团包围。火把映亮了黑夜。梦莲的意识开始涣散,她拼命的让自己清醒。于是她就破口大骂,把彭姐的那些“泼妇”用词全部搬出来。
铃木等待他们全都昏迷。可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金兰没事。
“我是医生!”金兰平静的解释,“没有比医生更了解药物的了!”
“以前打猎,你为什么不走?”铃木不解。
“因为你们关押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