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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丧门星,虽然只是个晦气的小鬼,但坐在他旁边今天这手气肯定好不了。当然这个小鬼其他三个人是看不见的,他们也绝对猜不到他们所熟悉的叶皮影还有另一个身份——拘魂鬼使。
人死后的魂魄都要先去城隍爷那里报道,再由城隍爷打开鬼门关送他们去十殿阎王处受审,叶皮影的职责就是拘解亡魂去城隍爷处报道,而非正常死亡或生前犯下重罪不能做鬼转世的则要被他扣押起来统一销毁,灰飞烟灭。和张灯笼一样,他也是这锦官城里为阎王爷办事的人。
叶皮影一边摸牌一边寻思着梁九凤借自己的车到底要做什么,这时他突然想到她身上刚才好像带着什么妖气极重的东西,刚才净顾着说话,他也没问一声。联想到最近城里接二连三的怪事,他有点后悔那么痛快就把车借给了她。
叶皮影一边想着一边把牌摆好,却发现自己摸了一手的臭牌,他抬眼一看原来那个丧门星又跟到了自己身边,他瞟了一眼那个笑嘻嘻的小鬼,心里低低咒骂道:跟着老子做啥子哦,老子真是对你无语了。
、梦浮桥
夜晚的凉风吹动着程涛办公室的窗帘,办公室里只有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随着笔尖的移动,一行又一行的钢笔字流畅的出现在了笔记本上。那一笔字很好看,笔画之间流畅自然的连在一起,最后一笔总会斜斜的逸出去。这样一笔字就该写一首浪漫的情诗,或是抄一阕忧伤的小词,但现在它记录的却是近几日省政府的会议纪要。
程涛正聚精会神的抄录着这几天的开资料,这两天他睡眠不好,但天一黑外面凉快了他反而精神了些。他不打牌不喝茶不摆龙门阵也不去找姑娘,睡不着觉唯一的去处就是办公室。
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浅,钢笔快被他写的没墨了,程涛把钢笔尖在桌上的墨水瓶里蘸了蘸,他一边蘸一边不动声色的向窗口瞟了一眼,尽管窗外那人躲的快,但他仍清楚的看见半截脑袋在窗台上闪过。程涛暗暗笑了一下,他收回手一边继续抄着文件一边说道:“梁九凤,出来吧。”
程涛的话音一落,穿的红艳艳的梁九凤就从窗台下边探出了身子,她把胳膊肘支在窗台上捧着脸歪着脑袋说道:“程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办公室呀? ”
程涛把手里的最后一行字写完后,放下钢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梁九凤,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称呼我为程长官,还有私闯政府大楼袭击岗哨。。。”
“我这回可没袭击岗哨。”梁九凤打断了他,她得意洋洋的低下头对窗台底下的什么人说道:“你可要给我作证,这回我可没袭击你。”
窗台下又钻出了一个脑袋,程涛一看原来是他的小警卫焦阳。焦阳嘿嘿一笑说道:“长官,她是没袭击我。”
程涛冷下脸说:“焦阳,你这个岗是怎么站的,怎么什么人都往进放。 ”
焦阳挠挠脑袋说:“我也没的办法嘛,她说她是你堂客,我哪敢拦她哦。”
“堂客是什么?”程涛疑惑的问道。
“堂客就是四川话噻,意思就是。。。”焦阳刚想解释却被梁九凤一把捂住了嘴,她推着他说:“你赶紧站你的岗去嘛,我跟你们程长官有话讲。” 焦阳也不敢再待在这儿,扛着枪就回去站岗了,这里只剩下了程涛和梁九凤。
程涛问道:“堂客到底是什么?”
“你连堂客都不知道啊,”梁九凤眼睛转了下说道,“堂客就是堂客咯。”说着她就想跳进办公室里来。
“等等。”程涛低低的喝止了她,他一边用一只手指敲着桌面一边说道:“谁允许你进来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嘛,”梁九凤扁着嘴说,“我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又是翻墙又是哄你的警卫,我容易嘛。”
程涛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不由的就想逗逗她,他故意冷着脸说:“好啊,那你给我个放你进来的理由。”
梁九凤看着程涛略带戏谑的脸,涨红了脸鼓起勇气说道:“程涛,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
程涛听了她的话微微怔了下,办公室里有一瞬间安静极了。最终他轻轻笑了下一挥手说道:“理由够充分,进来吧。”
梁九凤立刻开心的跳了进去,她走到程涛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翻着说道:“你每天就做这些事啊?你不觉得无聊吗?”
“这是我的工作,”程涛说道,“还有政府的文件不许乱看。”说罢他一把就把梁九凤手里的文件抽了回来。
梁九凤把身子趴在办公桌上凑近他说道:“程涛,我带你去做点有意思的事好不好?比你现在做的好玩多了。”
程涛语气没有起伏的说道:“我做事情在乎的是应该不应该,而不是好玩不好玩。”
“那是因为你从没做过好玩的事情,”梁九凤笑眯眯的说,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接着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说不定能在那里捉到那个杀人的鬼。 ”
“哦?”程涛听了她的话不由来了兴致,“你说的是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全成都只有几个人知道,那里叫做梦浮桥。”
“梦浮桥?”程涛不由的重复了遍这个颇具诗意的地名。
梁九凤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对了,把你的袖子卷起来。”
程涛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没有多问,他解开衬衫的袖口,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了结实的小臂。梁九凤拿起他的钢笔在他白皙的胳膊上画出了一串奇怪的符号,钢笔尖画在皮肤上有些微的痒,梁九凤柔软温暖的手指不时的拂过他的皮肤,带着女孩家特有的触感,程涛不由的绷紧了胳膊上的肌肉。
“你在我胳膊上画的什么东西?”程涛问道。
梁九凤画完了最后一笔满意的看了看说道:“这是驱鬼的符咒,恶鬼看见这个咒就不敢缠上你了。”
程涛看着胳膊上那一串歪歪扭扭的符号说:“你胳膊上也画着这个吗?”
梁九凤眨眨眼睛说:“我可厉害着呢,才用不着这样的咒,说到捉鬼,我可都能当你的师傅了,你可得好生跟紧我哦。”说罢,她咯咯笑着就从窗台跃了出去,她站在窗外向程涛伸出手说:“程涛,别做你那些无聊的事情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冒险去。”
披着一身星辉的她梁九凤宛如一个红衣的精灵,她向程涛昭示着一个他所不了解的世界,那个世界是那么神秘又充满魅力,与之相比他这间办公室是如此的乏味又缺乏想象力。程涛骨子里隐藏的浪漫主义精神开始悄悄的沸腾冒泡,鼓动着他脱离循规蹈矩的人生去放肆一回。
程涛没有犹豫,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单手一撑就跟着跳了出去,他双脚落地的瞬间正看见焦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翻窗的长官。
程涛清了清嗓子喝道:“焦阳!”
“到!”小警卫赶紧一个立正站好。
“听我命令,向后转!跑步走!”
焦阳听了他的命令立刻一个转身小跑了起来,梁九凤看着逐渐跑远的焦阳笑的前仰后合的说道:“程长官,你就这么跟我跑了,不怕别人看见呀?”
程涛冲她眨了眨眼睛说:“我们翻墙出去。”
政府大院的墙并不高,程涛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墙头,他低□子把梁九凤也拉了上来,他让她在墙头上坐好,自己一纵身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他仰起头对梁九凤伸出手说:“跳下来,我接着你。”
梁九凤看着他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想也没想就从墙上跳了下去,程涛铁一样结实的胳膊一把就抱住了她。程涛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放下她,惹的梁九凤不由轻呼出声。梁九凤在地上站定后,笑着对程涛说:“原来还觉得你这个人斯斯文文的,现在才发现其实你就跟哪里的精神病院墙塌了跑出来的一样。”
程涛挑了下眉毛说:“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梁九凤咯咯笑着说:“不过你病的还不够厉害,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用红色的墨水画着些程涛不认识的符号,她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那张纸条,纸条上的火焰倏然变成了绿色,那团绿色的火焰冉冉上升,在梁九凤的头顶停了下来。
程涛惊讶的看着那团绿色的火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梁九凤伸长脖子看着漆黑的小路说:“叫车噻,我们可以搭顺风车去梦浮桥。”
过了片刻,青石板的道路上果然响起了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一辆黄包车从湿气重重的夜雾中向他们驶来,随着那辆黄包车走近,程涛惊讶的发现拉车的竟是张一人高的皮影,那张皮影一副古代狱吏打扮,眼眶里的眼珠子还能前后移动。
黄包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梁九凤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向那张皮影长揖下去说道:“有劳大驾。”皮影微微点了下头,梁九凤就跳上了车,她冲程涛招招手说:“上来呀。”程涛没有犹豫,也跟着跳了上去。
那张皮影拉着他们飞快的跑了起来,黄包车穿过纵横交错的小巷一路驶到了南河边上,车子沿着河岸一路飞驰,快的就像一匹马一样。夜晚的凉风吹起了程涛的头发,天上的繁星如孔雀的尾羽一样闪烁不停,两边夜色中朦胧不清的树影飞快的向后退去,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中。一路上他看见一些模糊不清的白色影子在跟着他们跑;他问道:“ 跟着我们的是什么?”
梁九凤答道:“那是刚过完头七的死人的魂魄。”
“他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梁九凤解释道:“我们现在坐的是城隍爷的车,这车是专门送死人的魂魄去阎王爷那儿报道的,不过今天我把这车包了,他们只能迟一天再去报道了。”
这话若是搁在平常,程涛准会当成把它一个笑话,但在此情此境中他却认认真真的相信了,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夜晚,他的心似乎要飞起来一样带着些难以言喻的雀跃。
黄包车在一座浮桥前停了下来,梁九凤拉着程涛从车上跳了下来,她指着那座浮桥说道:“这就是梦浮桥。”
这座浮桥程涛认识,整个成都如此有特色的桥也只此一座。这座桥以数条木船首尾相连作为桥墩,木船上面盖上厚木板作为桥面,看上去古朴又自然,舟即是桥,桥即是舟,南河水波一漾动,这座小桥也会跟着轻轻晃动。从这座桥往北走就是当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沽酒的琴台路,往南走就是繁花似锦的百花潭,再往远走就是浣花溪,杜甫当年的草堂就在那溪边。这座桥联通了整个成都最美的地方,杜甫当年诗里说的“万里桥西一草堂, 百花潭水即沧浪”指的就是这里。
梁九凤带着程涛站在桥头,她对他说:“我做什么你就跟着做哈。”
程涛点了点头,只见梁九凤对着桥头的空气长长的作了个揖,他虽觉她这个举动有些滑稽,但没办法也只得跟着对空气作了个揖。梁九凤一边作揖一边恭恭敬敬的念道:“梁老六之女梁九凤,恳求短爷准我们过桥,小女保证所见之事绝不外泄,所听之言绝不外传,幽冥之事绝不插手。”
梁九凤的话刚念完,本来空无一物的桥头上渐渐现出一个二尺来长的小鬼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顶高高的白帽子,上面写着“你也来也”四个字,他煞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口中吐出长长的舌头,手里握着一根铁锁链。他发出一阵骇人的笑声,缓缓伸出手指向浮桥。梁九凤向那小鬼又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短爷。” 随即便拉着程涛走上了浮桥。
两个人站在浮桥上后,原本空荡荡的河面上渐渐闪烁起一些七彩的光晕,那一团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