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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战术动作还像模像样,就是整个一副怕死鬼的作态。
紧接着,孟遥的郁闷的声音又从车里传了出来:“崔有权,这个左芳女记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采访拍照期间,少一根毫毛,我关你十天十夜禁闭。”
说着,一个战战兢兢的身影被飞快地送了出来,崔有权更不敢马虎,上去直接摁着脑袋就将她与约翰内斯按在了一起。
呵呵,可惜了一头的秀发。对不起了,战场上嘛,命是第一位的。
随着20多个战斗小组陆续加入,日军据点外围的情势很快稳定下来。这就是空降兵特有的以三个人形成一个战斗小组的战术优势,机动速度快,战场转换灵活,而且攻守兼备,火力搭配恰到好处。从未见识过这种战法的日寇,别说吃透里面的名堂,就是打到现在连门都还没摸出来。
而60多名训练有素的突击营战士,面对已成瓮中之鳖的这伙日寇,现在已不是怎么打的问题,而是可以选择让小鬼子怎么个死法的问题了。
像这样的场面,估计在各处战场,基本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经过数小时的分割、穿插和追击,零星的日寇除了灰飞烟灭之外,苟延残踹着的也大都像耗子打洞似的被打散了,束手就擒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而相对大规模一些的敌寇,基本就是像这样龟缩在十几个相对坚固和复杂一点的据点中,一面负隅顽抗,一面绝望地幻想着援兵的到来。
呵呵,梦想中的援兵?等着吧,爷爷到现在还没听说。
看到配属这边的战斗小组纷纷结束了周围的战斗,并一面扫清残余,一面很自然地大部都已汇聚到这个最后的战场,也许是看到孟遥又亲自上来,六连长叮嘱了崔有权一句,便又带着他的通讯员向另一个由他负责的据点摸去。
老实说,那边围住的一个据点,可是横田联队的一个大队指挥所。就一连的一个副连长在哪儿坐镇,总是显得单薄了一些。
“连长,你扔下营长就跑,他不会生你气吧?”
走出了很远的距离,通讯员才回头瞅了一眼黑黝黝的指挥车,多少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六连长嘿嘿一笑,摸着鼻子拍拍他的通讯员:“小家伙,不错,还知道为你的老板瞎操心。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跑了,营长指定心里正偷着乐哩。里面的学问,你就慢慢去学吧。”
不料,通讯员不屑地鼻子一哼道:“不就是蒋光头和他手下大将的故事吗,电影里早看烂了。一个束手束脚,一个指手划脚,两个人在一起,两个人都难受。”
我x,听完通讯员的话,六连长瞪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小家伙,孺子可教嘛。”
六连长一走,其实最高兴的还是崔有权,这下,他可是大权在握了。
营长走路都得撑着拐杖,所以只能坐在指挥车里看着。那么剩下来的,怎么掰治小鬼子,还不是他这个少尉的一句话了嘛。
“六连八排三班长,一连二排六班长,五连一排二班长,都给我过来——”
崔有权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边喊着,一边趴在掩体上,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地图。
三个班长一过来,他立刻用手指头捣着图上的火力分布图,分别在标示着渣打银行左中右的位置将拳头一握,恐怖地笑了一下:“给我牢牢记住,你们三个火焰**器小组,在我们15个战斗小组突入第二道防线后,不要和后续固守这第二道防线的6个战斗小组搅在一起,立刻进入最佳射击位置,分左中右待命。我们第一波前锋只要一进入建筑内敌第三道防线,我会立刻发手势给你们。”
三个班长对视一眼,随即呵呵一笑道:“烤肉串啊,这个我们都喜欢。不过就是到时候味道会很大,不知道你们防毒面具是不是都带在身上。”
“这个就不需要你们来操心,去准备吧,一分钟后开始进攻,彻底结束战斗——”
崔有权说着,冷酷地向对面的日寇阵地恶毒地笑了一下。
然而,就在所有战士检查着枪支弹药做战前最后准备之时,一阵叽里哇啦的叫喊声突然从大楼中传出。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鬼魅一般的影子,完全不讲什么套路,更不按什么战术动作,只是一窝蜂地从一个个大小门洞中、窗口里跳出来,朝着已被突击营控制的阵地疯狂扑来。
一时间,战士们都有些愣住了——
这是在拍电影吗?
只见所有的小鬼子全部脱掉了军装,一律赤luo着上身,头缠一块让所有中国人都十分熟悉的那种所谓的“神风敢死队”一样的吊丧布,有的端着刺刀,有的则挥舞着日本弯刀,一面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着,一面在地面上蹦跳着。
远远望去,日寇那种对付中国军队曾经有过的骄横和不可一世的气势荡然无存,剩下来,只给人一种“东洋鬼子跳大神”一般的可笑感觉。
哦上帝——
就连军事知识整个就是半吊子的约翰内斯都傻了,目瞪口呆地望着远远扑来的日军,脱口就是一句:“完了,他们知道自己末日到了,这是自杀来了。”
很快,一些战士在忍俊不禁地笑过一两声之后,开始操起冲锋枪,一边在嘴里数着123,一边不徐不疾地点射开来。
原本早在心里打好了算盘的崔有权一下子沮丧极了,好不容易自己能设计一次包人肉饺子,无奈却被小鬼子这种鱼死网破的搞法给弄泡汤了,心里不由得就是一股火腾地升上眉梢。
“骂那个巴子,停止射击,都给我停止射击——”
枪声陆陆续续停歇下来,战士们纷纷向他望来:“崔有权,你小子在打什么歪主意哩。我们可事先警告你,如果是小鬼子俘虏,我们可一个都不要。”
崔有权恶狠狠一招手,大声喊道:“火焰**器小组呢?奶奶的,你们都在干什么,抱着家伙想娘们啊。”
“你个崔皮,你他娘才抱着家伙想娘们呐——”
一连的六班长跳起来,领头骂了一句,然后将胸脯拍得嗵嗵直响:“三个小组都这在这儿,不就是烤肉串换成了现在嘛,操,这么凶干吗?”。
崔有权这才满意地扭回头,饿狼一样地盯着越扑越近的小鬼子,一只手用力一挥:“发射——”
一刹那间,大地忽然就像被点燃,一条火的巨龙在上面百转千回,将所到之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空间都燃放起跳荡不已的火苗,似乎在欢呼着荡涤这个世界一切的黑暗和丑恶,直到将它们化为乌有,变成齑粉。
空气,也由此变得异常炙热,甚至不可逼视。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人们还来不及思想,第一轮轰然点燃的无边火焰,便席卷了在他面前的一切。人们只能从那些飘飘洒洒的粉尘中去判断,那些依稀曾有过的物质的影子。
而在稍远的火焰之外,却是一个个被点燃的疯狂舞蹈着的人形,在冰冷的大地上,一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一面四处奔突着,翻滚着,直到最后慢慢缩小为一团小小的火苗……
只一下子,左芳的眼泪哗地一声喷涌而出。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个小日寇
火焰一停,大地随之恢复了这个冬日原本的肃穆、冷静和悠远。无数挣扎着的小火苗,被风无情地轻轻一吹,顿时从有形的一些残存的灰烬化为无形。
真干净呀,就像刚才那些狰狞着面目扑来的日寇,不过是空气中的一些污秽的水汽一般,人们的眼前不仅变得干净清爽,就连视野也无比的开阔起来。
然而不知为什么,所有的战士却都突然沉默了下来。
没有欢呼,也没有胜利后的热切交谈,更没有情不自禁发出的眉飞色舞。
左芳仍在无声地流淌汩汩奔涌的泪水,只是双膝缓缓一软,人整个地仆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而约翰内斯则一直缓缓地摇着脑袋,目光呆滞地盯着空空如也的大地,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惨无人道,万能的主啊,请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是拿起笔,还是应该拍一些照片?”
就在这时,一个日军突然从大楼深处跑出来,茫然地瞅了瞅变得空荡荡的银行大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所有官兵听令,两个战斗小组保持警戒,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他要干什么——”
孟遥的声音,忽然略感嘶哑地从指挥车上传了出来。同时,随着他的喊话,车手和炮手也跳下车,然后默默地伸手将他也扶了下来。
“都不要动,营长说的对,这个鬼、日本兵也许会对我们有情报价值。”
早已从亢奋中平静下来的崔有权,下意识地随着孟遥的命令重复着,没有拿枪的左手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远远望去,这个忽然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日本兵,似乎与之前看到的日寇有很大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一时间却很难去仔细品味。
“※@#¥……※¥#8……#※@#……”
日本兵半跪在地上,突然困惑地抓抓脑袋,伸手抓起两把泥土看了看,又眯起眼睛歪着脖子朝天上瞅了瞅,嘴里又叽里咕噜了一句什么,随后猛然把手中的泥土高高地往半空上一扬,手脚并用地满场又爬又跑起来。
直到这时,战士们才看清楚,这个日本兵竟然看上去还不过是一个未成年人。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双唇间连一层淡淡的绒毛都还没长齐。
再仔细一看,他的一身鬼子军装连起码的肩章、番号标记都没有。
真是奇怪呀,大量征集半大男子、甚至少年进入日本军队,这是在抗战后期、尤其是在美军夺取了太平洋上几乎所有的岛屿之后,这样的事情才会频频发生,怎么抗战还未开始就有了呢?
孟遥皱皱眉头,低声对作战参谋说了一句:“找一个懂日语的,过去听听他在哪儿嘀咕什么?”
作战参谋四下一看,突然低声道:“营长,真正懂日语,也就那几个人,他、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
“梅金龙呢,他应该就在附近,马上叫他过来——”
孟遥顺着说道,然后很恼火地看看他:“平时叫你们抓紧时间学一点日语,你们总是推三阻四的,现在怎么样,真正要用就抓瞎。”
作战参谋的脑袋不觉间更低垂了,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样:“梅金龙他、他不牺牲了吗?”。
“你说什么——”
孟遥双目圆瞪,扯动起一脸的伤口,剧烈的痛楚忽然让他清醒过来。也就在这一刹那,数周前在法租界的一幕幕场景不由得浮上眼前。
梅金龙等五个朝夕相处的兄弟,两世的亲人,当时就那样从他身边一个个倒下,有的甚至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营长,你、你没事吧?”作战参谋抬起头,十分难过地叫了一声。
孟遥抬起手掌,无声地示意了一下,举目再次向那个小日本兵望去。其实,别看他是个小小的日本少年,还做出种种懵懂无知的样子,但他的那一双绝不靠近突击营半步的脚板,却泄露了他心底的那一丝丝心机。
只是,他这样表演,是为了什么呢?
真正的不知所措,还是为了保命,或者是在拖延什么?
忽然间,孟遥一个激灵,嘴里立刻就是下意识地命令了起来:“崔有权,快,叫两个格斗技术好的战士,马上把那个小日本兵抓起来。不要大意,小心里面有诈。”
“是——”
崔有权咧咧嘴,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仍在四处乱蹦乱窜的小日寇,不觉诧异孟遥的这份过于小心。不是吗,一个小娃娃,手里还什么家伙都没有,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想对付真正的鬼子那样吗?
想着,他随手向两个战士一指道:“你,还有你,去,把那个小日本兵抓过来。先不要管别的,抓住后先捆起来再说。哦,小心一点。”
这边刚说完,那边孟遥的新命令火烧火燎地又响了起来:“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