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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如今成了这般模样,或是今后会如何的不堪艰难,她总算是将自己的心意说出了口。
她不悔。
而另一边,金涂焚香袅袅升起,慕容胤阳亦是睁眼未眠。春雨仿佛可以醉人一般,盘旋纠缠在心头不肯轻易散去。
他想起方才回头不见了霍小筏的踪影,那一刻犹如心急如火烧般,拨开人群就掠了过去。只来得及看到她最后沉下河去的一点尾影,明明可以叫四大影侍下去救的,身体却比思想反应更快,人已经翻身跳了下去。
方才她流着泪说爱他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涌出了醉人喜悦。待她倾身吻上来之时,自己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情难自制,他推开她时还忍不住在发着抖,不是因为气她,是气自己居然如此不堪。
她可是自己的妹妹啊,如此乱。伦之事实乃天理难容,他不可以生生让她一步一步走近万劫不复之地。
慕容胤阳沉沉地望向窗外的夜色微凉,天上还下了依稀小雨。
他只知道,恐怕心里那纹丝不动的湖水已经被搅乱了。这么多年的冷淡决然,自我保护下的不苟言笑,终于被这个她流着泪的那一双眼睛给打破了。
细雨飘散,清风徐徐吹过,这样寂静乌黑的深夜里,清冷月色仿佛都隐隐暗了下去。
他慢慢闭上眼,明白日后的一切都不可能再似如常了。
17。明月小蛮何为天机
第二日窗外一片春意盎然,院落外的湖畔旁杨柳依依。霍小筏将头发松松垮垮盘了个髻,剩下一半披散在肩头。微风拂过,撩起她身后的发,轻轻飞舞在空中,湖面平静的水映照着她失神发呆的眸子中。
顾双霜来的时候就正好瞧见这一幕。
不是如何倾国倾城的美丽容貌,只是那一双目如秋波的眼睛,那一片清澈之内仿佛还藏着千言万语的前尘旧事,让人琢磨不透。
霍小筏发觉有人来了,别过头去看见欲言又止的顾双霜,蹙起眉问:“怎么今儿来找我了?”
不知为何每次她面对她时,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心虚。也许是之前顾双霜在她跟前讲过她对慕容胤阳如何的用情至深,让她觉得心中有愧。
顾双霜支吾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了一下头发,一幅小女儿模样。霍小筏心里暗叫不妙,她必定是来与自己说慕容胤阳的事的。
果然片刻后顾双霜讪讪地开口道:“小筏啊,昨日朝赐节慕容大哥和那南宫锦瑟一起逛那花灯会,你觉得如何?”
这话摆明了就是来打探昨夜慕容胤阳与南宫锦瑟相处情形的,霍小筏一想到昨晚,只能想到自己劫后余生的流泪表白,还有寂静月光下慕容胤阳宽厚微凉的后背,还有他微微发着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神情。
她有些难堪的闭上眼,也许是到了该向她说清真相的时候了。她如此地信任她,可是自己却在一面以妹妹的身份做出帮忙的样子来,又一面干着相当于背叛的行为。
霍小筏轻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正视着她。顾双霜本就是极不好意思,乍一下见她一本正经的神色。被吓了一着,受惊地看着她,吞吞吐吐地问:“怎么了?”
“其实我”霍小筏咬了咬下唇豁出去般地开口:“其实我对慕容”
“三小姐,顾小姐!原来你们在这里!”身后突然横插。进一道清脆的喊声,生生打断了霍小筏要说的话。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鬟蹦蹦跳跳地朝她们跑来,嘴里还一边说着:“神游四海的枯灯神僧今路过此地,说是有天机在此。慕容大公子让奴婢来看看两位小姐在哪,让你们一块儿去正厅。”
顾双霜闻言,惊讶不已道:“此话当真?据说那枯灯神僧有参透天机的神力,平素里云游四海惯了,有些人徒其一生都见不到他。今居然有幸给我们碰上了,小筏小筏,我们先去正厅瞧瞧吧!”
霍小筏本就举棋不定的一番话被突兀地打断了,当下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犹豫地点了点头,任顾双霜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奔向前厅。
一进前厅门,跃入霍小筏眼前的就是一派仙风傲骨的老者,一头花白的发,一双眼睛竟如海水般呈现蔚蓝色,颇有几分神仙下凡的意味。众人已经早早侯在大厅,领头的自然是南宫秋和慕容胤阳二人。那南宫锦瑟娉娉婷婷地站在南宫秋后头,景如影慕容伴月等一干人自然是站在慕容胤阳身侧。
她方才一战定,那老者就双目有神地朝她走了过来,略显激动地一把持住她的手,语调居然有几分颤抖地说:“没想到,没想到啊。在我枯灯这残破余生里竟然还能见到这样不凡的人物,真是令老衲死而无憾!天机,天机哪!”
一坐皆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被枯灯神僧紧紧攅住的慕容三小姐。景如影难得舍了一直淡漠的神色,不可思议地低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伴月同样大睁着双眸,摇头道:“不知道,先前枯灯神僧说赤剑门有天机在此,是凡人几世都见不到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说的是小筏。”
洛飞炎站在洛华天的身侧,一双墨黑瞳仁微微眯起,片刻不离地上下打量着枯灯和霍小筏二人。
霍小筏“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枯灯又道:“姑娘不属于这里,恐怕是因为当日天现奇观,世上隐藏的无数神奇的力量突然之间爆发,导致时空错乱轮回颠倒,才会让姑娘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
时空错乱轮回颠倒?!霍小筏瞪大眼睛,这个老者知道她是从未来来的吗?知道她不属于这个时代?她下意识就一把抓紧枯灯的袖子,紧张地问:“那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是微微侧目低语。这话就是默认了先前枯灯神僧的那些令人匪夷所思之说,看来眼前这慕容三小姐果然不是寻常人,不仅是枯灯神僧口中几世难逢的天机,还是因为时空错乱轮回颠倒来到这里。
但是这究竟是说的什么意思?
连南宫秋都有些惊奇地在后头盯着他俩,天机?慕容三小姐是天机?可是何谓天机,何谓时空错乱才出现于此?这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究竟是代表了什么?跟慕容三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一大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四处乱窜,也同样纷扰着身后一干的武林人士。
只有慕容胤阳还一派镇定地看着他们,但是他眼底微微起的波澜显露出了此刻他疑惑不安的心情。尤其是当他看见霍小筏那样急不可耐地问如何回去的方法,亦是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时,心底居然不易察觉地刺痛了些微。
那枯灯神僧闻言,只是目光深沉地摇摇头开口道:“一切皆还时辰未到,你不久后便会跟令一处天机重逢。但是姑娘你违反世间常道来到此地,必定会遭遇死劫,轻则只是血光之灾便了事,重则丧命于此亦有可能。并且这个死劫是来自你现在夺去了她最宝贵东西的人和你最爱的人身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碧丝边的精致锦囊来,面色凝重地说:“这是一个金玉小笺,里头装着的是可以化解你此次劫难之物。但是姑娘请切记,此物只能用一次,若是用在了非其死劫之时,就只能成为无用废物,再也助不了你脱身。姑娘一定要千万牢记,只能在最危急的关头用,切莫丢失或损坏,一定要完整地带在身旁。”
最爱的人?霍小筏愣愣地接过锦囊,眼睛却直勾勾地往慕容胤阳那边看去。那个被她夺去最宝贵东西的人莫非是真正的慕容云星?那这神僧口里所说的她最爱之人,是指慕容胤阳吗?是说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带给她杀身之祸吗?
慕容胤阳面上依旧没有一丝毫的变化,只是将目光错开落在了别处。
南宫秋赶忙迎上来,口中无非是说一些对神僧的恭维客套云云。霍小筏不爱听,只是迷惑地思索着方才枯灯所说之言,也没注意到斜侧方洛飞炎投来的异样目光。
那枯灯神僧本是出家人,江湖上那一套对他也没什么用。他好似一团来无影去无踪的迷雾,片刻就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还细细嘱咐了一遍霍小筏金玉锦囊的事,毕竟这亦算是来到古代后唯一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所以她也表现出来十二分的恭敬,随着枯灯神僧一路送出了城门。
慕容胤阳一直目送他们走远,看着霍小筏单薄的背影,脑海中昨夜她说过的那些话和那凄楚至极的神情一直纠缠不清。慕容伴月还在一旁不解地问:“大哥,何为天机?”
他不语,只是心中更觉烦闷不已。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霍小筏像是即将要离他远去一般,她就像一个谜,过去发生过什么永远也看不清。
但是他明白,不论如何,她始终流着他慕容家的血液,是他同父同母的嫡生妹妹。
他不能动摇。
景如影一直斜着眼打量着他的神情,看到那种复杂矛盾的神色从他眼底一闪而逝后,她立即便明白眼前这个多年来都仿佛将自己内心冰冻起来的人,终于稍稍将那冰筑一般的心房打开了。
可惜他们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待慕容胤阳再回过身来时,已是先前不差分毫的神色。碧兮从门内款款走出来,福了身子低声道:“大少爷,洛阳知府陆朔威送来请帖,想请您去府上一叙。”
慕容伴月凝眉:“恐怕是因为安七和安矣二人时任兵部和礼部侍郎,特来巴结讨好慕容府的罢。大哥,此等闲杂酒宴,你要去吗?”
若是放在平日,慕容胤阳定是一个拒绝的眼神示意后就径自回房,将此事交给四大影侍或者慕容伴月。但今日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稍时便会回来的霍小筏,略微沉吟后,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
碧兮微微抬了抬头,眼中闪过一抹黯然,面上依旧毕恭毕敬答了句:“是,碧兮这就去备轿。”
慕容胤阳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矛盾令她太过陌生,她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跟在慕容胤阳身边,算起来也有五年之久,从来没有见慕容胤阳脸上出现过如此神情。历来冷漠决绝的大少爷,是从何时开始,会露出这等犹豫不决的表情来。
她在心底暗叹一口气,这三小姐是什么传说中的天机,难道真的是注定要来毁灭慕容府的吗?
那自己究竟应不应该为了大少爷而出手呢,但这样真的就是为大少爷好吗。
她不懂。
***
半个时辰后,一顶精致软轿停在了洛阳知府门前。
那陆朔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早已侯在门外多时,一幅奴颜媚骨的模样将慕容胤阳迎了进去。桌席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山珍海味,厅内还围绕着许多貌美的歌姬在妖娆起舞。
慕容胤阳只是略微不悦地扫了一眼这些人,碧兮立刻会意,盈盈一笑对陆朔威道:“陆大人,大少爷素来喜爱清静,若是有何事要谈,让这些歌姬在一旁恐怕稍有不妥。”
陆朔威见眼前比那厅内歌姬美了不知多少倍的碧袍女子恭敬有礼地对他言道,只觉得一头冷汗都要潺潺流下。一连应了好几个“是是是,姑娘说得对。”,一挥袖就摒退了房内所有的歌姬,再讨好地亲自为慕容胤阳倒上酒。
慕容胤阳来此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该用如何冷冽的神情对待霍小筏,一时乱了分寸。也无心听他在一旁巴结什么,只是悠然地自顾自喝着酒。
一顿饭吃下来,那陆朔威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基本上他说什么,都是侯在一旁的碧衣女子回答的,慕容胤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这个慕容大公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待见到慕容胤阳脸上对桌上之酒露出不耐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