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络眉间温和打量她一眼,道:“大家误会她将你推下池塘,争执中被踏雪教带走了。”
“踏雪教?”慕容云星连忙半坐起身,急道:“不是她将我推下河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下去,真的,你们误会小筏了。”
说这话间,慕容胤阳刚好进来打算看望她,闻言脸色巨变。
原来真的是误会?
他想起霍小筏那样无助委屈的神色,心里像是有什么掠了过去,不自觉握紧了拳。
慕容云星正对着他,自然是将他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楚楚可怜地唤了句:“大哥。”
慕容胤阳被这一声唤醒过神来,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和霍小筏几近相同的脸,低声道:“没事,过几日我们就会上天山讨伐踏雪教,她就会回来了。”
“你答应要讨伐踏雪教了?”景络回头,一脸不赞同:“不是我多说,胤阳,此事还是多做考虑为好,这不是你的作风。”
慕容胤阳自嘲地看着他,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前碧兮也说过这些话。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论如何,她总得好好给慕容府一个交代,哪能那么轻易就让她被别人掳了去。”
景络心里雪亮,明白他这是为自己找的说辞。想起霍小筏最后走时悲凉地冲着他们喊的那些话,他心里也不是不悸动的,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又叫来了小丫鬟交代了几句,就一并走了。
慕容云星还半靠在床上,一直望着他们消失在门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里仿佛旋绕了许多数不清的东西。
那个俊逸出尘的男人,是她血浓于水的大哥,是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救她于水火之中,重新给了她温暖的家的人。
她慢慢抓紧了手下的被褥,这么多年早已死掉的内心在那一刻重新燃烧了起来。
她从小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那寥寥几句话就已透露出霍小筏在慕容胤阳心中占据着不同于他人的地位。
那个人凭什么,不过就是借着她的脸才能接近慕容府,才能接近这个于她如神祗一般的男子。
想想慕容伴月和景络脸上时刻带着的矛盾神色,还有景如影不冷不热的眼神。
慕容云星更紧地攅住被褥,她凭什么会输给这个人。
她只是比她先来了几日,就抢去了这么多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厚颜无耻地霸占了那么久本该属于她的温情。
她不甘心!
一直捏到骨节发白,她才缓缓松了手,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眸间渐渐清明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骗子,她不可能输给她的。
她凭什么。
小丫鬟玉香刚端了一些点心进来,不知为何无端就打了一个冷颤,在看床上静静靠着的瘦弱女子,一派无害腼腆的样子,朝着她微微一笑。
明明是那样温柔清浅的神色,竟让她背脊越发的凉了。
两位小姐真是生得好像啊。玉香将手中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不自觉想着,可是她们两位却很好区分呢。
一个好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大大咧咧,看向人的眼光总让人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那股笑意能一直传到他人心底去,行事作风也分明得多。而另一个文静腼腆,说话时谨慎得颇有些小心翼翼,待人温和是温和,却和景络公子的如沐春风不同,总让人觉得有些疏离。而且云星小姐比小筏姑娘更瘦一些,一张脸尖的让人有些恐惧。可能是先前的日子过得不大好,受了很多委屈,再加之刚回慕容府不久,之前又闹了好大一个变故,才会这样罢了。
做奴婢的毕竟也不好太过八卦主子们的事情,她小心地抿了抿唇,转过脸去看向慕容云星,恭恭敬敬问道:“三小姐,景少爷说您刚受了惊吓,午膳也耽搁了,让奴婢去端了一些玉蓉莲子糕来,您是要现在用吗?”
慕容云星也感觉到了腹中空虚,轻轻点了点头,看她将莲子糕端过来,安安静静地吃着。
玉香又趁这个时机细细打量了她一下。这个云星小姐简直白得不像话,一张脸又白又尖,乍一看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貌美狐仙。此刻小口小口地进着食,比小筏姑娘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安静有礼细致温柔。可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这赤剑门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她服侍的,不敢说是阅人无数,但大大小小加起来服侍过的公子小姐也足有二十人有余。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云星小姐就像一幅画一般,娴静淡雅,却略略显得有些不真实。
慕容云星就在这时突然抬起头来,吓了玉香一大跳,她眉间隐约有些倦色,将莲子糕往外推了推,摇头道:“拿下去吧,我还是想休息。”
玉香忙不暇点头,迅速收拾好,又服侍了慕容云星睡下,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她应该没有看错,方才云星小姐抬起头来那一刹那眼底尽是煞气,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略一思量,想起之前景二小姐吩咐过的事,将托盘送回膳房里后,就匆匆忙忙往景如影房里去了。
21。明月小蛮踏雪重逢
眼前似乎隐隐绰绰的有光,还有高低不一的说话声,让人在意识模糊中沉睡得万分不安生。
霍小筏用手背微微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光,皱着眉慢慢睁开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纱飞扬的莲花顶八角玲珑大床,然后是床边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正斜着眼睛扫着她,恶狠狠的,又好像是恨铁不成钢地拿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开口说:“看看你,连来个古代都能被欺负成这样。”
霍小筏一动也不动,完全像是石化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人。留了两个月微微齐肩的碎发,斜刘海下是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穿着松垮随意的深蓝色外袍,脖间一闪一闪地挂着一个纯银戒指。薄唇紧抿,剑眉高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滴泪,慢慢慢慢地濡湿眼角,滑落下脸庞。接着又是一滴,又是一滴,泪水像是关不住的匣子一样哗啦啦地落了下来。霍小筏死死咬住下唇,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帅气逼人的男子,像是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终于霍小筏还是忍不住,嘴角沉得越来越厉害,数天来的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她呜咽着喊了一句:“沉夜!”就直冲冲地扑进了眼前人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其实窦沉夜看见她眼泪的那一刻就心软了,这生死不明的两个月里,自己又何尝不是对她日夜担心。所以在听到她在那受了那么大委屈时才会几乎恨得牙痒痒,自己一直以来保护得那么好的人居然在这里被别人欺负。不想暴露自己心底的担忧和心疼,故意摆出一幅恶狠狠的样子来。他低头看着怀里像个小动物一样低声呜咽的霍小筏,心里像是被小虫子慢慢啃噬着,伸手轻轻环住她,低声道:“别哭了,本来就难看,这样一哭根本见不得人了。”
霍小筏泪眼朦胧还不忘抬头瞪他一眼,但是当她听见这么熟悉的语调嘲讽自己时,泪反倒流得更厉害了。
窦沉夜看着她松鼠一样湿润柔软的眼睛,腾出一只手来慢慢擦拭掉她眼角的泪,口气不善:“亏我开始让那些人去捉了你好多次,结果那群废物不但没把你带回来,还各个被打得半死。”
霍小筏知道接下来被骂的人肯定是自己,连忙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地推卸着责任:“我又不知道是你,他们莫名其妙就来抓我,还气势汹汹的,我当然怕被抓回来灭口啦。”
窦沉夜又是狠狠地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气道:“说你白痴你还不信,这没事的踏雪教来抓你干什么,你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猜得到这里面肯定大有隐情。”
霍小筏被骂得把嘴嘟起老高,又钻回他怀里,赌气不语。
窦沉夜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推开她,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想帮她顺一顺刚才哭得过猛而不畅的气。
“你们两个准备抱到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窦沉夜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倒是霍小筏好奇地从他怀里钻出个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人。这不看还好,一看居然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脸上挂着惨兮兮的泪又咧嘴笑着,显得滑稽无比。
站在门外的冷凤魑哪里还有最开始捉她时那抹淡然出尘,上挑的媚眼此时如临大敌一样恶狠狠地瞅着她。听见她这么嚣张的一笑,我们冷大教主如何忍得住,走过来一把将她从沉夜的怀里拎出去丢回床上。
窦沉夜横他一眼:“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冷凤魑直瞪他,气势不输人道:“我不许你抱任何人,尤其是她!”雪白柔荑遥遥指向她,又出口威胁道:“不然我把她直接丢回赤剑门去。”
霍小筏一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惊惊惧惧地望着他。冷凤魑这才感觉赢了般,骄傲地哼了一声。
窦沉夜瞧这情形,对堂堂冷大教主的孩子气作法大皱眉头,道:“真不明白你怎么会是外头传得人人皆知的心狠手辣妖媚无情的踏雪教教主。”
冷凤魑定定地看着他,老半天才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在这给我装傻。”
饶是霍小筏再没神经也听出了这两个人的不对劲,再看了一眼妖娆胜过女子的冷凤魑,和玉树临星目剑眉的沉夜。嘴边立刻又勾起一个玩味打趣的笑容来,笑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窦沉夜一看她这个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刚想开口恐吓她不要乱说,霍小筏已经抢先一步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啊?放心,我从来不歧视这个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嘛。对吧?沉夜呵呵呵呵”后面的话在窦沉夜刀子一般犀利的目光下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没想到冷凤魑也不领她的情,反倒还一脸愤恨地盯着她:“你别来搅事就好!”
霍小筏大感委屈:“我不是想要撮合你们嘛,好助你一臂之力。”
“霍小筏!”
沉夜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一起喊她,霍小筏吓得立刻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钻回被窝里,露出两个眼睛来:“我还是困,想睡得不得了,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说完干脆连眼睛都合上了,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窦沉夜在旁边看了她半响,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将被褥又拉高一些,把她严严实实裹在里面,才领着脸色不善的冷凤魑出去了。
等他们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霍小筏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眼里淌出深不见底的怅然,方才一直闪动的那些光芒也渐渐微弱下去。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叫嚣着,不肯放过她。
她放不下。
哪怕找到了沉夜,哪怕了却了这么久她的这桩心事。她左胸里那扑通扑通一直在跳的东西,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那个冷峻冰寒的男子,放不下她这寥寥数月过得这些日子。
风在外面低低的呜咽地吹着,像是小孩子的哭声,慢慢的,一点一点从她心里剐过去。
流了太多眼泪,眼睛几乎要承受不住疲劳。霍小筏又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褥里,意识模糊地合上眼。
晚膳的时候窦沉夜进来过一次,见她还是沉沉地睡着,也没吵她。只是吩咐侍婢静音,待霍小筏一醒就立刻来通报。
几乎接近亥时霍小筏才悠悠转醒,腹中早就是一片饥肠辘辘。她抱着肚子慢腾腾地坐起来,饿的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有气无力地歪在那。
一缕辣子鸡的香味飘了过来,霍小筏募地睁大眼睛,看着门缓缓被推开。沉夜就像一尊救世菩萨一般站在门外,手里托盘里装的正是窦阿姨的拿手好菜——辣子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