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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突然有轻轻的叩门声,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小筏姐姐。”
霍小筏脚下募地一顿,疑道:“云星?”
慕容云星推了门进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精致的白玉汤盅。见到房里还有一个人,眸间笑意更甚,朝红莲礼貌地轻点头。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对霍小筏道:“顾姐姐今儿个在膳房里大展身手,做了好多银耳莲子羹。我瞧着这羹入口即化,唇齿余香,特来给小筏姐姐盛一碗。”
说罢,伸手打开蛊的盖子,一股清香立马飘了出来。霍小筏一闻嘴就馋了,也不疑有他,凑过去尝了一口,一脸惊喜道:“好吃!”
慕容云星这才安心地笑了出来:“我还怕小筏姐姐不喜欢呢。云星一会儿还要给大哥送一碗去,就不多做打扰了。”
霍小筏大口大口吃得正起劲,还不忘点着头谄媚道:“云星你真好!”
慕容云星嫣然一笑,道了句:“小筏姐姐喜欢就好。”语毕,施施然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红莲见霍小筏吃得正欢,嗤了一声:“切,专程给你送这银耳莲子羹里,没准里头下了毒,先把你弄哑再说。”
霍小筏嗤之以鼻,牙尖嘴利地还嘴:“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哼。”
红莲不满,有模有样地从怀中摸出一根银针来,往蛊里一刺,又拿了出来,仔细盯着上头有没有变色。
霍小筏头都没抬:“我说了不可能有毒的吧。”
红莲悻悻地把银针塞回怀里,道:“要我换做她,定下毒把你这个先前抢了三小姐头衔的无耻之徒除掉,眼不见为净。”
霍小筏大怒:“你才是无耻之徒,娘娘腔!”
红莲额上青筋猛地一跳,一捞袖子就准备收拾她。霍小筏刚好吃完最后一口,跳起来往桌子的另一端跑,两人又开始在屋内拿着对方练习梅花镖的准确度。
门外,一身素衣的慕容云星面无表情地听着里头激烈的打斗声,唇边缓缓勾起了一抹让人无端发寒的阴冷笑容来。
霍小筏,你休想从我这里把大哥抢走。
休想!
30。明月小蛮一夜之欢
好热。
霍小筏伸手扯了扯衣领,皱着眉头,不自觉放重了呼吸。
好热。
红莲打得乏力倚在桌上,见她满脸通红,额间还有汗,只当她是先前打斗耗体力太多,哈哈笑道:“说了你不行吧,还非得要跟我打。”
霍小筏没心思还嘴,只是将衣领又扯开了一些,口中喃喃道:“好热”
红莲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她脸上的潮红深得不正常。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疑惑问:“该不是发烧了罢?”
这不探还好,一探便让霍小筏整个人身形一震。只觉得全身燥热意外都被那手的清凉给压了下去,人不自觉往红莲身上靠,胡乱攀在他身上。
这可把红莲吓得不轻,连忙想推开她,谁知手刚碰到她的脸颊,就被触手的高热温度烫得缩回了手。
再看她双目失神,浑身烧热,眼神朦胧妖娆。这简直简直就像被下了药一般。
他骤然出了一身冷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前事一想,多半是先前那碗莲子羹里有猫腻,只是那药下得无影无踪,居然连自己的试毒针都没有察觉。那慕容云星果真绝非善类,居然用此等卑鄙的手段欲毁霍小筏的清白。
不行,当务之急是去叫景家那对兄妹来,他们二人都是使医善毒的能手,必定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解这药。
一念至此,红莲将已经神志不清挂在他身上的霍小筏扯了下来,飞速朝门口掠去。
门被他手中的力道开的吱吱作响,却始终没有丝毫要开的痕迹。
该死,居然被人从外反锁了。
再往窗边探去,果然那窗子也被牢牢关紧。
慕容云星真是好心思,若是明日一早众人进来瞧见他和霍小筏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即便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二人也百口莫辩。不仅霍小筏清白名声被毁了,慕容胤阳不定也会恨极霍小筏的背叛。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思索间,霍小筏已经欺身上来,从后头环住他,烧得通红的脸颊在他背上小猫一样蹭着。
红莲咬牙,回身出手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搬到床上躺好,准备运功砸开这门。
霍小筏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奇热无比,像是要从体内爆炸开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变了味,喉间一股窒息感,几乎逼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口血已经先一步涌了出来。
红莲正准备发功,见她这般当下惊骇不已。又想起他们四大护法中最擅药的青歌曾说过,有一种极烈的春药,若是没有办法纾解,在短时间内便会导致体内肝火过旺,气血反噬主人,足以将一名没有练过内力的普通人活活焚死。
如此看来,霍小筏被下的便是这种药了。那慕容云星心肠还真不是一般的歹毒。要么毁掉霍小筏的清白,要么要了她的命。出去后可不管她有什么慕容府三小姐的身份,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但是红莲迟疑地望向床上已双眼无神全身微搐的人。当务之急,是怎么给她解开体内这药。倘若现在自己出去叫人,她一个毫无内力之人,只怕景家兄妹还未赶到,就已经被自己体内药性给活活逼死了。可如若自己用那种方式救了她,别说她的清白被毁了,清醒后指不定比死还难受,慕容胤阳和沉夜公子也势必会将自己千刀万剐。如此一来,也正遂了慕容云星的心愿。
两难之择,叫他究竟如何是好。
霍小筏体内的药像是不肯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她张了张嘴,又吐出老大一口鲜血来。
红莲一惊,连忙扑过去解开她的穴道。霍小筏一恢复自由,立马手脚并用不受控制缠了上来。红莲想推开她,哪料到一低头便望见她眉目风情姿态妖娆,一张小脸绯红诱人娇艳欲滴。樱唇微张,长睫轻颤。这个模样的霍小筏,饶是清心寡欲的圣人都难以自持,更别说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少年郎。
他停下了手上推挡的动作,心里暗暗思忖着。若是叫慕容胤阳或是沉夜公子在她的生死与清白中做抉择,他们二人也势必会选前者罢。想到此处,红莲便缓缓伸手回抱了眼前软玉温香的身躯,已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低低唤了一句:“小筏”
谁知已被药性折腾得神志不清的霍小筏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却突然两眼大睁,口中喊了一声:“大冰块。”便猛然使力推开了他。自己则慌忙地缩进床角里,双瞳有了些微泪光,一边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甚至到淌出血来。
红莲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跌到了床下,他惊愕抬头看霍小筏现在的模样,口中迟疑地唤她:“小筏,你”
“出去!”霍小筏大叫一声打断他,松散的领口露出的大片肌肤已烧至火红。她越发的呼吸急促,往墙角又缩了几分。
“你这样会死的。”红莲往床边挪了一步,担心她现在这个状况:“那药极烈,如若如若不与人欢好驱散毒素,定会将你活活烧死!”
霍小筏不肯听,突然动手将床上的枕头被褥朝他扔来,脸上凄楚地留下两行泪,口不择言大喊道:“出去!!你出去!!!”
红莲见她如此疯狂的举止,知她必定极其难熬。又见她脖颈间的烧红又深了几分,明白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体内药性逼死。一咬牙,欺身上前制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将她一把压在床上,口中吼道:“你会死的!!”
霍小筏本就全无内力,能在这时保持理智已是到了极限。她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绝望,瞳孔也慢慢涣散,眼见着就要失去意识——
“砰!”
门突然被人从外头猛地震开,月光从来人身后溢了进来,将影子拉长在房内,一直延伸到床边。那人一身墨袍几乎都要隐在夜色中,只剩一双深不见底阴沉似冰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是闪着怒意的火苗在跳动。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看着床上面色潮红双目涣散霍小筏,低声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红莲猛地一震,顷刻之间只觉得从头一直寒到尾,那种彻骨的冰冷气势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刻都不敢留,从床上跳了起来,还是忍不住冒死回头望了霍小筏一眼,这才逃一般地飞离了霍小筏房间。
慕容胤阳面色阴沉盯着床上衣衫凌乱痛苦万分的少女,缓缓伸出手来轻抚少女光滑的脸颊,一面挥起长袖骤然合上了门。
霍小筏舒服地在他手上蹭着,口中难过地低喃:“渴好渴”
慕容胤阳深邃莫测盯着她妖娆的脸,拂开她胡乱散在额间胸前的发。拿起桌前一杯茶喝了一口,迅速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柔软舌尖撬开牙关将水一点一点渡了进去。
霍小筏尝到甜头,不自觉想要更多。怯怯地伸出丁香小舌轻舔他的唇边,嘴角还无意识露出一个满足而喜悦的笑容来。
慕容胤阳眼里的光又深了几分,墨眸如玉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
霍小筏感觉身上的人停了动作,体内那把火好像又烧了起来一般。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手胡乱地去扯开自己的衣领。
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慕容胤阳募地伸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有些低哑地问:“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霍小筏哪听得懂这些,只觉得浑身热得要被烧起来了。不满地星眸半睁,眼底横波流转,慵懒朦胧地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低低地唤道:“大冰块大冰块”
慕容胤阳眸间猛地一沉,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倾身向前,用自己的唇齿堵住她还在喃喃的话语。
她在一片昏沉中只觉得一丝清凉入口,像是被人带着一并沉入的湖底,渐渐熄灭了她体内那一把蠢蠢欲动的煎熬之火。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尝过鱼水之欢,只觉得眼前之人身上的温度高得烫人。唇齿交缠间他疯狂的掠夺,和平素里那样冰冷漠然的他大相径庭。一遍一遍仿佛都要将她带上云端,虚幻缥缈的快感显得尤为不真实。
她知道,眼前这个抱着她的男子,是她爱的人。
床栏上的轻纱静静滑落下来,月明风清,纸窗被门外的风吹得猎猎作响。窗外月光透过纸窗斜斜地打了进来,照在轻纱暖帐里两个相映的人影身上。
在最后铺天盖地的一片黑暗沉浸下来之前,她紧紧咬住了慕容胤阳的右肩,用力到甚至都渗出血来。一只手与男子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缓缓抓紧了身下微凉的丝滑锦被,用力到指节发白。口中却低声而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句——
“大冰块。”
31。明月小蛮战前之备
窗外阳光悉悉索索照了进来,透过床幔轻纱,斑斑驳驳地打在霍小筏的脸上。
她小小地嘤咛了一句什么,正准备翻一个身,却突然感到全身动弹不得,像是被人抱在怀里锢住了动作。
被人抱在怀里?!
她募地睁开眼睛,一张俊美雕刻般的脸赫然在眼前放大。
大大冰块?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和红莲在房里折腾打架时,好像是喝了慕容云星送来的莲子羹,然后逐渐觉得热不可耐,神智也逐渐模糊起来。
可大冰块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疑惑地抬眼细细端详眼前仍在熟睡的男子,眼前人均匀的呼吸声绵长温和,长长的睫毛无意识地轻颤着,白皙的脸庞上薄唇轻抿。霍小筏忍不住伸手出去轻抚他的脸颊,他这个样子实在像极了一个孩子,平素里冷静强势的一面都不知所踪,只剩下全身透出的安宁平和。
以前看过的童话故事中说的睡美人,应该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