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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影一直不敢来找她,知道先前的欺骗伤得她重。倒是她有许多古代婚事上的不懂,频频过去拉上她和慕容伴月给她做挑选。
顾双珑还总是说慕容胤阳不够朋友,都不等他和景如影成婚,就一个人早早地娶回美娇娘回来了。这话出口总是要被面子薄的景如影教训的,景络有的时候会劝一劝,但大多时候都是和她们一起在一旁看好戏。
日子渐渐正常起来,慕容云星见着她也会微笑着唤一句:“小筏姐。”眼底那些煞气也尽数散去。前几日顾双霜还忸怩着在她房门外久久徘徊,她看了良久,从窗子里冒出个头来,像是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轻轻唤她:“双霜。”
细谈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景如影去找她谈了。言辞自然是颇为犀利不饶人,脸上也一直没有好脸色。面色不善地大骂她,说出了她一直被嫉妒蒙蔽而看不到的东西。
“她说的对,慕容大哥一直是喜欢你的,从来就只是将我当作妹妹来看待。”顾双霜苦笑,经过这次一事,身上的棱角也被磨得平稳:“倒是你,明明爱着他,还得应我要求帮我和他做媒,心里定是不好受。”她伸手握住霍小筏的手,望着她:“小筏,先前是我错了。你莫怪我,你和慕容大哥挺相配的。也只有你能够改变他,看见他终于能像个常人一般生活,我们真的很感谢你。我祝福你们,可以白头偕老。”
她的表情太真挚语调太落寞,听得霍小筏鼻头一酸,巴巴地凑过去搂住她,在她肩头小小地蹭着,她释怀地微笑着,伸手轻轻拍着她。
后头置办嫁妆的时候顾双霜也一并来了,虽然和景如影二人还是免不了唇枪舌战,每每听得霍小筏和慕容伴月二人掩嘴直笑。
夜里起风都是暖暖的,景如影一路将霍小筏送到房门口,往房内一瞧,笑着打趣道:“怎么?准新郎还没有回来啊,明日你们可就要成亲了,小心他别跟别人跑了。”
霍小筏挑了挑眉:“他敢!”
景如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是啊是啊,他哪里敢。你别在意才是,这是习俗,大婚前夜,新郎新娘是不准见面的,不然可不吉利。”
霍小筏皱皱鼻子:“又没关系,我才不在乎。”
“呐,小筏…”景如影突然正了神色,有些小心翼翼担忧地看着她:“先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骗你,只是…真的对不起,你还对我那么…”
“如影。”霍小筏打断她,脸上依旧是温柔的微笑,让人安心:“我知道的,大冰块有他的难处,你亦有你的难处。我都知道的,我不怪你们。真的,每个人都有他们必须要背负的东西,我是你的朋友,大冰块也是。毕竟是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复仇计划,若是在一朝一夕间就毁于一旦,换做是我,也一定会帮他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说话言辞都过激了些,也不是没有怪过你们,只是现在都明白了。过去支持我相信我的人也是你,我不怪你了,真的。”
景如影将头偏过去,却还是没能藏住她眼角闪过的泪光,和渐渐发红的眼圈。霍小筏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她,唇边的笑容都仿佛安定下来,沁人心脾。
她知道的,眼前这个总是刻薄没好脸色的少女,是真心为她好。大冰块要娶南宫锦瑟的时候,如果她仔细瞧,是能从景如影眼里看出躲闪和犹豫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冲昏了头脑,脑子里只想着和大冰块的幸福未来,就连眼下的变故都没有发觉到。
而如今,要她再像那时一样毫无保留交出真心,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只是那个男子是她十几年来唯一一个用心去爱过的,即使受到了欺骗伤害,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爱他,想要陪他到老,想要抚平他的孤独他的伤口,在他无助受伤的时候给他一个可以歇息一下的怀抱,可以做他身后一直陪伴着他的人。
待安慰了景如影回房,霍小筏支着下巴撑在桌上。眼角瞥到放在一旁的凤冠嫁衣,细长十指轻轻抚上,双眼出神地摩裟着。
爸爸,你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罢。我明日就要嫁人了,嫁给我最爱的人,可以一世相伴白头偕老。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十岁,那个时候的我,怎么都想不到未来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遇见这些人,遇见他。
沉夜,你若是能够见到,必定会微微笑着祝福我吧。我很想你,你在天国要过的好。
你们不能见证我的婚礼,这是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
我会照顾好自己,一直幸福快乐地活下去,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她眼角都感到微微濡湿,抽了抽鼻子。走到床边,想铺开被子睡觉,刚一展开被子,就从里头掉出一张纸条。她捡起来一看,正是枯灯神僧早些给她的那个锦囊里的纸。不是记得昨日又塞回那个锦囊锁进柜子里了么,怎么又掉在了这里。她心下正疑惑,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一抹黑影在渐渐靠近着。
突然间,她看见了床上投过来的影子,心里一惊,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迎面挥来一棒,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只能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姿,身子就不受控制软软地倒了下去,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了。
她…要做什么…?
脑子里最后飞快地闪过慕容胤阳的脸,若是明日他发现她在房里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意识最终完全投入一片黑暗中,霍小筏扑通一声倒在床上,灯光忽明忽灭,映出她身后那张和她七八分相似的脸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霍小筏,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得到大哥的——”
46。明月小蛮失踪新娘
清晨,窗外稀疏的阳光打进来。慕容胤阳睁开眼,双目有一刹那的失神,望着床栏上的精致雕花。
今天,是迎娶霍小筏的日子。
他不自觉弯起一直冰冷的嘴角弧度,今天,是他迎娶心爱之人的日子。
他一直对万物都是冷淡漠然,何时有过如此欢欣喜悦孩子气的时候,想要全天下的人来和他分享。
爹、娘,倘若你们在天之灵看见了,必定也会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门外轻轻响起了叩门声,他坐起身来,见碧兮小心翼翼地踱进来,手上端了洗漱的杯盆。
他斜倚在床上,等碧兮伺候他洗漱完毕,又从一旁衣架上拿下一袭红如火的新郎服。那红直刺人眼,像是燎原的火势一路延伸过来。碧兮低着眉,手脚很轻地帮他束好外衣的袍子。耳边突然听见男子问:“会不会太过艳了?”
碧兮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问这衣服的颜色。驰骋天下一统武林的慕容大公子何时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她不觉失笑,才抬头望着眼前越发妖冶的男子,摇摇头道:“不会。这可是小筏姑娘亲自去选的,必定是喜欢才会要。”
慕容胤阳点点头,碧兮掩嘴而笑,又道:“碧兮错了,应当叫大少奶奶,怎么还能叫小筏姑娘呢。”
这话一出,果然见慕容胤阳眉目都柔和了下来,微微笑着望着她:“你若是这样叫,她必定会不好意思。”
碧兮心里叹一声,不知是喜是忧,这么多年来一直冷面冷心的大公子,如今也会像个常人一般这样与她温和聊着天,眼里也会有这样遮不住的柔情蔓延出来。
这些她这么多年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却一直都不曾属于她。
自从那一年烽火战乱,他踏着一地星辉月色站在她面前,眉目像是黑夜的神一般俊美,墨袍在一片清风中飞扬,漆黑的瞳仁仅是望着她,就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他只是冷冷地瞧着她,然后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帮你爹娘报仇,若是想,就跟来吧。”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她在原地怔了两秒钟,几乎是下意识就拔腿跟了上去。
从此以后成为慕容家的碧兮,舍去了原来的名字,凭借着一身高超的武艺做了四大护法的管理者。也因为想留在那个男子身边,甘愿做他的贴身奴婢。自己明明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他,像所有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他的女人一样,只为等他回眸的冰冷一瞥,就已足够。
她闭了闭眼,唇边一丝苦笑,其实自己很早就明白,那个叫霍小筏的少女,和她们是不同的。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
她抬手为男子束着冠,但是能够见他一生得他所爱,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这也就够了。
她从来都不贪心,最贪心的就是留在了他身边做他的侍妾。明明知道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纯粹只是一个夜里驱散寂寞的工具罢了。可是她仍然不悔。
只除了现在。
碧兮站在一地阳光下,却突然觉得全身都发冷,一直哆嗦着蔓延到心里去。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婢女,和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四大护法八大影卫,声音都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一般,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冰冷地响起:“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那声音颤抖中夹杂着愤怒,碧春伏身下去,甚至不敢看她,只是低声道:“对不…”
“我不是要听这个!”碧兮猛地打断她,脸上总是孤傲的表情不见踪影,双目睁圆,显示出主人现在有如何的生气,芊芊玉手气得发抖指向他们:“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不会武功的黄毛丫头的找不到?!!!”
她闭了闭眼,听身边的人还在唯唯诺诺说着,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像是被盐水浸淌过一样,一丝一丝疼得厉害。
大公子那么满心欢喜,撤下了这么多年的冰冷外壳,只为了这一刻能够迎娶他最爱的女子。
霍小筏她居然,居然敢这样。
她甚至不忍去想大公子知道后的表情,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后悔。如果,如果自己在那个时候出手的话,哪怕大公子会恨到要杀她的地步,哪怕会一直怀念那个女人缅怀她,也好过这般,好不容易将那件隔绝他人的外衣撤了下来,就被这样猝不及防地逼迫着收了回去。
她突然像丧失了力气一般,脚下几乎都站不稳。
阳光依旧如昨,洋洋洒洒照下来,铺满了整个院落的金黄色,有初夏特有的景色。
她却突然觉得心凉。
***
他听见碧兮来报的时候正在房里等待吉时,窗外太阳已经老高。他一身喜服红艳似火,陪上他被红绸束起的满头青丝,显得整个人面冠如玉,仪表不凡。
碧兮却半跪在地上说:“霍小筏不见了。”
他募然抬起头来,眼底像是有光,定定地凝视着她。碧兮被他盯得生怕,头都不敢抬,只听见一声大力掼了茶盏的铮响,再一阵风掠过身边,人就已经不见了。
她抬起身来,背上赫然已经被冷汗浸湿。
直到他站在她紧闭的房门外,却生平第一次有了胆怯。他迟疑着,脑中还在想如果霍小筏见他这个时候跑来问起他,他应该怎样回答。他想象着她必定会稍稍羞红了脸,然后又打又摔把他弄出来不准他看。
爹以前常说娘嫁给他的时候是最美的,不知道她换了这样妖冶的喜服,戴了端庄的凤冠,会是怎样的风华回眸看他。
可是当他慢慢将门推开的时候,房内却没有了微微羞红了脸的俏人儿,没有她微微眯起眼咧着嘴的灿烂笑容。一切静得可怕,唯独一整片铺天盖地的刺眼红色。
犹如一地火烧,满室空空如也只剩寂寥。
他盯着梳妆台上那金碧辉煌的凤冠,仿佛觉得霍小筏像是在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朝里头喊了喊:“小筏,别闹了。快点出来让我瞧瞧我的新娘子。”话音未落,余光就瞥见了床边那个被打开了的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