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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悦己者容
“咦？”描眉伸手接过锦盒，不解的问道：“三少奶奶，那些虎皮……可是您的嫁妆啊！”
沈梦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些虎皮确实是我的嫁妆，可是……若一直搁在这锦绣苑，却也就只是一张虎皮了。除了能放在角落惹来白蚁，吓晕老太太还能做什么？”
听沈梦见如此论调，描眉当时就噤了声。她啜嗫着应声道：“三少奶奶还在怪描眉么？”
沈梦见回味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说那话的时候口气不太对。她望着描眉，伸手拉了过来，“我这话说错了，原本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就不说多了。”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这虎皮闲置在这里也事无用，你方才不是说让我想点别的法子么？你就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一听这话，描眉马上喜上眉梢：难不成自己方才那么一说，三少奶奶就真的开了窍了？想到这里，描眉忙不迭的点头，“三少奶奶放心，今个儿晚了，明天婢子就去问问。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见描眉喜逐颜开，沈梦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想起今日在发生在锦绣苑的种种，她突然生出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念头。沈梦见望着描眉，说道：“干脆，明个儿我也跟了去吧，天天憋闷在这园子里，只怕心里也痛快不起来！”
描眉面露难色，“三少奶奶，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那些地方？那里龙蛇混杂，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若是被人唐突了可怎么好？”
“描眉！”沈梦见假嗔道：“若是人多了，我到别处等你便是了。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在这园子里呆久了，我都快要忘记外面长什么样儿了。”沈梦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腹忧愁。
低缓的声线让描眉胸口也添了不少的堵，她有些为难的说道：“那，明日三少奶奶得叫上几个小厮陪同；还有，我去问价钱的时候，三少奶奶也只能在远处待着。”
描眉这吩咐的声调没有惹恼沈梦见，瞧着描眉那认真的样子，沈梦见又轻笑了一下，“知道了，我的好描眉！都依了你还不成？”
听了这话，描眉才舒了眉头。
主仆两个又说了些闲话，描眉才下去准备晚饭去了。
沈梦见只觉得累了，也不等描眉把饭菜送上来，就直接脱了衣裳去休息去了。
待沈梦见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睁开眼，就望见了床边的描眉。她轻揉了两下眼角，问道：“描眉，什么时辰了？”
描眉在一边准备好了水，浸湿了帕子，递给了沈梦见，笑道：“三少奶奶，你这一觉睡得可真熟啊，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呢！”
“是嘛？”沈梦见伸手接过帕子，在脸上印了几下，便揭开被子准备起床。她喃喃低语道：“该是昨天累着了，今个儿一醒来只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描眉接过沈梦见的帕子，望着沈梦见有些苍白的脸和浮肿的眼睛，生出几丝心疼。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处，在那小柜子里面折腾了一番，最终是满脸失望的回过头：“三少奶奶，您这里的胭脂水粉呢？”
沈梦见轻笑一声，“那些东西我不需要，前些天让点珠送人了。那些丫环婆子们可是喜欢的紧呢！”
“三少奶奶！”描眉蹙眉，一脸的不满。她走到沈梦见身边，伺候她更衣，“那些胭脂水粉可是上好了，一盒就要去三两银子，那可是她们一年的收入呢，她们能不高兴么？”
听出了描眉话里面的不爽，沈梦见笑道：“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给谁看呢？难不成你要我闲得慌跑到沐少卿面前去晃荡？”
“三少奶奶，描眉跟您说认真的呢！”描眉转过沈梦见的身子，把她腰上的带子轻轻系好。左看右看又觉得不合适，便跑到梳妆台那边找了一个淡粉色的蝴蝶结流苏挂在沈梦见的腰间。
描眉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梦见一番，又转身拿了一件鹅黄色的荷叶边薄纱衣给她穿上。又打量了一番，描眉这才展了笑颜，“三少奶奶，您就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您看看大少奶奶还有四小姐，哪回见着了她们不是仙女儿似的？”
沈梦见浅笑不语，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描眉，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怎么把我打扮成这样？”话虽如是说，沈梦见却没有要换下来的意思，她无奈望着描眉，心下想着，就暂时应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吧。
描眉轻吐了一下舌头，把沈梦见扶到了梳妆台边上坐定，便开始给她弄起头发来，“描眉就是让全歌城的人都知道，其实我们家三少奶奶只消打扮一下，也是个出尘脱俗的大美人儿呢！”
“小蹄子！”沈梦见佯怒，轻斥了一声描眉。目光流转，定在了铜镜上面：如同自己刚来到沐府一般，清瘦小巧的脸蛋，依旧水润的大眼睛，只是……眉角之间多了一些憔悴和无奈。失了血色的脸颊，让镜子里的人儿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
描眉把沈梦见的头发盘了一个流云髻，原本日日都要戴着的翠玉簪子也被她舍弃了。描眉细心的从锦盒里面挑了一个亮眼的银钗，动了动手，那钗便乖巧的没入乌黑的发髻。她低头轻声对沈梦见说道：“三少奶奶，等会儿子，描眉就替您选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来。”
“行了，”沈梦见伸手拍了一下描眉，“还上好的呢，你哪来的银子？”
描眉笑眯眯的从沈梦见的衣柜里面翻出了一个绣花荷包，她走了几步，停在了沈梦见身边，“三少奶奶不记得了？您这个月的月钱，可是全让婢子好好收着呢！”
“鬼灵精！”沈梦见无奈的笑了，她扶了扶头上的银钗，往铜镜里敲了几眼，便起身了，“走吧，时候不早了。”
描眉连忙点头应承，“马车已经备好了，只等三少奶奶上车就能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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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西域胭脂
歌城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
沈梦见和描眉坐在马车上，不时的颠簸着，这么颠儿颠儿的让沈梦见直犯困。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睡过去。”沈梦见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身子往车窗那边挪了过去。帘子被轻轻掀起，外面的喧闹声立刻就涌了进来。
外面小摊贩的叫唤声，让沈梦见提神了不少。她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心情不觉的好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描眉拉开帘子往外面瞧了一眼，而后又退了回来，“三少奶奶，您先在马车里面等我一下，我去打听打听价钱，马上就回来。”
沈梦见眼神依旧停留在车窗外面，不远处的一家琉璃瓦的商铺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听到描眉的嘱咐，她才扭过头，朝描眉招招手，“嗯，你先去吧。”
描眉望着心不在焉的沈梦见，秀眉微蹙，“三少奶奶，歌城您还不熟，若是等不及了要去什么地方，记得叫驾马车的小厮带您去便是了，可不能一个人就出去了。”
沈梦见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描眉，你才多大点的丫头啊？怎么就跟个老婆子一般的啰嗦了，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描眉的脸立刻就红了，她轻咬双唇，朝沈梦见颔首，“三少奶奶，描眉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了，跟着三少奶奶便是了。”说完这话，描眉才急匆匆地下了马车，往闹市那边而去。
沈梦见拉起窗帘，远远的看见距离描眉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几间连在一起的大商铺。望着描眉越跑越远的身影，沈梦见心底涌上了一丝暖意，“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怕自己被唐突了，才故意把马车停在这么远的地方呢。”
沈梦见一边在心底说着描眉这个傻丫头，目光又漫无目的的开始在大街上游荡。目光流转，最终仍是停在那精致而又大气的琉璃瓦商铺上。
放眼望去，就只有那一家商铺是用得上好的琉璃瓦，而且进进出出的大抵都是些衣着华贵的妇人。沈梦见微微蹙眉，在马车里待了一阵之后，还是没能抵住那强烈的好奇心。她探出脑袋，吩咐马夫在这里等着，自己便朝那间铺子里而去。
越走越近，眼前也渐渐清明起来。沈梦见抬眼望着门口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胭脂锁”，再闻着从商铺里面逸出来的淡淡的清香味道，约莫着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拎起裙摆，沈梦见迈着寸步走了进去。
铺子里面一二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连忙迎了上来，“小姐，需要什么胭脂水粉么？胭脂锁可是全歌城最好胭脂铺，来看看吧？”
面对着热情的小厮，沈梦见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她往后退了两步，这才顺着小厮的指引，一个一个的看了起来。她没用过胭脂，自然也不知道哪种才是最好的。一个个看过之后，依旧没有称心的。
小厮瞪大眼睛把沈梦见打量了一遍，看着她这身装束估计不是一般的小户人家的小姐，该是看不上这些普通的货色。小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转，便把沈梦见请到了一边，他压低嗓门说道：“看小姐也是识货的人，怕是这些普通胭脂水粉不入眼吧？”
还不待沈梦见有何反应，小厮又自作聪明的抢白道：“不瞒小姐说，胭脂锁还有几盒胭脂在二楼，若是小姐不嫌麻烦，就随我上去看看如何？”
沈梦见回头往街边瞧了一眼，马车依旧安分的停在原地，描眉怕是还没有回来。收回目光，沈梦见朝那小厮轻点了一下头，“那就有劳了。”
沈梦见跟着小厮上了二楼，刚进内厅，目光就被放在展台上面的那些胭脂吸引去了。
她眸子扎也不眨的盯着那锦盒里面端正放着的胭脂盒，加快了步子，走了上去。
那小厮见沈梦见有如此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在沈梦见身后介绍道：“这些绝大部分都是从西域那边带过来了，粉质细腻，小姐可以看看。”
沈梦见环视了那些锦盒一眼，目光终是停在了那个浅黄色的桃木锦盒上面。锦盒里的胭脂盒外面是镂空的，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的图案，手法细致，让人见了爱不释手。
“好精致！”沈梦见伸手抚上了胭脂盒，忍不住赞叹道。
小厮并不知道沈梦见称赞的是胭脂盒，连忙上前：“小姐果真是有眼光，这个是西域皇室女眷才能用的上的胭脂，名唤‘血红’。这胭脂在歌城也只有我们胭脂锁才存有三盒，小姐可是中意？”
沈梦见回头，望着满脸真挚的小厮，微微蹙眉：“你说整个歌城也只有三盒？”
小厮忙不迭的点头，“所谓物以稀为贵，若是小姐真心喜欢，小人倒是可以去叫掌柜的来，银价钱方面还是可以商量的。”
沈梦见回头，细细的望了那胭脂盒一眼，只觉得越看越是顺眼，越瞧越是喜欢。她轻轻点头，“那就有劳小哥去替我问问价钱了。”
小厮见有生意上门，更是喜不自禁，连忙把沈梦见安排在边上的坐着等候，“小姐稍等，小的马上就去请我们掌柜的来。”
沈梦见在这厅里坐了一会儿，复又起身，一件一件细细的打量起这展台上面的胭脂来。
这些胭脂盒极尽精致，有些上面还镶着珍珠。上面的花纹也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转身，上上下下打量起这件铺子来，沈梦见不得不佩服起这“胭脂锁”的老板用心良苦了。
不但这些胭脂精致细腻，就连这铺子里的装饰也十分的适宜少女的心境，浅粉色的调子，让人心旷神怡。
目光流转，沈梦见的视线停在了楼下那些华服的女人们身上，心下腹诽道：“如此深得少女心思，生意哪能不红火？想必这商铺的老板定是个千娇百媚的佳人了。”
就在沈梦见犯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