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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切的目光,从而做出一些让他为难的事情。正在这时,皇上突然开口道:
“惜怜和皇后也敬了你们的哥哥一杯吧。三日后,林将军又要再次奔赴战场了。”
白雪怜猛然抬头。原来,这不光是洗尘宴,也是饯别宴吗?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恍惚着神情为他敬酒的,她只是感觉到,那酒经由她的口中滑入她的喉咙,辛辣而又刺激。而他的表情,始终淡然浅笑。等一一都敬完了酒之后,皇上又启声道:
“明日林将军要去拜祭你们的父亲,到时朕会派辆马车把你们姐妹俩送到城郊,林将军会在城郊等候你们,你们一起去看看你们的父亲吧。”
“谢皇上。”
白雪怜和林夕诺起身朝着皇上微一俯身,而后坐下身子,静默坐立。不一时,皇上便和着林希哲谈起了边关战事。
“战士们的情况都好吧。”
“嗯,自从清渠王爷亲自督战之后,战士们都是士气大振……”
……
林夕诺在听到‘清渠王爷’时,身子微微一颤,仅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而白雪怜,根本无心听他们谈话,她的思绪太过凌乱……
第二日,皇上派了车辆将白雪怜及林夕诺送往城郊。马车小小的空间里装了四个人,就如当日她们坐着马车从将军府出发的情景,也是四个人,不同的是,马车里没有了水儿和绿珠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白雪怜来说很陌生的婢女青萍,以及她身边对林夕诺来说同样陌生的蝶衣。那时候她们四个人坐在马车里时气氛是那么的热闹;那时候她们脸上的笑容还绽放的那么灿烂;那时候她们还没有那么沉重的心思和深切的悲哀……
她们一路无话,一直行到了城郊时,才停住了马车。白雪怜几人下了马车,跟在不远处林希哲的身后,向着林振天的墓穴走去。他依旧穿着她熟悉的雪白衣衫,纯净洁白到耀花了她的眼。
再次相见,他们的关系淡漠到连陌生人的关系也不如了吗?
来到林振天的墓穴旁时,太阳刚刚露出脑袋。林振天的墓穴独中而立,气势宏大,这个墓穴的两旁各有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墓穴,左边的是水湘云,右边的是雪梨。在雪梨的墓穴旁却有着一个更小的坟头,没有修葺,更是没有立碑,上面还杂乱的长满了野草,看上去甚是凄凉。
等他们拜祭完林振天之后,白雪怜起步来到那个小小的坟头上,眼眶中有氤氲的雾气溢出。她跪坐在地上,将坟前的杂草一根一根的拔去。一直默默不语的她,这时候却突然开了口,语调却是带着些许哭腔。
“哥哥……”她的喉头哽咽,回首向着林希哲露出微弱的笑容,“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娘亲坟前这个小小的坟头是谁的?为什么他的坟前是这样的凌乱荒芜呢?是不是没有人记得他是谁了?”
林希哲僵直着脊背,眸中被苦苦压抑的悲伤痛苦渐次溢出。他看着女子的笑容,喉头艰难的上下滑动着,却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夕诺轻叹一声,打发了蝶衣和青萍往回行去。
“哥哥,为什么你不说话?是不是,你也忘记他是谁了?”她苦涩的笑了笑,扭过头继续清理着坟前的杂草,眼泪却是一滴又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可是我还记得他是谁,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命薄的孩子啊!我都没有为他准备过衣裳,也没有好好的和他交谈过,甚至我还没来得及感受他在我腹中的成长变化,他便就这样去了……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母亲,就连他的坟墓,我也没有亲手为他建起……甚至我不能让他光明正大的列入林家的族谱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坟墓长满杂草,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忽视——”
林希哲几个大步上前,将女子拥在怀中,眸中的痛苦忧伤大片大片的渗出,“够了,雪怜,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好吗?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命运太过变化无常,是我们的责任太过沉重……”
“哥哥,雪怜很想知道,这孩子来到这个世上时,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很好奇,你到底埋了什么呢?”
白雪怜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挣脱了林希哲的怀抱。眼泪一滴又一滴,掉落的更是汹涌。她伸出手一点一点的将坟前的碎土扒开。林希哲扣住她的手,她甩开,他又再次扣上,她又再次甩开,尽管如此,他依旧执拗的扣上她的手腕,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掉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雪怜……”
“哥哥,雪怜真的很好奇,哥哥究竟是拿什么来代替我们的孩子的呢?”
她流着泪,微微的笑。伸出手将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扳开,她手上的泥土也弄得他满手。当她将他的手一点一点拿下后,她又开始伸出手将坟头的泥土扒开,并且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切。林希哲忽然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眼眶中有泪滴出,滴落到她的发上,沉重。
“傻瓜,笨蛋,里面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是空的,它是一座空坟!”
女子先是怔愣的埋在他的怀中,而后男子身上暖暖的香气传入她的鼻尖之时,她突然反抱住他,尽情恸哭。等哭声尽了之后,她静静的窝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缓慢沉稳的心跳,她慢慢张开嘴角,露出笑容。
她知道,他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他属于夏安国,属于天下的黎民百姓,她可以自私的留住他,可是如果是这样,她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她知道,他会一辈子活在痛苦、愧疚、自责之中,惶惶不得终日。她知道,所以愿意放他离开,去做他应该去做的事……
昨日李如情对她说的话,她不会再介意,她是最爱他的人呢,又怎么会不明白,不了解他呢?
……
……
“林惜怜,你可真是笨呢!你就这么的让你的哥哥轻易离开吗?你以为这场战争是平白无故就发生的吗?初雪国要接回他们的皇子,哪怕用尽一切手段都在所不惜,如果真的带不回他,你以为他们会就这样放过他吗?林希哲可是个难得的将才,他的才华,他的谋略出色到让人嫉妒、眼红的地步,你以为初雪国在得不到他时,不会想方设法的毁掉他吗?而且,你认为在林希哲尽心尽力帮助夏安国的份上,皇上便会信任于他吗?他毕竟是初雪国的皇子,夏安国,容不得他……”
“……”
“你知道这次代表初雪国出战的是谁吗?她可是初雪国人人为之骄傲的歆泪公主啊!她的谋干才略可是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甚至与林希哲不分伯仲,你认为有她在,林希哲的胜算又有多大?你知道皇上想做什么吗?他就是想借皇甫歆泪的手,除掉林希哲!所以说,林惜怜,你可真是天真的可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定会想方设法的留住林希哲,不让他去送死,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死亡来威胁他,也在所不惜!”……
……
……
李如清的这些话,确实说的在情在理,可是她却忽视了他们之间坚如磐石的感情,当一段感情深挚到一定程度时,只要他们的心在一起,那么任何东西都不会分开他们,哪怕他们天各一方,也没有关系。并且她也忽略了林希哲的为人,他是宁愿看着她死,也不会放着国家的安危不顾!
她慢慢离开他的怀中,微微笑着,仰起脑袋,轻吻他的唇角。她说:
“哥哥,去安心做你该做的事吧,雪怜,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他瞧着她,微扬起唇角,露出暖暖的笑容。她伸出手从他的脖颈中拿出那六瓣雪花的戒指,戒指躺在她的掌心,一片温热,她依旧笑着,笑容灵动美丽。
“它会替雪怜守在哥哥身边,护哥哥安好……”
☆、第五十七章 圈禁
林希哲离开的那日,她并没有去送他,而是坐在怜月殿中,替着林夕诺还有三个月就要出世的孩子缝补着衣裳。在林希哲离开她一个月后,她做了很多很多的衣裳,从春天到夏天的,从夏天到秋天的,从秋天到冬天的,男孩和女孩的衣裳,她都各做了好几份,一件也没有落下,她知道,她不光是在为林夕诺的孩子做衣裳,也是在用着整颗心去弥补她自己的孩子。
离林夕诺的产期只剩下两个月不到了,就在这短短的时刻里,她没有想到,那些祸事会一件一件的从天而降,而后砸到她的头上。
华妃流产,不过她并没有林夕诺那么幸运,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海兰花香水,不光她的孩子流了,连她自己也命丧黄泉。连死前,却将矛头指向白雪怜,说是她赐予一把涂有海兰花香水的珠钗给她……而梅妃更是添油加醋,请求皇上降罪于她。这件事情还没有平息,林夕诺又再次差点小产,原因是她所送来的那些衣服中藏有麝香,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林夕诺却一口咬定是她要毒害她,并且再三闹到皇上跟前,要治她的罪。不过最终林夕诺平静了下来,自说已然查明真相,最后的判决是,梅妃因曾经推帝妻下水受到惩罚,心有不甘,偷了帝妻的珠钗,而后涂满海兰花香水,送与华妃,嫁祸给帝妻,这种心机沉重,不念姐妹之情的女人,不宜留在后宫之中,赐予三尺白绫,了结生命。听闻梅妃死时,怒极反笑,并且还大言不惭的骂了太后与皇后,说她们有眼无珠,混淆黑白,他日定会被奸人得逞,不得好过!而白雪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害了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是大家眼见为实的,因皇上念在林将军的面子上,将白雪怜圈禁于怜月殿中,没有圣谕,不得出宫门半步。并且遣退怜月殿中所有奴才,任何人不得留守怜月殿,并将怜月殿中储存的衣物,粮食,暖炉全数没收,于是仅在两天之内,怜月殿中空空荡荡的,不留一物。皇上这样做,莫不是要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在她被圈禁时,蝶衣本是要留下的,却被皇上派人强行拉走。那时的她,是感动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该让她和她吃苦,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夕诺身陷险境,所以她让蝶衣去替她保护林夕诺。林夕诺的用意她明白,而且她也不愿再挣扎,她既是想要保护她,那么她便做一个被安然保护的对象吧,她累了,她不愿再和她们勾心斗角,小羽她也是累了吧,所以才想要尽早结束这场争斗吧……
在白雪怜被圈禁的第二天夜里,皇上怒容满面的来到凤翎宫中,遣退一干奴才,怒然对着悠然品茗的林夕诺道: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朕不是已经说过让你什么也不要做了吗?你为什么要拿你的孩子冒险,要拿你的身体冒险!你就这么的不想待在我的身边吗?你就这么的不想要我的孩子吗!?”
林夕诺蓦然抬首,而后紧盯着他怒容满面的脸,突然露出浅淡羸弱的笑容。
“你是在担心我吗?”
上官凌枫抿紧双唇,面容冷戾。
“你就这么想挑战朕的极限吗!”
“皇上这话严重了,诺儿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上官凌枫握紧双拳,如果可以,他真想挥拳打爆她的脑袋,他想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但是他依旧紧抿双唇,转身愤然的挥袖离开。他离开之后,林夕诺突然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不一时,额头上开始渗出大大小小的汗珠,她启唇喊道:
“青萍,青萍……”
她颤抖着跌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唇也干燥欲裂,脸色惨白的犹如鬼魅。殿外有脚步声传来,很快青萍便来到了她的身边,从怀中掏出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掌心,放入林夕诺的口中,端了桌上的茶水,让林夕诺和着茶水将药丸服下。不一会儿,她渐渐的安静下来,轻闭上双眼,虚弱地问道:
“王爷如何了?”
“边关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