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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箬溪抱着马头不松手,“淮儿,万一他趁我们走了,来把马牵走,怎么办?”
宋淮想了一下,“小丙,你在这里守着,等那养马的小倌来了,你跟他说,要他好生看好二姑娘的马,要是二姑娘的马不见了,他就别想要命。”
“淮儿,马再好,也比不过人命。”宋箬溪不赞成宋淮的说法。
宋淮叹气,“姐姐!”
宋箬溪松开手,“知道了,我家弟弟就是那么一说,不会真要人家的命的。”
“进去了。”宋淮瞪她一眼,往客栈走。
宋箬溪坏坏地笑了笑,跟在他后面。
姐弟上了二楼,去宋绥和纪芸房里,进门发现刚才那位壮汉在跟宋绥和纪芸说话,宋箬湖姐妹仨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对视一眼,这是个什么情况?买马买到房里来了?
纪芸看到两人进来,招手道:“溪儿,淮儿过来。”
姐弟俩听话走了过去,只是那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个壮汉。
宋绥没留意到姐弟俩的不对劲,笑呵呵地道:“锦霖,这是溪儿,这是淮儿。溪儿淮儿,这是你们姨父的侄儿,你们见个礼。”
宋箬溪松了口气,是亲戚就不用担心了,他再蛮横也不好意思抢她的马,收裣行礼,“溪儿见过……”愣了一下,姨父的侄儿,她该称呼他为什么?
“淮儿见过锦霖哥哥。”宋淮行礼道。
“溪儿见过锦霖哥哥。”宋箬溪随宋淮称呼道。
锦霖是纪芸大姐夫穆学良的侄儿,在虎骁营任正七品致果校尉,这次是休假回怀安家中过年。得知宋家人在此,一打听,知是婶母的妹妹,就过来拜会。
穆锦霖还礼,笑道:“刚才在马棚,不知道是姨父家的弟弟妹妹,失礼了,还望弟弟妹妹莫见怪。”
纪芸听宋箬溪又去了马棚,斜了她一眼,这丫头的性子怎么改得随了大姐?
“一点小事,锦霖不必在意,请坐,请坐。”宋绥问都没问是什么事,就打着哈哈乱扯。
“锦霖在马棚看到溪儿妹妹养了匹好马,贸然提出要买,惹得溪儿妹妹不快。”穆锦霖见纪芸斜宋箬溪,以为她责怪宋箬溪不该与人起冲突,笑着出言解释。
“那匹马,也不知道这丫头上哪里买来的,爱若珍宝,见天气寒冷,她怕马冻着,非要给马穿上衣服,劝了半天,她才肯作罢。”纪芸怕穆锦霖一会再提买马的事,惹得宋箬溪闹脾气,赶紧说明,这马就是宋箬溪的命,暗示他不要打马的主意。
穆锦霖笑,“溪儿妹妹既是爱马之人,可知这马最向往的是什么?”
宋箬溪眸光微转,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穆锦霖语噎。
宋淮唇角轻扬。
要去怀安必经过庆原,既然同路,又是亲戚,穆锦霖就与宋家人同行。
天寒地冻的,穆锦霖却不怕冷,没有与宋绥父子同坐马车,而上骑在马上,任北风呼呼刮过。
晌午时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下来歇脚做饭。穆锦霖见宋箬溪拿着干草去喂雪蹄,还嘀嘀咕咕地跟它说话,哑然失笑,走了过去,停在三步远的地方,道:“溪儿妹妹,马可听不懂你的话。”
“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们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我们叫马停,它就会停,我们叫马跑,它就会跑,其实是我们听不懂它们说话。”宋箬溪抬头看着穆锦霖,认真地道。
穆锦霖沉吟片刻,道:“有道理。”
宋箬溪明眸流转,问道:“锦霖哥哥,学骑马难不难?”
“你想学骑马?”穆锦霖讶然。
“姑娘,你不可以学骑马,很危险的。奴婢听奴婢哥哥说,有人从马上摔下来,运气好,只是把腿给摔断。运气不好,就连命都没了。”香朵吓唬宋箬溪。
“锦霖哥哥,你有从马上摔下来过吗?”宋箬溪不理香朵。
穆锦霖笑道:“这匹马对妹妹来说,太高大了,若是妹妹想骑马,改天我让人送你一匹温顺的小矮马。”
“小矮马骑上去一点都不威风,我要骑雪蹄。”宋箬溪嫌弃地撇嘴,摸着雪蹄的头,“我的雪蹄很温顺,它会保护我,它不会把我摔下马的,你教我学骑马好不好?”
穆锦霖想了一下,道:“如果你能让姨母同意,我就教你骑马。”
“太太不会同意的。”青荷泼冷水道。
宋箬溪翻了个白眼给青荷,她当然知道爱女如命的纪芸是不会让她有半点危险的,叹了口气,“我要是男的就好了。”
穆锦霖笑。
香绣走了过来,笑道:“穆少爷,姑娘,该过去用饭了。”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男女共坐一桌。穆锦霖见宋箬溪吃的是素菜,讶然问道:“溪儿妹妹,你怎么不吃肉?”
宋箬溪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今天是斋日,我不能沾荤腥。”
穆锦霖没想到宋箬溪小小年纪,会如同那些老妪一般潜心向佛,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用过午饭后,稍作休息,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天黑后,车队停在了城内的客栈里,穆锦霖喂了马上楼,准备回房间梳洗,就要进门,就看到站在廊边的宋箬湖,就有礼地问道:“箬湖妹妹怎么站在外面?”
“房里有一股霉味,小妹出来透透气。”宋箬湖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双目含情地看着穆锦霖。
穆锦霖眉梢微动,道:“出门再外多有不便,箬湖妹妹就委屈几日,等到了京城家里,就好了。”
“哎呀,大姑娘,您怎么还站在门外?姨娘已经梳洗好了。你快进来梳洗吧!”春燕打开门,对着穆锦霖行了礼后,边说边把宋箬湖往房里扯。
“锦霖哥哥赶路辛苦了,要注意身体,早些……”宋箬湖关心的话还没说完,春燕已将门给关上了。
穆锦霖听到“啪”的一声,接着里面传来宋箬湖责骂声,“死丫头,我的事要多管。”
穆锦霖轻摇了下头,推门走了进去,没有注意到站在楼梯边,脸色阴沉的宋淮。
宋家诸人用过晚饭,在房里休息。客栈掌柜坐在柜台边翻账本,两个小二在炉火边打盹。突听到有人拍马,掌柜眯了一下眼,“小顺,去看看,是不是又来客了?”
被点名的小二不乐意地嘟长了嘴,觉得掌柜太偏心,每次都叫他,可是拿人工钱,就要看人脸色,再不满也得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有客人来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后面还跟着辆拖着棺材的平板车。小顺的嘴扯了扯,回头道:“掌柜,有板官儿。”
“让他们走,今日本店让人包了。”平时有人运棺材留宿,掌柜是不会拒绝的,但大过年的,怕宋家人忌讳,只好不做这笔生意。
“店家,行行好,这大冷天,就收留我们一晚吧!”敲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抵着木门,哀求道。
小顺看他可怜,就没有强行关门。
掌柜的走了过来,皱了皱眉,道:“这样吧,我去问问客人,他们要是不介意,你们就进来,要是介意,那我也无能为力。”
“有劳店家帮我们说几句好话。”那中年男子躬身道。
掌柜就亲自上楼去找宋绥,进门把情况说了。
纪芸轻叹一声,道:“老爷,出门在外,没那么多忌讳,这么冷的天,扶灵出门,本就艰难,若是我们不让她们进来,太没人情。”
宋绥深以为然,道:“夫人说的是,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掌柜的,你就让他们进来好了。”
掌柜千恩万谢后,下楼去,让那一行人进来。
车夫道了谢,道:“孩子他娘,店家同意我们住店,你请太太姑娘下车。”
车门拉开,从里面出来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妇人跳下车,放下小杌子,道:“太太,姑娘,可以下车了!”
一个浑身缟素的少妇和一位姑娘从车内下来。
那妇人上前扶着那位少女,对那车夫道:“孩他爹,你抱少爷下车,”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从马车里抱出三四岁大的男孩,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抱着包裹跳了下来。一行人进了店,后面的那两个年轻的车夫在小顺的指引下,把车拉到后面去了,将灵柩抬放在杂房内。
那妇人将少女扶到桌边坐下,道:“店家弄点热汤饭上来。”
“好,你们等一下,就来。”掌柜把另一个小二也叫起来,让他去把厨娘叫起来热饭菜。
香绣在厨房里帮香草煮好桂圆汤,正要上楼端给她喝,经过大堂时,一眼就认出那位少女,是那年在京中对宋箬溪十分友好的杨婉柔,见她穿着素衣戴着孝,迟疑了片刻,先把汤送去给香草喝,再去找宋箬溪,“姑娘,奴婢看到杨姑娘了。”
宋箬溪坐在床上,玩九连环,解得正起劲,头也不抬地问道:“哪个杨姑娘?”
“就是那个你帮着吹笛,让她跳舞的杨婉柔杨姑娘,你还记得吗?”香绣提醒她道。
宋箬溪想起来了,搁下九连环,“你在哪里看到她?”
“在客栈大厅里。”香绣皱皱眉,“她穿着素衣戴着孝,不知道她家里什么人过世了?”
“我们下去瞧瞧她。”宋箬溪说着溜下床。
香绣拦住她,“姑娘,她可不认识你。”
宋箬溪一怔,这杨婉柔认识的是苏璎璎,眸光微转,“我就说我是苏姑娘的朋友。”
“那要是她问,姑娘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姑娘要怎么回答?”香绣想得比较远。
宋箬溪眨了下眼睛,道:“我就说我在苏姑娘房里看到过她的画像。”
“苏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要画杨姑娘的画像?”
宋箬溪想了一下,“为了永久记得这段难能可贵的友情。”
香绣笑了起来,拿起面纱,“姑娘戴上面纱,奴婢陪姑娘下去。”
香朵几人听得迷迷糊糊的,但宋箬溪要出门,她们自是要跟着的。
下了楼,杨家人在吃饭,宋箬溪走过去,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杨姑娘?”
杨婉柔放下筷子,站起来,道:“小女的确姓杨,不知道姑娘是哪位?如何认得小女?”
“我是璎璎的朋友,曾听她提起过你。”宋箬溪道。
杨婉柔不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苏姑娘?”
宋箬溪没想到杨婉柔如此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她,反观她,前事几乎都已淡忘,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说的就是她。”
“璎璎她好吗?她现在在什么……”
杨夫人的咳嗽声打断了杨婉柔关心的问话。
“杨姑娘,失礼地问一声,你这是为谁带孝?”宋箬溪问道。
“家父于月前病故,小女扶灵回原籍安葬。”杨婉柔垂睑,黯然神伤。
“你是什么人?问这么多做什么?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吗?还不走开。”杨夫人不悦地厉声道。
宋箬溪看了杨夫人一眼,道:“杨姑娘,节哀顺变,请多多保重。”
“多谢姑娘。”杨婉柔欠身,客气地道。
两人才见了三回面,彼此一点都不熟悉,宋箬溪不知道该跟杨婉柔说什么,再加上杨夫人明显不愿两人过多交谈,宋箬溪不好继续留下,转身上楼回房。
“姑娘不必这么烦忧,杨姑娘虽没有父亲,但还有母亲和幼弟,原籍应该也有亲人,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香绣劝道。
“我烦忧也没用,我也帮不上她的忙。”宋箬溪打个呵欠,“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次日,雨雪停,寒风止。宋家人吃过早饭,与店家结了房钱,准备启程。杨家人也出门,准备上路。
宋箬溪远远地向杨婉柔含笑颔首。
杨婉柔朝她微微欠了欠身。
“表妹!”一声凄厉的喊声,让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去。
一匹快马驮着个面容憔悴不堪,身上的脏兮兮地男子跑了过来。
“表……表哥?”杨婉柔惊讶不已,以为眼花。
来人正是杨婉柔的姨表兄秦绍维,他翻身下马,站在杨婉柔面前,关心地问道:“表妹,你可还好?”
杨婉柔嘴唇颤抖的厉害,艰难地挤出三字,“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