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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晴整整睡了一个下午,她本来是不想睡的,可是一躺到床上她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黑了,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似乎看见外面又飘着雪花,又下雪了,这是2007年的第二场雪。永晴下了楼,来到了操场上,人不多,大概因为天气太冷,晚上出来玩的人也少了吧。
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冻得直打哆嗦。
突然脑袋一阵剧痛,她痛苦的抱着头跪在了雪地里,似有似无的si着。
“你还好吧?”有人出现在她的身后。
永晴艰难的回了头,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了操场上远方投射过来的光,她看不见那人的脸,只是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永晴点了点头,说:“好,谢谢。”
“看不出来你胸襟如此宽广!”那人走到了永晴的前面,蹲了下来。
“你认识我吗?”
“知道,却不认识。”
永晴纳闷了,她不解的看着那个人。
“我和你一样,是个伤心地人。”
“不,我们不一样,我并没有伤心。”
“你很坚强。”
“谢谢!”永晴的头疼还在持续着,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轻,像风一样没有支撑的力量。
“你好像不舒服。”
“惯病。”
“你在伤心,因为你爱的人离开了你。”
“没•;•;•;没有,是我要离开他。”
“为什么你不揭穿她?”
“谁?”
“你爱人身边的那个女人。”
“笑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可揭穿。”永晴冷笑了一声。
“我不懂。”
永晴长嘘了一口气,她看向了远方。
“从来,翔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江源做任何事也一定都有她的道理,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他们不舒服,那我愿意选择离开。我让翔感到丢脸,我让江源得不到她爱的人让她伤心,所以我不应该存在,我认,我不后悔”,永晴的声音好轻好轻,快要被悲伤和她的伤痛折磨得说不出话来:“我不后悔,不后悔!”
“那你自己了?”
“我?”永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个没用的人,连自己爱的人都抓不住,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习俊朗摇了摇头。
“你喜欢江源。”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
“可是她不喜欢你,如果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来到你的身边,还是放弃吧!”
“那你觉得你说的那个翔喜欢江源吗?”
“我•;•;•;”
“你不确定,不过我可以很确定,你很喜欢翔,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
“同学,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
“不要去管他们的事,更不要把江源从宋志翔的身边带走,他会很孤独,很孤独很孤独。”永晴几乎是乞求他。
他更加的不理解了,说:“为什么?”
永晴站了起来,转了身,她不想在别人的面前,尤其是陌生人面前流眼泪,说:“因为我爱宋志翔,我爱他。”
永晴快步走了,她不想再让任何人触碰她内心最伤痛的那一个角落,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内心的那一片荒凉和空虚。
习俊朗在自习室里找到了江源,对于江源,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追击过,他是那种比较静态的男生,就算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也只会等着她的到来。
“我刚才看见那个韩永晴了。”
“真的吗?你没有和她说什么?”
“说了,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把你的事和别人说的。”
“那就好。”江源心里一阵喜悦。
可是习俊朗看上去并不那么开心,他又说:“我很同情她,江源,有些事你真的做得比较残忍。”
“我知道,不用你说,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你认为你会得到幸福吗?”
江源瞪了习俊朗一眼,她不爱被别人说这说那。
“我也是为了你好,韩永晴真的比你可爱。”习俊朗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蔑视的语气。要不是江源看见杨璐出了意外跑来向他诉苦,本来他会不知道一切,可是她既然说了这些,习俊朗开始觉得他是不是看错了人,不过他也是彬彬有理的男孩,也会就事论事。
习俊朗走了,江源一个人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还在回想他刚才说的话,她认识自己错了,可是一切都不能回头。
餐厅一角落,四个男生坐在一起出奇的安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筷子。
宋志翔给每个人都倒满了一小杯白酒。
“这•;•;•;也许是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个晚餐。”宋志翔说。
“后天就走了吗?”江南问。
宋志翔轻轻的点了点头。
“有空了还是常回来看看吧,就算不只是为了我们。”杉子冷冷的说完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板,要一碗牛肉面!”进来了一个女生,选择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宋志翔不经意的撇过去一眼,刚端起的酒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大家也都顺着他的眼睛看去,是永晴,她一个人。
永晴坐下后就很没有精神的趴在了桌子上,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玻璃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雾,她便不自觉的用手指在上面画了起来,她总是无意的画着“雪的约定”四个字,问她为什么画这个,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总是觉得很熟很熟。
服务生给她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一个空碗,然后关心的说:“小姐,你一日三餐都吃面条很没营养的,而且现在寒冬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永晴笑了笑答到:“谢谢,这里的面条好吃。”
服务生走了,永晴开始吃面条,可是奇怪的是,一碗面条并不是很多,她却分成了两碗,一碗放到她自己的对面。
陆泉平说:“这样看着她真的很可怜,看着好孤单啊!”
“以前你们都是出双入对,现在却和陌生人一样,真的很不习惯了。”江南说。
宋志翔借上厕所的名义跑到了厨房里,他找到了刚才那个服务生问到:“那边那位小姐都来这里吃面吗?”
“对啊,而且一日三餐就吃面,还挺奇怪的,她每次都要两个碗,一碗面并不是很多,可是她还是分成了两碗,只吃其中的一碗。”
宋志翔回到了餐桌上,看着永晴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大概是在哭吧,看得出来,宋志翔的眼里还有很多的疼爱。
一个厨师轻声的对刚才那个服务生说:“你新来的不知道,刚才那个男孩和外面那个女孩以前经常来我们店里吃面,现在这样,大概是两个人分手了吧。以前那个女孩总吃一点就饱了,所以每次他们来这里都只会要一碗面。”
宋志翔还是忍不住走到了永晴的旁边,一点不差的看着永晴确实是在那里抹眼泪。
永晴看见她,惊慌失措,她最不愿意让宋志翔看到她会为他伤心。
“分开了也用不着这样吧!”宋志翔没好气的说,他本想过来关心一下她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永晴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宋志翔缓和了一点语气,说:“我们在那边吃饭,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永晴语气僵硬的说:“不用!”
“你一个人就这么不能照顾自己吗?”
“会不会不用你管!”永晴生气了,她噌的站了起来怒视着宋志翔。
“我没想管,我只是觉得你每天这样吃没有营养。”
“真是太谢谢你的好心,我自己懂得怎么过生活。”
“我们有必要这样吗?”宋志翔继续说。
“如果你再可爱一点,不去偷江源的项链•;•;•;”
“够了”,永晴的语气也缓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和宋志翔辩,也不愿意和他吵架,她只想好好的和他说的,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种不想被他看扁的自尊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强烈:“我偷了她的项链又怎样,那只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我恨你。”
“什么?”宋志翔不知道“恨”字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会这么的伤心。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宋志翔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没想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永晴颤抖得厉害,她吃力的从口袋里摸出了十块钱放在了桌上,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腿也开始颤抖起来。她左扶桌子,右扶椅子好不容易才离开了宋志翔一米远。她开始后悔了,她其实还是那么的爱他的呀,可她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是因为身体越来越不行,还是因为他侮辱了自己的人格而和他赌气?
宋志翔想上前去扶她,可是看她那冷冰冰的背影,他就没有了勇气,他开始思考,他如果爱她,那为什么要在乎她偷江源的东西了,就算妈妈那里有很大的压力,他都应该扛着的。他突然感觉鼻孔外面热热的,他摸了摸,手指上沾了红红的浓浓的血,头也开始晕起来,他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不清楚的看着永晴走远的背影,他的身体开始发凉,越来越不适应这个餐厅里空调的温度。
“服务生,空调开高点。”他无力的吼了一句。
天漫向学校请了假,永晴已经不能够外出了,他想陪着她。
“天漫,现在是几点啊?”永晴躺在她那间有落地窗的房间里,脸色苍白的像纸。
“现在是2007年12月31号的早晨八点了。”天漫在客厅一边冲着牛奶一边看了看墙上的钟大声的回答她。
“天漫,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永晴虚弱的问到。
“快了,他们去给你把宿舍的东西搬回来,然后去给你办休学手续。等你好了就可以继续上学了。”天漫端进房一杯香香的牛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永晴扶起来,靠在床头垒得高高的枕头上。
“我不想喝牛奶,我想吃果冻。”永晴撅着嘴说。
“身体本来就带着病,昨天又着了凉,怎么还想着吃凉的,快喝点热的啊!”
永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天漫,你不用再欺骗我了,我并不是着了凉,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昨天晚上特别不适才回家。我看是好不了了。”
“不许胡说,怎么会好不了了,你看看你还这么年轻,你见过有你这么年轻的人会得治不好的病的吗?”
“天漫,爸爸妈妈给我搬回东西,你把我的日记本和一罐星星找来放到我的床头好不好,我没有力气下地走路。”
“嗯,有什么事,我都替你去做。可是,姐姐,可不可以听妈妈的话,明天去住院?”天漫忧愁的说。
“不,我不想住院,我怕再也看不见这个房间,这个落地窗,还有那一架陪了我二十年的钢琴。天漫,我想听音乐了。”
“好,你想听什么?”
天漫坐到了钢琴旁,打开了琴盖。
“卡农。”
杨子涵的轿车在宿舍楼下等着,她去了宋志翔的宿舍帮他搬东西。
江南和陆泉平都在帮宋志翔整理东西,只有杉子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看着宋志翔忙来忙去的身影,眼光里面有一些朦胧的伤心地色彩,他还是舍不得。
“杉子,你看什么呀,快来帮忙啊!”江南叫到。
“懒得动。”杉子说。
宋志翔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杉子,正好碰到杉子也在看他的眼睛,两个人的眼神短时间的碰触似乎就化解了他们之前一切的疙瘩。宋志翔看出了他眼中的伤感和不舍,可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又继续si着东西,差不多了,宋志翔抱着一堆的东西准备走出去,可是杉子很快挡在了门口,他激动地说:“一定要搬走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