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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还在的时候总是劝我对你好点,那些重男轻女的观念到现在已经不实用了,可是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奶奶,呵,,,我嘲讽一笑“呵呵,是我奶奶太傻了,仗着你的爱她竟然还妄想能改变你,怎么可能啊!重男轻女好啊,在您优良的指挥下,您看看眼下的这个家别提有多热闹了!我用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咳咳咳。。”爷爷剧烈地咳嗽着,我冷眼看着他慢慢平息下来,唇色苍白的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们。。”
“恨?吼,这么累人的事儿,您们不配!”我眼角轻眯。
“提乐,听我说完好么?”恳求的语气让我无力反驳,算了,先不刺激他了,听听他说什么。
爷爷缓了缓气“提乐,爷爷在这里躺着,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探望我,年轻时结交的朋友死的死,散的散,一时间竟安静了这么多天,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长时间的想过什么事。”
“哦?得到什么真理了么?”
“真理?是啊,是真理吧,提乐,活到我这个年纪,才明白‘家和万事兴’这个字眼的意义,说出来也让人笑话。”
“。。。。”
“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我每天都翻来覆去地琢磨,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怎么我当初就是不懂呢?成天就想着继承香火,传宗接代啊。。。唉,如今的这个时代和我以前认识的已经不一样了是么?”爷爷苍老的眼眸中,似在闪动着什么。。
我老实的回答“不一样了,早就不一样了,在我的印象里,您几乎很少走出那片住宅区,记得奶奶有一次带着您去市里逛逛,您还老大的不乐意呢,可是我记得回来的时候您有多雀跃。”如见回想起爷爷当时孩子气的笑容,我竟嘴角不觉的上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
(虽然,洋人的玩意儿,咱不惜得过。。。)
十五岁,爷爷(下)
我老实的回答“不一样了,早就不一样了,在我的印象里,您几乎很少走出那片住宅区,记得奶奶有一次带着您去市里逛逛,您还老大的不乐意呢,可是我记得回来的时候您有多雀跃。”如见回想起爷爷当时孩子气的笑容,我竟嘴角不觉的上扬起来。
“是啊,我不爱出门,不习惯出远门,总觉得外面的世界我年轻的时候就都看过来了。等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认不出如今的天地了,你奶奶说过,等有时间啊,就和我去外地走走,看看,可是后来啊,她就自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我是左等右等,她还是不回来,做梦的时候,总能梦见你奶奶穿着崭新的衣服对我说‘老头子啊,你看今儿天气多好啊,如今这儿女啊都能安下心来顾家了,咱老两口也坐趟火车去外面转转吧。’每次我都满口答应着,可醒了呢,就什么都没有了。。。人啊,到死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才是最可悲的,连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爷爷目光浑浊的看着不知名的虚空,眼角竟滑下泪来,顺着岁月留下的沟壑,一点一点的蜿蜒下落着。
“。。。”我沉默着不知要说些什么,眼前的老人,是在难过还是在悔恨,早已分不清了。将这盼望已久的一切默默地看在眼里,心里,却没有预想的那般‘大快人心’,记得琼瑶阿姨曾写过‘我要笑着看你们每一个人哭’这样的语句,一直以来被我奉为经典。此刻,他哭了,可我真的笑得出来么。
“提乐,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样东西,你拿出来看看吧。”
我依言走过去,拉开抽屉,是几张纸,迎着爷爷看向我的目光,我低头看着上面的字,半响嘲讽的笑笑“哟,这儿是您一半的遗产,数目还真不小,就这些家底天天还哭什么穷啊!”
“只要你在上面签字,半数家产就是你的了。”
我看着上面不小的数目,抬眼看着床上的老人“怎么?您还真舍得给我?”
“是我们欠你的,终归是要还,如果你嫌不够的话,都给你又如何。”
我残忍一笑,弯下腰,与他面对面“呵呵,那么您给算算,我的童年,到底值几个钱?!”
见面前的老人一时语塞,我直起腰,“咝啦”一声,手中的纸瞬间被我撕得稀碎“别把我林提乐看扁了!”
老人看着满地的白色纸屑,缓缓言语:“提乐,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可是爷爷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僵硬的将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如果一个对不起可以免除一切罪的话,那监狱里的人也不用‘受苦’了。”
“呵呵,我们的提乐一直都是这样倔强,一个人走来,很累吧。”床头的白灯,把爷爷的脸照得满面沟壑,眼眸在厚重眼皮的遮盖下浑浊而模糊不清,眼角的泪痕晶莹的划出弯弯曲曲的轨迹。
“你自己走一遍我的路试试啊。”累吗,这一路,如果没有顾司桀的陪伴,简直难以想象。
“老了,咳!咳!咳!咳!咳,走不动了。。。”
“您要说的就是这些么,现在,我听完了,可以走了么?”过去的种种,我不想再面对了。
“咳咳咳咳。。。”爷爷剧烈的咳嗽着,似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听起来比我上次见他咳嗽更严重了。
“您保重吧。”起身向房门走去。
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爷爷轻轻唤道:“提乐。。咳!咳!等我病好之后,和我去看看你奶奶的墓吧。”
手指一僵,奶奶的墓么,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哪“等您病好了再说吧。”关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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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顾司桀,双手插如口袋,低头闭目,俨然是睡着了,抬手看看手表,,可不是么,都12点多了。不过,有点舍不得叫醒他唉。。。。
我小心的坐在他旁边,凑过身子仔细的欣赏着他的睡容。话说,一直以来我还真没看过他睡觉时的样子呢。
我和顾司桀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年了吧,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成这样出众的少年了,退去孩童的圆润,换上少年应有的棱角,竟是这样帅气。其实他的五官都相对平凡,不是很出彩,也没有很精致,可是凑在这张脸上却透露着慑人的气势,嗯,。。(林提乐评价:这孩子长的真纠结。)
眼睛没有小桃花的大,可是每次眼眸流转的时候却充满睿智,分外迷人。
眉毛并没有斜飞入鬓,不过,也差不多了,轻蹙起来的时候总感觉他下一刻会生气,都不敢随意招惹他,当然,他似乎只对我皱眉头,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林提乐再评价:你说就这臭脾气怎么还这么能招桃花呢。)
鼻子,,嗯,,还算过关,给你三颗星好啦,挺挺的,直直的,蛮好看,不是有句俗话叫做‘男看鼻子女孩看眼’吗。(林提乐继续评价:你说这孩子,连长得都这么理智,,真不容易。)
嘴巴,,,,,我突然又想起中午和他短暂亲吻的那一瞬间,唇上的感觉,柔软,冰凉,还带着些许意外的僵硬颤抖,估计吓坏他了吧,嘿嘿!我就不认账,这个不叫吻哦!这叫不小心‘碰’上了而已。
“你还想偷吻我吗。”顾司桀突然的发音吓了我一跳。
我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回家吧。”
“你的事,办完了?”
我默默注视着病房上的‘307’数字,不自禁的轻抿嘴唇“嗯,办完了。”
顾司桀稳稳站起身“走吧。”
“司桀,谢谢你啊。”
“你除了谢谢还能说点别的吗。”顾司桀不耐的说。
我拽过他的袖子,蹦跶着说“走!老娘今天特高兴,咱扛着炸药包放烟火去!”
“提乐,,,大半夜的,你就别说一些让我头疼的话了。”
“嘿嘿,老娘高兴,什么神神鬼鬼魑魅魍魉的都靠边站!谁敢惹我,都别让我废话,自己把自己都剁碎了糊墙里去!哈哈!”
“。。。。”
走廊上慢慢离去的两个身影,交谈的声音却一直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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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垂暮的老人,看着林提乐关门消失的身影,不由的叹出一口气,嘴里喃喃道“相比去看墓地来说,我更想去外地走走啊。”
午夜的病房安静得让人恐惧,心跳仪器“嘟~嘟~嘟~嘟~”声有规律的响着,白天听起来不大的声音,在夜晚听来却分外响亮。
“老伴儿,我还是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啊,现在就去,还来得及么?”老人抬起干枯如木的手,缓缓的移到鼻尖,慢慢撕掉粘着的胶布,拔下氧气管。
“咱们坐火车去,首先要去哪呢?这次我听你的好不好,我都听你的。。。。。”
“嘟~~~~~~~~~~~~~~~~~~~~~~~~~~~~”的声响,如同终止一切的休止符,面对这样的单调音节,唯一不会有所恐惧的,也只有死者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大家对爷爷的死有什么样的看法。
我所说能阐述的,也只有‘死者已矣’了。
十五岁,事情
终于是开学了,大家的变化其实并不是很大,唯一不同的是我走到哪里,哪里的气氛便瞬间降温,看来我在学校算是‘臭名昭著’了。
听着班级里稀稀疏疏的低语声,我无言苦笑,那又怎样呢?我不又在乎这些,我所关心的人相信我不就好了么,我的人生,并不是任何人可以妄自评论的。
细碎声传入耳边,不过这声音像是故意要我听见似的“唉,你们知道么,今天早上林提乐的爸爸又来找到学校了。”
“啊?我今天来晚了,没有看见唉,怎么回事啊?”
“唉,,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巴拉。。。”
我一边预习着司桀给我讲的数学题,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其实爸爸今天找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意外的,私下特意张望了一下,姑姑这次没有跟来,想来是有爸爸特意阻拦的原因吧,不过那个女人如今应该清楚,在我面前,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我为所欲为了,并且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她注定不会捞到好果子吃。
这次爸爸是请我来参加爷爷的葬礼的,可是被我拒绝了,如果要去的话,我更希望自己一个人过去,而不是面对他们这些烦心的人与事。
问清了地址,我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请回吧,我不会参加葬礼。”转身便走。
爸爸并没有再说挽留的话,他知道,说了也没用,我就是这么倔。
想到这里,不禁黯然,爷爷这次真的随奶奶去了,我和这个老人默默的斗了将近十年的法,在他弥留之际终于揭晓胜负。
我赢了,不是么。可是赢得一点都不漂亮,所能感觉到的,只有因着老人离开的空虚罢了。
我承认,对他,我终归是恨了,如今已经这样了,那么我还要原谅他么?
呼,还谈什么原不原谅,人都走了,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头脑越想越乱,习惯性的索性不想了,太深沉的道理不是我该懂的就不要深思了,看得简单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只知道,如今的平静生活,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安稳的,此生再无所求了吧。看,我不是很容易满足?
那女生终于把我的‘光荣史’添油加醋的巴拉完啦,有人惊叹道“怎么这样啊,林提乐太过分了吧!”
囧。。我又怎么了,这次是和平解决好不好。。
“有些人啊,表面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其实啊这心肠,早就烂到无可救药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