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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久久无言,他没有挂电话,夜色静寂,他只能听到无线电干扰的电波声音,他终于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小溪?”
然后立刻就被挂断了,他过后派人调查过,是非洲某地区的固定电话。
“我每次忍不住想看到你的消息,可是又怕看到你结婚或者身体状况出问题的报道……”
苏静溪又忍不住要哭,苏静言见状,接了句:“公司年报上连张我的照片都没有,你拿来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发邮件给我……”
苏静溪抬头,薄怒的猜测道:“你料定我会到处找你的消息,所以小气到连年报都不准上你照片?”
苏静言只笑着不说话,不过在苏静溪眼里,不否认就算默认了。
她是在火大,偎在他身边,就要上下其手的咯吱他,一边放狠话道:“你好狠心,我一片痴心错付!”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脸上温和笑意不减,低声说道:“其实,如果你不回来,我甚至想过,若是放出我要结婚的消息,你会如何反应?”
苏静溪恶狠狠咬牙切齿的威胁他:“你敢!如果你要结婚,我……”
苏静言微微挑眉,眉间有一丝狡黠的神色,轻声问道:“你会怎么样?”
她想了半天,觉得他实在没有什么把柄握自己手里,长久以来,所能依仗凭借的不过的怜惜和不忍,如果他舍得放弃,她又有什么筹码威胁他?
苏静溪明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有小小的伤心,站起来背对着他,指着地下的箱子道:“我就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寄给你,署名就写,苏静言此生最爱的人,让那个狐狸精知道她偷了我的幸福!”
苏静言被她的口气逗笑了,又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用了最平常的甚至有一丝轻蔑的口吻却让苏静溪喜难自胜,心底要乐的开出花来。
她献宝一样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给他看,苏静言转眸凑过去看,不过是些精致纤巧的奇怪物什,有花色繁复艳丽的异族木雕,惹眼的厉害,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搜罗而来。她一边笑还一边边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苏静言坐在沙发上微笑看她,偶尔低声逗弄她两句,此生,再没有一人能如苏静溪这样令他颠倒驰魂,心旌荡漾。
眼前繁华好景,微风渐起,夜色将要起来了。
就这样度过一辈子罢。
——正文完——
四时番外(一)
那年春节,苏静言终究是没回温哥华。
他虽然面上沉静,但是时而会无意间流露出些悒郁神色,他十月间去加拿大见了苏平一次,苏静溪当时走不开,他也压根没打算带上她回去,就此耽搁下来。
苏静溪有意让他开心,自放了寒假开始,就盘算着要出去游玩。
只是,苏静言一直很忙,晚上经常应酬到很晚才回来,倒是让她有稍微不解,苏静溪其实心底未必没存让他放手联合传媒的心思,但是却从来不敢任性妄为到直接说出口。
她年少时候不懂事,已让他付出惨痛代价,再也没有立场让他放弃辛苦经营的事业。
至于苏静溪,她已经打定注意不理会苏家所有人的意见,她自觉从未做错什么,也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情放弃苏静言,她已经错过太多,也付出太多。
边佑一直要她抽空回纽约,边少卿思念她,也曾拨电话给她,询问一下她的近况。
她总是与边少卿亲近不起来,边佑在中间负责传话,曾经替边少卿问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也好让他着手准备嫁妆。
春寒料峭,残雪渐消,风也稍稍变得温柔起来,早在年节前苏静溪就已经与他约好,一同出去走走。那日夜晚,苏静溪用过晚饭,又在书房查了一会资料,她在高校工作,每年要有一定量的科研指标,写论文虽然不是她的强项,到底不至于为难。
可惜那天,苏静言回来的实在太晚,她洗完澡躺在床上随便翻了几页书,又忍着瞌睡打着哈欠时不时的探出脑袋看窗外的山道上是否亮起了他的车灯。
过了十二点,才听到门外引擎熄灭的声音。
苏静溪猛的抬起头,跑下楼去,站到落地的大玻璃窗前,透过绵绵的雨幕,她看见司机打开了副驾驶后排的门,苏静言迈出车门的鞋子纤尘不染,笔挺的裤子熨帖的合身,勾勒出他清癯的轮廓,他的衬衫在庭院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特殊的浅紫灰的颜色,夜色雨幕中的侧脸莞尔美好。
她已经那么熟悉他,却还是被日复一日的吸引,愈发的难以自拔。
苏静言穿着素净,气色却有些苍白。
一室温暖,他被热气激的咳嗽起来,扶着玄关处的鞋柜微微弯了腰。
苏静溪早就忍不住跑了出去,委身蹲下来替他换了拖鞋,他身上有萧瑟的酒气,苏静溪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只一味扶着他的胳膊往里面走,一边问道:“哥,你最近抽空去医院做个体检吧,怎么总是咳嗽?”
苏静言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坐下来,笑道:“这几天温度变化太大了,你知道我一向是这样,等天气暖和了就好。”
她并不反驳他,又笑嘻嘻的问:“之前你说陪我去玩,还作数吗?”
苏静言一手支在脸颊,侧过脸看她,又抬手摸了摸她垂在胸前的头发,她又重新留了长发,许久未减,已经有些长了,他低声笑道:“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了?”
苏静溪来了劲,往前倾着身子,凑近他道:“我在网上翻了很多攻略,我们不去国外,西溪的梅花开的正好,我们去住一段时间吧?”
苏静言面上一愣,只是沉吟着,没有拒绝,也不作声。
苏静溪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静言才恍过神,先笑了一下,又道:“那里的梅花确实是最好的,还有许多老梅,这般天气泛舟沿溪而入,远远近近一片香雪海。”
她有些挫败感,往后靠在沙发上道:“啊?原来你去过啊……”
她反复想了几遍,又觉得苏静言定是在她不在的时候跟某位佳人共游,不觉有些吃味起来,气鼓鼓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去的?跟谁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她这样,苏静言只好伸手去拉她的手腕,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她有些□的感觉,又不舍得抽出来,只听他笑着解释道:“也很多年没回去了,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去那边吧。”
苏静溪这才仔细思忖他的话,听他的口气,倒是有些乡愁的情绪。
她突然记起初见苏静言的那年,他已经十岁,那么之前,他又是在哪里生活的?他从来没说过有关他童年的事情,她便从未过问过,现在看来,倒是因为她总是沉浸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而忽视了他。
这样想着,苏静溪便问出了口,“哥,你是杭州人?”
苏静言也没打算隐瞒她,笑道:“嗯,没来苏家之前,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年。”
她又问:“那你那边还有亲人?”
苏静言怔愣片刻,还是笑了笑,低声道:“是啊……”
苏静溪敏感的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皱眉问道:“他们对你不好?”
苏静言转眸看她紧锁眉头,困扰十足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伸手揽过她的肩,她蜷缩在沙发上,头靠着苏静言的胸膛,听他低声道:“没有的事,别乱想。”
她觉得这个时候似乎应该表一下忠心,又嘟囔了一句:“你还有我……”
苏静言没有回答她,沉默的拥着她窝在沙发中。
他的印象其实已经模糊,并不十分记得,只是隐约会有记忆的碎片泛滥,他幼时身体状况不好,感冒发烧是常事,那时候也没吃过什么药丸子。只在烧的厉害时,外婆会从中药铺子抓几副药回来,牛皮纸包着,用麻绳提溜着挂在逼仄的厨房,晚上会用小炉子煎沸,给他灌下去。每每夜晚睡不着的时候,缩在被中便能听闻渔船与泊舟微茫破舞中咿呀的橹声。
那些回忆称不上愉快,甚至有些辛酸,他因为身体关系总是刻意控制情绪,所以极少会去回忆之前种种过往,但是现在却又一种豁然开朗的放下的感觉,年来年往,不过旧景新人,蹉跎度岁,而他,何其幸运?
我还有你,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四时番外(二)
苏静溪的一整个暑假都耗在了亚平宁半岛西南部的一个小镇子。
意大利的夏天常常十点才全黑,而傍晚的海边正是光线最迷人的时分,如同艳阳下的一只玫瑰,光彩夺目,绽放而出。
苏静言前些日子工作太忙,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才会答应她的提议,避居在此。
苏静溪也是后来也知道,他第二次换瓣手术并不算得上是十分成功,术后恢复也不好,遗留的后遗症自然有许多。他这两年工作强度很大,但是对待联合文化传媒的事情倒是不是很上心,也没了戾气,很多重要场合甚至避而不见,有意无意的给林海洋放了许多机会。
苏静溪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久了,也知道他似乎还有别的事业忙。
他之前曾经提及,那次慈善拍卖会举办的酒店是他名下的产业,当时苏静溪并未细想,后来边佑听说她准备申请斯坦福的MD,一再追问原因,她并没有隐瞒边佑,坦言她准备读了博士努力工作赚钱,在苏静言一无所有后负责两人的生计。
边佑笑的不可抑制,道:“小溪,你真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不是苏静溪,而是边佐,就算你们要结婚,老爷子的遗嘱也根本对静言就没有约束力。退一万步,静言就算离开联合传媒,也不可能沦落到要靠你工作赚钱养他的地步。”
苏静溪之前的信誓旦旦并不是说来玩玩的,此刻便有些不快,反驳了句:“你又知道?”
边佑没有理会她,又笑道:“不是哥哥小看你,你现下的本事恐怕还养不起静言。”
她又哪里会知道,苏静言从小都是以自己是苏家的养子自居,对苏静溪存了隐秘的念想之后,就有隐隐约约的惧怕焦灼。
他当时年纪小,也不是很清楚究竟具体在害怕些什么,但是因为幼年家境的关系,充足丰裕的财富一直让他有安全感,他甚至曾想过,就算被赶出苏家也罢,他至少得能负担苏静溪的生活,让她锦衣玉食,才不至于委屈了她。
所以,他在念书的时候就一直想法设法的捞钱,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
当时北京郊外的那片花田本来是可以不卖的,因为苏静溪似乎颇为喜欢去哪里玩,他也曾犹豫过,但是为了资金链的延续周转,还是咬牙狠心卖掉了。
至于此后,赚钱也已经成为他的人生常态,他为人温默沉静,但是投资习惯果断锋利,从不拖泥带水。边佑与他是UBC的校友,经常去蹭金融类的课堂和讲座,又熟知苏静言的性格特点,自然是不相信苏静言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边佑安抚苏静溪道:“总之你不要想太多,如果你真的想去深造,花时间读MD也没什么,但是若是为了你以后能找到高薪水的工作,以负责你跟静言之后的生计……”
他又开始忍不住狂笑,苏静溪咒骂他:“笑什么笑!”
边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声音还是有遮掩不去的笑意,道:“你最好去问问静言的意思。”
苏静言在靠海的地方找了一间住处,门口是大块石头砌成的露台,沿着路边蜿蜒石板路走下去就是锦色无边的海滩。
镇子上的人生活悠闲,晚饭过后有许多家庭会结伴去近海划皮艇遛弯,别有一番趣味。
苏静言身上倦怠,也不常出门,大露台上摆了一张深棕色的藤编圈椅,他大多时候都懒懒的半靠在那里晒太阳,就像附近其他的老人的休闲生活一样——do nothting,偶尔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