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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层的前台小姐一见到她眉开眼笑地说:“你是顾小姐么?我们乔总正在办公室里等你,跟我来。”原来,他早已料到我会来,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筹谋之中,原来自己真的就是一只小蚂蚁,可以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种强烈的屈辱感抓住了她,她恨恨地吸着气,又长长地呼出一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前台秘书把她领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前,一位二十多岁长相甜美的女孩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去敲旁边办公室的门。“乔总,顾小姐来了。”没等乔乐天在里面应声,顾亦桐就擦过那个女孩,径直推门而入,女孩看了看她,识趣地退出门去。
乐天正在办公桌上伏案写着什么,头都没抬,好像顾亦桐根本不存在,根本就是透明的,他一会儿去翻抽屉,从里面拿出记事本,在上面查找他需要的信息。一会儿抬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屏幕,气定神闲地敲击键盘。整个办公室里阙无声音,只有他那键盘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回荡着。亦桐静静地站在原地,怒不可遏地瞪着乔乐天那毫无表情的一张脸。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做这做那,似乎举手投足之间都写着蔑视,漠然,写着揶揄和嘲讽。她胸口的火气一点点向外泄露,终于在喉咙□发: “乔乐天,你不要再装模做样了,有什么事,你说吧!”乐天抬眼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她,又抬腕看了看表,
“顾律师,你挺准时啊!你比我预计的要提前了八分钟,所以,麻烦你在那里等八分钟。”她直接站到桌前,双手拄着桌子,双目如箭地盯着他的眼睛,她的脸上的表情凛然而无畏,“乔乐天,”她冷冷地说“你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也不能随便被浪费,面对你这么令人讨厌的人,多呆一分钟对我都是折磨,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就是想收回你的那间店面。我们会多两倍的赔偿给你们,这样算来 ,你们是赚了。”她冷哼一声,脸上现出鄙夷的神情。“我还以为你的手段有多么高明呢!如果你真的那么闲着,不如抽出时间,继续搞你的慈善,或者到老人院,孤儿院,福利院当个志愿者,扫个地,擦个窗子,那里有大把的活等着人干。如果你精力还足够旺盛,红十字的捐血车满大街停的都是。实在不行,干脆去找证据证明你弟弟是无辜的,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这。”
乐天的脸骤然阴沉起来,他目光犀利地注视着他,他咬着牙:“你终于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了,你终于记起什么地方得罪我了,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呢!我一再提醒你了,不是么?”
“我是你弟弟一案的证人,你这是在骚扰证人,我可以告你。”他轻蔑地哼了一声,目光大肆肆地扫着她的脸,“如果你能告,你又何必站在我这。”她涨红了脸。“你想怎样,如果你已经决定收回店面,照倍赔偿,我来谈有用么?但显然,”她研判的眼神停驻在他的脸上,“你的目的不是收回店铺,对么?”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表情怪异,“你的确够聪明,或者我们还可以谈一个其他的条件”
“你想怎样?”她警觉起来。“一个条件,我家里负责做饭的工人请了假,在她回来之前,你到我家做饭,三个月的时间,没我的准许,你不准离开那栋房子,在三个月之内,我没叫停,游戏不可以结束。三个月之后,我或者会考虑,不收回你们的房子,而且,我或者还可以考虑和永记续约。”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更深地看到他的眼睛深处“我发觉你真的疯了,你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的声音平淡得出奇,转过身,她想走。他的声音在背后响。“永记是林桂芝和谷德永的心血不是么?他们应该算是你的恩人吧?你忍心因为你的冲动令他们无辜受牵连么?而且你应该知道,开饭店最忌讳搬动,一切从头再来没那么容易。”
她慢慢转过身,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乔乐天,她突然轻笑起来,“原来你真的算得这么准,甚至连我的心里也一并算了进去。”她的笑容依然停在他的脸上,她的目光沉静地注
视他,她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软软的:“乔乐天,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一个男人,但是今天,我轻视你。”
乐天心里一震,心里有一根神经被牵了起来。他的表情僵了一僵。几秒钟的恍惚,他迅速地埋下头,淡淡地说:“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过时不侯。”
永记的店里,大家焦急地向外张望着。正是中午的时间,来吃饭的人多了起来,依然一如往昔的欢声笑语,一如往昔的热闹喧哗,但仿佛就是有那么一股压抑的看不见的低气流在饭店的上空徜徉。两个伙计没精打采地提着水壶在客人间游走,桂芝紧着眉头苦着脸脸坐在柜台里。小翠依旧托着腮,若有所思。太子耷拉着脑袋倚在柜台上,不时伸长脖子,向外面张望。终于他抬头看桂芝,忍不住了:“不知亦桐和天海谈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啊?”
“不要打电话,亦桐是有分寸的人,一旦有结果,她会通知我们的。”桂芝展开眉头,正了正身子,振作了一下:“做事吧,永记在一天,就要像一天的样子。”
话音刚落,亦桐就推门走了进来。桂芝神色一变,急忙从柜台里出来。大家拥上前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谈好了么?”“他们没为难你吧?”“一定要我们搬么?”“那限我们多长时间搬啊!”亦桐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她的神情很疲惫,仿佛刚刚打完了一场硬仗,她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掠过,最后停在桂芝的脸上,后者正期待焦急地看着她。“桂姨。”她平静地说:“我和他们谈了,他们同意考虑一下。”桂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慢慢踅回柜台,深坐到椅子里,重新陷入愁思繁绪中。伙计们硬提着精神散开了。亦桐看了一眼桂芝,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劝慰,想了想,就转过身,出了永记的大门,郁郁寡欢地直接向楼上走去。
入夜,永记已经打烊,伙计们休息的休息,该回家的回家。桂芝回到楼上,连同那些烦恼,那些惆怅一并带了回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旁边正伏桌写作业的晓宇,有好半天,她都无法释怀。
亦桐坐在电脑旁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则寻目击者的帖子发呆。两年前,亦桐的母亲王美云在黄沙大道,被一辆白色轿车撞死。肇事者驾车逃逸,没有人看清车牌,也没有人认出车型,只知道那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她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寻找目击者,但一切如泥牛入海,杳无声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知是谁说过,存在过就一定留有痕迹。帖子的留言依然是两年前的那几条,只是几句贴心的安慰却于事无补。她幽幽叹口气,无奈而疲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轻轻推开门,走出卧室。客厅里,桂芝正在沙发上抹眼泪,永叔在旁又是无奈又是忧虑的劝解。“不要动不动就抹眼泪,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弄不好身体都跟着搞坏了。”“我不知道哭没有用么?可是,我现在除了哭,还能做什么么?好不容易,永记现在的生意好了,我们收入也稳定了,这下又要搬走,一切从头再来,我真的是怕了,晓宇和亦桐怎么办?照顾不好他们,我怎么对美云交代。”看着她越说越远,德永蹙起眉头埋怨地:“难道我们还能饿死不成,大不了从头再来,反正我们永记的味道走到哪里都跑不了。”“哪有那么容易?”
亦桐倚着门,站了一会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想想当年父亲在晓宇七个月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是桂姨和永叔帮着母亲把她和晓宇带大。两年前,母亲仓然离开,没有来得及做任何交代,他们就将他们姐弟接回家中。他们没有自己的子女,将他们视如己出。千丝万缕,几年的共同生活,他们早已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家人。想必乔乐天也深知这一点,也算到这绝对是她的痛处。厨房里,有浓郁的香气飘散过来,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花生猪脚汤。在这样的愁云惨雾中,他们仍然没忘煲烫给她喝。她的鼻子一酸,一种感动的,暖暖的,涩涩的情绪包围了她。她咬了咬嘴唇,拐进厨房,很快盛出一碗汤,端进客厅,在桂芝的旁边坐了下来。低头喝了一口。“好香啊!”她说,紧接着喝了两口。”桂姨,你要不要喝啊!”她问了一句。桂芝动了动身子,声音喑哑地:“桂姨不喝,晓宇还没睡吧,你给他盛碗去。”
她没动,喝完了碗里的汤,她放下碗,转过头,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桂芝。“ 桂姨,”她紧紧地握住桂芝的双手,她的表情肯定,目光坚决,声音平静:“你放心,桂姨,我们不会从这里搬走,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们从这里搬出去。”桂芝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的目光在亦桐脸上搜索。“真的么?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德永也凑到了跟前,困困惑惑地看着她。“你确定么?亦桐。”“你们别忘了,”她冲他们莞尔一笑,眼睛闪亮,眉毛高挑“我还是个律师呢,我知道怎么样保护我的家人。”
桂芝的眉头舒展了,表情松弛了,德永的心情也被影响了,重压一整天的乌云仿佛一下子就被吹得散开来去。亦桐的信心满满显然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然后他们心底深处保留的那份小小的担忧在第二天早上,永记开门没多久就被一种接踵而来的狂喜所覆盖。正如亦桐所说,天海竟然有人打电话过来,承诺不再收房,一切如旧。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永记仿佛劫后余生
一般笼罩在节日的气氛中。
然后,亦桐去找了她的好姐妹孙念榆和任静,见她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有一个客户在上海开公司,涉及到相关的法律问题,需要她到上海去一段时间,她希望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们可以帮忙照顾一下桂姨和永叔,照顾一下晓宇。她们欣然应允。“只是去多久呢?”孙念榆难舍难分的:“太突然了。”她轻松地笑笑。“谁知道,不过时间最长也不会超过三个月。”三个月?”她们显然吓了一跳。“我们又不是去玩,办正经事呢。”亦桐故意撅起嘴,“你们不会嫌麻烦了吧!”“去你的,”她们去挠她的痒,她笑着躲开,几个人笑着闹着翻滚在床。5
同样的理由在桂姨和永叔那里也顺利地通过了,但是桂姨显然很不放心,唠唠叨叨地叮嘱了一大堆。什么要注意休息啊,别惦记家里啦,小心安全啦,睡觉时,酒店的门要锁好啊!末了,还愁眉苦脸地嘟囔,“没有了花生猪脚汤怎么行呢?”亦桐就一边搂着她,一边宽慰她:“我是去做事么,又不是要去一年半载,三个月而已,一转眼,就过去了。大不了,我回来上顿下顿都是猪脚汤一并把它们补回来还不成么?。”桂芝又翻起了老帐,努起了脸:“早知道这份工作这么难做,还不如不做了呢。现在永记的房子不收了,收入稳定了,又不急着让你赚钱养家。”亦桐只好好脾气地继续安抚她,“我年纪轻轻,你也不想我无所事事吧!我总要到外面见见世面吧!反正上海我也没去过,顺便假公济私去玩玩。”最后总算把桂姨哄得眉开眼笑了。接着她又回了一趟律师事务所,随便找了个理由,跟刘圣元请了假,因为是按劳取酬,只要不要薪水,律师就有绝对的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根本不会有人关心你这段时间去做什么。刘圣元只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就顺利地准了她的假。她将手头的事情做了一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