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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柳春秋双眼咕噜转腾,往深想了想,不由的心底升起一股毛,额头冷汗涔涔,细声抱道:“所幸有伯爷,所幸有伯爷。只不过此事出自皇上圣裁,让下官务必严查……”
“呆!”没让他把话说完,林帛纶拍了他肩膀,笑骂道:“柳大人都把官当到这份上了,怎地还把圣意揣摩成这般。你想想,事情出来,皇上当着满朝文武,自然得重重严惩,这是身为皇上该说的话。可咱们下面的办事的那得多留个心眼,现在是什么时期?外有强寇,内若再大兴牢狱。你难道要把本就不太稳的根基折腾倾颓吗?”
柳春秋也是想到这一点上,心里大呼惊险,双拳紧抱不放,甚幸言道:“不愧是林大人,不愧是永宁伯,难怪皇上如此器重,下官不及,不及也。”
胡说八道通了,林帛纶裂嘴低笑,“咱们身处池中,多多揣摩圣意绝对没坏处,柳大人还须要上点心呀。”
柳春秋为官十载,每一步都走的万般谨慎,并非无脑,只不过身居庙堂久了,其中厉害关系自然见多了,久而久之浑身上下全都长了心眼。林大人适才的咆骂是看在眼里了,只赖他领着知枢密院事,又是当朝红人,脸是不能不兜着,且说出的话亦也颇有道理,眼下狼子气势汹汹,内若大兴牢狱绝非兴事。现在他自来淌此道浑水,自已又何乐不为?
“是的,是的。”心想此事捅破,龙颜震怒时,把所有的事往他身上推,罪也落不到自已身上来。柳春秋一脸唯喏,小心亦亦请问:“照大人的意思,该怎么决处方好呀?”
“嗯。”林帛纶只知这件事不能再往深查,不然罪孽永远都洗不清了,全然没想自已被当了枪使。他故作深沉地低想了想,出主意道:“柳大人,此案不能往深再查,不然此窟窿会越捅越大。册上之人都招了,画押后再过一堂,也不必用什么大刑,就这么不了了之吧。”
柳春秋点了点头,心想里面有数位大员,也够交差了,自然是抱拳附应,连忙比手邀坐,伯爷大才,林大人通天本领,大拍马屁,不肯停歇。
续了三盏茶,耳朵听到的无不是马屁媚言,正不奈烦时,前去挨家挨户询问的人回来了,一名副吏汗渍淋漓急速奔入跪禀:“大人,夫人所居之处在跳马坊一家四合院内,不过户主说今日清晨包院的人已经离开回扬州了。”
“是……是吗?”听得离开,林帛纶呆了呆,脑内升起能儿哭泣的脸儿,顿时难受的紧,话也没说,起身便朝大门狂奔了出去。
他突然跑走,柳春秋愣了一下,随后撩起笑容站起,负手走到厅前,略带惆怅感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大人!”副吏五大三粗,不懂这些情呀爱的,一心系在案上,紧急抱问:“不知可否继续开审?”
“不必了,此事勿须再审,终止于此。”柳春秋眼泛笑意,回看呆愣的副吏,呵呵指向大门道:“袁大人,还记得向大人是如何倒下的吗?”话毕,哈哈一笑,拿起录桌上的供册,不多言语跟着离开了大厅。
出了司衙,林帛纶漫无目的游荡着,心里空空如也,晃着晃着,来到了西湖东岸。西湖并非只是一个圆形的湖,它很大,难于想像的巨大。湖道四通八达,岸畔是柳杨榕桑,河里有船,小舟悠悠晃晃在密如蛛网的河道缓行着。
沿湖游逛了许久,时辰已近黄昏,夕阳火红,染的天边似血赤艳。忽然远处锵锵铜锣骤响,大队人马在呐喊什么,一时间四面八方百姓如潮水向着声音之地围涌而入。但听得差役敲锣嚷喊:
逆贼郭文忠已死,吊示三日;郭族九门,十五岁以上尽数处斩,妇孺发配安丰库,给三军将士为奴。
前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徐四,前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洪峰附逆造乱,施于腰斩,六子处斩,余下三眷充往边关。
殿前都指挥使王信,知枢密院事潘文,无父无祖,畜生不如,施凌迟弃市,九族之丁全数斩首,妇孺发配安丰库为奴。
关绒、关丰、乌虽、吴用处斩,九族之丁全数斩首,妇孺发配安丰库为奴。
松湖、谭政知情不报,受贿隐匿,施于绞刑,全眷……
耳里一声一声斩,一句一句奴,林帛纶嗡的一声,步伐迈不开了,浑身的力气仿似让什么抽离了身体,砰的栽倒于地,霎时间泪流满面,不知自已是为什么哭,只觉很痛很伤,抱着心趴倒于地,唯有放声嚎哭。
旅人行人咋见有名少年放声痛哭,皆吓了一大跳,远处声声处斩响来,又都翟然明白,很是同情地朝他看去,可却又不敢多生事端,远远与他拉开距离。
二十一世纪的文明和古代的残酷在林帛纶脆弱的心灵强烈碰撞着,罪不连家眷,可在这里数于千计的人,不论是九十老者,或是嗷脯幼儿,尽得人头落地。
“苍天呐……”血泪如桨,他捂着心脏扭曲在地上翻滚,受不了如此血腥和残暴,沙喉里挤出仨字,眼泪更如江河崩溃,虽生犹死咆骂:“……你这只没长眼的老狗。”
涟漪般括开的路人全都对滚倒于地少年投于同情的眼光,心知定是处斩名单中有他挚友,许多妇孺见此少年痛苦如此,不禁也拾袖拭泪,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
人群内嵌有位极美少女,虽然衣着绸裙,脚踩红秀,鬓发高贵梳挽,可是一张软嫩脸儿却是泪珠滚流,似乎对那人的悲痛感同身受,手捂唇瓣,默默流着眼泪。
“小姐……”极美少女身边伫驻的丫环亦也频频拾泪,轻轻唤了一声,吸鼻道:“马车来了,该回去了。”
极美少女摇头流泪,未理丫环,倒是往翻滚于地痛哭的林帛纶轻步走近,抵达身旁,柔柔泣唤:“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帛纶心痛,躺于地上仰看上面那张泪脸,见是个长的很美的千金小姐,似要吃人般翻滚坐起,吓退她三步咆骂:“老子苦不苦关你这个表子什么事,滚,给老子滚。”
“你这狂徒……”丫环见自家小姐好心却换来辱骂,急忙奔前护主,吸着鼻头吡骂:“我家小姐可怜你,怎地出言污……”
“红袖!”少女手握住丫环气指手臂,轻轻摇了摇头柔唤:“于此辱骂上苍确有不雅,快让仆役过来,把他送回府中吧。”
红袖咬唇劝唤:“小姐……”
“去吧。”柔声使唤离丫环,少女转过泪水双瞳,悲伤地吸了吸哭红鼻头,轻轻下蹲,把手中的绢子递前,“皇天最大,不可以胡言。事已至此,又有何用呢。”
好端端的哭也有人来打扰,林帛纶气极,狠狠拽住她的晶玉手碗,存心就是要激怒她,摸捏大吃起豆腐。然而少女泪脸虽是嫣红,却没有责怪,仿佛他想做任何事,她都皆随他般。
一会儿马车铃铛声响,少女抽了抽手,留下绢子,抽回被抓痛的手腕,红绣鞋上前搀扶柔道:“于外实不雅观,回车里吧。”
两名车夫和一名丫环惊见小姐竟然去扶一个大男人,皆吓了好大一跳,急忙上前接过手,七手八脚抬起林帛纶往车厢里扔进。
林帛纶是愣了一下子,可心痛的无法言语,被扔进车厢里,管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去留无意自故放声继续哭,继续骂,哭骂的四下牛鬼蛇神全都吓躲进老鼠洞里。
红袖跟着自家小姐走着,耳内却是一句一句的项定,一声一声老狗,听得马车里越骂越激烈,她则是越听脸越白,全然不知里面那位到底是谁了,竟然骂皇上,不要命了吗?
“小姐……”走了大段路,当车内那人连皇太后都骂起来了,红袖吓的着实不清,看着也是苍白脸儿的自家小姐,轻声询问:“是……是不是让人把公子的嘴堵上?”
“这一堵,他便要大怒了,不知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少女像是了解甚深,轻轻叹出一口气,目光幽幽看着马车,柔声对车夫唤道:“你们快点把他送回府,我马上就来了。”
“是!”暗自讷罕的车夫亦也惊吓不小,认为再放他在外面,等一下说不定差役围来就绑人去砍了,驾的一声扬起马鞭,车咕噜如风快速向南城飞驰而去。
路人甲乙丙丁听得这辆马车又哭又骂早就咋舌了,自动驻步观围着。还别说,人群里真有官差,这群官差来头还不小。正是听到禀报前来逮捕猖言逆徒的柳春秋,只不过还没下令众人擒逮时,乍见到跟走于马车旁边侧的竟是皇甫小姐,不由的愣住了,急速拦阻要去挨刀的差卫们,用屁绽也猜到里面那位胆敢破骂皇上的大爷是谁了。
第219章 女绑匪
马车飞快从南城驶入正龙坊,抵达皇甫府时由车门直直而入,侧面车门直通的是大厅旁侧,皇甫一家子从牢里出来虽还没两个时辰,不过人人却已经有了枢密使派头,不仅穿着光鲜,婢仆拥簇,比以前兵部尚书更贵更华。喝茶其间,骇闻家里有人咆骂皇上,全都吓了一大跳,无一例外齐往车马行置处急奔而入。
“烟……烟儿……这……这是?”皇甫段飞刚抵达马车,惊见女儿满头大汗奔跑而来,急忙迎上前询问:“怎……怎么了?为何……为何这样?”
“是呀,到底是缘何呀?”皇甫段飞之弟,皇甫段跃和三四名美贵妇人齐围上前追问,弄不懂说要去找女婿的烟儿,怎么却这么的回来了。
皇甫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轻喘了半会儿,急忙手按腰际柔福道:“爹爹、叔父、娘亲、姨娘勿慌,相公听得皇榜很是心痛,还是扶他回房好生歇一歇方好。”
“这……”一干逆党本应受此罪,众人糊涂之极。皇甫烟三名哥哥和两名堂哥火速往车板跳上,掀开帘子时,忽地见着一只大腿抡踹而来,千均一发之际,有武的人急速后空翻,没武的则正中鼻梁,哀呼出声倒头从车板栽摔落地。
“妈的。”林帛纶眼泪鼻涕一堆,痛哭破骂里根本就没听到外面的谈话,不知晓这个女强盗要把自已劫到哪里,车帘被掀,一脚踹飞了强盗,窜出蹦落于地咆骂:“你们这群土匪,我干你们叉叉叉叉,们叉叉叉叉,奸你们叉叉叉叉。”
咋舌众人双眼睁如牛铃,一时消化不过来,待着消化过来后,皇甫段飞和皇甫段跃老脸顿时黑了,其它女眷一律美脸蛋充血,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方好。
“你……你……”没跟爹爹去门下省的皇甫段飞差点喷血,聆听阵阵粗俗不堪污骂,手指直指林帛纶鼻头咆哮:“宗儿、君儿快把他抬回房里。”
“是,爹!”皇甫宗和皇甫君是皇甫烟的亲哥,早在天牢就知晓这个妹婿了,两人皆身傍武艺,力大如牛上前一抓一扣,就如那日从牢里伸手要撕裂这个妹婿般,押抬着大步如风就往妹妹的烟雨阁里撩奔而去。
“毫无礼教,放肆,太放肆了。”皇甫段飞鼻头喷烟,“想我皇甫一族历来都是贤圣子弟,何曾出过如此子婿?且不说辱骂皇尊,还还……还……”实在太粗,骂都骂不下去了,再喷了两口烟重叱:“身为知枢密院事,位例三班之中,怎能如此殆笑大方?实乃,实乃……”
“大哥您消消气。”皇甫段跃眼见大哥气成这般,轻轻一叹,安抚道:“侄婿就是如此,天牢时爹不让他气到呕血?难道大哥要步爹后尘?”
回想天牢之事,在场众人一致点头,一名婉美贵妇人似也叹息道:“是呀,相公您别这般生气了,婿儿虽是不羁了些,却也悲天悯民,为逆党而哭便证明心地善良,以后慢慢教导会好的。”
“嗯。”皇甫段飞重重叹出一口气,敛了敛怒火,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