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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了,从辽河一路到这里,林帛纶从来没觉的这么累过,也许是这里太寂静,一种无形的安详让他想起很多,疲惫的一颗心突然沉甸了起来,只想躺于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一觉睡醒,也许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场恶梦。
黑夜来袭,位于深山老林的风声穿梭枝呀咆哮交迭。忽然间,两道如流虹身影速度疾快朝茅房咻来,但见前来两人,其一脚不粘地,半空翔咻身形彷如钧电;其二履步浮叶,影子倏闪眨眼已近了十步。
空中之人满脸通红,白发白须,衣着深蓝渔服,闲云野鹤姿态,嘴唇紧抿,刚毅冷冽。
地上之人白眉极长,白发白须,衣着温儒尔雅,仙风道骨其貌,如弥勒佛,慈蔼笑容。
诡异两人上下平行前来,抵达茅房时,又忽停步履,似乎发觉到什么,惑疑地彼此互觑了一眼,又同时往门内看去。随后白眉老头动手收拾筛架筛箩,红脸老头则跨步往厨房走去。
夜幕下,茅屋内一片漆黑,白眉老头刚把筛架搬回屋,一盏灯火幽幽从侧旁出现。只见聋哑姑娘头上的斗笠已经摘下,昏红烛光中,一缕发丝乌木般披肩流泻,绝丽容颜映衬桃梨兰桂,花美更逊其十分。她莲足漾波,静默来到架前,拾起一片枯叶,轻轻折断看了看,闻了闻,随后放于口中含住。
见到小姐出来,白眉老头神情恭敬,笔挺地站于架旁,瞧到小姐烟眉微拧,赶紧轻声询问:“小姐,晒了这么久,该可以了吧?”
“还不行。”莺声忽起,满室酥柔,便如了春扫寒冬融了一江冰水,让人沐浴在百花盛放季节。
这句不行让白眉老头丧了气,轻轻吁出一口气,道:“再过三日便要迎春,太爷和太老要您回去。”
“嗯。”聋哑姑娘灵眸轻转,把手中的残叶放回筛箩内,袅袅走到椅前落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拖着娇靥一动也不再动静坐着。
见着小姐又沉浸在思索里,白眉老头双眼轻瞟了一眼林帛纶的卧室,深吸一口空气中的淡淡幽香,喉咙颤动数下,忍峻不住问道:“小姐,您为何燃起沉香?”
“嗯。”陷入自已思考里的聋哑姑娘被扰回神,回想那双充满痛苦和矛盾的双眼,轻声叹息道:“适才碰见个迷路人。”说到这里,她目光幽深,喃喃再道:“此人很是奇特,仿佛在哪里见过?且感觉与他额外亲近,好像他便是我的亲人一般,难解之极。”
白眉老头悬疑,目光再往卧室瞟去,疑惑询问:“小姐可认识?”
“不认识。”聋哑姑娘自已也不懂,侧首说道:“他看上去很矛盾,言行举指更与常人不同,就像……就像先太祖那般,随风随缘,可又与先太祖的洒脱不同,郁气沉着。”
“这……”白眉老头听的不明不白,小声询问:“世界还会有像太祖爷的人吗?”
“是呀,世界还会有这样的人吗?”聋哑姑娘喃喃自语,不觉之中又掉入了自已的冥想世界里。
红脸老头厨房煮了饭菜,端来时就见小姐陷在自已的世界里。他疑惑看了白眉老人一眼,却见他提了提眼,脑筋轻轻摇晃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聋哑姑娘从恍惚里苏醒过来时,转过灵眸对提盘站于门口的红脸老头歉然道:“又神游了,快坐下来用膳,明早咱们都回去吧。”
“是。”红脸老头和白眉老老急忙来到桌旁,整齐端饭摆碗,不敢越违地站于背后,等待小姐吃完。
千年如一日,聋哑姑娘知晓他们不敢与自已同桌,暗里轻叹,却也不多言地安静吃起了饭。她食量不大,一碗白饭还不到一半,便已饱腹了。搁下碗筷,转身对两人说道:“也不离久,回去看看便回,就不必收拾什么东西了。”
“是!”两人恭敬应喏,恭敬目送自家回房,这才收拾桌上饭菜,双双出了茅房,返回棚内用起了晚膳。
这一觉林帛纶睡到日上三竿才苏醒,醒来时脑袋一时转不过来,以为在二十一世纪家里的他,当见着陌生桌柜,恍然想起自已穿越来到古代。
因为这一觉睡的太过舒服,他原本不稳的情绪渐定,心情也开怀了许多。穿上衣服后,他走出卧室,见着桌上摆着早饭,可却依然不见半人影人。
“姑娘……姑娘……”叫了一番,没听见任何回应,他狐疑之极地走出门口观看,没有见着筛架,纳闷看了一眼难得出来的太阳,心道:“没太阳都在晒草,怎么出了太阳却反不晒了?”
想不通,他返回屋内,看了看筛架,摸了摸柜上的瓶瓶罐罐,在瞧不出半个所以然后,便轻步来到姑娘的卧室门口,不敢越违地轻声唤道:“姑娘……姑娘……”
一段时间过去,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他小心亦亦挥开门帘,把脑袋往里探看,仅只一眼,他不由呆了。
但见卧室内三面立着三个巨大的书柜,左面柜内堆着书籍,右面是瓶瓶罐罐,后面则放着大量工具,若是一般工具还不引人吃惊,让他吃惊的是……
“干,怎么会有这些?”急迈入房内,林帛纶头皮发麻地拿起一架三角尺观看,这架三角尺虽然是木头切割而成,然上面的刻点却很是精准,且精准到连微米都有。
他一一观看柜上的圆规、天秆、卡尺、量尺、克架、显微境、旋罗标、水纹架等。这一系列工具虽然粗糙,可其精准度与现代化竟一模一样事物。哐当一声,林帛纶把下巴重砸于地,瞠目结舌,脑筋卡住,全然不知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些东西。
愣怔了片刻,他轻轻把手中的三角尺搁放回柜,转身观另一柜的书籍,喃喃叨念:“治炼、取石、融金……”大量的古老书籍,无一例外全都是关于铁、石、金、银提炼治丹之术。
“这个娘门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在研究长生不老药?可是,那些现代尺寸从哪里来?若说那娘门也是穿越物种,那怎么可能去相信长生不老这荒诞无稽之事?”
林帛纶百思不得其解,转步来到那架装着瓶瓶罐罐柜前,随手拿起一个小罐,拔出塞盖凑鼻闻了闻。
“嗬嗬……”鼻子刚凑近,一股巨浓烟屑味呛卡喉咙,受不了咳嗽出声,猝然间大量的屑灰从罐里飘起。
“这是……”咳嗽停下,林帛纶双眼大睁,挥掉空中飘洒的灰烟,迅速从罐里倒出少许于掌中,捏了捏、闻了闻、tian了tian,确定是什么东西后,倒抽气吁叫道:“草木灰!”
难于置信那娘门竟然是在研究这东西。林帛纶双眼睁如牛眼,细看这一搓从木炭提取的草木灰,但见稀松色浅,很显然是经过刻意提取且浓度极高的化学原料。
有谁会吃饱没事干刻意提取草木灰?那么,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
第79章 一夜苦等
“她在制做黑火药。”林帛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天秆等物了,急急放下手中的罐子,双手并用开始大力寻找黑火药必备的另外两物。
一架柜子,草木灰装填了十来罐,每罐浓度不一;硫磺也有近十罐,罐罐浓度皆是极纯。剩余的十来罐,每罐里面装着不同粉末、有金元素、石元素、土激素、最为相近的只有一罐紫红色的泥土。
他这一番搜寻,立即明白最困扰那娘门的就是硝酸钾,因为没有这样东西,全都变成一堆狗屎。可是她是从哪里知道研制黑火药的这三样东西的?
把所有东西归放原位,他走出了卧房,目光撇向另一间房内,步履往里一跨,目光所见就是三个大中小的鼎锅,旁边墙头摆有五六个水缸,缸里像像是装填什么东西,远远散着一股紫气。
“不是卧房?”目光扫瞟了一番,林帛纶肚里便布满浓浓疑惑,这间茅屋就只有他睡的那间是卧室,其它两间全是工作室,那么姑娘她睡哪里?
一头雾水地环顾四周,观看了三个大中小鼎锅,走到墙角再看水缸,只见缸内装填的全都是紫红色的泥土,瞧泥土干燥稀粒,很显然是经过长时间曝晒而成。
不会吧?他吃惊地伸手掏了一把,放于鼻头闻吸了一下,便确定是硝土了。可又疑惑了,既然有硝土,还研究什么?直接制火药不就行了吗?
难不成那娘门不懂的融解中和?但她都懂的提取硫磺、草木灰,也知道用硝土来提取硝酸甲,怎么会不知怎么相融?
愣想不通,林帛纶转身出了房,摸了摸饿了的肚皮,便费解地吃起了早就冷了的早饭。心想那娘门八成又出去采什么东西了,虽然她诡异的可以,却对自已挺不错,不仅把唯一的一间房给自已,还留下了早饭。
也不知她造黑火药想干什么?吃完饭,林帛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碗盘收放进锅内,提起锅子就离开了茅房。
刚转过房角,一道金色光茫直射而来,刺眼的让人不得不闭上眼晴。再次眯睁眼睛,见到泛光的金辉赫然是一绽金子。
“金子?”纳闷、疑惑、费解。他快步来到灶前,拿起这绽金子敲了敲,咚咚两声,灶瓷被敲裂出一条痕迹,黄金依然无损,显然是真金。
干嘛呢?他糊里糊涂嘀咕四看,棚内一迳寂寥,快步返回茅房门口往里愣看,依旧一片安宁。
林帛纶静站于门口忡怔着,不知为何,冷冰的心里突然大股暖流袭来,仅一会儿,他便发现脸上湿湿漉漉,天上出了太阳不是吗?为什么衣襟却湿了?
“他妈的,你凭什么对老子这么好,你妈个逼!”林帛纶气不可遏,抡起手中的那绽金子,牙齿格格作响,使劲就朝屋内扔了进去,咚声响起,他一并跌坐于地,仰天嚎啕痛哭出声。
来到这里,所见所遇之人全都是人渣,除了小若能和楼飞雪给自已饭吃给自已床睡。其它对自已好的人,不是他所救,就是有求于他的。然尔价值不存在了,他就是一条狗,一只牲口。纵然就是姓石的,他为其翻案,也不曾许他半纹盘缠。难道他救他们的性命,还要亲自开口讨钱不成?那又和乞丐有何区别?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受不了心头的那股悲凄又无奈的感动,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了。林帛纶噔腿咒骂,嚎啕痛哭,哭到最后,倒于地上默默流泪。这个陌生姑娘虽然不吭声,可做出来的事却让他眼泪忍不住想要掉落。
抹掉眼泪鼻涕,林帛纶从地上爬起,步履不稳冲进房内,找到墙角的那绽金子,如获至宝拾捡擦拭,小心亦亦往怀里塞入,大步朝厨房跨迈,抱起大堆柴木,急哄哄便往房内奔进,为这个平水相逢,却温暖他心灵的姑娘解决困扰难题。
“要从硝土中提取硝酸钾,得利用草木灰中的钾离子聚代硝土中的钠离子,从而生成硝酸钾。”
他念念有词从鼎下抽出一根火红木炭,捏了一小搓硝土往上面放入,啪啪啪连窜火花爆出,立马知道这些曝晒过的硝土极好。赶紧称起天秆亦常小心夺量。
“草木灰里的碳酸根离子和硫酸根离子跟硝土里的钙、镁离子结合,生成难溶性的盐而沉淀,从而去掉钙、镁等杂质,主要的反应式是——”
ca(no3)2+k2so42kno3+caso4↓ca(no3)2+k2g(no3)2+k2gco3↓林帛纶额上汗渍涔涔,双目瞠大的都出现了血丝,半毫也不敢大意地控制着温度和浓度,稍稍半个不注意,混合液中的结晶爆炸,那十八年后肯定又是一条好汉。
从早晨提炼到傍晚,当他把所有的草木灰和硫磺用尽,人也要快崩塌了。灭了火种,把最后一批黑色粉沫勺入缸内,砰的一声跌躺于地,任汗水哗啦啦流淌。
歇了一会,他手撑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