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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动作夸张到有些神经质的迅速回过头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身后仍旧是那条肮脏狭窄的小巷。
她甩甩头,回转身继续走,心中忍不住抱怨道:讨厌!这条路怎么这么长?!
身后又传来一声响动,比刚刚那声更加明显,宋雨荇再没办法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她鼓起勇气转过身,虽然仍旧是什么都没看到,她还是开始往回走。
“谁?”她小声说道:“谁在那里?”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的,宋雨荇又往前走了几步,心脏蹦蹦乱跳,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甚至觉得,再走一段路,她就会因为紧张窒息而亡。
她把书包取下来横在胸前,准备一有不对劲便扔了书包逃跑。
身后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
宋雨荇尖叫一声,闭上眼用书包疯狂地打身后那只手,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宋雨荇,你怎么了?哎哟别打了!”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心猛地一跳,继而心中无比羞愤。
被她用书包狂敲的那个人,好巧不巧正是同班同学,同时也是班上众多女生暗恋的对象——夜枢远。
此时夜枢远正揉着被她砸痛的手臂,一边问道:“你怎么了,宋雨荇?”
宋雨荇涨红了脸,很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买药来赔给你的。”
夜枢远摆摆手:“不用了,也怪我自己不小心,一句话也不说,你被吓到也是应该的。”
宋雨荇这才好奇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家是在洋人的特殊规划区那边吧——而且有专车接送的。”
夜枢远别过头,咳了一声方道:“来这边有点、有点事。”他顿了顿又说:“我要回去了,再见宋雨荇。”
不等她回答,他就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
宋雨荇抚摸着自己仍旧扑扑乱跳的心脏,慢慢往回走,没过多久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宋雨荇想也不想便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回过头去,然而却看到了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
眼前有一个女人扶着墙站在她面前,女人的脸色苍白,身材瘦削,烫了卷发的发丝狼狈的垂了下来,穿着十分暴露,旗袍边沿一直开口到了大腿根部,让还是学生的宋雨荇羞红了脸,心中却又想道:天哪!她可真漂亮!
她见女人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喂……你没事儿吧?”
女人微微摇头,嗓音沙哑:“宋……雨……荇……”
宋雨荇吃了一惊:“咦,你认识我?”
女人又摇了摇头:“刚刚……听到你跟那个男生的对话了……”她仿佛是极累,筋疲力尽的样子,喘着气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体便控制不住,软软的倒向了地面。
宋雨荇犹豫了瞬间,还是弯腰把她扶了起来,这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
女人的腰间,正缓缓有血丝渗出。
原来她受伤了。
宋雨荇没办法不管,只好费力扶着她往自家门口走。
颜茵醒过来的时候,便正躺在宋雨荇家的床上,那个温顺的女孩儿正坐在桌前,似乎是在做作业,听到响动便走了过来:“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颜茵点点头,宋雨荇便端来了一杯水,问道:“你腰上受了伤,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条小巷子里啊?”
要欺骗这样一个单纯的学生姑娘,对于颜茵来说,实在是太容易饿了,她不过是随便编造了一个转学来这里,结果跟家人走丢,又遇上暴乱,被拐到夜莺场去了,然后趁乱逃了出来的故事,她就相信了。
“原来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宋雨荇惊呼:“你原本是打算来这儿报名的是不是?你在哪个班?”
颜茵微笑道:“我还没来得及报名,就跟家人走丢了,现在再去吧。”
宋雨荇道:“好啊,我可以带你去,对了!”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慧姝。”颜茵说道。
、番外(上)
(一)
如果说玉帝王母所居住的天宫,是天上地下最豪华奢靡、浮光满目的地方,那么金坞的夜莺场,绝对算得上是第二个天宫。
只看那高高的天花板上,所垂挂下的无数盏明晃晃的吊灯,照亮了夜色掩映下一室的浮华,无数的衣香鬓影,穿梭在大堂各处,那仿佛是一处宴会,场地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舞池,舞池前头便有一溜的座位,座位前头又是一个舞台。
现在大多数的人都聚集在舞池后面,时间还很早,主角尚未登场,他们也就只顾着相互交谈,拉拢关系。
再定睛一看,女的都穿着露骨的短旗袍,大腿处开叉极大,修长的腿在场中一扭一摆,极度吸引众人的视线,男的都衣冠楚楚,谈吐文雅,似乎这是比较高级的娱乐场所,大多数人都带有舞伴,仿佛来这里都只是为了消遣。
其实不然,他们都在等,在等今晚即将登场的社交圈新名媛——罗绮。
梅迩隐在人群中,矮小的个子毫不起眼,她脖子上挂着一台黑白颜色的照相机,在一众妖娆女人中显得像个中学生。
她自然不是中学生,今年已经22岁的梅迩,是金坞第一报社的实习生,如今时局动荡,新闻每天都被卖光光,加印的时候数不甚数,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报社的工作变得十分抢手。
梅迩只是个实习生,跑腿的事自然是她来做,听主编说今晚夜莺场有新名媛登场,她早早便来了,如今却觉得吃亏,这样多的人,她能看到主角么?更何况是把她拍下来……
不过很快这个就不再是问题,随着出场时间的接近,已经有人走向了前排的座位——那是他们早早便包下的。
紧接着又有穿着短旗袍的女人一个接一个从后台走出来,搬来了一张张凳子,只是位置自然更靠后,梅迩也分到了座位,一时间纷闹的大堂变得安静起来,她坐在凳子上,前头便再无阻拦,视野极好。
倏忽的,舞台上的灯便熄了,众人都屏住气息,凝神观望。
快出来了么?梅迩心中一阵激动,她握紧了脖子上的照相机,眼角扫到前后左右,似乎都坐满了记者。
夜莺场并不对外封闭消息,记者都可以进来拍照采访,只是有一点,不能阻碍了大堂的秩序,即是说,记者们必须井然有序,不能喧闹拥挤,所以即使周围坐满了男记者,梅迩也没感受到多大的威胁。
她拍到的的消息将是最好的消息。
(二)
灯光暗下来之后,梅迩隐约看到舞台后面似乎有一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不过是一瞬间,四周都没有人发现,紧接着灯光便重新亮了起来,梅迩回过神来,急忙凝目看向正台。
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台上,只见罗绮身穿大红色及膝旗袍,手腕上戴着仿佛是血玉凝成的镯子,衬得她一双皓腕愈发白净,她的脸颊是淡淡透明的苍白,唇色却殷红,此时那双唇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伸手抚了抚一头微卷的发,略微转眼,就仿佛看遍了大堂里所有的人。
天!梅迩心中忍不住溢出一丝惊叹,那样美,那样出尘的一个人,虽然穿着应景喜庆妖艳的红色,整个人却仿佛是从圣洁的雪山上走下来的,冰冷孤傲,就像是、就像是……对了!像是临寒独绽的梅花!
她可一点都不像是风月场所的女人啊!梅迩不禁感叹道,手上也不停,一连拍了好多张照片。
后台隐隐传来一丝声响,梅迩看到,台上的罗绮,仿佛是不经意间侧头看了看,动作很是隐晦,众人都被她的美貌所惑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情况。
不过接下来的动静,不可能会有人注意不到了。
似乎是突然间,后台就冲上来一个男人,动作迅速的自身后擒住了罗绮,他的臂上受了伤,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流,他手中的枪紧紧抵着罗绮的头。
大堂一瞬间爆发出许多重尖锐的叫喊声,那些女人都受了惊吓,惊慌失措想往外跑,梅迩好歹是记者,见过的场面多一些,勉强定住了神,一瞬不瞬盯着台上。
这样的情况下,当事人罗绮却是最淡定的一个了,一言不发。
“不许动!”男人大声说道,一边挟着罗绮往下走了几步,很快便站到了人群中。
后台又冲出十来个身穿黑衣貌似保镖的人,梅迩总算是看清了点事情的门道,果然,那黑衣人正是夜莺场的人,而那个男人,显然是在躲避他们的追杀。
夜莺场之所以是金坞最大的欢乐场所,不仅跟其豪华的装饰,庞大的资金有关,夜莺场幕后的老板,才是最让人不敢得罪的,传闻他有梅花社撑腰,凡是跟他作对的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梅花社,金坞最大的地下党组织,因其成员每次行事时都会在行事对象旁放一朵墨玉的梅花状物什,因此得名,据闻此党行事残忍阴险,让人防不胜防,若是得金坞所用自然是一大力量,若不然,就将是一大阻碍。
梅花社的社长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因此金坞的总理便也容下了梅花社的存在,其实梅迩一直很好奇,总理究竟是容下了此组织,还是……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
梅迩曾听过传言,就算是情报局,似乎也不能与梅花社相抗衡。
此刻这个男人渐渐退到了距离梅迩不远处,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看到他的衣衫上满是鲜血,似乎不止是臂伤那么简单……
有勇气跟夜莺场作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梅迩忍不住好奇起来。
(三)
罗绮被人挟持在手,神情却仍旧是淡淡的,此时夜莺场的黑衣人相互看了看,心道人质不过是一个女人,便不管不顾又向着男人冲了过去。
大堂里大多数都是金坞上层社会的人,黑衣人并不敢太放肆,不过是隔着几个人的距离,男人已经带着罗绮走远了。
梅迩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一路跑进一处暗巷,男人似乎终于坚持不住,靠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罗绮抱着手臂冷冷道:“你身上的血会把他们引过来的,你跑不掉了。”
男人哼了一声,道:“看在你姓罗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走吧。”
罗绮退后了几步,又继续道:“想必你也是罗姓,不妨告诉你,这并不是巧合……”她说着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又扫了地上的男人一眼,一言不发便离开了小巷。
梅迩急忙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她慢慢走近地上的男人,口中说道:“喂……你没事儿吧?”她看到他的胸口上还有一大片暗褐色的血泽,估计这才是主要的伤口。
男人瞥了她一眼,道:“你是谁?”
此时巷子后面又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梅迩知道,是那些黑衣人追上来了,她急忙上前扶起男人,想要先带他走。
男人闷哼了一声,然而伤口实在疼得厉害,没力气反抗,只得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半拖半抱着躲了起来。
伤口处微微发痒,男人累极了,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粗布被子,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简陋的房间,房间的构造几乎是一目了然。
他下意识想起身,才轻微一动,胸口处就传来刺痛,忍不住疼哼了一声,又倒回了床上,他慢慢伸手去摸,这才发现伤口已经被人包扎了,虽然疼痛,却不会再流血。
几乎是第一瞬间就想到了小巷子里那个脖子上带着相机的女人。
正想着,梅迩就进来了,她见他已经转醒,急忙放心手中端着的盆子,跑了过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梅迩问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梅迩叹了口气,道:“你不用担心,我若是要害你,你有多少条命现在也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