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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你这样的女人,都会让人感到害怕吧……”
“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害怕,自然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害怕什么的,好歹混这一行的,什么冷酷的人没见过……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我竟然期待那个男人看到你毫不在乎的那一面,期待他明白,你们只是玩玩而已。”
“于是想着,把你重新拉回来,回到梅花社,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说到底,你真实的心思是什么,我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你是真的想离开他么?”
东方黯说了这一长串的话,终于受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伤口又渗出了许多血丝,颜茵急忙用手去堵,生平第一次对于鲜血感到恐慌,怎么可能呢?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呢,仿佛怎样都流不尽……
她颤抖着说道:“我……自然是真的想离开他,不然也不用,不用费尽心思求你帮忙……”说着说着眼睛竟然渐渐模糊起来,她眨眨眼,这才发现有大滴的泪珠滴下来,原来是哭了。
东方黯似乎并没有发觉,又说道:“还有、还有一件事……我告诉、告诉你。”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这大约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东方黯缓缓的开口,面容再没有平日的冷酷,只有满眼的温柔,藏都藏不住,在这临死的一刻,什么都藏不住了:“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颜茵用力点头,说道:“我自然是会回来的,你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掉……”
东方黯似乎是微笑了一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颜茵竭力微笑道:“喂……你可不能死在这里,要是被人知道……梅花社的社长就死在这种地方,死在一帮小混混手上……是会、会被人笑话的……你醒醒啊……”
漆黑的夜空下,暗巷中,一个学生打扮的少女摇晃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重复说着这几句话,看起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一切都结束了。
她身边的人,最后都会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么?
先是最最亲密的姐姐,现在,又是救了自己的他么?
本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人会在意自己,会为了自己付出一切,毫无保留的,没想到还是有的……只是这个人,现在却也已经不在了。
她注定孤苦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快要完结了~
、尾声(上)
圣诞过后,巴黎的冬天愈发的寒冷,成排成排的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干上挂着冰凌,看起来说不出的苍白,整个城市仿佛都被尘封了一般,街上行人极少,偶尔一两个,都是裹着厚厚的风衣,把脸埋进围巾里,快步前行着。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却有一个女孩子蹲在路旁,她的面前摆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束一束的花朵——原来是卖花女。
女孩不过二十来岁,有一张东方人的脸孔,精致小巧,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看着过路的人。
可惜,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由于是蹲着的,她只能看到人们的脚,一个身穿皮鞋西裤的男人走了过去,嗯,他一定是个上流社会的贵族,因为他的皮鞋擦得锃亮,走路的步伐不紧不慢,落地有声,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即使寒风刺骨,也绝不能露出丝毫窘态。
又一个女人走了过去,女人穿着及膝的裙子,丝袜下的双腿有些打颤,看来是冷得厉害,高跟鞋嗒嗒作响,女人身边还挽着一个男人——也许是是巴黎很有名的妓女呢,卖花女想道。
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金发小女孩走了过去,小女孩穿着红艳艳的衣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走路一蹦一跳,是备受家人爱护的吧。
……
行人一个接一个,卖花女蹲在地上看着,渐渐也觉察出一些乐趣来,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她忍不住想道,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呢?
她正在想着,眼前就停下了一双脚,是停下了,那个人停在了她的面前,正在看她篮子里的花朵。
卖花女来不及多想,急忙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说道:“请、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花?这些都是今晨刚刚摘下来的,很新鲜……”说话的同时,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也有一张东方人才有的精致小巧的脸庞。
卖花女正看得入神,眼前的女人突然蹲下来了,直视着她,用中文缓缓说道:“你也是金坞过来的么?”
卖花女眨了眨眼睛,愣了半晌才说道:“不、不是……我是北阁的。”
女人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拿起她身旁的一件东西,原来是一份报纸,女人随意翻了翻,低语道:“不知道金坞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卖花女下意识回答道:“不太清楚……好像跟邻国打起来了,你难道不是为了避免战争才来的法国么?”
女人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轻轻说道:“我啊……我是因为有人希望我离开那个地方,于是我就过来了。”
卖花女这次找不到话说了,女人似乎也不指望她接下她的话,自顾自说道:“有一个人临死前说,他帮我安排好了出国的路,他还说,他知道我小的时候在法国长大,希望我再次来到法国,能够过得开心。”
“那个人一定是很关心姐姐吧……一直到死都记挂着你的事。”
“是啊,”女人叹了口气,幽幽道:“他很关心我,虽然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但是我都知道,他本来就不是能够明确表达自己内心的那种人……他那种人,如果你不用心去体会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卖花女于是笑了:“没关系,只要能发现,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女人大约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半晌她微笑地伸出手:“我叫慧姝,张慧姝,你呢?”
卖花女愣了愣:“……芳绘。”
芳绘……
许多年前那个夜晚,颜茵踏出了自己复仇的第一步,从此就是万劫不复。
那个时候,在金坞著名的夜莺场,一帮笑闹的富家子弟,满屋的纸醉金迷,萎靡的气息包裹着她。
……
赵释逡突然将放在颜茵腰间的手往上移,顺势揽住了她的香肩,笑道:“明瑄,你莫要乱说话,当心芳绘回去让你跪搓衣板!”芳绘正是明瑄今次的女伴,听到赵释逡这样说,一屋的人都大声笑了起来。
芳绘,芳绘……原来是她!
曾经一度以为,社交圈名媛,俱是化用的花名,那个芳绘,自那晚之后,就再没遇到过,颜茵也没有在意。
没想到,那样一个风尘女子,洗尽铅华之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女孩子。
甚至,名字都丝毫没变。
是缘分么?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却在换了人名、换了身份之后,相逢于寒风萧瑟的巴黎街头。
颜茵的心头忽然一热,几乎一瞬间就热泪盈眶,她伸手去握住芳绘的手,张了张口,却没有提及过去的事,反而说道:“起来吧,呆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来买花的。”
既然都是想忘记过去的人,往事又何必重提。
芳绘呆了呆,已经被颜茵拉了起来,这个刚刚见面的年轻女子一手拉着她,一手提起地上的花篮,对着迎面过来的一对老夫妻走去。
那对老夫妻被人拦下,自然是很惊讶,芳绘也惊呆了,下意识转头看向颜茵。
颜茵耸耸肩,突然笑着开口,是一口极流利的法语:“这天可真冷啊!是吧老公公老婆婆?要不要买一束火焰鸢尾?”说着从手上的篮子里拿出了一束火红的花。
那位和蔼的老公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说道:“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啊!”最后竟然果真掏钱买下了那束花。
之后的事让芳绘看傻了眼,颜茵就穿着极不符合卖花女身份的衣服,拉着她和每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攀谈,有人拒绝,但大多数都会接受。
很快的,一篮子花束就卖完了。
颜茵微笑着对芳绘说:“其实巴黎人真的很浪漫,只要你肯主动去接触,他们也很乐意接受你。”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
、尾声(下)
从此颜茵跟着芳绘,两个人在巴黎街头卖起了花,她从没跟芳绘提起过以前的事,时间就这样渐渐过去了。
来到巴黎第三年的春天,两个人越来越适应,她们常去卖花的那几条街,行人大都认识,见到她们,还会亲切的打招呼。
某一天两个人卖完花回到家,天刚刚擦黑,颜茵在找钥匙,准备开门,芳绘突然说道:“咦,这是什么?”
颜茵回头,见她从门口的信箱里掏出了一封信。
“催交水电费的么?”她们现在的生活并不宽裕,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所以颜茵才会这样问。
“等等!信封上写的是国文!”芳绘激动地说道,大约是太久没有关于国土的消息,情难自禁:“巴黎市郊……约瑟街19号……颜茵收!”
颜茵吃了一惊,将信拿了过来,芳绘还在自言自语:“颜茵是谁?送错信了么……慧姝?”
“嗯……可能是吧,”颜茵将信放回了原处,若无其事道:“大约是送错了,我们进门吧。”
芳绘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还好,这才松了口气。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颜茵闭上双眼,却迟迟没有睡着。
她脑海中还回想着那封信,信纸只有一张,内容更是简洁,只有短短一句话:
梅花社已散,我来找你。
没有署名。
隔天芳绘起床,隐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以往这时候,慧姝应该已经买好了早餐,在餐桌旁等她,现在却丝毫不见她的踪影。
她急忙去慧姝房间找人,结果心中更是惊讶。
房间里空荡荡的,整整洁洁的,然而空无一人。
床上放着一封信。
信?芳绘下意识想到了昨天的那封信,她急忙跑到门外,踮起脚看了看,信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芳绘:
对不起,你可能早已猜到了一些眉目,拥有过去的人当不会这般简单,感谢你并没有揭穿我,跟你在一起这三年很开心。
我不知你是怎样摆脱的过去那个身份,至少现在我不用为你担心,想到你曾在金坞生活,又出身夜莺场,当与梅花社有些关系,不用挂念,梅花社已散,你自由了。
也不用担心我,你曾问我为什么离开国土来巴黎,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是为了躲避当初金坞的赵二公子,现在我不告而别亦是因为的他。
如若他找到你,你不必为难,也不用费心为我隐瞒,我自有办法躲过他。
其实我也只是认命了,当初害他倒台那一天就应该放弃的,现在做也不太晚。
颜茵
芳绘看完了信件,好一会儿都不做声,最后却突然笑了:“阿茵,如果是赵二公子的话,你可是躲不过的。”
那个人的执着与认真她是知道的,无论经过多少年,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到死也不会放手。
他的字典里,从没有放弃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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